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只需要一瞬间，但是想维持欢乐需要长期的努力。从现实角度讲，皮锐作为运营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而且他已经没有了新手期保护。
“麻烦事之后再想，来、吃！”老季当然是不用为这种事情发愁，每次遇到困境的时候她总能以奇怪的方式让问题迎刃而解。
“嗯，一起努力吧！”
……
吃了一顿过饱的夜宵，皮锐和两位女士告别，倒不是他心大，只是这地段的治安都还不错，此刻也没过半夜，老季是不会让他送的。
“早点休息！”
“你们也一样！”
于是他提着打包好的一份热菜溜达着回去了，走上楼的时候猜了两次凌采宁会不会在原地。不幸中的万幸，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依旧在门口徘徊，看起来拂了面子这件事让男人是动了真火。
“嘿，给你带了些吃的，不嫌弃的话去我那里吃吧！”他有意不让自己的视线接触凌采宁，仿佛这只是自己的例行公事一样，然后掏钥匙打开了自家的门，后面的小尾巴自然而然地跟了进来。
“菜都热着，我去干点活。洗漱用具可能会有多的在卫生间的柜子里，你先将就下，等你爹……他叫你了你再回去。”
“谢谢皮哥了。”
“甭客气，”皮锐把饭盒放在桌子上，这都是按墨璎的口味挑的，应该更符合JK的饮食习惯，“我干点活，有什么需要了叫我。”
如果是老季的话，失落了一定会不由分说往他怀里靠，但显然他不能把这个方法推广到所有人身上，所以还是由着她自由发挥吧。小姑娘虽然上次见时没心没肺的，但是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嗯。”
于是皮锐就去干活了，今天不仅要切片，还要把墨璎的出道预告的封面打个底，等画师妈妈出了剪影之后就可以直接把主角放上去。魔法女巫……这个点子不错，两个人的特点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互补，那样的话就剑走偏锋些，把本应宣传的主角放在光嫣立绘的对手位上，而且反其道用冷色调，这样显得倒像是突出光嫣的宣传画了，不过没有关系，化不合理为神奇只要一点小手段——
“皮哥？”
JK的叫声像是刚出生的小猫咪，让皮锐忍下了灵感被打断的不适，“怎么了？”
“能过来聊聊天吗？”
“当然。”
回到客厅，皮锐看到桌子上慢慢一饭盒的饭菜已经刮干净了，看来凌采宁是真的饿坏了。他找了个板凳坐在或许在消食的凌采宁对面，刚好两个人的目光是平齐的。
“你不会是抱着‘对这个丫头好就能赚一个死心塌地的女朋友’的心态来帮我的吧？”结果第一个话题就脱离了正常人的思路范围。
“虽然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但我还不至于那么阴险。故意不表明态度、不断用小恩小惠之类的东西尝试打动人什么的太卑鄙了！”
“阿嚏！”正在电脑前学习切片的老季突然打了喷嚏，“有人念叨我了？”
“那就好，我这种人恐怕这辈子都不想谈恋爱了。”凌采宁说这话时把自己又往沙发里缩了缩，好像受伤的雏鸟想回到自己的巢。
“我理解，不过现在还不用着急，人这一辈子是会遇到很多能改变想法的事情的。”
“但愿吧……说起来，我可以当虚拟主播吗？”
“啊？”这个圈子有一种笑话叫“二向箔”，比喻某人接触过的女性朋友都变成虚拟主播了，皮锐突然感觉自己也要变成这种人了，“我不推荐哦！”
“为什么？”
“你这个年纪还是得多学习，而且即使是为了摆脱令人窒息的环境，虚拟主播也不是条好出路。这个社会挺恶心的，不要太指望观众会被你打动、无私助力你的梦想。退一万步讲，你是未成年人，是不能申请直播的。”
“这样，谢谢你了。”
“不客气，等高考过去了我会很荣幸收到你的雇佣的。至于你家里的事情……想避避风头就来这边吧！”皮锐倒是想从根本解决问题，但是隔壁那样的情况显然不是一个外人能解决的：两个人的关系像是包含了无数碎石的蚌肉，在长年累月的磨损中血肉模糊，然而他们还在等拿到大珍珠的一天以便体面地分开。
“也许，他们也很痛苦吧！”
“应该的，不过那不是把痛苦分享给你的理由。”
“谢谢了，我多坐一会儿，你去忙吧！”
“不客气，咱是约好了的。”
“对，没想到你不会赖账！”
“长了个欠债的脸，没办法！”皮锐有意开开自己的玩笑，起身准备回到工作中去。
