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对,我是在问你儿时的梦想,你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正义使者也好,超人也好,作家也好,宇航员也好,科学家也好,父母也好,每个人在小时候一定都曾经这么憧憬过一个角色。
“我将来想要成为()!”
你说的骄傲而又自信,就好像已经成为了自己的理想一般。
又是从什么时候,你开始放弃了这个想法,走进了“长大”的陷阱呢?
从离开学校,踏入社会的那一刻起,或许,便已经不再是人了。
你又是则么想得呢?
“阿荀。”
洛雪的声音将我从书中的世界剥离,放下书,看向一手拿着水笔,一手拿着试卷朝我靠过来的少女。
“则么了?”
“这题我不太懂,能教我一下吗?”
老实说高中数学的知识我已经差不多全部还给老师了,看着上面的题目,我只能努力地从记忆深处挖掘出些许关于函数的知识。
不过说起来,现在高一刚开始就要学奇函数了吗?
“笔和草稿纸借我一下。”
思忖片刻,在草稿纸上推了一边过程,把它们递还给洛雪。
“我不清楚对不对,应该是这样的吧?”
她沉默着看了一会,然后动笔在我的式子旁边写了起来。
“嗯,没错,是这样,谢谢你,阿荀。”
似乎是和我的答案没有什么区别,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继续做下面的题目去了。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出问题,不然可就丢脸丢到家了。
是不是该找个时间把高中的知识都重新复习一下,这样下次被问到题目就可以轻松解答了,这样我在洛雪心中的父亲形象或许会更伟岸一些?
重新拿起书,注意力却完全无法集中在书上的文字,是因为这是我很久以前就看过的书的关系吗?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本想着去淘一下新的小说回家,但是就只见到了一本又一本无聊透顶的厕纸集,不论是哪个地方的书都是一样的。
不是空降一个美少女喜欢上平平无奇的男主角,就是突然获得了逆天的能力打爆一切。
如果说这些都是完全的白日做梦倒也算了,男主角的人格和主角们的三观有问题也算可以接受,为这些东西保驾护航的作者在字里行间流露出的赞许之意,着实让我感觉到生理上的恶心与厌恶。
没有决然的意志,没有守护的能力,却希望着有人无条件地爱着——或者说纵容着这样的自我,说成是逃避都算是夸奖了。
一旁的洛雪依旧在和灰色的试卷搏斗着,时不时地停下笔,托着下巴思考一会,又或是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然后在解答出来的时候带着从容的喜悦在试卷上写下答案。
这对勇敢地面对伤痛的人并不公平。
假如一切东西都能顺理成章,一切错误都有可以无条件地包容,那么所有真正经历过苦难的觉悟都会变得可笑且一文不值。
而且,也就不会有痛苦的别离了。
我很清楚,这份情感之中包含着同类相斥的厌恶,以及最为纯粹的嫉妒。
毕竟,我也是无可救药的假货中的一位。
“阿荀。”
“则么了?”
我又一次放下根本没有翻页的书,洛雪不知何时已经把试卷整理好放进了文件夹,微笑着看着我。
“我们出去走走吧。”
看了一眼窗外,太阳还挂在半空,现在大概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了。
“现在出去会很热的哦,要不等吃好晚饭再出门?”
她摇了摇头。
“现在没有事情做了。”
“行吧,你记得带好伞涂好防晒。”
“嗯!”
她像鱼一样从沙发上滑下,抱起文件夹和笔就回房间换衣服去了,再出来时,她已经换上了清凉的天蓝色连衣裙,手里拿着有漂亮蕾丝花边的晴雨伞,充满气势地举起了手。
“我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
不出所料,外面的炎热程度堪比桑拿房,甚至连一点点风也没有,打着伞的洛雪却没有表现出多少不适应,反而哼着不知名的歌,很是高兴地走在我的前面。
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毕竟也没有几个闲人会在周末的这个时候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假如天气更凉爽一些的话倒是还有些可能。
该说是小孩子真有活力吗?
望着她轻快的背影,我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些。
假如说,我真的有资格祈求什么的话,我现在只希望洛雪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
又想起了刚刚看得书中的话:
“我始终认为一个人如果可以很天真简单地活下去,必是身边无数人用更大的代价守护而来的。”
只能说不愧是举世闻名的成人童话,从前看得时候只是些许认同,如今却是五味杂陈。
我有做到吗?我有做好吗?
两年来我曾无数次询问自己这个问题,假如没有这个问题困扰着我,将我栓在这里,我应该是早就随她而去了吧。
这样的恶劣,程度远比那些厕所文学中随心所欲的家伙更甚,因为他们都只是真小人,而我却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诚如顾博所言,没有能够前进分毫的,就只有我。
“阿荀?”
