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领域——
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模模糊糊地呈现了模糊的场景。周围很空荡,只有统一的淡橙色墙壁。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焰血玥烯想要动一动僵硬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并不自由了。她低下头,看了看绑在自己身上的白色粗布条。双手和双脚被禁锢自然不必说,没想到自己的腰也被紧紧地绑着两大条白布,系在了身后的墙壁上。真是的,从出生到现在她也没有遇到过这种待遇!
唉,不过这是当然的,这里毕竟不是自家的大本营。对方没有把自己的两只手高高挂起已经算好的了。为什么这种禁锢play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这种play要用在囚禁强受才是萌点啊,看来绑她的人一点美学观念也没有,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欣赏,如果他能够放了她的话,求她给他补课也不是不可以的。
完全忽略了自己身在危险之中的焰血玥烯,此时的脑子已经不知道飞马行空到哪里去。但是她的头最终还是低了下来,深深地埋在了被绑着的双臂上。
这是何等糟糕的情况……
她并没有打算装疯卖傻,她很清楚在自己昏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抓个正着。虽然挺符合他们想快点了结的想法,但是目前看来,她被抓住也算不上什么主动了吧。
正当玥烯做着极速的脑力运动之时,她斜对面的那道单边门有了动静。声音非常的缓慢,可以听出来开门人的迟疑不决。但最终,门还是“吱呀”一声被慢慢打开了。
从门外探出的脑袋并不是玥烯所想象的那个人。玥烯原以为是狼翾或者是那个杀千刀的诺希德曼,谁知那个小小的脑袋顶着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蛋。
“上官……煈?”玥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就说漏了嘴,只是呆呆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走了进来。不,这绝对不是上官煈,从身形看来,他还是个孩子。
“你……你认识哥哥吗?”孩子怯生生地看着玥烯,小声地询问道。
哥哥?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是上官煈的弟弟?难怪长得这么像,仔细看,还真的是非常可爱呢。
“我和你哥哥算是孽缘啦,”玥烯不知为何突然进入了某种模式,她特别想逗一逗眼前这个孩子。没办法,这个孩子真的是太可爱了,能够让玥烯承认是正太的,至今为止也只有曦爚了。眼前这个孩子也非常让玥烯感到心动。“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被陌生人这么一问,孩子开始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他紧紧地抓着衣角,闭紧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不说也没关系啦。”玥烯看着他这样,心里觉得好笑。她能够理解这个孩子的想法,面对这么一个陌生人,害怕是很自然的。毕竟没有几个人会像玥烯那样到哪里都像自来熟。不过话说回来,他突然跑过来找她这个陌生人是要干什么呢?看样子,应该是溜进来的吧。“你是有事要找我的吧?”
孩子微微睁大了眼睛,直视着玥烯。但很快,他慢慢地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见玥烯不说话,只是盯着他,孩子变得更为踌躇,但他最后还是开口了。“叔叔说,终于捉到什么的,好像很兴奋的样子……我想看看捉的是谁……”
“你以为捉的是上官煈对吗?抱歉了,让你失望。”
“不……不是的!”孩子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情,“如果是哥哥的话,他会直接杀……杀掉他……”还没说完,孩子那黑得纯粹的双眼已经开始积聚泪水,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谁了。”玥烯对他露出了温暖的笑容,这使孩子的泪水戛然而止。“想必你是辛止页的现任君主,少祁竑吧?”
