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来看大家对于光嫣有个伴这件事没有不能接受的，甚至有些期待美少女贴贴的画面，但是对于个人势却能整出来这样的操作非常不安。而新粉丝，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件事，大部分是缠着光嫣追问什么时候再来一次舌战群儒。
“抱歉，我不觉得这样的事情会再发生，大家还是要和睦相处。”光嫣对此次的回答只有一种，而她的回答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飞涨的粉丝数开始起起落落，显然每分钟都有人离开。
不过那没有关系，把这样的人固定为粉丝的代价太高了，不值得。
当然这样的低质量粉丝不全会因为一次碰壁而死心，但是只要碰得多了，就会慢慢从粉丝群体里离开。这样的分批剥离的方式还可以防止短期内的脱粉回踩，即使产生节奏也可以很轻易地解决掉。
接着是正义人型粉丝，主要是为了撑光嫣而加入的。这样的粉丝要更可爱一些：他们对光嫣的决定是完全支持的，也不在乎是否会从个人势转为企业势。但是这样的粉丝要求高，他以后如果需要动用特别手段的话要瞒过这类粉丝。
然后是因为曝光度提升吸引来的萌萌人，皮锐对他们只有两个字：能处！好说话能支持，个别技能点高的还会制作二创作品，更难得可贵的是，他们的包容度是极高的，所以说喜欢二次元的都是很温柔的人。
“这样初步划分后，处理粉丝群冲突也就方便了。”皮锐给一个接一个的新人摁上标签，仿佛他们只是自己栏中的某种动物，“唉，真的麻烦！”
“那也可以不做啊？本来就是一波流量，干嘛要分那么清？”墨璎自己就是引流的大师，在她看来这一通操作只会大大降低被排挤的收益。
“不可能的，我要为老季负责。这些新粉丝如果你想要也可以引给你。”
“这样自信的吗？连被你赶走的观众的想法都能操纵？”
“人不过是一种形态复杂的机器而已，”皮锐目光在电脑和手机上来回穿梭，快速处理着粉丝的去留的同时还优化了群规定、稍微补上些切片的进度，“他们已经知道了新人的存在，只要我稍微在动态里暗示一下新人的定位符合他们预期，他们就会兴冲冲地过去。只不过仅限今天，明天他们的兴趣就流失了。”
“你很有经验啊！”
“一般般。”
在皮锐的操作下，化作数据的流量被人为地分为若干支流，漂去杂质之后小心地汇入了原本那方不大的水池里，但是即便如此，光嫣的粉丝数还是很快突破了五千、六千大关，到下播为止停在了接近七千的位置。
“老皮，你看到了吗！”兴奋的老季直接跑到墨璎的频道里和搭档兴奋地说，“我要火啦！”
“看到了，苦尽甘来嘛！”尽管这七千粉丝还没有转化为实际的收益，但是也指日可待。
“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庆祝一下？”说是夜宵，其实是给皮锐补上晚饭，今天一天粉丝群里多了几百人，消息记录几乎每时每刻都在99+，他实在分不出神来做饭。
“不用……”
“吃一顿呗！我初来乍到你们不尽尽地主之谊、来个欢迎会什么的？”
皮锐心说这墨璎怎么这样自来熟，明知道不受待见还好意思提条件，但是没等他客气两句再婉拒，老季却表明了和早上截然不同的态度，“当然要！正好两件高兴的事情！老皮你快点收拾，咱去你最喜欢吃的地方！”
“嗯？”虽然刚才大言不惭地表示能掌握人性规律，但是皮锐也不得不承认，他永远都理解不了老季的心理活动是基于怎么的规律在运作的，大约是随机数生成吧？
“走啦走啦！大不了不要你出钱了！”
男子汉大丈夫哪有蹭饭的道理？只是他也确实得吃点东西了：在电脑前高强度处理信息的疲劳此刻伴着低血糖冲了上来，在天灵盖下面荡开一轮轮的晕眩。
没力气整活，只有好好地走出房间、顺过来外套穿上。已经是两名虚拟主播的运营老P，马上踏出家门！
“你好啊！”刚出门就碰见了对门的高中生又背着包低着头，看来是里面又爆发大战了。
“皮哥好，去干什么啊？”虽然有些没精神，但凌采宁还是非常礼貌地和他打招呼，虽然这小丫头心思多，但也许人还不错？
