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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赶尽杀绝

第一百零五章 赶尽杀绝

池夏雪话音刚落,有那反应快的人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看着身边这些满脸惶恐,拿祈求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竹家众人,这些被欺压已久的庄户们只觉着一阵古怪的**涌上了心头。

往日里,这些家伙仗着自己的身份可没少在庄子里横行霸道,抢人财物,夺人妻女甚至伤人性命的事情也时有发生,真论起来,这些庄户们对竹家的仇恨度可要远远超过池夏雪一行的。

所以,在略作犹豫之后,终于有人鼓起勇气指着其中一个竹家庄丁叫了起来:“他……就是他在半个多月前因为我家一时无法交纳租子,便把我辛辛苦苦种下的小麦全拔了,我爹想去阻拦,反被他打得吐血,直到现在都起不了床……”

那庄丁一听这话,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他还想开口辩解两句,池夏雪已一个眼神递了过去,那人身后的炎国士兵当即一腿踢出,将人踢倒在地,随后手起刀落,此人刚到嘴边的话便瞬间化作了一声临死前的惨叫。

这一结果让众人又是一阵惊呼,但随后,这些庄户百姓们的神情就变得兴奋起来。

平日里的仇怨,此时此刻彻底爆发,本着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当即就又有人指着那些被押住的竹家庄丁,诉说起了自己的不公遭遇。

而池夏雪,也果然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只要犯的事情够大,当即就命麾下士兵将为恶之人一刀或一长枪杀死在地。

转眼间,地上已多了十几具尸体,直看得剩下的那些竹家人一阵阵的心里发毛,连哀求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在见识了池夏雪毫不犹豫就下令连杀十几人的手段后,就是那些庄户们,此刻眼里也充满了惊恐之意。

那些再后面的庄户们,就不再站出来指证了。

因为只要有大仇大怨的,刚才已经全指出来报仇了,其他的小仇小怨,最多踹几脚就行了,实在不至于让人拿性命来抵,这世上的大部分的人心毕竟还是向善好生的。

在又询问了一遍众人,得知的确无人再犯下需要抵命的大恶后,池夏雪才摆了下手,撤去了架在剩下那些人脖子上的军刀和长枪。

压力一去,这些侥幸逃过一劫的人便立即趴在了地上,连连对池夏雪磕头,感谢其不杀之恩。

这些人早被吓得魂不附体,能逃过不死已是极大的幸运了。

池夏雪哼了一声:“你等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大恶事,但想必平日里也没少仗势欺人。今日本官因好生之德且饶你们一命,还望你们今后能痛改前非。不过……”

本来听池夏雪这么说来,这些活下来的庄丁下人们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又听她突然来了这么个转折,这些人的心又悬了起来,不安地抬头看了过去。

“本官还有一事想让你们帮忙。那就是这竹家庄里哪些人是主人家,哪些又是仆从,甚至是被掳劫来的无辜之人,想必你们最是清楚。这就帮本官分辨出来吧。”池夏雪继续说道。

原来是这么点要求,这让庄丁们都松了口气,当即便按照池夏雪的意思,把从竹家后院带出来的女人给分辨出来,其中好几个年轻女子,都是被竹青山和竹松岩给抢进庄子里霸占了的可怜女子。

池夏雪见此,也不觉一声叹息。

紧接着,她的目光又在那些瑟瑟发抖的竹家女主人身上一转,说道:“全处决了。”

“大人……她们不过是妇人而已,平日里也不至于做什么恶事……”见此,吕虎都不禁有些犹豫地劝了一句。

“吕虎,这你就不懂了,她们既是这竹家后院的主人,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来自寻常庄户的血汗,她们纵不为恶,其行也与竹家兄弟等人没有两样!杀了!”池夏雪冷然道,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自家蜜大人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众炎国士兵也不再犹豫,当即把牙一咬,手起刀落,长枪吞吐间,就把这些哀哀哭泣的女子也全给杀翻在地。

见此霹雳手段,莫说那些竹家庄的庄丁和庄户们了,就是一旁的千岩军也是心惊不已。

在璃月承平已久的他们这才知道,这位看似温文的炎国龙女杀气有多重,就是他们这些当兵的也远比不了啊!

