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地面被改变了，月莹双眼开始回神，转动几下，看清了他们现在身处何地。
脸上先是一喜，然后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一楞，接着脸色一白。
“呀啊啊啊！！”
月莹的尖叫惊醒了黄警官，也让钟聿回过了神。
眉毛紧紧皱起，盯着自己的双手，以及右手里那把短刃盯了半天，钟聿才收回视线，把脸转向黄警官……身下的孙豪，以及她脚边的那条胳膊。
随手把短刃扔到一边，她捡起胳膊，走到孙豪身侧，推开黄警官，搀起孙豪。
这家伙眼神迷离，挣扎在失去意识的边缘。
啪！
“别睡！”
于是，钟聿直接就往孙豪脸上拍了两巴掌，把他的意识拍回来了一些。
“医院在哪。”
钟聿的声音很是清冷，步子更是已经要往门口迈去。
“医院在——”
“你还不能走。”
李正打断了黄警官，板着脸，挡在钟聿前面。
“让开。”
去路被阻，钟聿眼帘瞬间低了下来，声线更加清冷，带上了点点寒意。
可李正脸上的冷意比钟聿还要强，他挺了挺腰，正要开口——
“不好了！李队，那两个人不见——”
嘭。
苏晓云一脸惊慌，刚闯进审讯室就被一个手刀敲晕了。
黄警官刚刚还蹲在地上，不知何时就闪到了苏晓云身后，在李正的眼皮子底下把苏晓云敲晕之后，他把苏晓云轻轻放到墙边靠好，关上了门，和李正一起堵在门口。
李正和黄警官交流了一下眼神，接着盯住钟聿。
“你现在还是涉案人员，虽然并非嫌疑人，但是还需要办理一下手续，做个记录。”
说话间，李正不知从桌子上的哪个地方抽出一张纸，递到钟聿面前。
这张纸似乎早就被准备在这里了一样。
钟聿瞟了一眼，纸的最上方写有“关于拟编入第五队后备人员意见”的字眼。
底下的一大堆文字里，钟聿只看到了非常扎眼的一句话。
【我已知悉入队后的风险，由此可能产生的最坏后果我均已知情。】
除此外，钟聿还看到了好几个“死亡”。
眼睛一抬，她看了下李正。
这根本不是什么涉案人员该做的手续吧。
“没错，鉴于你的表现，我们希望将你编入第五队，具体事项在你签完字会跟你说明，顺便一提，不用怀疑这封文件的正式性，对于你我这样的特殊人员，它是有强制力的。”
“哎！你怎么这样！小玉是我们戍卫先看上的！”
“这么说，你是想和第五队抢人了。”
月莹躺在地上也不敢起身，听到李正的话顿时嚷嚷起来。
而李正，眼睛都没抬，用淡淡的语气反问了月莹一句。
月莹一窒，撅着嘴，不说话了。
“签了这个字，你还会拦我吗。”
“不会。”
“笔。”
没有松开孙豪，钟聿接过黄警官递来的签字笔，用嘴咬开盖子，就在李正手上写好了自己的名字。
哪怕知道在这张纸上签字，或许根本不代表着是件好事，但钟聿依然没有丝毫犹豫。
“卑鄙，太卑鄙了，居然拿第五队的名头压……咦，小玉，你不是叫钟玉吗？这是什么字？”
月莹这边还在抱怨着呢，看到钟聿在纸上落下的名字，顿时被吸引了注意。
“聿，念yu，第四声……笔这个字的最初形态，时刻守住本初之心，你的父母给你起了个好名字啊……”
黄警官凑过脑袋，见到钟聿写下的那两个秀气汉字，赞叹两声。
“不要跟我说他们！”
谁料，钟聿却突然生起了气，大吼一声，然后便搀着孙豪走到门口。
“等一下！”
李正皱了皱眉，快速阅读了一遍，确认钟聿的确在规定的地方签下了名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黄警官，黄警官一点头，疾步走到钟聿身前，再次把钟聿的去路挡住。
这一次，钟聿脸上的表情已是相当的不好看。
孙豪眼睛已是半睁半闭的状态。
“你就穿这身衣服出去？”
顺着黄警官的视线往下，钟聿看到了自己露在空气中的两条腿。
外形很美，但不是那种纤细，带着微微的肉感，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着实好看得紧，要是拍照发到某些绅士的手机上，那些绅士绝对会把屏幕都给舔烂掉。
“……无所谓。”
粗暴的挤开黄警官，钟聿用自己那娇小的身躯，硬是把高她一个头还多的孙豪搀住，走了出去，步伐很快。
“嘿！”
黄警官嘴角一抽，赶紧跟了上去。
“你们不是说过不会拦我吗！！”
“那是李队说的，不是我说的，而且我不拦你，你这样子，出门也没带钱吧，手机估计也落在阴间界了，去医院可是要交钱的，你有？”
黄警官的话外之意，就是他愿意给钟聿充当钱袋子。
“……嘁！”
这次没有再发脾气，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可以看出来，钟聿默许了黄警官的跟随。
“哼哼~”
黄警官都老大不小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扬起脑袋，哼哼两声，很是满意的样子。
“Taxi~~”
出公安局大门前，黄警官把外套披在孙豪身上，挡住孙豪身上的血迹，然后才让钟聿出门。
三人走到马路边，黄警官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
很凑巧的，司机跟黄警官相熟。
“哟！这不是黄警官吗！怎的，今晚您值班？”
这个五十多岁的师傅有着浑厚的男低音，搭着那口京片儿很是地道。
“可不是，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去老街的那家医院，你知道地方的。对了，叔，能把收音机打开吗？”
仿佛这是句什么暗号，司机立马收起笑容，打开收音机，目光平视前方，把后视镜扭了个角度，让它难以从驾驶座查看后座的情况。
“小聿，我就跟蜀山那丫头一样叫你小玉了啊，不介意吧？”
见钟聿没有说话，黄警官便继续说下去。
“你父母当年的事情我知道一些，我知道无论什么都弥补不了你失去的东西，你对我们的恶劣态度我也能理解，毕竟是我们没有及时查处，一定程度上纵容了那个人对你们一家的伤害，但是我只希望，我们的实际行动，能让你重拾对这枚警徽的信任。”
而钟聿只是看着窗边的孙豪，一句话也不说，像没听到似的。
“……算了，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等会我跟你说说第五队和第九队的事吧，还有戍卫和阴间界，这些你都不知道吧，以后我们就算是半个同事了，你要是不嫌弃，叫我声前辈我也不介意，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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