“去吃夜宵，有熟人。”
“哦，那好，拜拜！”
皮锐停都没停，毕竟今天这个场合不适合随便带人，可是走出去两步了，心里想想凌采宁看见他负能量爆棚的时候可没有因为他是陌生人就不理他。犹豫了一下，手机掏出来想和老季说一声，可是背后防盗门的锁芯突然一响。
“你这讨债鬼又在门口丢什么人！给我进去！”皮锐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男人那张带着爪印的脸，上面写满了嫌弃，“你看什么看？我自己家家事，你管得着吗？”
“……”皮锐确实管不着，毕竟他扯着的是自己的女儿，虽然有时候能听见本人对这个话题矢口否认。
“有气也别冲孩子撒啊！”这话大概是从他嘴里说出的，因为男人刚刚稍微平息下的脸色马上又涨成了猪肝，本来扭住女儿胳膊的手也松开了指着他鼻子，不过这是个败招：得到自由的凌采宁马上跑到了皮锐身后，“就是！你和我妈吵架就把我赶出去，吵完了又嫌我丢人！楼上楼下隔壁天天听你俩那点破事……”
男人气急拉开门要打，可是皮锐不是他女儿，打出事了他得负责，只能硬生生收了手，“你这野种爱去哪去哪！不要回来了！”说着为了佐证自己的话把门一摔，然后就是粗暴的反锁声。
得了，这下得送佛送到西了。
“吃晚饭了吗？”沉吟了片刻，他觉得这时候应该用老季的思路解决问题，也就是随机应变或者叫走一步看一步的策略。
“没吃多少，刚盛的饭全让他俩打翻了。”
“那走吧，先吃饭去。等一会儿他就知道着急了。”
“他才不会着急呢！只会借这个机会找你的麻烦！我看我还是在这多等等吧！”
“那一会儿……”
“我就说你去找警察了，他对外人可怂了！”
小丫头的语境里没有一个叫作“父亲”的人，只有一个非常了解的“他”。皮锐抿了抿嘴，现在正是忙起来的时候，等墨璎重生之后他的事情只增不减，又管上这种闲事是不明智的——
“有什么要帮忙的就来找我吧，我尽力给你弄好。”
另一头季嫣然和墨璎已经到了地点，这个名义上是庆祝和欢迎的宴席选址有点寒酸——小门面的一家东北菜馆，招牌是猪肉炖粉条，特色是菜量大价格实惠，是周边居民请客惠而不费的好选择。
“……你一个月的营收不应该只有这点吧？”墨璎有些难以置信，她之前的收入至少过得还算阔气，稍微紧紧手就能攒下一笔能度假的花费。
“有一部分投回礼物和皮本身的，再除去房租什么的，其实也剩不下多少。而且老皮那个人很抠搜的，我动态里拍的那都是他天天吃的东西。”
“那他攒钱干什么？彩礼……不，你继续。”
“应该只是抗风险吧？那家伙就是这样，反正这家店的菜其实也不错，你吃了也不吃亏！”
“行吧！”墨璎一眼就把菜单上的菜扫过去了，排除掉了所有的油腻、大甜大咸的菜品后，一眼锁定了米饭，“你俩经常这样吃吗？”
“猪油有助于抗皱纹哦！”
“……算了，我入乡随俗。”
墨璎其实是想抱怨的，但是看到这个光嫣的表情突然凶恶起来就急忙改口用菜单挡住脸，但是好像她的情绪是朝着门外释放的？
“嗨！”皮锐和面色不善的老季打了招呼，大约是怪他迟到了吧？
“还是上次那个高中生？”
“啊？”皮锐一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看你袖子。”
现在的小孩子有的时候喜欢涂带亮片的透明指甲油在小拇指上，用简单的方式在校规的束缚下发挥自己爱美的天性，可不巧的是，并非所有人都是老眼昏花的教导主任。
“哦，还是对门那点事情。她家里老吵架，今天又让她爹赶出来了。”
“呼——算了，吃饭吧，只是留心些，别管闲事把自己搭进去。”
“谢了，”老季还是这么心地善良，“我这么小心的人，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的。”
“那行，”季嫣然伸手给坐在对面的皮锐倒了免费茶水，宣布了属于三个人的新的开始，“为我们共同的事业和每个人的健康，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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