对方一针见血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他已经不想再做什么隐瞒了,只好点了点头,双眼直直地看着玥烯充满笑意的眼睛。
真是充满魅力的黑瞳啊,玥烯不得不承认。在这之前,她也遇到过这么一双黑瞳,只是那一双更为让人捉摸不透,想要仔细去研究,但是盯久了又会感觉浑身不自在。
“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少祁竑似乎放开了点。他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孩并没有恶意。从她那双一直在笑的眼睛就可以知道了,微微上翘的眼角,像是凤凰散开的尾巴,那是发自内心真诚的笑容。
“像只蟑螂一样快乐地活着哦。”玥烯笑道。
“是吗……那,就好……”少祁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玥烯看着他,感觉他似乎有什么想说却又说不出口。“但是情势似乎不容乐观呢,据我所知,你们的叔叔要灭了他口。”
“是的!这到底该怎么办呢?”玥烯话音刚落,少祁竑就突然整个人绷紧了似的,声音也略微提高了。
这小家伙内心原来就是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大哥啊,还真是可爱呢。玥烯很想顺着这样的剧情,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小脑袋,然后给予安慰的话语,但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可能做不到吧。没办法,只能用语言了……“你大哥不是有‘绝对防护’保护他吗,放心吧。”
“并不是这样的。”少祁竑脸上的担忧并没有消失,反而加重了不少,“虽然说是‘绝对防御’,也只是相对来说的。它也有它的弱点。”
“是什么?”这使玥烯略微感到惊讶,这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听说,焰血之血可以破坏。”说到这,少祁竑刻意看了看玥烯,见她是满脸惊讶,看来对方是毫不知情。“这也是为什么叔叔非常需要你的血的原因,他,他一定要杀了哥哥……”
“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上官煈呢?”
少祁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还有什么缺点吗?”
“嗯?哦……还有就是……直系亲族可以直接伤害到主体……”说到这里,少祁竑的双眼不知何时又再次湿润起来,他整个人跌坐了下来,开始啜泣。
“你没事吧?”看到他这样,玥烯感觉非常心痛,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就这样哭起来了。难道是和刚刚说的什么有关?但她清楚,她必须马上把握这个机会。
“竑,你并不希望上官煈死吧?”
“嗯?这是当然的……这个王位,本来是属于他的……我一点资格也没有……”
“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就不应该只流泪而不行动。”玥烯说道,“有不希望的事情,就应该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变,难道不是吗?”
“我没有能力……”
“试一下就知道了嘛。”
“要怎么样?”
玥烯抬起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双臂,在少祁竑眼前晃了晃,“能帮我解开吗?”
辛止页城堡外围森林——
“没错……我能感觉到焰血玥烯就在这里。”少炎傲睁开双眼,面色严肃地注视着不远处某座庞大雄伟的建筑。
“那好,事不宜迟!”
“等一下!”少炎傲一把抓住了正欲冲下去的焰血曦爚。
此时他们正隐身在一棵颇为高大的树上。但是此时正值深秋,树上的叶片也所剩无几,只有那么几片皱巴巴的叶片任凭风吹雨打。这给了他们很好的视角去观察那栋隐藏在围墙之内的城堡。
“为什么要阻止我呢?明明已经确定了烯就在里面!”曦爚不停地挣扎想要摆脱掉少炎傲的钳制。
“你忘了柃祾大婶说了什么吗?”少炎傲说道,“你这样盲目冲进去只会是送死!”
“耽误一秒,烯就越危险!”
“你根本就不清楚他们的状况如何!”
“我——”
曦爚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紧紧地捂住了嘴巴。少炎傲低声“嘘”了一声,便转向了他们身后的方向。曦爚用力拽开少炎傲的手,绕过少炎傲身边,发现了一个小巧的身影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对面的树干上。
“啊,被发现了。”女孩朝他们微微一笑,她的双眼里映射的尽是狂妄的嘲讽。
“空斐吻?”
听到这个名字,少炎傲瞪大了眼睛。虽然他没有见过这个女孩,但是名字他是听说过的。不就是那个刚刚在学院搞破坏的丫头吗?
“能够跟踪我来到这里,你不是普通人吧?”少炎傲认真审视眼前这个女孩,但是他什么也探测不了,围绕着这个女孩的尽是未知数。
谁知女孩爆发出狂妄的笑声,原本安静的气氛被她尖锐的笑声瞬间打破了,女孩笑了好一阵才慢慢停了下来。她随意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我才不是跟踪你呢,少自恋了。”
“那你来干什么?”
