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重围的Assault零号车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它那原本笨重到举步维艰的车体如今却犹如一只脱缰的狂兽。它疯狂冲撞和破坏，而强弩的火力却对它强横的装甲毫无任何办法。
身披重型装甲的车身配以优秀的流线避弹外形，在野兽模式堪称恐怖的爆发机动下，任何击中弱点的企图都是天方夜谭。
孟洛自一路狂冲之中扭转了车身，随着叮叮当当的炮弹乱飞，他重新使坦克保持着正面应敌姿态。
雷达上方，热源红点的数量依然触目惊心。
“测试员。”AL提醒，“接近战强化形态出力良好，依现状评估，本车已可以进入下一个形态。”
“还有什么形态？！”
“是攻城形态，测试员。”
“快用！”
“收到。Assault零号进入攻城形态——”
随着哐哐的金属之声，Assault零号车如同装甲堡垒般强行定格在了原地。
“因能源需求过大，攻城形态启动时间内本车将无法移动，请注意避弹。”
“你动都不能动了我拿脸避弹啊！？”
“是的，测试员。用脸。”
“……”
当孟洛吐槽无力之间，敌方炮弹瞬间如流星雨般轰了过来。
轰隆隆的爆炸贴脸响起，孟洛一时之间被震的脑门嗡嗡乱叫。
“你好没好？！我头都快给震晕了！”
“攻城形态准备完毕，启动巨龙之吼破城炮——”
火光与烈焰之中，一根大到疯狂的巨型炮管自Assault零号车身上猛突而出。
AL：“现在开始辅助瞄准锁定……”
孟洛怒喝：“瞄准我自己来！你去干别的！”
AL：“同意，已接管火控稳定系统和高速装填……”
“发射！！”
砰——！！！！！
大气激震中，巨龙之吼破城炮开火了。
随着惊天地震而来的，是宛如地狱般的蒸云和爆炸。
“装填完成，测试员。”
“继续发射！！”
一炮不止，又是一炮。
地狱之海自强弩大军中疯狂翻滚。
雷达中的热源红点在疯狂消失。
……
等到舱门打开的时候，硕大的测试场早已是满目疮痍。
“本次测试正式结束，感谢你的配合。”AL沉稳的男声再次响起，“允许解散，7274号测试员。”
孟洛收回望向钢铁坟墓的视线，他看了看AL的双弧，一言未发，转身径直走出了坦克。
“测试数据很成功。”来燕面向走来的孟洛说道，“我们会统计你的数据，并在后面通知你下次测试的时间。如果后续你的身体有什么异常的话，及时联系我们的……”
孟洛开口打断了来燕的话。
“你们这次测试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指什么？”
“我可没听说今天是实弹测试。除了这个，还有你们这辆坦克上的那堆隐藏机关。”孟洛说，“我作为一个测试员应该有知情权，而你们……”
“对于这件事，我代表本部向你道歉。”来燕意外的痛快，“但是为了到达测试效果，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请你见谅。”
“什么效果？”
“这辆Assault零号采用了和过往坦克远远不同的驾驶设计。它使用的并非是你所见的可视化操纵系统，而是和人类的大脑信号直接相连的神经链接。”
“神经……？所以刚开始的时候，AL并不是在扫描我的面部？”
“正是如此，协议一的内容是建立完全的神经链接体系。而可视化界面只是一套操作辅助系统，即使全部关闭也不影响实际运行，因为最终进行操作的是你自己的脑神经信号——或者说你的个人意志。”
孟洛：“那这和我挨炮弹又有什么关系？”
来燕：“你的情绪变化会影响到该链接体系的工作效率，而建立在神经系统Boots Mode的模式一和模式二，必须在驾驶员拥有强烈求生欲或是极端愤怒的情况下才有机会得到开启。”
“所以我就是那个被你们当猴耍的？”
“你可以表达愤慨，但今天的测试效果极为优秀也是事实。”来燕道，“这次的劳务费用会足额转到你的账户，云雪竹方面我也会达到她许诺的期望。”
随着手机叮铃铃的提醒，孟洛的电子钱包恰到好处的被转入了尾巴上拖着大量0的巨额钱款。
“——而且。”来燕补充道，“能够达到今天这样完美的测试效果，也正因为是你才能做得到。”
孟洛放下手机：“为什么这么说？”
“哪怕在先前那种处境，你的精神状况也十分敏锐和富有余裕。同时，你尚未处在极端愤怒就已经达到了可需要的联结数值。这两点，不要说过去与我们合作测试的骁勇队装甲精锐，哪怕放眼全人类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这一切也符合你过往的战斗资料。最后，你那些堪称胡来的载具驾驶方式……也正是神经链接系统测试的最佳人选。”
“呵，那还真是过誉了。”孟洛不无嘲笑的看着来燕，“行了行了，反正你雷银金属财大气粗，咱这等小人物也就只能给你们当当铁罐头里的试验猴。那成，长篇大论我也听不太懂，既然实验结束了，那鄙人……啊不，鄙猴就此告辞。”
说罢，孟洛转身便要扬长走去。
“下次测试希望你可以准时到达。”来燕没有在意孟洛的嘲讽，她将视线停在他离去的背影上，“和这次一样，我们同样会给予你相等的劳务费用……”
“我会来的。”孟洛停下脚步，“钱是好东西，但拜托你搞清楚，我会来你这种鬼地方挨炮弹可不是为了钱。”
“我明白。”
“明白就好。”
孟洛说到这儿，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Assault0。