竹家经此一屠,已是彻底完蛋了。

除了那个不知逃去哪儿的竹松岩竹三少外,其他相关人等皆已死在了这一场里。

而池夏雪显然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又对众庄户道:“你们平日里受尽竹家盘剥,本官今日就为你们做主。瞧见那些了没有?”

池夏雪说着,指了指之前被官兵搜出来堆积在一起的账本、田契和地契等物,“这些都还给你们,今后你们便是自由之身了。”

“啊……”众庄户先是一愣,随即便迅速明白了过来,纷纷激动地朝池夏雪拜倒,真心实意地向她磕起头来。

此前杀竹家的人虽然过瘾解气,但对这些庄户人家来说其实好处不是太大。

可现在,池夏雪把本该属于他们东西都还给了他们,可算是帮了他们大忙,同时也算是多给了他们一大笔的财产了。

在池夏雪挥手之后,众庄户便纷纷上前,依着各自家中所种的农田,把属于自家的田契等物给挑了出来。

见此,池夏雪不觉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来——想不到前世那套打土豪分田地的手段,居然被自己给用在了这个大炎朝里,也不知道以后的史书又会怎样描写这一点呢?

正热闹间,外边又传来了一阵吵闹声,随即一队数十人的官兵衙差便在两名官员和一名武官的带领下匆匆赶了过来。

当看到竹家大院里遍地的鲜血与尸体,以及乱哄哄的场面时,这些人顿时就吓得发出阵阵惊叫。

而在看到这里所立的明显不是齐鲁行省本地的官兵,甚至还有璃月的千岩军后,为首的那名官员更是神色阴沉:“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军队?竟敢在我费县境内如此目无王法,滥杀无辜!”

“这位大人此言差矣,我们可不是在滥杀无辜,而是剿灭勾结卧龙寨的贼寇,截杀朝廷命官的贼人!”说这话的,正是池夏雪。

在这些费县县衙的人来到庄门前时,她便已走了过去。

“你又是何人?”那领头的官员心下一惊,强按下怒火问道。

“本官护国郡主蜜雪儿。此番奉朝廷之命南下金陵,现正在回京的途中,不料却在此地山林中遭到了贼寇截杀……”

池夏雪似笑非笑地一拱手,简略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末了,她又状若无意地问了一句:“本官就觉着奇怪,贵县境内有此等为非作歹之徒,为何你身为地方官员竟会一无所知呢?而今日此地之事,才发生没多久,你却又这么快带人来了,其中疑惑,实在叫本官好生不解哪。”

对面的官员听了这番话后,神色顿时大变,眼中甚至有惶恐之意闪过。

池夏雪的话虽然没有完全说破,但其中指证对方与竹家有所勾结,甚至是纵容竹家为祸一方的意思已很明白了。

这位费县县令倒是想反驳,可一看到那些堆积在面前的竹家财物,到嘴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他并不知道池夏雪已经掌握了多少证据,是否里面就有自己与竹家勾结一起的物证。若真把脸撕破了,那倒霉的必定是自己了。

而且,看面前那些甲胄齐全,手持刀枪弓弩一看就是精锐的士兵,再看看自己带来的这些歪冬瓜般的衙差和巡检兵丁,这位县令心里更是没底了。

见他果然听懂了自己话里的意思,还露出犹豫退让之色,池夏雪便笑得越发轻松了:“这位大人不知你是何身份,可否先说一说呢?”

“下官……费县县令常天卓,蜜大人在南直隶倭患中救下武进县城的百姓以及其他的功劳,下官也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巾帼不让须眉!”这位此时已变了张脸,很是客气地说道。

池夏雪没想到自己在南直隶的事情竟然已经传到了齐鲁行省,不由得一阵感叹。

不过见对方已经退让,她也没有再咄咄逼人:“原来是常县令,本官知道了。”

池夏雪又才看了看四周的情形,这才继续道:“此间之事到底为何,确实需要跟常县令交代清楚,还请借一步说话。”说着,她已举步朝另一边的角落走了过去。

常天卓有些犹豫,但想到对方的官职和势力都远高于自己,便跟了过去。

两人站定后,他才看向池夏雪:“蜜大人,还请原谅下官的冒犯,但请恕下官直言,此地好歹是我费县治下,即便他竹家真做了什么错事,您也该先来衙门里知会一声才是,那也不至于闹出这种误会哪。”

池夏雪微笑地看着对方:“常县令所言正是常理,不过有一点本官却是有些怀疑的。”

