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识漂浮在水上,头顶与脚下皆是难见其底的深渊。黑暗中什么都没有,自己是正好撞上了一次入侵,被干掉了?方为策这样想着。
莫名其妙的活过了整场战争然后开了家咖啡馆,莫名其妙的卷入战后的入侵然后稀里糊涂的死了吗?那么现在的状态算是什么?
“自我以及相关的感受,本质上是身体产生的机能,” 一个有些熟悉但是无法分辨的回响升起,“在没有任何事物产生你的状态下你是不存在的,虚无里是没有与你相关的东西的。”
他不记得这个熟悉但是严厉中带着戏虐声音的主人,但是下意识的按照这个思路想,自己应该还活着,只是被困在这样的一个梦?一个清醒的梦里。
这个结论让他有些激动,但是在重新省事自己四周依旧找不到脱困的方式后他才平复下来。他得回去,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支持着他。不知道原因,但是强烈的求生欲告诉他自己必须立刻醒来否则否则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你遇上了麻烦?失去了不能承受之重站在真空里的小家伙?” 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次他知道声音的来源。因为对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个红衣的白发女人就站在前方的黑暗中,拨弄着琴弦。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疯了吗?”
“你只要知道,我真实不虚的,是你非常重要的人也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知晓你的命运的人。”
“......”
方为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但是红衣女子却自顾自继续说着。
“人们在哭嚎,外面的世界在燃烧着,你也应该做点什么吧。”
“你有什么办法吗?” 求生的希望再次亮起,方为策急切的问道。
红衣女子此时却一反刚才急切的态度,没有回答方为策而是在怀中取出一个发着光的缀饰。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银质的装饰品,其核心是一块散发着妖冶红光的宝石。
“人类遥望着群星寻求救赎,终于,星辰做出了回应。” 她自顾自的弹唱起来,好像外面的一切又不再紧急了。
方为策沉默的等待对方的下一步行动,他知道对方不愿意的情况下他无法得到任何信息,最终对方带着笑意再次望向他。
“去战斗吧,旧世界出生的孩子,战斗就可以活下去。” 那红石缀饰出现在他自己的手中。某种力量引导着他如此自白:
“在恩典之下令动力流动。”
“为了荣耀之光撕裂敌人。”
“以此炽热燃不义为灰烬。”
“应当如此。” 他感受着手中巨大能量源的律动默念道。
在黑暗中升起了一道光芒,宛如深渊上燃烧的火焰一般耀眼。周遭的虚无感消失了,他重新回到了物质世界但是之前的疼痛感也不再困扰着他。思维扩散到完全不同的躯体,原本人类的所有感觉都变得毫无意义。自己身体的感觉减弱为一种只存在于记忆中的朦胧。
方为策感到自己正在成为某种完全不同的存在。
一双对于寻常女性来说可能过高的防水台高跟鞋接地,方为策,现在应该称呼为她了,感受到轻微的生物电刺激让她立刻掌握了新的平衡。她仍在之前的棚屋,或者说棚屋的废墟里。周遭的一切都支离破碎,还有一些板条箱上燃烧着火焰。她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对战斗的渴望,如睡梦中的人兴起一般,忿怒自内部向上升起。她无师自通的一跃而起跃出依旧变得破破烂烂的边墙,立在某座不知名建筑外的飞扶壁上。在金字塔阴影下的几个仓库之间,空间仿佛燃烧着一般扭曲变形。
一个完全不尊守生长逻辑的怪物立在那里,浑身上下无数看似无用的增生物以及倒刺仿佛正在昭示着就是这一切的元凶。在怪物的周围,临时生成的橡胶掩体后面,本地的卫军士兵正在朝着那个怪物倾泻着子弹。
她对着敌人的所在一跃而起,一支巨剑带着红色流光凭空出现在手中。怪物被持续的射击打了个踉跄,一条手臂在某种无后座力炮或是掷弹筒的轰击下被炸成了碎片。
无视着错愕的卫军士兵,她落在怪物前方,随之而来的是一击势大力沉的斩击。怪物的身体上留下了一道可怖的伤口,怒吼中也喷出了肺部破碎才带来的血雾。
“为了这个世界,你必须在这里退场。”
她的出现给了防卫军一点混乱,在这个关键的档口只有几声零星枪响伴随着子弹落在怪物破碎的外壳上。于是她再次蓄势挥剑,在枪林弹雨中只留下刮痕的异次元外壳面对她的巨剑显得不堪一击,剑身贯穿的怪物随后令其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虽然还在试图挣扎,但是最终持续滴落的粘液与混合着的血液最终让怪物化作灰烬消失在空气中。她站在原地试图消化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两轮交手,那怪物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出手就被她这样轻松的消灭了。这就是力量?感受到自己体内流淌着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她在周围士兵从惊讶到崇拜的目光中陶醉了片刻,知道一声熟悉的喊叫把她拉回了现实。
“堆积区那边还有伤员,赶快确认灾害状况啊!” 庄阙和两个穿着军官模样制度的人跑了过来。那健步如飞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出门前。
她本想招手示意自己没事,但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样子。虽然视野受阻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遮挡视野的东西本身就能说明问题。这种情况下那位老朋友绝对是认不出自己的。
就在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已经被打倒了吗?这是新生的同伴?”
