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夜莺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专家，把自己的藏身处设置在了这个避难所中。但是我们连避难所都没有看到，就径直转向了另一条下水道系统中，在一个异常隐秘的管道中在夜莺的带领下越过了无数陷阱，这才进入到夜莺的藏身处中。
经过几道洁净系统把我们身上下水道中的味道彻底清除掉，我们这才能真正窥见到夜莺用以进行情报运作的房间。数个大屏幕围成了扇形，像一个巨人对着下方的椅子俯下了身子。一面墙壁上放着各种枪械和刀具，另一面墙上则放着另一套量子隐形斗篷。角落里堆放着柜子，里面装着分不清是垃圾还是别的有用的东西。天花板上像是蜘蛛网一样纠结着大量电线，而在房间中央则是一台功能齐全的全息地图。
这个房间已经完全能够用作一个地下指挥所的功能了。
“废话不多说了，现在时间已经不在我们这一边了。”夜莺利落的脱下了量子隐身服和防毒面具，露出一头乌黑的短发，有些凌乱的发梢挡在了一双闪着狡黠光芒的漆黑眸子，但也很快就被纤细的手指拨到了一边，“如果情况更糟的话，那我们就会有大麻烦了。”
“出了什么情况么？”黑岩看着夜莺说道，接着突然像是完全明白了一样睁大了双眼，“难道……”
“没错，就是你在宣布七宗罪分头行动时最担心发生的情况，除了你和力量，我没办法联系其他的人，虽然能够大致确定所处的位置。”
夜莺说着，打开了房间中央的地图，我们围住地图看着逐渐构架起来的全息世界地图，连白岩都饶有兴味的站在一旁看着。地图很快就形成了２Ｄ的大陆板块的外形，接着开始构建海拔模型，就像是看着一种奇特的绘画过程一样看着山脉高地的隆起和盆地峡谷的下陷。
随后，夜莺从电脑中拔下了一个芯片，插到了地图上，随后大量的颜色的就像是被打翻的颜料桶一样在地图上蔓延，其中最醒目的就是红黄蓝三色，而我很快就明白了这三种颜色正是代表了启示录，幸存者联盟和守望者的势力范围，期间充斥着其他不起眼的颜色代表着其他的势力。接着，交叉的双剑的图标开始在地图上大量的出现，有的甚至是三支剑，松密有致的出现在地图上。
“这是标示了主战场的位置，既有双方阵线的互相抢夺，也有三方混战。”注意到了我疑惑的视线，夜莺解释道，凤华这是跳到了地图旁，开始用头部旁的传输线连接到全息地图上。
“我们的战争已经开始二十一年了，而自从启示录开始侵略开始，已经过去三十六年了，”夜莺看着黑岩和力量说道，彼此交换着深知彼此却又略带疲倦的眼神，“人类出乎意料的坚持到了现在，甚至还和启示录和守望者保持了三足鼎立的状态……当然，是在启示录没使出全力的前提下。”
我点点头，就我现在所能观察到的来看，启示录对人类的无差别攻击已经是无需再讨论的事实了，但是与人类不同，人类一直没有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运用核武器就是担心在打败敌人的同时自己也会走向毁灭，但是启示录并没有这样的顾虑。以他们所运用的科技，如果能生产出黑岩她们所使用的武器，完全可以开发出将地球表面烧成玻璃体的巨大武器。
“所以现在对启示录的目的还处于猜测状态么？”
“没错，”黑岩点点头，恢复了一贯冷静沉着的扑克脸，“启示录要么打算毁灭人类取而代之，亦或是只想毁灭人类，而保持地球原有的状态。这也是为什么启示录的很多兵器都是地球上动物的外形的疑点。”
“如果这么说的话，”我环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问出一直缠绕在我心里的疑问，“那么启示录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从现在启示录的兵力来看，完全不像是原本存在在地球上的势力能够做到的程度，而且就目前我所知道的，启示录的首领也没有完全露面，除了在这个战场上指挥战斗的指挥官外，比如我们之前在地狱犬公司前所遇到的焦土，也没有任何人物出面和人类或是其他势力的首脑有过公开声明之类的行动。所以我认为他们是打算把人类完全消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么现在有没有确切的资料证明启示录到底是从哪里出现的？”我看着夜莺和凤华，//这两个在情报收集方面都很有天赋的人，“哪怕是猜测也好。”
“就我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夜莺坐回电脑前，用几乎用肉眼没办法看清的速度敲击着键盘，“守望者方面并没有这方面过多的想法，他们对于启示录的认识仅仅存在于‘敌人’这么一个简单的层面上，甚至没有形容词。”
“因为他们现在还处于一种被迫害妄想的处境之中。”凤华补充道，“从能够截获他们之间所传递的信息来看，他们一直处于全世界都是敌人的看法，尤其是人类。就好比任何除了他们以外的存在都是为了奴役他们，所以现在没有看到他们和任何其他团体结盟，即使有短暂的战略同盟也会在达成目的后解散。”
“没错，然而他们和启示录一样，也在不停的从一些无法被探测的地方生产新的士兵，所以他们的战略计划一般都是对于资源的开发和抢夺。这几十年的战争也让守望者根据启示录的科技制造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科技产物，”夜莺赞许的对凤华点点头，“现在守望者已经能够探查的大型聚集地位于欧洲和南美洲，并且还在不断的扩张着基地，目标都非常明确地指向了还未枯竭的矿脉。”
“而且，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夜莺顿了顿，似乎对我的立场和接下来的话有些犹豫，“我认为守望者真正的统领是灰烬哀鸩。”
