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不可泄露。”
欧阳璃铃俏皮地用手指挡在了自己的嘴前，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绝对能从李诺的眼神中看出这个女孩的好奇心有多强。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来找我对吗？”
“的确是这样。”雷亚突然插嘴说道，“如果你能看到未来，那很多事情都可以解决了。”
“不不不，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
欧阳璃铃一头倒回了那张比她身材高大许多的真皮椅中，似乎对雷亚的话感到很苦恼。
“我们‘时间旅社’的业务并不包括解读未来信息，未来视只是我的个人爱好。”
红衣少女纤细的手指中转动的笔突然停了下来，及时打断了想要提出下一个问题的雷亚。
“我们实际上在做的事情是‘时间的借贷’，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时间银行’。”
李诺和雷亚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惊讶。李诺更是没有想过能力者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经营自己的组织。
红衣少女仿佛看穿了李诺的想法，有些尴尬地笑道：“我不是能力者，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法学院毕业生。说来话长，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接管了魔都的时间管理员这个职位。”
好一个机缘巧合……
“呃，好吧，这里看起来的确不怎么像金融机构。”雷亚挠了挠头，回应了一下璃铃，“所以……如果你不是能力者的话，难道就不担心有人会来打劫吗？”
“小帅哥，你是在担心我吗？”
“啊，我……不是，好吧。”被璃铃的俏皮话调戏的雷亚脸红了起来，“我是想说，需要帮忙的话，我们可以出力，要钱的话我们也有，但如果你想要特殊硬币的话，我们不多……”
雷亚显然有些紧张，原本就不太擅长与陌生人交流的他，现在正面对着魔都的时间管理者，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美女，但他暗自做了决定，不能总是躲在李诺的身后。
“谢谢你的关心，小帅哥。的确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在我成为时间管理者以前，魔都的各个势力都在为‘时间宝石’争得你死我活。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风水局稳住了局面，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们，但至少现在大家都有‘生意’可做了。”
红衣少女灵动的眼睛朝门外瞥了两眼接着说道：“风水局很有眼光，我告诉他们，我并不需要一个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来保护我，然后他们就从刑警大队里调来了一个超级能打又对能力者的世界一无所知的大姐，简直是‘人才’。”
李诺的眉毛动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璃铃。
“好啦好啦，别紧张，坐吧。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么多，是因为我很喜欢夏慈的母亲。有她在给我‘守门’，我才能这么安逸地稳坐海关大钟。”
雷亚有些不敢相信地问璃铃：“夏母不知道能力者的事，这样真的好吗？”
“我会在正确的时间点告诉她的，这点请你们放心。”
“这也是‘天机’的一部分吧？”李诺双手抱胸，补上了璃铃没有说完的话，“看样子你好像的确是受了我的岳母大人不少恩惠，所以在秦强东事件时，你才会送给我老婆一张‘4分钟旅票’作为见面礼？”
“的确是这样没错……”璃铃愣了一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岳母和老婆什么的……”
“别在意这些细节！”雷亚苦笑不得地连忙凑上前解释，“她就爱开玩笑！”
李诺瞪着雷亚的后脑勺，露出了一副“我没有在开玩笑的”神情。然而欧阳璃铃却像变魔术一般从手指尖夹出了一张名片递到了李诺的面前。
“为了能帮助你们，我并不吝惜再送一张‘旅票’。”
两个学生怎么也没想到，如此珍贵的时间旅票竟会如此轻易地入手。拿着那张名片一路回到雪花的轿车前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夏慈的母亲叫住了他们，方才如梦初醒。
“怎么了？岳母大人？”
李诺眨着那对明眸看向面前的女警。
“是不是夏慈在学校出事了？”
“不，她很好……”
面对夏慈的母亲，就连一向都没什么表情的李诺也不免地把眼睛转向了一边。