一根在先前怪物破坏中露在室外的束柱下,一个穿着清凉抹胸和斜短裙,与黑色阴冷的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女单手支撑着身体靠在那里。
“卫军的地区总部居然都会被攻击,而且你们这些家伙还是靠着魔法少女才消灭怪物的么。” 少女眸子一转对着庄阙边上的军官模样的人嘲笑道。
“庄先生,这种情况下只能请您先离开了,您的物品我们会整理完毕送到贵宅的,至于您的朋友我们一旦有消息会通知您的。”
这个距离她应该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但是当她对着他们时就可以听见了。最终庄阙紧皱着眉跟着一名军士带着离开了。
“这位小姐,作为新生的魔法少女被正义感感召来解决了事态固然很好,不过还是第一次的话和前辈协同作战更好哦。” 另一边的女子无视了下面的军官又转了过来。
“圣阳前辈,我......” 她想起来这位本地区活跃的魔法少女的名字并且下意识的在称号后面加上了前辈二字。
“感到迷茫不知道做什么好?没关系的,我第一次变身后也是这样的,” 对方倒是自来熟的一步跳了过来,“姐姐不会怪你抢怪的,作为新人你接下来应该去协会登记顺便领取刚才干掉那怪物的报酬,魔法少女绝对是这个世界上回报率最高的工作。”
下意识的,她就跟着圣阳起步,在楼宇间跳跃前进。
“在新人里,你素质算是最好的了。”
“诶?”
“我第一次战斗根本做不了什么,完全就是看着前辈们出手。” 她越过一座尖顶,笑着解释道,“还有圣阳这个名字也是那时候前辈在战斗后给我起的,你现在也想想自己的名字吧。”
她跟不上这位前辈的思路,只是跟着跨过向天空排放着有害气体的烟囱与更高处彩绘玻璃外窗下的延廊,一名正在进行清洁工作的仆役惊讶后带着欣喜向她们欢呼。
所谓的协会所在,是一栋战前就完成了建造的黄金时代摩天楼。虽然年代久远,但是闪闪发亮的玻璃幕墙和整体螺旋式的建筑节后让她觉得比起周围那些怪异的带浮雕高耸尖塔看起来更加现代乃至具有一种未来感。传说在黄金时代这几乎是大型建筑的标配,玻璃幕墙,钢结构工程。战后军机委员会几乎没有批准过类似的建筑建造,于是奇怪的尖塔和浮雕,彩绘玻璃变成了大部分城市的样子。
圣阳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落地带着她直接进了正门,大大咧咧的对着柜台后面的老妇喊着有新人要登记。
“嘿嘿,我说怎么这么吵,看那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就是新人吧。” 老妇人转过来对着她说道。
“像你一样的人都会来到这里,是圣阳吹鼓的,对吧,嘿嘿。”
“只要你保有着那个水晶印记,你就可以作为魔法少女活动打击异次元入侵者并赚取报酬,这就是协会的基本职能。” 对方话头一转指着她说道,“那说说你的名字吧。”
“栗树” 这是她脑子里突然跳出的词,从咖啡馆的名字里提取的字眼。最早的英雄会使用本名,后来出于维持形象和隐私需要,化名变成了主流选项。从一开始的名字甚至到后来还有一些直接使用某个称号当做名字的存在。
“看来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名字了,那么来奖励聪明的孩子。” 对方对这个名字没有做出任何评论,在桌子底下取出一个带着某种黑色核心的小型编织物伸到栗树面前,“好好看仔细了,知道这是谁的像吗?”
栗树下意识的望向那个编织物的核心。这也是魔法吗?她这样想着,随后她看见了…...
“对,这是你自己。”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上半身穿着像舞台剧中贵族角色戏服的灰色长发女子。白色贵族军服上编着金线和其他装饰,配合那张冷若冰霜,虽然毫无表情却不带一点呆滞感反而有几分高深莫测感的脸,应该说是相当英气。魔法少女们的形象没有不好看的,不过自己的这个确实相当不错。至于下半身,白色褶皱短裙和黑丝袜的搭配也不错,就是这高跟鞋实在有些看起来太高了。自己是怎么一路跑过来的?
在一阵眩晕过后,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协会登记台前,老妇人示意登记完了。
“就这么简单吗?不问问我的真实身份什么的吗?”
“栗树妹妹啊,这可是魔法啊,另外,”圣阳突然凑了上来,“至于身份,成为魔法少女后那就是魔法少女,曾经是谁都不重要了。”
看着栗树似乎有些惊讶,她升了个懒腰,道:“不会受伤也不会衰老生病,而且做什么都很容易,谁会变回去啊?”
“我知道了。”
接过圣阳颇为考究的烫金名片,答应下次联络后,她也带着自己拿到的特殊账户和身份卡离开了这栋大楼。对方似乎要赶什么约会似的接了个电话就急着分开了。她记得咖啡馆有几个顾客一段时间总吊着嗓子唱那两句“原来纱帽罩婵娟” 云云,现在自己这算是反过来的金裘罩须眉?
不再想这些事情,她在一个电话亭里由栗子变回了方为策。不论如何,他得赶回咖啡馆去,这一个早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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