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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云中舞踏

第四章 云中舞踏

他,现在应该称呼为她了,栗树同圣阳坐在一家高级餐厅的露台上。昨夜冷空气终于裹挟着冰雪来到天元市,一般人不愿意在这个气温下立在风口不过她们并不介意。

天空依然是本地最常见的灰色,勉强可以隔着云层看见一个亮点,那应该是太阳。不远处绿色的农场大楼前有一艘飞艇缓缓飘过。

“河对岸海关大楼顶上的气球是红色的,今天可能有袭击。”对着另一个方向的圣阳如是说道。

据说这种监测系统刚开发出来时候演变来的传统,用防空气球提醒居民们可能的入侵。栗子主动找到了圣阳来到这处平台希望了解她所新接触的这个圈子或者说阶层的事情,但是最后却演变成了两人对着栏杆发呆等待入侵发生。

入侵可能会来,也可能不来。

在一周的和平过后,她曾经有生活又回到过去的节奏的错觉,直到以方为策的身份接到圣阳关于什么时候去坐台的电话他才注意到自己似乎有些怠惰了。一周没有战斗,上周的唯一一次战斗还被抢了这让栗子感受到对方似乎陷入了经济危机。虽然这次见到时对方一身行头栗子认不出牌子但看得出价格不菲。这处露台边沿种植着某种月季,缠绕着护栏的花枝上尚有几朵残花。

他大概知道他们咖啡馆对门的那家所谓魔法奇迹的老板就是本地另一个魔法少女卡洛斯,自称英骑士的产业,并且对方曾经为了争夺负责区域和圣阳几乎打了起来。这似乎解释了为什么圣阳轻易就答应了去他们的咖啡馆。

“我对你的魔法开发应该是没啥帮助的,你好像是那种肉体强化和武器掌握的类型,我的光弹体系完全不兼容。”

“协会有指向性培训吗?类似引导员那种?”

“这里的协会人手应该是不够的,听那些乡下地区的同伴们说她们的注册登记都是主动过来才有的。”

“这样的话,也就只能战斗中练手了么。” 她望着缓慢行进的飞艇自言自语着,“先模仿那些卫队以前的的动力剑挥舞?”

“那是什么?”

圣阳的真实年龄似乎很小,她对于大战时期的事物表现的一无所知。按照栗子自己的体会,变身后的魔法少女都被锁在同一个固定年龄甚至心态也会有所改变,但是阅历这方法是无法改变的。没见过的事物就是没见过。

她完全不知道海关大楼顶上的气球其实是最早时候的防空气球,只是后来被用来挂标语后才被当作预警用了。

“以前,还在打仗的时候那些卫军会用一种带着电流和锯齿的近战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了。”

“那些家伙原来排上过用场么,栗树妹妹你懂得真多啊。”

她暗想这年龄辈分到底应该怎么算,对方却已经跳线到别的事情上了。

“所以说,栗树妹,我答应了那个庄公子的邀请去那个咖啡馆坐台,你要不和我一起去吧。”

这是不可能的,她很确定这会让她直接暴露,可同时她也看出眼前这个姑娘其实在这件事情上相当缺乏安全感。

“你为什么要答应呢,我......算是见过那个老板,他很奇怪诶。”

“怎么会呢!?”对方的激动程度让栗树吓了一跳,“庄公子是城北那里有名的善人,要不是成了魔法少女我根本认识不了他。”

城北那边乡下都管缙绅们叫做善人,想不到一眼上城区的圣阳居然是那边出来的。

“我记得他对魔法少女的态度不太好来着......” 她试着按照自己对那家伙的印象拼凑,但是只换来对方奇怪的眼神,“算了,不谈这个了,如果你实在是拮据,我......”

