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伙势力,”太宰自言自语道,“能把情报说这么详细,难免不让人觉得你是策划者。”
“你觉得我是吗?”
二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仿佛有海浪翻滚,风雪涌动,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自己,可宋可还是看不透这个男人。
“我觉得你不像,社长要不要把封印之书保护起来。”
“这件事我去跟夏目老师商量一下,至于那三伙势力,仅凭一个武装侦探社和你们四个人,怕是有点难对付。”
“我想跟港口黑手党合作。”
所有人眉头一皱,除了太宰治,他在笑,好像他早就料到宋可会这么说。
“合作的事我可以亲自去游说。”
“这么有把握?”
“我会算命,星象上说这次我们会携手共同克服难关。”
“好!什么时候开始?”
“一星期后,尽力阻止费奥多尔被救。”
黄昏总是在不经意间来临,红彤彤的大云挂在天边,风一吹,便化作四散的火焰,海面上还漂浮着太阳的余晖。太宰治联系特务科,将事情原委全部通报。
张子旭坐在一辆黑色的帕萨特中,双眼木讷地看着西沉的落日,在橘黄色的背景下,他觉得世界变得不那么真实,像是掉入异世界的主角,虽然没有捡到牛x的装备,可他就要出新手村面对第一个boss战,一场不知生死、甚至自己还是一个一级小号的战斗。
从开学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四个月时间,他并没有学到什么,关于异能还只是开学前的那些理解,虽然有的时候也能发动,但大部分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他突然觉得很冷,寒气仿佛从骨子渗出,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在包裹他。
客死他乡!
一个人死在陌生的国度,没人认识、没人认领,被遗弃在荒无人烟的郊外,仍有肉体腐烂化为白骨,连野狗也不会多看一眼,被永远埋在不知名的土地里,好孤独啊。
泪一滴一滴落下,遍布整张脸,不知为何哭泣,但胸腔里很堵,像被塞了棉花,唯有哭出来才能减轻这种感觉。
太阳很快沉入地平线,夜幕唰一下降临,猝不及防。他们已经在回程的撸上,这条路没有路灯很黑,周围静得可怕,唯有海面上还反射着点点星光,星光组成一头鲸鱼,好像置身于深海。
“学姐,我们会死吗?”
“不会,我保你们。”
“其实去日本只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吧,你早就把我们算计进去。”
宋可默默地开车,用沉默代替回答。她早就接到情报,但不是学校给出的,她只能一个人行动,没有后援。不过现在有点后悔,把一群不知情的孩子扯入异能者的战争,他们不过是刚满十八岁的孩子,不象自己。
“但要是学姐你的话,我还是会照做的,我相信你。”
有一股暖流自心底喷涌,荡开密布的黑云,前方的路因为有星光而变得开阔。
“你是你,别代表我们,我想他们还不知情。”
“曹轩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我想我应该明白你的计划,你打算让武装侦探社拿出封印之书,借此把封印之书当作筹码,让港口黑手党协助你,其实根本没有人要夺取封印之书,这只是个幌子,最后封印之书还在这个城市,港口黑手党和我们合作解决这些危机。”
“对,可我在下一步险棋。”
黑色的帕萨特滑进纯黑的走廊,红红的车尾灯也淹没在黑暗中。
“什么!要我们当中两个人去当人质?他们可是黑手党!”王子豪听完宋可的一系列计划,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气愤在胸中燃烧,“我们被骗到日本,享受了几天的欢愉,然后就要上刑场,这是什么,死前享乐吗?”
“听我说完,去做人质不一定是危险的,大家都讲道义,人完好才会交易。”
房间里所有人都在沉默,除了王子豪像一只暴跳的狮子。
“我还可以带三个人......”
“为什么不是你去当人质?”
“我可以当人质,接下来的行动你们去执行,你知道接下来干什么吗?只有我会日语,我掌握行动细则,我去你们就都陪葬吧。”
“小旭我要带着,”宋可一只手拍在他的肩头,“他是你们这里最优秀的人,你们的成绩我都看过,他最好,其次是李晓峰,剩下的都没及格,我把她带在身边,他还能保护我。”
“现在说说人质的要求,我需要他拥有极强的应变能力和破坏力,这点无疑你最合适。”宋可看向王子豪,“不过我不强求,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危险的,我没有权利要求每个人都奉献,只能建议。你们商量,明早就交人。如果没人去,我们就回国,等着他们来找我们。”
宋可拉着张子旭离开,屋里只剩下她们三个,李晓峰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曹轩看着电脑屏幕,眼镜片反射着光,看不清他的眼睛。
“那还想个屁啊!直接回国吧。”
“我觉得我们想回也回不去,对方是黑手党,不会让你轻易违反约定。”
“那,那就都死在这儿?”
“我觉得未必,”曹轩扣下电脑,拿起杯子润润喉咙,“其实当人质的人未必不安全,混社会的都讲信用,在学姐他们交出东西前,人质的安全一定会保障,甚至会优待;相反,在外面的人反而更危险,因为他们要直面其他异能力者。”
“我觉得学姐分析得很对,你是最适合当人质的人选,你可以在后方制造混乱,这样他们前后受夹,只要前方持续给压力,你就有机会逃。”
“还有一个人呢?”李晓峰问。
“我去!”
没人想到平时挺宅的曹轩,此刻却也有如此奉献精神。
“我可以变相地保护你,带上我的电脑,黑进他们的系统,我们可以监控他们,提前预知他们的行动。而且,我们能当人质正好可以里应外合。”
又是一阵沉默,似乎大家都在思考当下的形式,确实这是最好的一条路,可是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赌一个不明确的未来,对方的身份是黑社会,杀人越货是常有的事,还会在乎这些?
“我想想。”王子豪走出套房,他没有表示强烈的情绪,默默地接收着一切。
“你在想什么?”
“这个局太大了,我们兜不住。”
夜更深了,外面的雪也停了,藏在暗处的生物开始出来觅食,深海里一只藏在泥沙中的鱼,等待着猎物上钩,突然它亮出獠牙,狠狠地咬下去。
宋可一身冷汗,即便过去了很久,她仍然能感觉到一双吃人的眼睛在背后。森鸥外注视着,紫色的瞳孔充斥着血腥气,那是经历过屠杀才有的眼神,平静却充满杀气。
“哦,原来报酬这么丰富,不过我需要两名人质作为交换。我是商人,唯利是图。”
那是一条鲨鱼,被盯上的猎物只有死亡!
第二天一早,他们经过简单的商量,送走了王子豪和曹轩。这一天天空异常干净,没有一片云,蓝得纯粹,如同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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