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不一定能说明什么：两个人有相似的爱好、套这个主播的盾比较便宜、他们是拱火的乐子人……但是无论是什么情况，都不影响皮锐去求证一下是不是？
从粉丝牌找到主播本人并不难，皮锐很快就找到了目标账号：同为虚拟主播，形象是一个涂着黑色唇彩、眼角有一颗泪痣的妖娆女人。这个形象多半是以皮肤的妩媚取胜的吧！
不过当皮锐继续点进她的投稿区时就发现了不对：这b人的视频怎么全是搞事情的标题呢？
虽然他也是个标题党，但是标题党和标题党是有显著区别的：他只是为了观众能更好了解到光嫣的美好而进行了一点点文字游戏，而且没有伤害到任何人。而这位嘛……要从她的标题中提炼出频率最高的几个用词，那应该是“底边小V”、“锐评”、“就这”。
“嗯——”隔着屏幕皮锐的眼神飘过一丝玩味，他还没有真正干过互踩这种炒作方式呢！
作为一名业余从业人员他唯一的专业素养就是随手截图，就像打Boss前存档一样。然后他做足了心理准备，点开了最新的一个视频。
“咱就是说，一些人的演技能不能好一点啊？就装都装不像！‘哎呀，其实只是节目效果呢’！噫——真的，我和你说，平时要是有女生这么和你说话趁早离远点！不是骗钱就是骗那什么，我不好说……”
接下来是刺耳的高频率笑声，逼得皮锐直接把声音关了。
好，深呼吸，冷静，文明，提升你的修养，皮锐，这是一个成年人一定要做的——我X！
皮锐知道虚拟主播里有这样一个流派，讲究的是舍得一身剐能教超管送宝塔。大家都是守序善良或者明面上守序善良的角色，只有她们坚持走混沌邪恶道路。不怕被冲不怕被骂，看见什么事情火都要锐评一下，而且评价一定要能引起争论，做到语不惊人死不休。虽然这流派的主播死亡率极大，但是奈何火得快收益早，换个廉价的皮再出道又是一条好汉，所以总有些人不惜为此献祭良知和友善。
所有说，我们光嫣这种小V能被您看上我很荣幸，所以你可以销号了吗？
正好这家伙还是直播，皮锐打算进去看一眼。如果不行的话就把这事情告诉嫣然让她挂主播群吧，这种家伙谁都不会喜欢。
点进去一看全身他倒是一愣：这个叫‘夜魅沫沫’的主播的皮套看上去相当精致，甚至那披肩的长发是随着人物的动作发生不同的摆动的，还有缠绕全身的黑纱的透明度也在慢慢转化，时不时显现主播的某一部分，再搭配上那带着一丝慵懒和宠溺的嗓音——
“哪来的刻薄百灵？”他有些弄不懂了，一般干这个的都是捞一把就跑的主，您这个成本和能耐，何必要明珠暗投呢？
但是感慨归感慨，事情还是要干的：路人号多上一个牌子，看看这位倒底是哪里来的狐狸？
“感谢‘灰人’赠送的投名状，欢迎加入粉丝团！”沫沫也是正常地欢迎了新粉丝，黑色的嘴唇弯起一条神秘的弧线。
“刚才说到那个魔法少女嘛！好像是吧？又在那里假惺惺了，也不知道被她骗的是不是都是缺爱的loser啊？”
季嫣然是非常爱粉丝的，即使粉丝数目上了三千，她还是会把每个来直播间的用户昵称记下来，还有和他们聊过的一些话题，以便自己下次能准确和他们寒暄。
“这样能让大家有被记住的感觉。”
皮锐的眼前一边闪回着本人的言行举起，一边观看小丑的攻讦表演，从胃里翻涌出一阵阵的恶心，但悲哀的是，他还得把这一幕录下来，要比对方的录播组录得更清晰更完整。
“不是咱欺负人家，关键做得实在太恶心了，你们也是这么觉得的对不对？”
下面的弹幕山呼着各种不堪入目的内容，在这里房管也不会管这些言论，或者说包括房管在内的粉丝都是那种喜欢在网上倒黑泥的人，他们只需要一个替他们散发恶意并替他们承受代价的挡箭牌，至于是谁他们根本不在乎。
“哎呀，这个新人怎么这么多牌子啊？”皮锐正在感叹，没想到听见沫沫把矛头突然对准了自己。
“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傻傻的宅男看我长得好看就上牌子了吧？哟哟哟，灰人小弟你可是看错了，姐姐不是什么好人。我劝你啊，还是趁早删牌子吧，姐姐这里不适合你。”马上下面又是一阵群魔乱舞，不过这些人的发言也让皮锐理清了沫沫的运营思路。
并非是单纯的在不断的嘴臭中走向灭亡，而是借此形成所谓的人设：我就是个纯粹的恶人，所以我可以伸手要礼物，可以对任何人出言不逊，可以对传统道德嗤之以鼻。这样一个叛逆少女的性格搭配的却是成熟妩媚线路的皮套，显然形成了非常奇妙的化学反应：粉丝里有认同她价值观的青少年，有垂涎她的LSP，还有纯纯同情这位根本不存在的人的善良者。刚才沫沫的发言显然是把他当成了最后一种。
“啊？谢谢弟弟赠送的‘情书’，又是这种不稀罕的礼物啊。不过那也就是说……你要跟定姐姐咯？”
……
皮锐这样一个节俭的人，硬是出了五十二给一个中伤的家伙，结果是一句“不稀罕”。
“给这种人打钱的一定平时生活特空虚吧？”
没有调查的必要了，沫沫没有指使粉丝攻击其他主播的嫌疑，她只是输出了自己的观点，至于粉丝之后做了什么，理论上她可以不负责管理约束，粉丝行为请勿上升正主。
“呼——”没法呼叫官方介入，皮锐他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沟通解决这个问题，虽然现在还只是小事，但是随着她的粉丝不断提纯，势必会带来更多的节奏。这样的重大事项他没法独立决断，恐怕得和嫣然商量一下。就算不还以颜色，恐怕也得提高些警惕，得防范恶意钓鱼之类更过分的破坏行为。
“可是，该怎么完全杜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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