黄子墨看起来还在犹豫，他全身都无法动弹，抑制手铐串起的链子吱吱作响。
“我真的很想告诉你，可如果我说出来，我就一定会死。”
“你说不说都得死的，你也应该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作为SS级的超级异种，即便你很低调，可就这样死去，不免也太可惜了么。”安染说。
“我难道就真的没有选择？”
“这个世界就这样，选择永远是艰难的，残酷本就是最真实的法则。不得不承认，是我让你变成了这样，你体内的吞噬细胞逐渐坏死，到最后，吞噬之殇一同枯竭，我没有解决的办法，这就是一个无解的诅咒。”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等死？死之前还要告诉你情报？凭什么？”
“你又忘记了，黄子墨。”安染笑了，黄子墨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都如此冷艳。
“是你要和我见面的，别总是搞不清主次，既然你觉得浪费我的时间还不够的话，那么就再也不见吧。”
安染闭上了眼，血红的微光消失的那一刻，黄子墨微微一怔，身体肌肉开始痉挛。
“我想……你就连吞噬化也做不到了吧，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死亡与分解，是你想要的么。”
他起身，拿起手机，转到了门口，就在要将门打开时，黄子墨嘶吼：
“对……对不起，别走……”
“你应该有话要说。”
安染转回了身，重新注视男人的眼睛。
黄子墨好受了许多，他喘着气，意识眼前站着一个真正的魔鬼，体内的吞噬细胞在得到血光的注视后才停止坏死，而自己是超级异种，虽然实力中等甚至偏下，却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一个能用眼神杀死吞噬细胞的男人？这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我能告诉你，但……请杀了我，我不想再饱受折磨了。”黄子墨精神有些崩溃。
“嗯，我想这种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在告诉你以后，能让我明白，你到底是什么吗？”
“我不会直接告诉你。”安染沉默了一会，点头，“如果你自己能看出来的话。”
“我其实并不知道血清工厂的真正地方 ，我虽然贩卖血清，但与工厂并没有直接接触，之间还有一个中间人，我，我告诉你位置，就在这座城市，一家服装店。”
“哪家？”
“南城区市一中后面的那家服装店。”黄子墨忍不住全说了出来，他无法缓解来自脑海的抽疼：
“店长就是中间人，只为异种设计以及售卖衣服，还包括面具定制，为异种们提供伪造身份的服务，他就来自血清工厂，在曾经，是工厂的负责人之一。”
“中间人是谁？”
“是……是晓佬，都这么称呼他。”
“还有么。”
“没……没了，我只知道这么多，我在以前是字母的一席，现在其实已经脱离了出来。”黄子墨知道自己快死了，将安染当做了救命稻草，没有人不会对死亡产生恐惧，于是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我卖血清其实就是为了挣钱，和字母无关。”
安染感了兴趣，他知道男人没有说谎，这也意味着，算是误打误撞。
审问已经结束，黄子墨也说不出来其他有用的情报，何况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也就没有再逼问的必要。
其实在昨天他就已经该死的，能依靠意志力还是强撑了下来，毕竟是超级异种。
安染展出了觅寻，从侧面打开了通过里面的暗门，走到了黄子墨面前。
镰刀抵住了他的脑袋，答应的事情毕竟是要完成的，安染也讨厌不遵守诺言。
“等，等会。”黄子墨咽了咽口水，他紧张的扯着嗓子说出较为清晰的话：
“你说过……要，要告诉我你是什么的，你是不是真的魔鬼？”
安染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睛做出回答。
血红的微光逐渐明亮，在注视下，黄子墨的视线开始摇晃起来，扭曲动荡。
他瞪大了眼睛。
……
安染走出了审问室，脱下了被溅起黑血的手套，扔在了早已准备的封闭箱内。
“用高温把沾染了黑血的东西全都销毁，记住，要用高温。”他淡淡地说。
“嗯。”监管科的当值成员点头，拎起箱子，有些感慨：
“没想到他居然进行了吞噬化，让主任您亲自解决，麻烦了。”
当值的执行官并不知道审问室里发生了什么，因为监控等设施全部被关闭，他知道这是主任向零下达的权限命令，因此也就没有过问。
“王枫部长刚刚来的时候，是来见黄子墨的么？”安染回想到了这点。
“是，王枫部长与他聊了半个小时，但同样的关闭了设施，我们没有进行内容的记录。”
“除此之外还有谁？”
“昨天晚上还有一人，试图来见黄子墨，但她并没有权限以及批准。”值班人回答。
“谁？”
“叫什么……吴萍萍？好像是这个名字，听说不久前才任职的优秀执行官。”
……
工厂仓库，两辆FACA专车停在了仓库前，一队执行官认真检查着地上尸体。
根据对异种特征以及细胞的确认，死去的异种正是“无声之刺”，飞鸽二组的讨伐目标。
副官观察着眼前报废的车辆，想要看出些线索，但宝马车千疮百孔。
“是异种势力间的内斗么。”司栾从尸体前缓缓站起，“发现了什么？”
“看不出来，但我发现了电动车散落的零件。”副官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有殇B枪型吞噬武的子弹痕迹。”一名执行官举起了破裂的车门。
司栾闻言，接过了沉重的车门，表面有非常明显的撞击痕迹，以及吞噬细胞的残留与高温灼烧的迹象。
他一眼就看出这确实殇B枪型的子弹，由吞噬细胞组成的子弹在接触实体时，会产生小范围的爆炸，爆开的，如同泥浆的黑色粘体就是细胞残留。
“无声之刺”是他们飞鸽二组追查了两个月的S级异种，其人低调神秘，杀害人的手段又快又不留痕迹，曾在一个月之内，杀死了超过十个人，是非常棘手的目标。
但他死了，死得蹊跷。
就在司栾思考时，听见了背后细微的声响，以及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回过头，只见全身黑衣的神秘人，遮掩得一丝不漏，戴着银白的面具。
司栾凝重了神情，所有的执行官都看见了他，也都缓缓起身，展开吞噬武。
银白的面具上，赫然刻印了一个字母。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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