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那迎面扑来的风开始听从自己的使唤——虽然只是那么可怜的一小点,但却足以让这自卑的少年欣喜若狂。
这绝非错觉,他能感受到这些无形之物的存在并且能驱使一小撮气旋在他掌心形成——那日在刘老院中被他化为齑粉的叶子,便是这些气旋的杰作……
但仅仅只是这么点气旋,倒像是那刃气封印给他脆弱自卑的心灵一丝慰藉了——相较于普镇上好似毁天灭地的炎爆,这气旋渺小得有些可怜甚至说可笑。
……
“松动的迹象?真是奇怪,这些保护欲极强的刃气在小春体内恐怕已经存在十多年以上了,在这之前从未有过削弱的迹象,现如今却是让其泄露点刃气出来……而且,是风吗?”
赵博皓家的前院里,叶春乖巧地伸出手臂坐在自己师父身前等到这位光头刃客睁开双眼:
“嗯……倒不如说是小春的肉体变强了,从而让它们重新评估了一下他的承受能力,才放出的刃气。”
听上去特别胡扯,但以赵博皓的境界对上那些“顶尖高手”的手段更多的也只是未知——谁知道那些个强者能不能做到这样呢?这些都说不定。
叶春曾经的父母,赵博皓也是从叶竹的口中略微闻到了一些风声,可究竟是何等人物才会这般“狠心”地封印自己的孩子,又是什么何等人物能做到这样可怕的刃气……这些或许都不该是自己能去思考琢磨的了。
赵博皓睁开双眼,看着这位满是期待的少年,看着他那双澄澈好似清溪的双眼,轻轻笑道:“虽说那封印尚未有解开的意思,但我认为只要小春你继续努力或许还能让这不可能继续发展下去呢?”
没解开也是情理之中,所以师父的话还是让小春心里有股按捺不住的澎湃——只要努力,只要努力就有可能……
万事皆怕毫无希望,绝境之中倘若有一根稻草,无论它有多细小脆弱,患难之人必定还是会一把抓住,狠狠地抓住。
叶春也正是如此啊。
“现阶段小春该做的还是继续锻炼身体,看看你这孩子的身子骨……瘦得快跟那枯树一样了,这可不行啊!”
赵博皓顺势握了握叶春的右手手臂,真是细弱,只是一只不大的手便可完全握合住,就像是那妇人们用于晾晒衣物的竹竿般粗细。
“所以说,师父您的意思是小春已经有刃气了?!”
叶竹极力地克制自己的兴奋劲,可那颤抖的身体还是藏不住听见这样好消息的激动——小春最为渴望的便是如此,身为他姐姐的叶听到这样的好事又怎能不为他开心激动呢?
虽说赵博皓是点头承认了这一点,但随即又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只不过,那封印却依旧强大小春若是要真正意义上成为一名刃客恐怕也得听天命了……”
世事难料,倘若明日小春突然觉醒了也有可能但更多的则是因此碌碌无为一生平凡。
“谢谢师父您的讲解了,”小春起身很是认真地向赵博皓致谢,“至于前路如何我想我应该做的不会是去担忧。”
知道的和会的太多不会累,只有想得太多才会感到疲倦。
修行亦是如此,倘若叶春陷于苦恼之中而终日不肯抽刀起舞,那现如今他甚至可能连这施舍来的刃气都无法获得。
今日能绞碎落叶,这便是努力而得来的结果。一年也快过去了,有了这样的进步虽说看上去特别寒酸可怜,但叶春依旧是感受到了莫大的欢喜:他不是没有刃气,而是他的父母不肯……
抱歉母亲,抱歉父亲……我不会再是以前那个只会听你们的话的乖孩子了,似乎是在那土屋坍塌压住逝去的母亲的那一刻开始吧,我想我是应该学会长大了。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阻挠我走上这样的道路——以前我想要什么你们都是欣然答应并且尽力满足的。但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我好,可世界如此之大母亲又没有带我一同离开,独留我一人存活下去我又怎么可能真的向平庸妥协?
