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亮了，晨光微微从教堂打了进来，通过特制的透镜撒在了祭坛前。
后门悄悄被打开，有人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教堂。
琳静悄悄走了进来，坐在了零司身边。
“零司，你怎么了…”琳握着零司苍白的手，眼里都是心疼。
零司转过身，把头埋进了琳的怀里，琳比以前成熟了很多，脸蛋和身材都有些女人的韵味了。
“你都没回来看过我…他们都不肯告诉我你去了哪。”琳轻轻抱着零司，眼眶有些湿润。
零司沉默了很久。
“等一切都结束了，回家。”零司轻声说。
“我家就在星晨。”
零司没再说话，只是轻轻伏在琳的腿上，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升格后的她能看见人们心中最深处的渴望，高尚的，罪恶的比比皆是，唯独琳的内心一片虚无。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幸福，希望以后也是。
所有虚镜中纯粹的恶，在她身上没有任何体现，在她身边零司能感受到最完美的人性，似乎这才是泽洛族福音派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正是因为银河闪耀着这高贵的人性让福音派有了抗争的理由。
她就这样伏在琳的腿上，呼吸悠长了起来。
零司轻得像羽毛一般，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卫兵们方才听到了讲话的声音，他们看到一个人抱着零司，顿时手无足措了起来，阳休雨严肃地提醒过零司现在就是个不稳定的炸弹，不要惊吓或者刺激到她。
琳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卫兵们看清了是科研总管后也放心了起来，纷纷退回了门口。
零司又坐了起来。
“好久不见…”零司轻声说。
“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不能直视凡人，不然他们会死的。”
“我呢？”琳问。
零司眼前的小羽翼轻轻展开了，零司的睫毛修长，一双血色的瞳孔在黑暗处悄悄显露。
里面只有最纯粹的死亡，各种负面情绪笼罩了琳，她只感到呼吸都静止了，恐惧地后退了几步，零司立刻闭上了眼睛，收起了眼罩。
“我的翅膀也不能收起来，我会疯掉的，教堂能让我静下心来，抗争这些负面情绪，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好好休息。”零司说。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琳突然哭了。
“有。”
“我该怎么做…”
零司握住了琳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
“杀死我，杀死银河最大的敌人，我是新的轮回之终末。”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泪水划过了琳呆滞的脸。
零司轻轻吻了琳的额头。
“这座教堂，就是我新的牢笼。”
“你不是零司，零司在哪…”琳突然轻声问。
零司静止在了原地。
“别这样，我会很伤心的。”
她跪坐着，真如神话中受伤的天使一般。
“对不起，我只是感到很陌生…”
“没事的，我就在这，常来看我。”零司说。
“那我先去上班了。”
琳轻轻走了。
慢慢的，零司的眼中流出了两行血泪，滴落在祭坛上。
另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了她身后。
“零司。”
“我不想再看见你。”零司轻声说。
“对不起。”
……
王第一次说出对不起这句话。
“当我把你的灵魂放进这具身体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死你，或者同化你，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做得这么绝。”
“林长生是计划上你的保护者，为了掩埋你的气息，你原本会在龙衫树森林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只要你不走出那片森林全世界的人都会认为你死了，如果你执意要出去林长生就会杀死你，让你沉睡千年后醒来，我也没预料到林长生会喜欢上你。”
“你还偷偷潜伏进了计划里，你也知道了接下来的教皇国之战阳休雨与月泽必定会有一场生死斗，而阳休雨几乎是必败无疑。”
“你在教皇国一战的大放异彩也引起了四邪神的注视，他们最终还是发现了你就是多年前那位古神的后裔。”
“从那个时候起埋伏就开始了，邪神们在你耳边低语，让你内心浮躁不安，你会潜意识认为圣墟之下有着能覆灭星晨的危机，就连你自己找不到理由，我试着在虚镜联系你，却被邪神们切断了联系。”
“这时邪神们惊人地发现了蓝竟然有了突破的迹象，一旦蓝突破了四阶，那么邪神们与蓝相互对峙的情况将发生逆转。”
“另一边，轮回之终末此时选择了冒着受伤突破了我的封锁，用一个帝国的代价将蓝吸引了过去，本来是要在那里杀死蓝的，但你最纯粹的泽洛血脉刺激了蓝的灵能瓶颈，让他在最后关头突破了四阶，轮回之终末战败而归又被我抹杀了最后的生机，蓝也身受重伤，前往遥远的星系调养。”
“而你正中了这个圈套，如果是以前的我会毫不犹豫地牺牲你，可我已经六亿多岁了…我早已经是个死人了，银河也没有什么能让我值得奋斗的东西了，我看着你被折磨到精神崩溃……我心软了。”
“忠诚于我的人最后的结果都如此悲惨，似乎我从来都没为我的战士们着想过，雨一直都是我心中的痛，思考了很久…我觉得这样的结局我也能接受。”
王望着零司，零司站了起来，转过身，血色的瞳孔悄然睁开。
“轮回之终末，我是来终结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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