“诶！”在他马上踏进只属于自己的空间前，凌采宁忽然又叫住了他，“你可帅了，别总苦着脸就行。”
“哈哈，身不由己喽！”
重新回到电脑前的皮锐有了新的想法去凸显墨璎的存在，不仅仅是用预告的倒数文字和一个手游中的待解锁图标，而是更能体现包容感的构图：光嫣是在把这位新伙伴从传送门中接进来，带进自己那个光彩的世界之中。
“每一分善意，都是照亮世界的光！”这便是预告的标题。
……
凌采宁不知道最后是几点回去的了，不过早上起来的时候人已经和垃圾一起消失掉了，桌子上多了用学生体写的感谢信，让皮锐随手收进了抽屉，提醒自己今天也要善良一些地对待每个人。
“除了你！”评论区里一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应声而倒。
粉丝数的上升带来的就是粉丝群体素质的下降，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也是皮锐工作量增大的原因。
“大家早安！”皮卡丘在群里和大家打招呼，现在这个群已然有到达上限的趋势，他该准备重新建一个新群了。
“老P好！”老粉丝现在也喜欢这样叫他。
现在这批老粉丝会成为光嫣最珍贵的财富，保证他们的存在，整个群就会慢慢被他们的作风同化，想象一下将近500个理智、正义且宽容的粉丝围绕在光嫣身边，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说起来最近有什么新的活动企划吗？”
“这个还是关注光嫣的个人动态，她比你们还要期待呢！”
“昨天开庆功宴了吗？”
“开了，但没完全开！”
“你勾八谁啊？”好嘛，KY从来是事不过三的，不过也正常，对于新粉丝来说老P这个人绝对不是个亲切的存在。
“说实在的，你一个运营有节奏装死、没节奏了就跳出来恶心人，能不能起点作用啊？”然而他还能说话，显然是因为几个管理员在等皮卡丘的表态，也罢，刚好给新粉丝先上一课！
“你对光嫣的发展历史了解多少？”
皮锐等了很长时间，生怕打断对方把老季三个月的直播生涯事无巨细地打下来，不过显然他高估对方了。
“光嫣自从出道以来我的确犯了很多错误，其中有些是经验不足，有些是我目光短浅所致。但是我每次都会在看不见的地方弥补错误、也和光嫣相互学习，目前你所能看到的针对光嫣的攻击已经是我的工作结果的一部分了，倘若我真的如你所言那般，恐怕……”
这里的用词皮锐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觉得别太吹牛，“……恐怕我们现在的处境只会更糟。”
“另外，本群倡导文明交流，无论你对谁有意见都请不要用脏话。按群规，禁言三天吧！”
皮锐不需要任何粉丝看得起自己，但是他们需要服从正确的规矩，同时也需要这些新粉丝明白光嫣能在那样处心积虑的攻击中挺过来，靠的不只是一个人或者简单的乐观，她其实也是个需要粉丝关怀的人。
懂吗？虽然在直播中她是不断给你们能量的光之魔法少女，可是下了直播的她只不过是个曾经皮实的女孩子。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皮锐的工作节奏，他很快把切片的欠账补了起来，那天连麦的视频按照老季的要求也没有放出来，算是给那个小彤的最后一线生机。可惜的是，皮锐悄悄去拜访了一下，这位并没有丝毫的感恩，反倒是更加热衷地挖掘起光嫣中之人的信息，想要找到可供报复的材料。
可惜她派的卧底姐妹皮锐早就看熟了，现在整天在群里和个小丑似的，真是浪费了老季的仁慈。
然而在百忙之中老季的一条消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老皮，有个主播说想和我联动，你看该怎么回啊？”
“谁？什么时候？联动内容？”皮锐的回复非常有官方感，但是这些信息是必要的。
“你看看，有十几万粉丝呢！说她有一个游戏的联动，问我有没有兴趣，时间是明天晚上。”
皮锐从聊天截图中看到了对方的身份和话语里的急切，本能的警惕让他想回绝掉，“十几万粉丝的主播联动不到一万粉的我们？她莫非是想做慈善？”
不过当他看清了对方的头像和昵称之后就改变了主意，这场联动是必须应邀的。
“谁让是圣剑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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