空斐吻手指随意指了指两人身后不远处的那座城堡,“刚刚还死命追我的丫头突然不见了,我觉得闷了就来看看咯。”
这难道是因为她担心烯吗?曦爚暗暗想着,但是在怎么想也不可能啊,烯的生死对于这个女孩来说应该不痛不痒才是。
“这么说来,你是很清楚她就在里面了?”少炎傲继续问道。
“嗯?怎么说呢……”斐吻好笑地用目光在两人身上不停地转换,“我应该算是目击证人吧。”
见两人满脑子疑惑,斐吻也感到自讨无趣,她放弃了绕圈子。“这么说吧,如果围墙什么的需要破坏的话,大可以叫我哦。我可以屈尊一下帮你们破坏掉。”
“你有什么目的吗?”曦爚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变性的空斐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自动找上门来说要帮忙呢。怎么想也会觉得不对劲。
“里面可能有我感兴趣的人在。”空斐吻说道,“无论如何我也必须会会他。”
“可以知道是什么人吗?”
“他啊——”斐吻刚想说下去,突然感到脑袋嗡嗡作响,紧接着就是被什么强行灌入脑海一样变得麻痹不已。她紧紧地捂着已经毫无知觉的脑袋,脸上尽是痛苦不堪的神情。
“你怎么啦?”少炎傲不可置信地看着空斐吻呻吟着整个人瘫倒,像是一条紧紧粘附在树枝上的毛虫,摇摇欲坠。他迅速操纵着附近的气流以获取信息,很快,一股熟悉的气息被他捕捉到了。
这不可能……
“可恶……明明还差一点……”斐吻咬着牙,身体不停地在颤抖,她似乎在做努力地挣扎。凭力气,她非常有自信能够挣脱这个枷锁,但是,脑袋已经被彻底地麻痹,除了思考,她已经无法给手脚下达信息。“无论如何你都要妨碍我呢……”
话音刚落,斐吻的双手突然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她瞬间像脱了线的娃娃,快速脱离了树枝,眼看着就要掉下去!
少炎傲在这之前已经有所反应,正准备冲上前去接住空斐吻之时,却看见空斐吻并没有像预想那样掉下去,而是被某人拦腰接住了。
但是,少炎傲却并不感到吃惊,暗银色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突然出现在树枝上的人。
相反之下,焰血曦爚则是吃惊不小,他瞪大了冰蓝色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他不停地在脑海里搜索着与这个人相貌匹配的人物,但是无论怎么去拼凑,也只能有那么一个人符合——
“唐,君,霆,老师……”
“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少炎傲朝这个原本是棕色,此时却拥有淡黄色头发的男人喊道,“我还以为自己出错了。”
师傅?焰血曦爚惊讶地看向少炎傲。
“你的能力并没有说谎,炎傲。”唐君霆仍然顶着那张站在讲台上的脸,唯一有区别的,是那双总是被戴在他手上的塑料手套,此时已经被脱下了。这一小小的变化,反而让人觉得更加的诡异。
“能解释一下吗?”少炎傲虽然表面看上去很冷酷,但是他内心也完全没有底。
“现在无可奉告。”唐君霆简单地抛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抱着昏厥过去的空斐吻,整个人凭空消失了。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焰血曦爚已经搞不明白是什么状况了。
“肯定会让他亲口告诉我的。”少炎傲说着,重新转向不远处的城堡。他压根没有什么心思去看什么城堡,唐君霆的突然出现使得他内心乱成了一锅粥。
见少炎傲一直紧锁着眉头不说话,曦爚也就决定先不问他刚刚是怎么回事。他想,少炎傲称呼唐君霆为师傅,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他和唐君霆那么熟络了。唐君霆到底教授少炎傲什么呢,难道是历史?这样想未免太普通了吧?
“回去吧。”少炎傲把脸转向曦爚,他这次是少有的正经表情,让曦爚感觉很意外。“先把这个情况跟煈还有柃祾说一下。”
“哦……嗯……”
虽然对方的脸色已经柔和了不少,但是焰血曦爚已经没有像刚才那样坚持了,而是懵懵懂懂地就答应了对方。他刚答应下来就马上后悔了,但是现在不知为何又开不了口反悔。
曦爚一脸为难的表情被少炎傲捕捉到了。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使曦爚感到莫名其妙。少炎傲用他的大手宠溺地摸了摸曦爚的头,柔顺亮泽的黑发很快就纠缠在他的指缝之间。
为什么呢,这个人明明在触碰自己,自己却一点也不觉得讨厌?