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警报划破天空。

“是入侵,而且离我们很近。”

没有丝毫犹豫,确认过地点后两人相拥在一起,这是她们之前研究尝试过的,圣阳的背后升起一对似乎是光幕构成的幻翼随后两人一齐跃出平台边沿滑翔到了对面的飞艇上,刚一落脚,两人分开各自借力一蹬又是踩到连廊上把窗户当作大门冲进一间屋子又冲出来,就这样一路靠近入侵地点。

伴随着超自然光线放射,某处尖塔下的大厅在半空中开辟的花园露台上空的空间裂开了一出伤口似的裂隙。裂隙内部是宛如脓疮一般病态的紫红色世界,一个硕大的个体从其中涌出,然后落到了下方的深渊中。

圣阳和栗树沿着半空中的城市轻轨一路跑了过来目睹了这一幕,面面相觑。不过作为异次元的入侵兵器,显然不会因为这种理由就宣告报废。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鳄鱼或是蜥蜴的怪物,几乎有两人高,全身鳞片。它趴在建筑侧面略一发力就把大楼侧面的人物浮雕化成一堆碎石,同时借势爬到了花园上。似乎是感受到了前来的魔法少女,朝着二人的方向发出来一声怒吼。

栗树抢先行动,伴随着两道光弹持剑冲了下去。两阵爆炸之后,她的巨剑嵌入蜥蜴怪物头部,引起怪物又一阵咆哮。但是这样的攻击也让她失去了着力点被怪物巨大的爪子拍了下来。

她倒在地上,虽然没有感受到多少疼痛很疼,但是预想中劈开怪物头部一击制敌的预想也没能实现。怪物被削开的角以及之前在光弹爆破中产生的伤害都发着淡绿色微光,某种奇怪的荧光光点自伤口飘散出来。异次元怪物是一种活体,人为干预设计并制造的入侵兵器,不会因为疼痛而退却,只会一味的疯狂进攻。在传送门后的魔堡毁灭后,失去指挥系统的怪物们还在徒劳的打破世界狭缝进行它们已经失去的战争,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它在......恢复吗?我们必须加紧攻击。”

回应栗树的是来自圣阳的一连串落在怪物身边的光弹。遭到两面夹击令怪物无所适从,它一会儿朝着圣阳怒吼,一会儿尝试拍击左躲右闪的栗树。最终它似乎下了决心,借着一个空档四肢朝地冲着栗树猛扑了过来。站位不利的栗树难以躲开这庞然大物的冲锋于是决定以勇对勇,举起大剑迎了上去。

野兽的爪牙与黑铁的剑刃针尖对麦芒撞在一起。一阵烟尘过后,栗树的大剑几乎脱手,艰难挡在身前。她半跪在阵前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对冲之中恢复过来,侧面的圣阳见此情形也伸手构建了一个巨大的光球,预备把怪物的注意引过来。

只是与栗树对冲后的蜥蜴怪物也不好受,异次元技术制造的怪物可以不畏疼痛,但是受到威胁其物理形态的重创后也需要恢复。它在踉跄了一步,随后带着怒吼又一次攻向栗树。

栗树艰难的喘着粗气思考如何应对,她的大剑正催促着她尽快展开反击。怪物的前肢很长,而且正面防御之坚硬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得到了证实。她暗暗积蓄魔力,调动力量,只有出其不意才能夺取胜利。

她看见背对着怪物的圣阳正在凝聚的攻击以及怪物抵达她面前所需的时间间隔,大概还有几息。电光火石之间,她催动身体弹射了出去。

下一秒,原本倚靠着的一棵景观树被拦腰截断,木屑四散而飞,更靠后的大楼墙面上多了一道来自怪物另一只爪子的可怕的抓痕。 虽然看起来脚步踉跄,但是正面交手时那恐怖的压迫感证明这绝非一般的敌人。

在怪物转回来之前, 见栗树已经脱困,一道仅仅是目击就足以让人类失明的强光束自圣阳那里射出径直贯穿了怪物的身体,附近的草木在被直射的一瞬间就被气化乃至无法引起燃烧。平台上只留下一片黑色的痕迹,怪物身体上被贯穿的口子中涌出了更多诡异的荧光但是这无法阻止它倒在地上挣扎着无法站起。

不能让它再有机会站起来,栗树拖剑在后调动魔力,全身上下红光逸散。蓄力随后她以全身之力朝着尚在挣扎的怪物砍去。一剑命中却是并不停歇,竟是再度拔出剑来后腾空而起回旋似的又是一剑斩在怪物颈部。这一剑终于上让那怪物身首异处不再动弹。

