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孟洛驱车来到了雷银金属第三开发部。
刷卡通过数道门禁后，他抵达了这座大小堪比足球场的实验基地。
“我说，你们这个试验场地真有够大的啊……”
来燕没有理会孟洛的感慨，她跟身边的试验场技术员进行好一番交接后，挥手向场地外做出了测试开始的手势。
随着一阵隆隆响声，潜藏于地下掩体中的试验型坦克由悬浮机载到了地表。
来燕回头道：“测试员，你可以上车了。”
“就我一个人？”
“对，只有你一个。”
“一个人能开坦克？”孟洛一脸疑惑的走上前，“而且你们让我上车之前也没什么东西好交代给我的？”
“不需要那些多余的事。”远去的来燕用通讯器说道，“直接登车，它会告诉你今天的测试内容。”
“它？谁？”
满头问号的孟洛翻身进入了驾驶舱。
相比装甲厚重、呈流线避弹外型的巨大车身，坦克的驾驶舱却要小上很多。
孟洛上车之后四下观察，虽然作为一个驾驶舱还算宽敞，但是也确确实实的只有一个单人空间。
来燕：“连线测试。”
孟洛：“可以收到，通讯情况良好。”
来燕：“车内情况如何？”
孟洛：“仪表显示正常，观察视角……良好。这系统都是图形界面啊，看起来还挺简单的。接下来我要按哪个按钮？”
来燕似乎是对身边其他人说：“给予授权，启动AL。”
孟洛：“AL？”
车载显示器上的仪表盘迅速展开图形变换，随着载入数据的完成，一个双弧形图案显示在了屏幕最中心。
随着双弧形的微微闪动，一个极为沉稳的男性合成音在驾驶舱内响起。
“L系统已全面启动。欢迎参加Assault重型突击坦克测试计划，装甲兵。”
孟洛疑惑：“……这也是人工智能？”
通讯器中的来燕说：“本次新型装甲项目的车辆将会搭载辅助作战的智能装置，同时也是能成功执行单兵作战的核心模块。就是你眼前的L系统。”
“哦，懂了。”孟洛点头，“也就是用这个系统来代替完成其他车组成员的工作？”
“是的，士兵。”男性合成音答道，“现在启动协议一，系统连线。”
显示屏瞬间映照出孟洛的一张大脸，而随着一系列面部识别和视网膜扫描的进行，孟洛的身份信息挨个显示在了屏幕上。
“已成功进行系统连线。”合成音说，“你好，编号7274，装甲兵孟洛。”
“等会等会，别老装甲兵长装甲兵短的，我的情报你屏幕上不是有么？”孟洛说，“我不是装甲兵，我就是个临时来测试的普通职员……”
“好的，系统已修改名称后缀。”男合成音回应，“你好，7274号测试员。”
“……还把我名字给一起省略了。”孟洛叹气，“行吧，测试员就测试员……”
男合成音：“测试员，顺带一提。你的眼袋过重，经本系统分析是属纵欲过度的现象，建议你购买枸杞、牛蒡、黄精、玛咖进行滋补，每日分三次服用，每次添加400ML温水并取5克……”
虽然这个周末跟几个妹子这样那样一番是有点腰疼，不过孟洛还是十分坚决的打断了合成音的话——
“你到底是作战AI还是老中医AI？”
“你可以称呼我为AL，测试员。”
“啧，话说回来我刚刚就想问了。”孟洛说着的同时顺便低头研究了一眼AL的操作屏构造，“既然你也叫AL，那你和帝国军的那个AL有什么关系？”
AL：“我们之间很清白，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测试员。”
孟洛：“……”
来燕：“开始进入基础操作测试。”
随着场地的变换铺开，各式地貌地形现出在眼前。孟洛也开始操纵驾驶杆进行基本的行车和倒车测试。
这些操作对开过强弩的孟洛当然都是小意思，在AL系统的辅助下，前进、倒车、巡航移动、炮塔旋转、炮弹装填等等一系列的操作都变得极其简便且极具效率。
但孟洛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它太迟钝了，简直就像在开一块被融灌的满满当当的废旧钢铁盒子。
来燕：“测试记录完成，接下来开始进行火控系统和主炮的——”
“等会来燕小姐。”
“有什么问题？”
“这辆的坦克性能是不是有点低啊？”孟洛推了推操纵杆感受着重力回馈，“既然是强弩的后继车种，按理说不应该是性能更强劲才对？”
“Assault计划的定位是重型突击坦克，与强弩的高机动设计有所不同。”来燕道，“虽然吨位过重，但它的装甲、火力、单位功率和引擎输出都要远远高于强弩，这点你无需担心。它的短距离机动能力虽然较差，但长距离移动方面十分理想。”
“可这种设计岂不是有违现代主战坦克高速集团作战的设计思路？”
“现在你只需要进行测试即可，等到测试结束，我们会给你进行提问和收集反馈的时间。现在开始下一轮测试。”
说罢，来燕关闭了通讯。
孟洛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开这辆钝如铁石的坦克。
当一轮主炮测试结束，孟洛也停下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虽然这辆坦克座舱有空调效果的温控通风系统，但一番高强度驾驶仍然让他头顶接连冒出豆大的汗珠。
AL：“测试员，你的心跳均速上升了5个百分点。为了提高你的战斗效率，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减缓压力的方式。”
孟洛：“什么方式？”
AL：“可以选择播放一段10秒钟的轻音乐，或讲一段成人笑话。”