“放心吧,我绝对会救出焰血玥烯的。”少炎傲恢复了往常那不羁的笑容,暗银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点缀下微微地发着光。
“当然……”
“嗯?”少炎傲盯着曦爚微微涨红的脸,慢慢地凑了过去。
“这是当然的!”曦爚说着,一把把越来越近的少炎傲推开。身手敏捷的少炎傲虽然被突然推开,但他还是在树枝上稳住了。“你,你这家伙干嘛突然靠过来!”
“干什么?”少炎傲表现的是一脸无辜,“我不抱你怎么带你走呢?”
“什……”听对方这么说,曦爚更是感觉自己的脸越发的发烫,“你刚刚可是把脸……”
“把脸?”
“没有……”曦爚扭过头,想借转移视线来缓和一口气。但他没料到,自己突然就被拉进了熟悉的怀抱。
“喂!你不要贴那么近!”曦爚满心慌张,双手不停地推着少炎傲的脸,就差把他的头摘掉。
“好啦好啦,我们出发吧。”少炎傲单手抱着焰血曦爚,一手轻松地把抓他脸的那双手拽下来,双脚一蹬,凭空消失。
未知领域——
他已经忘记了,他盯着这幅画发呆的次数。他只知道,当他的双眼与画中女子的双眸相对接之时,他很难再把眼神移开。真实的那双眼,要更加的水灵灵,要更加的朦胧,要更加的魅惑,这是他再清楚不过的了。但他有什么办法,他已经亲手断送了这双眼睛。
但是,能够挽回这双眼睛的机会已经到手了。只差那么一步,这双眼睛会再次在现实中对他微笑吧?
伸手至画中人那樱色的唇,他似乎能够感觉到那富有弹性的触感。手指从下唇的中心部位缓缓滑到深陷且微翘的唇角,他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
上身凑了上去,他的唇慢慢地接近仍然充满笑意的唇。
“我永远都不可能是属于你的!”
像触电般,一幕痛心疾首的记忆碎片突然毫无预兆地,恨恨地扎紧他的脑海中,他的眼前顿时变得一片空白,动作也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开始发抖,唇角开始大幅度地上翘。
“不可能?说什么傻话……”他自语着并站直了身体,手指由画中人的唇滑至雪白且有光泽的脖颈。
冷笑着,他快速俯身,干燥的舌头用力舔舐着平面脖颈。但他越舔越起劲,甚至把双手按在了画框上,似乎那是画中人那柔软的双肩。
“无论什么办法,我都会向你证明,我才是最好的那个……”他的眼神开始恍惚,声线也因为欲望而变得沙哑。喘息之际,手还是不安分地在画中人的脸蛋上摩擦。
“我似乎看到了什么恶心的场景。”
背后冷不丁地传来了某人毫无感情的声音,像是朝他泼了满满的一盆冷水。
他厌恶地叹了口气,重新站直了身体,手也脱离了画幅。
“狼翾,我在你**的时候打扰过你吗?”
“**什么的,开什么玩笑呢,主人?”
诺希德曼转过身面向紫发男人,双目轻蔑地直盯着男人那细长嘲讽的双眼。“每晚都在房间里呻吟着某人名字的是谁?”
“偷窥可不好哦。”狼翾“嘿嘿”地笑着,“果然有怎样的主人就会有怎样的守护神啊。”
“哼哼,”诺希德曼皮笑肉不笑地走向房间的另一端,“而且口味还真的是差不多呢。这也是你想说的吧?”
“哦,果然相处多了就能心灵相通吗?”
“别说了,我听了也觉得毛骨悚然。”诺希德曼随手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将里面早已凉了的咖啡一饮而尽。
“主人如果是过于饥渴的话,为什么不试一下刚刚的新猎物呢?”狼翾用修长的手指挑了挑唇角,“反正也没什么损失。趁这个机会让她生好多好多的小孩,那你以后就不用愁没有焰血之血了。”
“没想到你这个人真是坏透顶了呢。”诺希德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也是挂着像狼翾那样的狡诈笑容。“那你呢,你也可以去解一下渴啊。”
“我可不同。”狼翾很快就抛下了这么一句话,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那是完全不同的。”
“是吗……”诺希德曼绕到他的专属椅子边,“你的要求还真高呢。”
“不是他,就不行啊……”狼翾小声地嘀咕了那么一句。
“她有其他的用途,饥渴什么的以后好解决。”诺希德曼快速坐了下来。
“真是无情啊……不过正因为如此,才会召唤出恶之宫狼翾吧?”
