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忆起相遇前的点滴,天曦方才想起,面前的这位陷入尴尬境地的少女,到底对自己付诸了多少连时间都无法衡量的感情。
这份沉重的感情,可不是什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能说得清楚的。若真能说得清,那这千言万语也不过就是词藻的机械堆砌罢了。
而在这份感情中,在二人双双陷入进退维谷之境时,轻谣的第一反应却是自责。这种情感的付出,足以让天下任何一位铁石心肠之人动容!
天曦不是冷血之人,恰恰相反,她可以很容易就被轻谣的这种付出所打动。毕竟,面前之人可不是什么与自己无关的人或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她是自己的妹妹,是自己世界上第一可爱的妹妹,慕轻谣!
若是连自家妹妹小小的“喜欢天曦姐”的愿望,自己都还满足不了的话,那她要这可追星揽月的力量有何用!
更何况,自己和轻谣的关系,说得亲近一点是养姐妹,疏远一点的话,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这样一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如此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所求无非是自己被多洛莉丝分走后的一小份真心。这种全力的付诸一切的爱,又有什么不值得自己去报之以爱的呢?又有什么不值得自己为了她不顾一切地去放肆的呢?
多洛莉丝是这样,轻谣也是这样,自己所能给予她们的,不过是心灵的茫茫大海中一处避风港。
在一无所有后的空虚之心上,重新染上名为「爱」的绚烂色彩,不过只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最为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要我变成男性吗?”天曦问到。
虽然这样会比较麻烦,但如果是轻谣和多洛莉丝二人的意愿的话,自己一定不会辜负。
诚然,有些事情想通以后,原先的许多纠结,就全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很多事情本无对错之分,无非是因为本人的纠结与软弱,让微不足道的小事在自己的认知中变得越来越重要,甚至于都可以影响到自己判断的程度了。
好在自己醒悟得还不算太晚,不然到时候不论是自己被这种观念所根深蒂固,还是结果上辜负了轻谣的情感,都是天曦绝对不愿意看见的结果。
“不必再替我特意转变一次了,真实的天曦姐,我就已经最喜欢了!”
在轻谣的认知中,天曦姐先前变的那次男性花了这么久才变回来,要想再变回去的话,想必代价一定很不小吧。虽然事实上也差不多,只是代价和她想的有些出入罢了。
一切尽量都要顺着天曦姐的想法,不能勉强天曦姐,不能让天曦姐为难……在这即将迎来自己所追求的幸福的时刻,她反倒突然清醒了。她第一次深深地反问自己,自己所向天曦姐乞求的感情,自己的寻求之物,真的是「爱」吗?
在自己眼中,自己之于天曦姐,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罢了。然而,尽管这个「工具」在被使用时也会感到幸福与喜悦,但是,她依旧只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
就像是自己曾经把天曦姐当做洋娃娃一样,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一个任由天曦姐使用的「工具」而已。而「工具」,是没有选择幸福的权利的。自己所拥有的,不过是在顺从天曦姐想法的基础上,让她能更好完成「工具」的职责的“可能性”罢了。
但是,在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工具」后,轻谣那张吹弹可破的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一丝失落的神情。恰恰相反的是,还有着一丝病态的红晕泛起在流露兴奋的脸上。
就算是「工具」,起码在现在,自己依旧是被天曦姐所需要的!
“这样就好了。”她轻声对自己说。
“小谣,你说了什么吗?”天曦转过头问到,她刚刚集中精力在空间穿梭上,对于慕轻谣刚刚说的话并没有怎么仔细听。
这时轻谣才注意到二人已经回到了温馨的小屋内,二人的身体被天曦控制着稳稳地着陆,此刻正四目相对着。
“不,没什么哦。”轻谣直视着天曦回答到,俏皮地吐了吐小舌头。自己是「工具」这件事,只要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这可是连天曦姐都不能说的秘密呢~
这也是她作为一个“怪物”,对一个正常的“人”的生活的“渴望”。奇怪也好,病态也罢,这都是与天曦相处的一年中所诞生的“扭曲”。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正常的兄妹家家酒中?还是在将自己的深情交给对方,却正好撞上了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瞳?还是在更早,早在当初自己第一眼看见对方的一瞬间,就已经沦陷了,从此就再也离不开对方了呢?
这种问题的答案无论什么都好,伟大的仁慈的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请接受我渺小的祈愿,让我起码能在这一刻获得直视希望的权利吧!
若是您接受的话,便请让我看见星星吧!
天曦搂着轻谣的纤腰倾倒在床上,透明的甘霖滋润着二人干燥的心田。
然而,即便是梦寐以求地到了这一步,轻谣却丝毫开心不起来。空洞的眼神望着窗外,没有一点亮光,犹如死去的人偶。
果然,希望这种东西,像我这种有罪之人,是不配拥有的呢。
苦涩被掩藏在内心的最深处,少女带着幸福的笑容麻木地回应着。神的慈悲也是有别的,希望与幸福的光永远也不会照耀在深陷泥沼的她身上。
“喂喂喂~愉快的时候,还在想心事?”
追逐着声音望去,少女看见了漆黑房间中唯一亮着的光。
琉璃色的光华流转,万千星辰都被包含其中闪耀辉煌,那是碧空中无限璀璨的银河,更是她如今寄托希望的星星火种!
星!是星!是星星!少女灰暗的世界瞬间被透彻心扉的星光所照亮,折射出五彩缤纷的美丽颜色!
幸福!唾手可得的幸福啊,为何我总是忽略一直在身边的你,去乞求那无情的虚伪的神?为何我如此愚笨,一次又一次地,与你失之交臂呢?!
如花笑颜绽开,精灵也跟随着天曦的旋律开始默契地起舞。黑宝石般的眼珠中,倒映着滑落的的晶莹泪珠:“最喜欢你啦,天曦姐!”
——2020.6.30/2021.1.31
Ps.当时一天挤时间更了5400字以上,从第三十五章前大半一直到这章结尾,现在一对比一天只能写两千都不到,果然高二好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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