那横扫了整片试验场的钢铁堡垒如今正安静的保持着它作为重型坦克的原本形态。厚实的流线型装甲上挂着一道又一道弹开炮弹所产生的细小伤痕。而履带上沾着的那些锈迹斑斑的碎铁销，显然正是被它碾碎和轰落的敌人残躯。
它屹立在那里，一如那块被灌的满满当当的坚实废铁。
孟洛收回视线，离开了雷银金属第三开发部。
……
“搞定了。”孟洛边走边在Welink上跟云雪竹发消息，“现在准备回公司。”
云雪竹：“嗯！感觉如何？”
孟洛：“回去说，外边热的跟火炉子似得，我先开车了。”
云雪竹：“好，等你回来。”
翻身上了ACE86，打开车内空调，孟洛靠在驾驶座上长舒一口气。
“呼，还是自己的车坐的舒服……”一边说着他一边唤醒休眠的小鹿，“你那边搞得怎么样了？”
小鹿也呼哧带喘的从屏幕外侧跑了回来。
“笨蛋主人，我回来啦！”
“你这个笨蛋是摘不掉了还是怎么着……”孟洛看着屏幕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小鹿说，“算了，结果如何，有没有收获？”
“有我这么厉害，当然必须是收获颇丰才行。”小鹿得意道，“主人的预估没错，雷银金属确实有已近完成的‘2nd’。”
“果然如我所料。”孟洛点头，“啧，可不能白让他们把我扔坦克上瞎折腾，尽量争取帮我把东西搞过来。俗话说的好，劳动人民要给自己当家做主，得狠狠宰宰他们拿双份回报才行……当然是不被他们发觉的前提下。”
“主人的担心是多余的！别忘了，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小鹿的拿手好戏！”
“那就行……哦对了。”
“主人，还需要向万能的小鹿提什么问题？”
“你对AL怎么看？”
“主人，什么怎么看？”
“那个也是人工智能……你没什么看法？”
“要有什么看法？”小鹿反问，“只一个普通的辅助作战AI，没什么特别的，和小鹿远远不能同日而语。所以没有注意的必要。”
“你这自信心真够足的……”孟洛啧啧道，“行了，路况导航，帮我找一条最少堵车的路线，我们回伊芙棠。”
一路风驰电擎，孟洛回到了伊芙棠集团园区。
楼上办公室，云雪竹早已掐着点等孟洛回来了。
“外派工作辛苦啦！”云雪竹一路小跑着给他递过来一杯提前放进冰箱里的冰红茶，“怎么样怎么样，当坦克测试员好不好玩？”
孟洛吨吨吨把冰红茶一口气喝了个痛快，然后把只剩柠檬片的杯子放到了桌上。
“差不多算九死一生？”
“那么夸张？”
“真实描述，没有用任何修辞手法。”孟洛打了个嗝儿，“说好的测试结果直接上实弹了，上来就给我一顿轰轰轰。”
“实弹？”云雪竹一惊，“她居然没告诉我会有实弹测试……小洛洛没受伤吧？”
“我当时就觉得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孟洛撇嘴道，“放心吧，没受伤。”
“那……测试内容是？”
“也就打爆了二十来辆强弩坦克？我数学不好，具体给忘了。”
“不行不行，这样我要中止和来燕的合作了。”云雪竹愤愤然，“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深陷险境……”
“虽然是挺凶险的，不过中止合作就不用了，只要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就行。”
“那可不行！”云雪竹说，“就算要去……也要有我陪着你一起去才可以！”
“得了，我算看懂了，原来您不是关心我，而是嫌没得坦克炮打……”
“好啦，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云雪竹笑，“只是看你紧张所以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雷银金属那边我会去施压的。以后如果有遇到这样的情况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我可不能再让你出现什么意外了。”
“意外当然不至于，我只是随便跟你抱怨抱怨。也就是因为没提前打招呼所以有点生气，要真遇到危险我直接一脚踹开门溜了，区区那点炮弹也想要我的命，下辈子吧。”
“嗯，不过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记得要来多依赖我。别忘了，之前我们约定好的事可不是单单只针对我哦。”
“放心吧，咱现在可是拴一条链子上的……”
孟洛说完，人往旋转椅上一摊，转头眯眼看了看电脑时钟。
“话说这时间还挺早的嘛，接秦琴之前还能午休会。”
“那小洛洛。”云雪竹也倚靠在了孟洛的办公桌旁，“会晤你的宝贝小琴之前，我们要不要做点别的？”
“做啥？”
“想看你用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从那之后还一直没机会拿出来玩呢！”
“哦，那个啊……毕竟最近又没架打，而且我还没想好到底要选哪些呢。”
“慢慢想。”云雪竹又笑了起来，“先把启动模块用习惯。”
“行，那就待我开始给你变戏法……”
孟洛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身来到办公室中间最空旷的地方。
“小鹿。”
“主人，有何吩咐？”
“战术功能激活——”孟洛昂声道，“伊芙之心，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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