孟洛：“……不用，谢了。”
时间又过去了一会，来燕那边依然没有发出测试结束的讯号。正当孟洛准备打开通讯问问是不是可以下车歇会的时候，测试场的另一头又被悬浮机载上来许多辆他极为熟悉的车体。
强弩主战坦克。
“这些坦克是怎回事？”
AL：“依照本日行程安排，接下来是战斗测试。测试员，接下来请使用本车进行模拟战斗。”
孟洛懂了：“原来还有模拟战，今天这测试还挺正式的。”
孟洛开着这辆突击重坦艰难的趴上了一个由钢板构成的坡，利用悬挂系统将炮台压了下去，接着便对着来袭的一辆强弩射出了火炮——
红焰划出了流星般的轨迹，顷刻便击中了一辆强弩。
轰隆一声，强弩被击穿起火，紧接着在剧烈的爆炸中被炸回了零件。
一击得手，孟洛却微微一惊。
“实弹？我们刚刚测试不是用的空包弹么？！”
“本轮测试将采用实弹测试。”AL回应，“顺带一提，敌方强弩坦克同样装备的实弹……”
“那里面也是AI？”
“是自律战斗回路。”AL说，“虽然智能化程度和本系统不可同日而语，但依然配备大量战斗资料。请小心，测试员。”
“好，谢谢提醒。”
说罢，孟洛操控坦克转入隐蔽地形。
AL补充道：“毕竟对于一名外行人员来说，本次测试风险极高。若你战死，我需要花费时间处理和删除数据，希望你尽量不要为本系统增加额外的工作。”
“……呸。”
余下的强弩坦克在自律回路操纵下组成了攻击阵型，凭借着傲人机动力迅速向着孟洛进军。
面临着狼群般的强弩集群，孟洛拼力操控着手上这辆迟钝的铁块转入防守。
然而比起强弩优异的机动力，这辆重型坦克的反应速度始终慢上一拍。
不过片刻，满天炮弹便向着他呼啸袭来！
转移无果的他只得强行摆出迎战势态，以车身最厚重的流线型装甲硬吃下这狼群的炮火猛攻。
咣、咣、咣——
炮弹擦着重装甲撞出火花，一颗又一颗炮弹伴着打铁般的声音被弹飞出去。
“装甲利用效率过高，测试员。”AL提醒，“Assault的正面装甲虽然极为优异，但过分依赖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你需要学会合理规避。”
孟洛一拳砸向屏幕，迎着满天炮火再次以一颗火红的炮弹击毁了第二辆强弩。
“车慢的跟乌龟爬一样我拿头规避啊！”
“请注意。”AL没搭理他的反驳，“侧后方出现新的敌对目标。”
随着车载雷达上一阵扫描，上面的红点一颗又一颗像病毒繁殖般迅速增多。那些增援的强弩坦克一经入场，立即向着孟洛发动起疯狂攻击。
孟洛死命推下操纵杆，借着向一片洼谷猛冲堪堪避过了炮弹的攻势。
然而那些自律回路却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它们形成包围阵势，结群向着这片洼谷汹涌包抄而来。
“判断为无法规避敌人攻击，协议二已启动。”
“协议二？”
“坚守阵地，测试员。”
“AL！你们这是在谋杀！”
“AL是极为优秀的战斗辅助系统，一切指令以执行任务为最优先。”AL的声音依旧沉稳冷静，“本协议为强制协议，请履行。”
后方，来燕看着洼谷之中即将被漫山遍野的强弩所淹没的孟洛，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部长，Assault零号测试车引擎功率下降，我们是否要停止实战测试……”
“继续测试。”
“是。”
洼谷中的孟洛早已避无可避，他只能依靠着小规模机动硬顶着炮火进行还击。
满天火光之中，强弩被他打爆了一辆又一辆。
然而自律回路支援的速度远远超过孟洛击溃敌人的速度，不过片刻，后方又有数之不清源之不断的援军再次赶来。
此时，AL沉稳冷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正面装甲承受力已达极限，经分析，下一波攻击你将当场死亡，测试员。”
“死你大爷！！！”孟洛心中燃起无名怒火，“我才不会死在这种鬼地方！！！！！”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满身气流因怒火而强行释放。
他的手猛砸向射击按钮。
砰呲——
远处，来燕嘴角浮现出难以捉摸的上翘。
AL：“情感联结增幅达到可允许范围。”
AL：“野兽模式已启动，Assault零号进入接近战强化形态。”
AL：“请坐稳，测试员。”
孟洛：“……！？”
千疮百孔的前装甲瞬间展开了形态变换，一道装载着无数钉刺的撞击板自坦克前方现身而出。
紧接着，重型坦克那上百吨的体格忽然爆发出极为可怕的速度，向着一整队强弩便猛撞而去！
轰隆！
突然暴动冲撞的它如摧枯拉朽般撞飞了一辆又一辆强弩坦克，不过转瞬硬是在洼谷的包围圈强行杀出了一条血路！
与孟洛浑身爆发的气流一道，Assault零号测试车尾部也迸发出堪称疯狂的烈焰之光。
孟洛眼前的显示屏上忽然闪烁起了一个按钮。
孟洛：“你这个按钮又是干嘛的！？”
AL：“是……”
还没等AL回答，孟洛直接按了下去。
惊天的爆炸忽然自那些被撞飞的强弩身上接连爆起！
“是钉刺爆雷，测试员。”轰鸣中响起AL的声音，“接近战强化形态专用武装之一，以冲撞形式将钉刺刺入敌方装甲，并发生巨大当量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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