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口中这一声声喃喃低语,一声令下,全副武装的侦缉队和保安队便径直穿过大门打算强行拿下叶长青,可一进门,他们才不约而同地发现一脸苍白的王大善人正被叶长青当成人质肉盾挡在面前,顿时就不知所措了,只得赶忙寻找掩体回避枪弹。
平常只懂得鱼肉老百姓的保安队又怎么可能敌得过常年以枪为伍的猎手,转眼之间,随着几声不曾间断的清脆枪响,腿脚稍慢的几个人就已经被接二连三被枪膛射出的子弹给放倒在地,其中两个没有被打到要害,还有气,便像是杀猪似的哭爹喊娘起来,剩下的幸存者打算去把这两个人拉到安全的地方,结果又被叶长青手中的老套筒打得人仰马翻。
哪怕是再怎么想举枪还击,看到挡在他面前的王大善人,保安队也不敢随意轻举妄动,唯有频频挨打的份。
也就在这种时候,人头涌涌的门前有一八抬大轿路过,轿子两旁均是身着灰蓝色呢子制服的军人,听到此处枪声大作,轿上主人貌似也是性情中人,一时按捺不住性子,不顾一旁副官模样的军人劝阻,从轿子上慢步走了下来。
大概是一个年龄约在四五十岁之间的中年人,只见此人北人南相,身材竟然比一般的东北人还要矮小,外表斯文,留着八字胡,好一副流连于青楼、大烟馆、赌档中郁郁不得志的晚清迂腐书生模样,总而言之,怎么看都只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个子老头。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个子老头,却叫站在门外的保安队长吓得脸色发青,赶忙给这小老头鞠躬请安。
“大、大帅……今日光临小人此处……有何贵干?”
只见小老头冷笑一声,向保安队长投去短剑似的锐利目光,才缓缓道:
“妈了个巴子的,今日老子偶尔经过此处,孰料忽然枪声大作,队长,你可要好好交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还是‘胡子’下山闹事?真若如此,我还得好好治你的罪!一律以军法论处!免得让奉天父老说我治军无方!”
听到小老头这么说,这小小的保安队长更是被吓得不行了,赶忙跪地磕头认错,连声大喊“大帅饶命”,为小老头一一道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罢,小老头只是脸色发青一声不吭,副官还以为他是老毛病要犯了,想要上前搀扶,结果却没想到就在向他踏前一步的时候,小老头先行从他腰间的枪套中掏出那把勃朗宁手枪,蹭开保险抬枪就打。
砰砰砰。
一连三个短点射,全部打在了王二麻子的脸上,顿时血花横飞脑浆四溅,人也就倒地咽气了。
见状,保安队长自然也是怔在了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这回好了,地主老财王家还真的绝后了。
“妈了个巴子的,这畜生敢在我张某人的地盘上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还有没有王法啦?你这保安队长还护着这驴入的犊子干嘛?反了你的……在职军官,却庇护杀人犯,你可知这是罪加一等?老子让你当保安队长是让你好好维护地方治安,谁知道你竟然黑白是非不分,还调兵帮这厮围剿那少年,这笔帐又该如何算好?来人啊,把这驴入的保安队长赶紧给我撤了,收进大牢里听候处分,然后把那畜生的头给砍下来,送到那少年面前,好让他给他家老父亲和妹子做个交代。”
语罢,一旁的士兵便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就真的当众活生生把王二麻子的脑袋给割了下来,场面异常血腥,较为观众人不由得退避三舍,作鸟兽散。几经喊话之后,才把脑袋送到了叶长青面前。
眼见如此,叶长青便是当其时失去了战意,只管缴械投降,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士兵给五花大绑到王家大院门外。
看到了命人把王二麻子脑袋送到自己面前的小老头,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叶长青也能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还没等士兵的枪口对准他,他便是咕咚的一下子跪在了小老头,死命地给他磕响头,抽泣着哀叹道:
“恩公、恩公……今日能幸得您这样的大贵人相助,这肯定是俺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俺没什么可以用来好好报答您,只能让您受俺一拜,如今犯下杀戒,自知杀人偿命罪责难逃,唯有来世再报您这份恩情了——不知恩公姓甚名谁,如能知道恩公的尊姓大名,下辈子还能投胎做人的话,俺定会涌泉相报。”
听罢,只见小老头不禁微微一笑,显得颇为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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