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无光，无声的静默仿佛凝固一切。
随着密码门缓缓打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黄子墨的脸，他被绑在了椅子上，两眼无神。
当安染走进昏暗的审问室时，恰好看见王枫部长走出。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目光里都充满了异样的情绪，安染审视着王枫，后者则有些的心虚。
“以为你从来都不来这。”安染的声音起伏起友善的情绪，露出朋友间的笑容。
“嗯，那是以前。”
王枫叹了口气，脱下了白手套，他看起来没打算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审问室。
“我出现在这里不是很正常么，听说这个家伙体内的吞噬细胞发生了异变，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安染蹙起了眉头，他想起之前用血眼混乱黄子墨的理性，麻木他的理智。
难道产生了意外的影响？
安染不动声色，审视的目光很快被疑惑所代替，确定没有在王枫身上闻到异种的气味。
“是么。”他与王枫擦肩而过，然后转过身，“那你有什么新的收获？”
王枫遗憾的摇头：
“并没有，他身上部分的吞噬细胞正在迅速坏死，吞噬之殇无法产生新的细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总之他活不了多久了，嗯，也许还有一天？”
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些苦恼的样子：
“虽然我很想知道有什么样的方法，能让吞噬细胞大面积坏死，但你是为他而来的吧，如果你在审问的时候发现了什么状况，还请务必告诉我。”
“当然会。”王枫的冷静让安染出乎意料，还是没有选择点出来。
王枫走到门口时，忽然又想到什么，转过身询问：
“哦对了，最近我们的安欣局长去哪了？你知道吗？”
“不清楚。”
“那好吧。”王枫伸了个懒腰，“我要回去睡觉了，熬了一晚上的夜真辛苦……”
审问室只剩了两人，安染将门关上，坐在了黄子墨的面前，打量数秒。
“据传达，你请求与我见面，是有什么话要说么。”他将手机放在桌上。
手指在屏幕轻轻的敲击，过了半秒，审问室内的监控与监听被切断了联系。
“我……我……”
黄子墨有些神志不清的支支吾吾，他努力的睁大眼睛，迫切的想要看清安染的脸。
“让我……求求你了……让我再……再次……”
安染皱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难以措辞的话，可以尝试写下来。”
“不……我……”
黄子墨很快就没有了声音，他呆呆的张开嘴，像是个痴呆晚期的精神病。
那如同干枯的眸子里没有了灵魂光泽，昏暗下，仅有的光线映射丑陋的脸庞。
安染耐心的等待了一分钟，他意识到了什么，眼眸低垂。
待缓缓睁开，血红的微光闪烁。
黄子墨忽然动了，像是痴呆的老人回光返照，恢复了正常，嘴巴微动：
“谢……谢……”
奈亚的血眼对异种的影响过于匪夷所思，安染对于这个结果保持了沉思。
在被血眼注视下，超级异种虽然不会被石化，但受到的影响也是永久的。
也许黄子墨痴呆的表现就是石化的迹象，低等级的异种和人类会因此石化，而超级异种因为身体强悍，吞噬细胞活跃的缘故，无法被凝固起来。
而精神，也就是理智，同样会受到有一定程度的影响。
这就是黄子墨变成如今这样的原因么……
安染敲击着桌子，他开始深度的思考，来理清自己身体的秘密与能力。
黄子墨在被自己的血眼再次注视后，才恢复了理智与说话能力，意味着血眼的影响不是那么简单。
抬起头，开始刻意引导话题：
“你现在好受些了吗？你与我见面不单单只为了让自己缓解疼痛吧，这并不是明智与长久的办法，你告诉我血清工厂的位置，我就消除诅咒。”
诅咒这个说法是安染临时编出来的，他也无法形容奈亚的血眼能力，趁着黄子墨还有理智的时候，故意给予一些明确的暗示，例如自己有着不为人知的能力，依次来产生心理上的压迫。
安染倒是不害怕黄子墨能够将这种古怪的事情说出去，以他目前的状况，自己闭上眼，血光一旦消散，就会重新回到痴呆的状态。
“你……你这个魔鬼……”
黄子墨的理智在逐渐恢复，他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了，停顿了一下：
“有支烟么，如果可以，最好是一包，我想好好的冷静一下。”
“我该相信你吗？”
“你不需要相信我，你这个魔鬼，昨天晚上让我遭受了可怕的折磨。”黄子墨的脸上写满了对血眼的恐惧，他低下脑袋，有些不敢于安染对视。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你想得到那该死的答案之前，我需要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真有意思，轮到你问我了。”
“不不不，我只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得搞清，站在我面前的是不是一个人类。”
“这个答案很重要吗？”安染没有回答，但也没有选择回避，“有些事情知道得多了，总是没好处的。”
“这种电影的情节台词我见多了，可我反正是要死的，我就算知道又怎样？”
黄子墨咧起嘴笑了笑，可脸上的肌肉很僵硬，难以维持，极其的诡异。
“我是人类。”安染点头，“至少在目前，这点毋庸置疑。”
“你在开玩笑么？你怎么是人类？人类的眼睛怎么会发红光？”黄子墨拍桌。
安染十指交叉，昏暗的光线下，低沉与审视的目光直逼灵魂，让人不敢抬头：
“那么你觉得我是什么呢？异种？还是只从历史里出现的殇？我是什么全都取决于你的想象，你觉得我是什么，那么我就是什么，还要浪费时间么。”
“切。”黄子墨咬了咬牙，装腔作势的模样也无法掩盖心中的恐惧。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黄子墨，你该知道，作为FACA最高领导人之一，我的时间是宝贵的，也许这一次之后，我将再也不会和你见面了。”
说完，他看了眼手表，装作随时要起身离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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