“哼哼,这我可不知道。”
“我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仪式准备得差不多了。”
“还真快呢。”
“求见德曼将军!”
话音刚落,门外就突然传来了守卫焦急万分的声音。
“快进来。”诺希德曼预感事情并不是一般的糟。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身穿辛止页王国御用守卫服的守卫急急忙忙地奔了进来,他快速地向诺希德曼和狼翾行礼。
“呈报将军,刚刚发现焰血玥烯不见了!”
“有胆你再说一遍!”诺希德曼整个人都站了起来,面容变得非常恐怖。
“呃……”也许是被诺希德曼吓了一跳,守卫身体僵直着,嘴唇一抖一抖地说不出话来。
“我叫你再说一遍听见没有!”诺希德曼用力地拍了拍桌子,突然爆发的响声让守卫惊吓地发出了声音。
“焰,焰血玥烯不,不见了……”
“一个柔弱女子也能放跑,看来御用守卫兵还真的不是盖的。”诺希德曼冷哼了一声,“她应该还没有跑多远。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丫头肯定不识路。立刻给我去找!”
“是,是!”守卫立刻行了个礼,火速奔出了办公室。
“狼翾,你也去找。”
“好啦,好啦。”狼翾懒洋洋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了个很随意的懒腰。
“我去看看仪式准备成怎么样,找到她就立刻带她过来。”
“我知道啦。”狼翾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便钻进了随即出现的黑洞中。
“竑殿下,你确定是这里吗?”
“嗯,是这边没错。”
“但是……”玥烯担忧地看着对面走道来来往往的守卫兵,他们都在焦虑万分地四处奔走。毫无疑问,他们绝对是在找她。“你真的确定这里有枫树吗?”
“整座城堡就只有一棵,而且是父亲亲手种的,我怎么会弄错!”少祁竑鼓起脸,向玥烯投去抗议的脸。“不要叫我殿下好吗?”
“好啦好啦。”玥烯微笑着摸了摸矮她半截的孩子。平常自己身边总是聚集着那么多比她高的人,令她十分的郁闷。
“叔叔他们应该已经走远了,这边!”少祁竑一把抓住玥烯摸他头的手,朝走廊的另一个方向奔去。但他心里充满了疑惑,为什么这个女孩的手会这么的烫。“去那边一定要经过叔叔的房间,所以要小心!”他小声地补充道。
两人小跑着快步经过了某栋两扇打开的门前,由于里面透出了些许光亮,玥烯不自觉就扭过头去往里瞧了瞧。
也就在这一霎那,她瞥见了某样引人注目的东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幅挂在墙上的巨型画幅,画中女人的笑容可以融化人心。
“为什么……”
见玥烯突然止步不前,少祁竑略微喘着气转过身来。本来平时就没怎么运动,现在突然要他快跑起来,果然还是有点勉强吗……但是相比之下,玥烯整个人都呆在那里的样子更加的奇怪。
“玥烯,你怎么啦?”少祁竑猛扯玥烯的衣袖。他的内心特别的慌张,毕竟他们此时正站在诺希德曼的办公室门前。这里对于少祁竑来说充满了未知因素,他自己也是被动的那一方。
“不可能……为什么还要挂着画像……”
“玥烯!”
由于少祁竑用力地捏她的手臂,玥烯疼地回头。见少祁竑担忧地看着她,玥烯才猛然醒悟自己现在正在逃亡之中。
“不好意思,走吧!”
两人继续朝着城堡的某处奔跑,但玥烯的心里仍然对刚刚的发现耿耿于怀。
为什么诺希德曼害死了母亲,反而要在房间挂着她的画像呢?玥烯肯定自己没有认错,碧蓝的眼睛和鲜艳色的唇,是焰血族宗族女性的特有标志。
难道他想挂着好炫耀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吗?