“却是什么?”常天卓的眉毛陡然便是一跳。

池夏雪稍稍压低了些声音:“倘若本官真的先去你费县县衙那里告知,你常县令又真的肯站在本官这边吗?恐怕到时候再来这里,这竹家庄早就人去庄空了吧。”

“蜜大人……”常县令脸色一变,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常县令,有些话本官本不想说透的,这竹家在此,在这费县境内为何如此无法无天?甚至他们连我这个朝廷命官都敢下手,这不是因为他们自认有靠山,即便闹出事来也能轻易平息么?不知长县令以为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常天卓已无法反驳,只能面色惨然地看着池夏雪:“那蜜大人您是想把下官这个费县县令也一并拿下吗?”

“若真是如此,本官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多了。”池夏雪却轻轻摇头,“这里的情形你也瞧见了,本官带来的可是边军精锐与千岩军,若本官真要拿你,只凭常县令你带来的这点人手根本就护不得你周全。”

“那蜜大人您的意思是……”常天卓闻言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池夏雪笑了一下:“本官之所以说这许多,为的就是希望与常县令守望相助。就本官看来,这竹家在此地盘踞多年,对你常县令也不是很恭敬吧?甚至本官敢说,这些年下来,竹家肯定没少得罪你这位县令。”

常天卓闻言不由得沉默了起来,却是承认了这一点。

他在费县县令这个位置也才干了几年而已,可竹家庄早已在此经营数代,其势力自然不是他一个七品县令所能抗衡的。

所以平日里关于竹家庄附近,以及费县境内的事情,县衙还是得遵从竹家的意思来办。

对此,若说他常县令没有半点不满之意,那就是在自欺欺人了。

当然,他也从中获取了不少好处,双方还算相安无事,可要说他们间的关系,却也不能说是亲密无间。

池夏雪看了对方一眼,继续道:“这竹家的人因为得势,又经常在犯事的时候没有得到应有的制裁,所以胆子是越发的大了。今日,他们都敢对我这个朝廷命官下手,那么他日,常县令你敢保证他们不会因为某些事情而对你这个地方正堂也……”

眼见对方猛地打了个寒颤后,池夏雪才道:“所以,常县令现在还觉着他们死得冤枉么?”

“蜜大人,话虽如此,可……”

不等常县令说出什么,池夏雪已一摆手道:“本官知道常县令你在担心什么。确实,今日这里出了这么大事儿,谁也瞒不了,很快就会传出去,你身为费县的县令,身上的压力自然不小。”

常天卓露出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神情来,又看向池夏雪,希望这位能给自己一个交代。

而炎国龙女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其实这事儿也好办,只要你我共同署名,给齐鲁巡抚送去一份文书,指认竹家勾结卧龙寨的匪徒截杀朝廷命官等种种罪行,然后再点出是你我联手破获的此案,我想你常县令自然就没有任何麻烦了。”

这何止是没有麻烦,还是一份不小的功劳呢!

明白这一点的常天卓立刻就心动了,神色间也缓和了许多。

但随即,他又想到了一点,那就是池夏雪为什么要把功劳分出一半来给自己,两人之间可没有任何交情哪。

池夏雪已猜到了常天卓的心思,便解释道:“本官所以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考虑。毕竟本官只是路过此地,这等事情做了以后,待本官回到京师时也总会招来非议。但若这件事传出去的版本,是你常县令与本官一起破获案件,然后联名上报给巡抚,那事情就会好解释多了,也能堵住其他人非议的嘴了。”

常天卓这才明白过来,同时有些惊讶地看了面前的池夏雪一眼。

这炎国龙女看上去可比自己年轻太多,可论心思之缜密,论对官场的了解,却是远在自己之上了。

见常天卓已意动,池夏雪为保万全又加了一块筹码:“还有,这竹家庄的田地产业多半已被这里的庄户所分,但这庄子,还有竹家本家的田产却还留着,这些可都是可以被费县县衙一并没收充公的。还有他们仓库里的存粮和钱财,除了本官打算分一些给那边的千岩军外,其他的也大可上交给县衙粮库。再者,这竹家庄从此以后就重新回归县衙的管理范围了,以后此地的所有税收和纳粮也将由费县县衙接手,不知常县令以为如何啊?”

