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忽然想到打电话给我……哎？”感觉那一边的方景，呼吸声音似乎很粗重，像是在做什么体力劳动一样。
她有些奇怪，所以追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跑步。”
“这个时间？”
“是啊。”
“噢噢！”
完全没感觉意外，如果是方景的话，的确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毕竟他一向是对各种热量食物敬而远之的嘛，所以在冬京炎热夏季的上午出去跑步，好像也并非不可以理解。
“其实我在你家门外噢。”
“……啊。”
“但是你不在家呢，所以我还是先回去吧。”
“啊。”
“说起来，你怎么没有拉开窗帘啊？”
“……忘了。”
“这样啊。对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当然。”
“好，那我就随便去什么地方消磨一下时间，晚上再见咯。”
“嗯。”
“再见……”
“等一下。”
“怎么了嘛？”
“对不起。”
“怎么忽然说这种话？是因为我在外面等吗？哈哈，应该是我那样说才对呢，来之前应该通知你一下才是，所以虽然白跑了一次，但也是因为没有说清楚嘛！我可没有因为这种事情怪你哦。”
“抱歉，晚上见。”
那之后，挂断了电话。
沈清明感觉心情好了许多，刚刚的事情也没再追究。
虽说总觉得可能里面有什么人的样子，但应该只是错觉。
戴上耳机，哼着歌，悠悠然离开了。
而在房间里。
看着她把手机从自己耳朵旁拿开，方景声音当中无不恨意：“现在满意了吧。”
“要我来说，还不够满意，时间掐的不是很准呢。”
稍微喘息了片刻，总算放过了方景。
一面用卫生纸做着处理的工作，一面给方景递过去一个很欣慰的眼神。
“她人真是很不错呢。”
“我知道。”
“既然人这么不错，你还在外面拈花惹草，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我想杀了你。”
“啊，别那么一脸平静的说出来这种话，很奇怪的！”
处理完毕，顺手丢进了垃圾桶。就像是顺带着把过去所有的压抑也都一起丢掉。
“而且说起来……”她转向方景：“你也占便宜了不是吗。”
方景没什么话可说，看着床单上那层污渍，有种复杂难言的感觉。
“我不明白。”他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哦，那你的意思还想说随便让我选个什么男人嫁了。然后一边打电话给你，一边告诉你，我在跑步？”
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不想让你去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不对，这想法忽然更奇怪了。
那真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一面感觉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可一面又觉得自己也同样对不起她，复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让方景有一种没有办法抹除的负罪感。
即是对于沈清明，也是对于昨夜在他身上尽情宣泄，然后才发现原来那种体验对于她而言也只是初次拥有一样的愧疚。
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随手拎起桌子上的带子，把头发束成一个高高的单马尾。
“走了。”她随意摆了摆手：“或许你没办法理解这种举动，但要我来说，原因很简单，与其随便选什么人对付着，然后度过自己并不满足的一生，倒还不如轰轰烈烈一点，至少对方也要是自己相中的人才行。遗憾的是，我的眼界比较高呢，到现在也没找到第二个人。”
“如果你觉得因为那种事情就感觉愧疚，大可不必，反正我也挺开心的。何况，这种日子可还没有结束呢。”
她忽然凑近方景，看着他只能怀抱枕头的委屈样子，几乎脸贴脸的看着他：“三社祭结束以后，我会再来的。那时候怎么遮掩她，你自己去想办法。”
然后她就真的走了。
过了好一会之后，方景失魂落魄一样爬起来，忽然发现她忘了东西在这里。那个手包绝不是沈清明的东西。
里面有乘车卡，有钥匙，甚至，还有手机。
所以就只能穿上衣服，然后快步追了出去。
……
……
亏了吗？不，应该说是赚了。
正因为很了解方景的性格，所以叶水绘才敢说，他现在那种状态，将会持续到很久很久。
没关系，要的就是那样的愧疚。越是愧疚，越有机会趁虚而入呢。
现下还拿不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但如果要说和正派的女友相比，肯定还是差了一截子。
如果不是那些颜色的痕迹，恐怕今天就是最后的见面了。
“……真不应该耍帅呢，忽然想上厕所了。”
感觉有些坠胀，便快步走进了路边的公厕。
前面的几个格子，要不然就是有人在用，要不然就是正在维修。毕竟是旧式的团地区，所以公共设施实在是有些差劲了。
看来看去，也只有第三间格子可以用。
一阵水声过后，总算没有了那种感觉。
正抽着旁边的纸巾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不太想说出来‘里面有人’这种话，公共厕所里那么说会感觉有些尴尬，反正门锁已经调整成关闭的形状了，所以就在里面稍微的咳嗽了一声。
外面的人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敲着门。
“搞什么，怎么一点社交都不懂啊。”
皱着眉头，仔细看了一下，透过隔间的下层，能够发现一双像是制服一样的小皮鞋，那双腿看起来也很纤细，好像是孩子的腿。
原来是个小孩子啊。
但还是感觉很不爽。
眼前的呃门锁一阵摇晃，对方似乎是试图从外面拧开厕所的门锁，这让叶水绘更加的不爽。
很讨厌小孩子。
是的，她非常非常的讨厌小孩子。
有多么喜欢冬阴功的口味，就有多么讨厌小孩子。
“已经够了吧，真是过分呢。这样的小孩子，父母是不会喜欢你的！”
她这样毫不留情的训斥着。
门外，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那之后，小女孩的声音在公厕里回荡着。“不想……一起玩吗？”
“哪有那种时间一起玩，小孩子真是麻烦，那么热的天气，去乡下捉知了好了，不要总是在厕所里烦人！”
真是让人不爽。
带着几分恼怒，站起身的时候，才发现有什么东西不在身边。
手包，没有带出来，似乎忘记在方景那边了。
“所以还是要赶快回去取啊。”
嘟囔两声，正准备推门出去的时候，叶水绘的动作却忽然凝固下来。
外面那个小孩子……
真的，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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