“你不是一个爱说谎的孩子对吗？”夏母把手搭在了李诺的肩膀上，表情认真地说道，“来找那个小姑娘的人，都是魔都的各方豪强，我还从没见过正儿八经地观光游客会去她的办公室做客。”
“我一定一定会让夏慈平安的。”李诺用那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程心漠说道，“就算是赌上性命，也一定要做到。”
程心漠不知道面前的少女到底是在比喻还是在开玩笑，但看着少女的眼眸，她知道对方没有说谎。
“我知道璃铃的身份绝不简单，所以我有必须保护好她的指责。”
夏母一边说一边摘下了自己手上的戒指，将它放在李诺的手心里，并将她的手握成了拳头，紧紧地攥住了戒指。
“答应我，别让夏慈出事！”
少女感觉到了从夏母手中传递过来的强劲力道，以及那份沉重的责任。
——我答应你，岳母大人。
一定，一定把夏慈带回来！
……
一路坐车无话，雪花载着两人马不停蹄地前往甜莉莉服装公司。
天空中又下起了雨，这几天都是。气温也开始变凉了。
也许是因为夏母的关系，原先就没什么表情的李诺此刻显得异常认真。雪花似乎也被小姐的气势所感染，整段路上都没有出声。
很快，汽车路过了百乐门，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来到了旧静安，也就到了服装公司的地盘。
“小姐……”
“就这几步路，不用打伞了。”
“好的。”
李诺头也不回地推开了甜莉莉楼宇的大门。
虽然早就听说甜莉莉的服装贸易只是表面功夫，但仅仅是这“表面功夫”都已经借着天朝的工业与资本走到了世界之巅。早在18年的时候，天朝的纺织品贸易额就已经超过第二名的欧洲将近400亿美元。
李诺曾经查过，在天朝纺织品龙头企业的前二十名中，至少有十二家的背后资本是由甜莉莉提供的。由此也难怪作为魔都第一的情报商，却被冠以“服装公司”的名号。
整个大堂由灰白黑的大理石作为底色，其余的色彩则由纺织品挂画以及暖色的灯光来填补。大堂的吸音地毯与甜而不腻的香水味，无不体现出这个组织内在的克制力。
不愧是当前魔都第一的情报网。
“请问有预约吗？”
这是李诺今天听到的第二次提问了。
雪花代替小姐回答了大厅的接待：“是老大的客人。”
“好的。”
那名化妆得体的接待不在多说什么，指引三人来到了电梯间。直到电梯门静悄悄地关闭以后，雷亚才舒缓了一口气。
“之前就听你说过，这里的漂亮姐姐全是‘男孩子’，这是真的吗？”
“我们受过严酷的训练和高等的教育，并遵守着变装者的信条。再需要阳刚的时候绝不逃避，在需要阴柔的时候，极尽美丽。”
雪花回答了少爷的疑问。
“你们还有信条？”
“是的，变装者第一条：要有自知之明。”
叮——
电梯刚刚好到了目的地，雷亚便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可到达了办公室后，两个学生却迟迟地没有见到那位被称作“甜腻女士”的老总。
在透过窗户看够了18层的风景后，雷亚的目光被老板桌边的金刚鹦鹉所吸引住了。
“看什么看，小鬼。”
还没等雷亚说些什么，鹦鹉反而先开口了。
“天呐，我还以为这是一只标本呢，没想到是活的。”
“他不仅是活的，还是个能力者。”
听了李诺的话后，雷亚警觉地向后跳了一步，立刻绷紧了肌肉，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别紧张，这里只有生意，没有恶意。”
李诺摆了摆手，示意雷亚放松。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就是最近在情报网中的头号名人吧？”鹦鹉歪着头看向李诺，随后又补上一句，“百目网的大小姐，百计的继承人。”
“哦？那么我就处于被动了，因为我敢确定，你肯定不是‘甜腻女士’。”
“答对了，我是她的丈夫，也是优秀的情报工作者。”
李诺与鹦鹉的对话听得雷亚一愣一愣的：“那么那位‘甜腻女士’今天来不来……上班？”
鹦鹉梳理了一下羽毛，随后看向雷亚说道：“她一直都在这里呀？”
“啊？”
雷亚一脸茫然地看向李诺，李诺则将目光移向站在房门边的女仆，雪花。
——喂，蠢女人，你换香水了吗？奇怪，我闻到了陌生人的味道。
——你是狗吗？
“看来六六的直觉是对的，我是真的没想到魔都第一的情报商竟然会亲自开车接送我。”
“我也是没有想到百计的继承人会是如此年轻的天才少女。”
女仆迈着轻盈的步伐，随着一阵青烟卸下了装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雪花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雍容华贵，体态婀娜的美丽女人。
“幸会幸会。虽然现在的年轻人不吃这套，但从道上的话来讲，我们都是百计的传人，你也算是我的同门师妹了。”
随着一声响指，真正的雪花端着饮料从侧门走了进来。
“你们喝点什么吗？果汁还是气酒？”
李诺对情报商人的便装游戏不感兴趣，她始终都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不如来谈谈‘能力者监狱’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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