真的越来越想快点干掉他!
“就是这里!”
少祁竑的声音打断了玥烯的思绪。
玥烯重新审视周围的环境。这里很像是设置在城堡内部的内庭花园,四周都被砖头围了起来,天花板则是用镂空的钢条打造而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昏黄的阳光。花园并没有种植什么东西,只有一棵高大挺拔的枫树,笔直地竖立在花园的正中央,树冠一直触摸到了钢条天花板的外围,仿佛它就是这里的顶梁柱。
“这棵树还很健康呢……”触碰着纹络清晰的树干,玥烯不禁欣慰地笑了。“那就没问题了……”她把额头轻轻地贴在树干上,像是一名虔诚的使者。
“一切就拜托了……”
话音刚落,原本一声不响的枫树,那鲜红色的叶片突然就摇曳了起来,发出“沙沙”的响声……
枫煌焱域深部——
站在门口前,柃祾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从圣妃露过来的时候,她的心就一直剧烈地跳动着。虽然安慰炎傲和曦爚不要紧张,但她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离玥烯出族仅仅几个星期的时间,她就被抓去了,而且对方还是诺希德曼。
天晓得诺希德曼利用焰血之血来干什么。只要他从玥烯身上汲取鲜血,那诱人的味道就会毫无遮拦地向外界扩散开来,煽动外界的欲望。因为欲望而产生暴动,这不是诺希德曼能够镇压的,毕竟这关系到守护界和魔斯界。柃祾最害怕的,是因为争夺而致使守护界和魔斯界再次爆发战争。
不行!柃祾用力拍了拍自己直冒冷汗的脸蛋,阻止自己进一步地想下去。
深吸一口气,她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内立刻有人应道。
从语气听来,羽烆大人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愤怒。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不可能,圣妃露周围都生长着成千上万的枫树,只要有那么一丝动静,焰血羽烆都能够从枫树身上获悉。
柃祾打开了门,一步步地踏进了房间。
房间内还是老样子,摆满了各种各样奇异的石头。从天花板挂着的,到地上铺着的,总之能够利用起来的地方都会有石头的踪影。
焰血羽烆正坐在房间一边的书桌前。
“柃祾,”他随即站了起来,“玥烯——”
“非常抱歉!”柃祾终于忍不住了,她立刻朝羽烆重重地鞠躬,泪水夺眶而出。“是我太不小心了,所以才会导致玥烯被抓了!”
静默了片刻,柃祾听到了羽烆朝她走过来的脚步声。紧接着,她的双肩就被一双大手扶了起来。她看到了羽烆的双眸里,并没有责备的目光。
“你背负着我所不知道的枷锁,我并不希望给你添加再多的麻烦。”羽烆说着,从身旁的一张实木桌上拿起了一杯仍然冒着清香的茶杯,递到柃祾的手里。“跟我说说情况吧。”
柃祾把杯中的枫叶茶一饮而尽。“已经确定了抓走玥烯的人是恶之宫狼翾。炎傲和曦爚已经在辛止页王宫那里获取了玥烯的气息。”
“这么说的话,诺希德曼将会有进一步的行动。”焰血羽烆走向了窗外,“只可惜我们目前还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曦爚要求马上组织一支队伍潜进去把玥烯救出来……”
“这个可能非常危险。”
两人不约而同地朝门口望去。一个随意梳着一个包子头的女子走进了房间。
“冥冥?”
“大伯。”煌冥冥朝焰血羽烆简单的行了个礼,又朝柃祾微微点了点头,便开始进入话题。“有可靠消息,诺希德曼将会在今晚举行某种仪式。他们现在准备得差不多了。
听到“仪式”二字,柃祾双目微瞪。在这不久前,她也听某人提起过。
“仪式?”羽烆皱紧了眉头,“能够知道是什么怎么样的仪式吗?”
“不清楚,”冥冥遗憾地摇了摇头,“那里戒备森严,我也只能侦探到这一步。因为,”她顿了顿,随即看了看身边的柃祾,“那里可不止一个守护神。”
“你是说,诺希德曼召唤的守护神不止一个吗?”柃祾顿时整个人紧张起来。
“是的……在枫煌焱域事件之后,他的实力有提又有所升了。”
“毕竟他曾经是那个人的学生。”焰血羽烆似乎想起了什么,“柃祾,玥烯还在发烧吗?”