这个消息给了我一些冲击，然而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意外：“这么说来大战一开始守望者的集体叛变就是灰烬哀鸩，不，雪之歌所为么？”我努力想在脑中寻找那个时候的记忆，但是一无所获，“也就是在我的领导下？”
“雪之歌从出现以来的目标都是解放半机器人甚至机器人，这也是他们，或者我该说是你们，一直寻找重生之地的原因。”
“原来如此……恩？”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我们一开始的问题是什么来的？”
“诶？啊，哦，恩，咳咳……”夜莺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后清了清嗓子，“总之，对于启示录到底源于哪里，守望者并没有任何假设，或者说他们也没有兴趣知道。”
“我觉得，你们曾经作为启示录的先头部队，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么？”我看着黑岩，力量和夜莺奇怪的问。
“很遗憾，我们并不知道。”黑岩低下头，用手点了点全息世界地图上欧洲下部的一个位置，“在我们拥有自己的意识，也就是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地球上了，并且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就是无尽的破坏。”冰蓝的眸子看向我，其中却仿佛在燃烧着火焰，“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和你一样也在收集重生之地资料的原因。我们不仅是为了报答你，我们也想知道自己的本源是什么。”
“这样啊……”奇怪的是，并没有觉得失望，反倒是有一种“果然是这样”的感觉，毕竟战争已经发生了这么久，黑岩她们如果知道些什么的话，是绝对不会保持沉默的。
“那么刚刚所说的推测，都是幸存者联盟所作出的假设么？”我看向夜莺，她的屏幕上不断闪现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各式图标，有的还连带的图片，但是就我能看清的来说，上边无一例外的都带有机密文件的特征，“我记得在我知道他们自称为启示录之前，都是被称作异星人的，这是说明幸存者联盟已经确信启示录是从宇宙中向着地球进攻的么？”
“幸存者联盟，或者说世界政府还没瓦解之前，在战争初期就一直试图寻找有关于启示录来源的，”也应将椅子转向我们，像是再向一群猩猩解释如果用一根棍子去戳白蚁洞一样滔滔不绝的说道，“但是随着航天局能够联系上的人造卫星迅速的一个接一个失去联系，连空间站也没能幸免。幸存者联盟也无法通过卫星地图来确认启示录所存在的位置，很多人一致认同启示录是来于外太空的威胁，这也解释了地球外圈的卫星除了月球外都变成了宇宙垃圾的现象。”
我看向黑岩和力量，前者正在扶着额头不断轻微的摇头，后者正对着白岩大张着嘴打哈欠，然而夜莺还是在滔滔不绝的介绍着离中心问题越来越远的长篇大论：“但是，战争已经发生了这么久，幸存者联盟一直都没有发现类似于运输飞船一类的载具，让幸存者联盟白白花了大量时间和财力去研发关于对空的武器系统。反倒是机械爪之类掘地运输装置非常常见，所以有越来越多的人都相信异星人是原本住在地球深处的高科技民族。但是双方论点都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一直争执不下。”
“至于其他的，”夜莺敲打着键盘，像是看着减价的差品水果一样的眼光看着弹出来的一些书本的照片和视频，“启示录几乎都快变成了传说，甚至是一种信仰，一些人相信启示录是古代的人类，要重回地表争夺生存空间。也有人认为启示录是长久历史以来生存在深海中的生物因为人类长久以来对大海倾倒各种污水和沉没的船只让他们获得了高等智慧科技，从而打算占领陆地。最近甚至出现了一种信仰启示录的宗教性团体，相信启示录就是圣经中所记录的审判人类的天启四骑士，只有虔诚的信奉启示录并忏悔自己的罪孽才能得救，让我惊讶的是这个团体的成员数量正在逐年增加，而且在这些年分成了两个分支，一个非常乐忠于成群结队的去寻找启示录的部队送死，另一个则在搞到了武装的情况下开始对人类或者守望者的部队发动进攻，他们相信这两种方式都能让自己的灵魂在死后上天堂。”
“蠢蛋。”夜莺站起来，突然把目光从显示屏前离开，转向了我：“我听说过你直面过焦土，他有说过什么关于启示录的目的之类的话么？”
“恩……”我看向力量，她当时也在场，“我记得他说过‘我们就是用毁灭来净化你们这个腐化的大地和天空的，让新的，纯净的生命在这个净化后的土地上生长！’这样的话。”
“看来不管启示录的来源是哪里，他们的目的都是明确的，”黑岩放下了一直抵在下巴上的手，做出了总结，“那就是毁灭人类，而且从他的话来看，我猜测他们就是要毁灭掉人类后让地球的生态系统重新自行恢复，那么守望者自然也在他们的目标之中。”
“关于对启示录的猜测就先放一放吧，”我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俯视着全息地图上被各种颜色交织的陆地和海洋，感觉脑中的某个开关正在被慢慢打开，“我感觉我脱离于这个世界有好一阵子了，能不能和我讲讲现在战争发生到了怎么样的一个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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