这下,常天卓是彻底被池夏雪说动了。

这费县本来也不是什么富县,县衙的库房若能充入这些竹家的钱粮,那对他这个县令来说可实在是雪中送炭一般的存在啊。

倘若说刚才他还有所犹豫,现在是一点顾虑都没有了:“蜜大人高义,此番之事下官一定铭记在心……”

“唉,常县令此言差矣,此番竹家庄之事乃是你与本官联手所为,根本没有谁欠谁这一说。”池夏雪赶紧纠正道。

“对对对,是下官高兴得失言了。这竹家中人向来为非作歹,鱼肉乡里,祸害百姓。这次更是勾结贼寇行刺蜜大人,下官这才与蜜大人您联手将他们一起剿灭!”常天卓也是个从善如流之人,赶紧点头应道。

见此,池夏雪终于放心地笑了起来。绑上这么个当地的县令一起行事,此事就再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于是乎,转眼间,前来为竹家张目的费县县衙众人瞬间摇身一变成了池夏雪等人的同谋,开始再次对这个竹家的庄园进行了更加严密的搜索。

这么一来,很多之前搜不出来的东西也一并被找出,不得不说,竹松岩成为青龙帮三当家的这些年里,还真没少捞得好处。

就光是现钱就超过了十个亿,其他粮食、田宅等物更是不计其数。

对此,池夏雪就把这些钱财都给笑纳了,然后大笔一挥,就分给了麾下士兵与千岩军,还有县衙的众人。

千岩军完全没想到池夏雪竟如此大方,这里的钱财一分之下,他们每个人都可得十几二十年的军饷了,自然是人人感激,觉着以后要是能继续跟着这位蜜大人干就好了。

就是振翔,在看到崭新的钱币和粮食都归自己时,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而常县令等人也到了大量的先进,同时竹家的其他产业也够他们瓜分的了。

而且众人还知道一点,那就是只要县衙的日子好起来了,大家今后的日子也一定差不了,对池夏雪自然也有了好感。

就这样,所有人都成了获益者,只有竹家的主人和管事之人成了一具具尸体,还被县衙的人拖了出去。

想必明日一早,这些人的尸体便会丢到街上示众了。

一场灭门的杀戮,最终却成了一个人人称道,人人得意的大好事,看到这一切在眼前发生的吕虎,赤兔以及振翔等人再看向池夏雪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敬畏之意。

什么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此事上蜜大人可是用事实演示了一把。

当一切尘埃落定,振翔和其麾下的千岩军在与池夏雪告别后,便带了大量的粮草,怀里揣着鼓囊的钱财返回了璃月。

而池夏雪等人在拜别了常县令人等后,也随之启程,沿着原路往回走,去和等在山里的席德佳等人汇合。

只是在路上,吕虎还是有些不安地道:“蜜大人,这次终究还是有些遗憾,那个罪魁祸首竹松岩居然就不在庄中,今后会不会成为后患哪?”

“这个无须担心。”池夏雪只略一皱眉,便轻松地一笑,“竹松岩经此一事将变得一无所有,现在他的家园更是被毁,所有的亲属也被杀了,恐怕今后连生存都难,更别提找我报复了。而且……你觉着那些卧龙寨的人会放过害得他们几乎全军覆没的人吗?我相信,只要竹松岩敢回到竹家庄,就一定会落到这些家伙的手上,到时他的下场……”

池夏雪说着,便啧啧地叹了两声。

身边几人一想,也纷纷点头。

确实,一个没有了任何依靠的竹松岩情根本算不得什么,确实已不用花任何心思去针对了。

池夏雪说着又回过头来,叮嘱众人道:“今日之事我们只要自己知道便可,还是不要说出去为好。尤其是和席德佳她们几个,可莫要提这场杀戮。”

众人忙了解地应了一声。

……

几个小时之后,众人便回到了新扎营的营地中,和等得心焦的席德佳等人汇合一处,然后再次踏上了返回京师的道路。

而就在池夏雪等人离开三天后的上午,浑身颤抖的竹松岩站在已毁于一旦的竹家大院前,一脸的难以置信和不知所措。

就在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几条强壮的人影已从其身后猛地扑了过来,将之狠狠地按倒在了地上!

刘华强恶狠狠地抽出了长刀,缓缓地向竹松岩的身上切割过去:

“竹三少,我们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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