“是的。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影响,但是身体一天比一天烫。”
“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大伯,这次作战也请让我出战!”冥冥说道,“前方充满了未知数,您总需要一个上等侦察兵吧?”
“我很信任你的能力。”焰血羽烆慈爱地抚摸着冥冥的脑袋,“但我还是要派些人过去。”
话音刚落,焰血羽烆的余光注意到了窗外的动静。
一片小小的,鲜红的枫叶正在窗外随意地飘荡着,像是有什么要刻意引起他们的注意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的焰血羽烆,快速奔出了房间,
柃祾和煌冥冥也立刻尾随过去。
待她们追上了焰血羽烆时,发现她们已经来到了那棵古老又富有威严的那颗树面前。
焰血羽烆此时正用手心紧紧地贴在树干上,眉毛紧锁。
煌冥冥恍然大悟,立刻抓起柃祾的手,和自己的手一起贴在了树干上。
再贴上树干的一瞬间,柃祾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使自己的手紧紧地与树干融为了一体。当她不知道所以然之时,她隐隐约约地从内心听到了有声音响起!
“父亲……听到吗?”
是焰血玥烯的声音!
“听到了。玥烯你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
焰血羽烆虽然嘴巴没动,但柃祾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通过树干,传到了她的内心。同样,传达到了那边的玥烯内心。
“国王陛下带我逃跑了!”玥烯的声音听起来略带激动和不安,“但是有很多人在找我们!”
“冷静一点,玥烯。”羽烆试图安慰女儿,“我们很快就会过来救你。在这之前,你一定要想办法藏起来,不要自己尝试溜出去。现在情况并不乐观。”
“什么意思?”
“玥烯,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冥冥!”
“听好了,现在这座城堡肯定存在着不少于两个的守护神。你和国王陛下并没有多少战斗力,尽量避免和他们直接交锋!”
“不少于两个?”
“是的……我担心的是,还存在着比恶之宫还要强大的守护神。”
“我会尽量小心的。对了,父亲。在这之前我有奇怪的发现。”
“是什么?”
“为什么诺希德曼会把母亲的画像挂起来呢?”
“玥珑的吗?”听到这个,焰血羽烆感到略微惊讶。
“能够从这个知道什么吗?”玥烯问道。
听到这里,柃祾突然想到了在这之前,那个腰绑铁锁链的女人对她说的话。看来,现在必须作最坏的打算了。
“玥烯……”柃祾尝试着用内心所想的话语传达给玥烯。
“柃祾?”
“听说诺希德曼正在准备着某种仪式。如果真的有那么个万一,请你使用我现在所教你的这个……”
“好的……”
接下来,柃祾一直用着奇怪的语言说话,这使焰血羽烆和煌冥冥感到疑惑。但他们并没有中途打住柃祾的话,这毕竟是最坏打算的拯救方法。可是,玥烯并没有战斗经验,这个听起来像是吟唱的词,她能够顺利用起来吗?
“记住了吗,玥烯?”一口气念完的柃祾,虽然是用心去念,但是她还是轻轻地舒了口气。
“没问题,我记住了……咦?什么?”
玥烯那边突然传来疑惑不安的话语,紧接着,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不定,就像打电话时信号被什么干扰了一样。
“玥烯?怎么了?”冥冥紧张地盯着眼前的树干,她的不安正在急剧上升。
“先这样了,好像有人来了……”玥烯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然后突然被中断了。看来她已经把手抽离了那边的树干。
“难道玥烯已经被发现了?”冥冥把手抽离了树干,紧张地盯着焰血羽烆。
“恐怕是这样……柃祾。”
“是,羽烆大人。”
“麻烦你通知曦爚他们,我们现在立刻出发。”
“我明白了。”
柃祾轻轻一跃,整个人消失了。
“大伯……”
“走吧,冥冥。我们必须快点通知其他人。”
“伯母的画像您怎么看?”冥冥快步跟上了焰血羽烆。
“恐怕,诺希德曼不单纯是想要焰血之血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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