你们都是厉害的人,既然母亲拒绝了我的请求让我好好地活下去,那么……请原谅我此刻的任性和决意——我可以在很多方面继续当个听话的孩子,但在走上刃客这条道路上,我绝不认输也绝不妥协——任何人都无法让我妥协。
包括母亲和父亲你们。
小春的刃气过分稀薄,即便他有着高精度操纵它们的能力和天赋也无法让其覆盖在自己抽拉出的“明天”的刀面上——只是盘旋在掌心,似每夜都会轻轻刮过的夜风,没有狂暴的呼啸声但也足够让树叶莎莎摇动。
随后凝聚于刀尖之上,如他每日不知疲倦所练习的那一招一般出手,赵博皓感受到了那一小撮刃气凝聚的纯度——只是眨眼功夫,小春使出全身力气的一刀劈砍在了那块院子的大石之上。
呲呲——
巨石表面上除开叶竹曾留下的剑痕之外,此时多了一道不够宽大但却深得可怕的刀痕……
这是叶春全力的一刀,没有想象中的石破天惊也没有意料之中的一刀两断。可一想到这只是那一小缕刃气所为,叶竹和赵博皓心里却也是无比震惊。
这不该是这缕小小刃气所能拥有的破坏力,即便是只留下了一道刀痕,可上前看去却是能看见深到足以塞入整整一张草纸的深度……
“小春你……谁曾教过你如何调用刃气吗?”
赵博皓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如此,倘若无师自通学会如何高效地运营刃气,使之达到威力的顶峰甚至于说超出本该有的威力,那么他只能说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如此聪慧之人。
叶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能肯定的是倘若是她刚刚调用如此稀薄的刃气——别说是留下如此深的刀痕,就连是留下印迹也都算是困难的。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巨石,赵博皓把它放在院子里供叶竹试剑便是看在这石头其实是包裹着精钢矿石的存在才特地搬进来的——寻常武器很难对此造成刮痕,更别提切开缝隙了。
“没有……只是招式是一位老先生教给我的。”
那位老先生便是山那边的村庄村长,只是说许久未见倒是快忘了对方是个什么模样了,但叶春多少还是记得那天山顶之上,村长他飞身而上又纵身而下的强大身影……
那剑风筝一放飞他便会找过来,这是村长对叶春说过的话,那倘若在这离那山峰和村庄有着近十里路的普镇放飞,村长他还能看得见吗?
“嗯……剑招大道至简倒也无关紧要,可这样说来这调用的技巧是叶春你自己琢磨出来的了?”
“大概……是吧?”
叶春只是觉得既然刃气这般少,自然是要汇聚在最为致命的刀尖之上,若是浪费在其他杀伤不到对方的部位岂不是浪费了“宝贵”的刃气?
于此赵博皓也只能是赞叹叶春这惊人的天赋——这不是指那修炼刃气的天赋,而是说他那敏感的观察力和惊人的技巧。
以弱胜强的法子并不多,倘若是单纯的刃气比拼那么稍弱者将完败且无任何胜利的概率——但如果放在生死之战中,那胜利则取决于很多因素了……像叶春这般的天赋,或许正是那些嗜血之人所渴望的。
可又偏偏是这样的杀人天赋,却落在了叶春这人畜无害天真无邪的漂亮孩子身上——他有时候还会停下来整理衣裙,说是母亲以前时常让他保持安静像个姑娘一般。
赵博皓院子里三人有说有笑地继续聊着,而叶医师的医馆里却又是来了一位让叶赐不敢随便接待来者。
“请问你……”
“抱歉,能否帮我治疗一下……等,等我伤好之后……咳咳,咳,我自会,自会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者伤口密密麻麻的布满全身,他似乎是靠着刃气一路止住伤口赶来医馆中的,也差点坚持不住了。
叶赐没有犹豫,医者自然是医治为上,对方有所请求那他自然也不会耽搁时间,直接跑到这位扛着刀险些站不住的家伙身边。
“嘶……”
这般伤口,恐怕是由内向外产生的——一道道口子不断向外渗血,这分明是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才导致的。
叶赐紧张地帮他先止住流血,然后赶紧叫来叶琴来帮他把这位伤者抬上一旁的病房床上:
“这种程度,恐怕是他体内刃气所伤我一介普通医师只能说是帮忙止血,倘若要调理好他的体内,必须叫赵兄过来了!”
叶赐很明白该如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便吩咐叶琴赶紧去往赵博皓家中请他过来帮忙,而自己则留在屋内照看住他。
刃气,刃客……又是这些强大的存在!
这普镇究竟是怎么了,才让这些存在不停地在这里路过或是在这里闹事……
叶赐看着这位闭上双眼试图自我疗伤的人,虽说满脸是血但却依稀能看清他那面容的轮廓——似乎,不算是完全没有见过的样子。
叶赐的脑子里突然回忆起前不久来到他医馆里询问另一位刃客去向的三位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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