“则么了?”
“只是觉得阿荀有些心不在焉,是外面太热了吗,对不起……”
洛雪脸上的笑黯淡了下去。
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这可是现在每周为数不多可以和洛雪相处的时间,我却净是在一个人伤春悲秋,真是差不多得了。
“不,我猜应该说抱歉,刚刚只是在想之前看得书的内容。”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摇了摇头,拼命地挤出一个相对自然的笑容。
“现在没事了,雪,你想吃冷饮吗,确实有点太热了。”
“嗯。”
虽然脸上担心的神色没有消减,她也回我以笑容。
“说起来,雪,最近在学校里则么样?习惯了吗?”
“嗯,同学们都对我挺好的。”
“慕容鸠现在和你是一个班的吗?”
“嗯。”
“食堂的伙食还行吗?”
“一般般吧,说不上好吃,但也没有特别难吃。”
“那就好。”
一时间语塞,甚至找不到更多的话题,该和已经上了高中的女儿聊些什么,对于我这样的家伙来说实在是难度太高了。
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继续话题,只是无言地走着,心绪却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就好像是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气场感染了一样。
“一共是8块。”
把十元的纸币放在桌上,接回两枚硬币揣进口袋,一走路,口袋里的硬币便碰撞在一起“叮叮”地响着。
黑暗冰砖,从我记事起便一直存在的东西,没想到竟然好好地活到了现在,还记得从前拆开盒子之后里面就是白砖的雪糕,倒在碗里,拿上一本书,用勺子挖着慢慢地边看边吃,也不用担心化掉,因为化掉了就会变成甜甜的奶油甜品。
“帮我拿一下伞,阿荀。”
“嗯。”
说着洛雪却已经拆开了盒子,阻止的话刚要出口,就看到了里面灰色的碎料包装袋,她撕开袋子,里面是和从前别无二致的白砖,她一手接回着伞,一手拿着包装袋,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撕开包装慢慢地吃了起来。
清甜的奶香溢满了口腔,说是甜品能让人心情变好是真的没错。
“好好次……”
洛雪已经是一副身心都被治愈了的模样,脸就像是软软的棉花糖一样放松了下来。
有些东西会不断地改变,但是或许,也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
“呜呜呜……”
“雪,你有听到吗?”
“嗯?听到什么?”
洛雪还处于食物效果之内,我三口两口吃掉了剩下的雪糕,一阵凉意直窜上天灵盖,用力地摇了摇头,顺着低低的呜咽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接着,我就在绿化带里找到了声音的主人——一团黑乎乎的毛球,这是个什么生物?
“阿荀,这是小狗吗?还是小猫?”
“我不知道。”
如果不是它还有一对像是玻璃弹珠一样的眼睛,我都没法确认它是个生物。
它看到了我们之后有些害怕地往后很慢地缩了缩。
“不要害怕,你要吃雪糕吗?”
洛雪蹲了下来,掰下来一小块雪糕放到草地上。
那团毛球犹豫了一会,歪歪扭扭地慢慢靠了过来,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雪糕,然后就慢慢地舔食起了雪糕。
她很高兴地看着小家伙吃东西,脸上有着某种以往不曾见过的神采。
我有很多想要吐槽的地方,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雪,你还真是厉害啊。”
“嗯?”
轻轻抚摸着不知名生物的洛雪歪着头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那个小生物把雪糕全部吃完了以后,洛雪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就站起身对我笑着说道。
“我们走吧。”
“嗯。”
“啾啾……”
令人意外的是,它竟然一边发出奇妙的叫声,一边慢慢地跟了上来。
“你则么跟着我们,你没有主人吗?”
她又一次蹲下和它开始了对话。
“啾?”
它也和洛雪之前一样歪了歪头,发出了不明所以的叫声。
“你想跟我一起回去吗?”
“啾啾啾。”
“虽然你很可爱,可是我们不能带你回去,我还要上课没有时间照顾你。”
“啾啾。”
“阿荀……”
洛雪又一次看向了我,恳求的眼神不言而明。
“相遇就是缘分,先带回去给它清洗一下,看看有没有受伤,之后再给它送去附近的宠物店吧。”
虽然有很多借口,但是我终究是没法拒绝洛雪的请求。
“你听到了吗,小黑,阿荀同意带你回家了哦,真是太好了呢!”
连名字都取好了吗?!
“啾啾啾!”
这种时候我应该说什么好呢,只要洛雪开心就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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