望着逐渐化作黑雾的怪物,她坐在一边大口喘着粗气。栗树从来没有这样调用魔力,她还在回味那种魔力贯通全身从而做到权力施为的感觉。另一边的圣阳也落到平台上,她那招聚光贯穿释放出来也让她几乎脱了力。两人如此合力,方才战胜了这一次出现的异次元怪物。

良久,她才注意到早在附近盘旋多时的卫军直升机和上面刚刚解除了预热的机枪。整个花园宛如被一场狂暴的风暴破坏了一般,这次强大的怪物让她感到心有余悸。必须想想办法如何开发自己的魔法。她这样想着,却突然感受到不速之客的靠近。

一名全身覆盖着银色贴身铠甲,戴着头纱女骑士一般打扮的魔法少女伴随着一阵空间涟漪闯入了曾经被称为花园的焦土广场。

“真不错啊,咱原本想着应该出手帮一把的,结果已经被解决了。”

“喂,这是我和我的后辈的战果!” 圣阳用近似虚脱的声音发出抗议。

“我不叫喂,不过我也不想再在你身上浪费传单了。”

栗树知道这个魔法少女,实际上方为策每天都会在自己的咖啡馆看见街对面对方招牌上的巨幅照片。

“这边的这位新晋小小姐,我记得我的店对面有一家和你同名的咖啡馆来着,” 女骑士向着她靠近,“可惜他们的老板看起来像是那种死脑筋,不如帮你把店盘下来做店长和我的店合并怎么样?”

实际上她已经是店长了,而且她很相信某个合伙人的严防死守。

“不和你们玩了,协会的紧急通讯,要求城区的同伴们参加会议,你们应该也收到了才对。”

经过对方提醒栗树才想到在战斗中远程连线战场的协会人员会通过附近的一切手段提供支援,只是战斗太紧张她们完全不记得了。打开手机却是有紧急会议的通讯,送达时间似乎是战斗才结束时。

“好了,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虽然没能并肩作战很遗憾,”女骑士对着还在瞪着她的圣阳说道,“起码在镜头前咱们得是相亲相爱的姐妹,一起出发去协会吧。”

实际上此时应该没有在拍着她们的镜头。栗树把圣阳扶了起来,三人在行动上遵循了女骑士的方案。

“你们最好知道,本部的一位代表也会列席,据说那些卫军捅了大的可怕的篓子。” 她朝直升机的方向看了一眼暗暗说道。

“我们又要给那些装模作样的家伙善后了么,” 圣阳再次表现出她对防卫部队的不满,“如果他们安分一点这个世界会好很多。”

“这我可不知道了圣阳妹妹,据支援人员说,他们的军委会往全球各地发送一种黑色匣子,到哪里那个地点就会被入侵。”

“啊。” 栗树忽然想起,她见过的那个黑色长匣。

见听众做出了反应,女骑士又凑的更近继续说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据派去对付那些怪物的魔法少女在内网上的留言,怪物出现了具有知性,异常强大的个体。”

栗树立刻明白了问题的严重,会引来怪物的匣子也许只是流言,但是具有知性的怪物?第一次入侵开始到现在出现的怪物都是野兽一般的杀戮机器。智能最强也不过会聚集成潮来冲击防线,怪物没有智力几乎成了一项人们默认的事实。虽然在位面门战争时期出现了拥有指挥能力的节点怪物,但是最终也还是证明其只能做到基本的协调部署。过去的魔法少女们总会运用计策轻易解决这些无脑生物。被记录的知性敌人少之又少,据说军委会当时的领袖曾经击败过一只,不明白一个凡人是怎么做到的。

看到栗树的状态不太对,圣阳以为是被吓得反应过激试图出言安抚,栗树却一反常态的转向了女骑士:

“你说的那个黑匣,是不是一个通体黑色,上面漆了一个带翼骷髅标志?”

“咱怎么知道呢,也没见过,倒是栗树你见过?”

看着栗树点头,二人都感觉到情况不对,不再磨蹭,飞一般往协会大楼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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