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无梦来到了第二天，我与季荷姐一起来到了地面上的废墟。
在别墅的地下室有一个专门连接着地表世界的大门，当人们需要向神当面提出请求的时候便会从哪里来到最近的神灵所在位置。
“这是...神灵们所在的地表...”
在哪里的与其称之为废墟，不如说是树林。
黑铁的树林，自然与人造物互相混杂，但是光从这些仅留的残骸就能让人明白一件事。
“明明有着这样的文明...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要依赖神的力量。”
巨大的，甚至无法用巨大来形容的那个建筑物，如果真的要形容的话就是将一座山愣生生的改造成了建筑物，一座将能够看到的一切事物如同自己的血肉般融会殆尽的机械之城。
超越了王守泣想象的科技在那里如同垃圾一样陈列在废墟中，让人无法相信这样的文明竟然会走到这种地步。
“守泣，你没事吧？脸色有些发青...”
“没事...对，我没事。”
走进其中之后我才发觉这并不是一个建筑，而是一个城市，或者说一个城市被整合到了一个建筑之中。
在这个城市里没有气象的概念，地震也好，洪水也好，台风也好，甚至就连火山喷发一类的灾厄也无法动摇这座城市厚实的外壁。
“......季荷姐，你们说的那个神真的是在这里吗？”
“是啊，这一片负责的神是赤城王，他是战争、崇目以及妓 女的守护神，平时一般在外围的人造湖钓鱼取乐。”
“钓鱼取乐？以神灵而言这娱乐方式还真是朴素啊。”
“实际上也是个很好的人呢。”
明明是司掌这么危险的权能却是个好人...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果然无法理解啊。
*
随着道路的延续，我终于看到了那个被称为赤城王的神灵。
血红的皮肤，粗犷的肌肉，接近四米的巨体以及最最异常的没有眼睛的锤头鲨上半张脸以及没有皮肤的人脸下半部分组成的头部。
“......”
但比那异形的神灵更加让我定睛的，还是在他身旁的那位‘熟人’。
“哦哟哟，没想到在这个时代竟然还能看到两个没有得幽体病的人类。”
纪奴，他也是你的朋友吗？
“......守泣。”
在那巨人的身旁有一位对着他脑袋举枪的男人...庾纪奴在哪里。
“纪奴哥...你在干什...”
“你来的正好，赤城王就像我先前说的那样，给我把‘剑’从守泣的身上取出来。”
纪奴哥二话不说的向着眼前的巨人请求到，但巨人却没有按着他说的去做，反倒是用阿谀的口气讽刺的说到
“哈哈哈哈，你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这么说话吗？不要给我得意忘形了人类，我既然是神自然不可能只完成你一个人的愿望，更何况还是牵扯到别人的所有物，既然你渴望对方拥有的东西，那么自然要询问对方的意见。”
这才是所谓的常识，对神灵而言，你们的那套暴力威逼是没用的。
“...切！”
“这不就对了吗。”看着放下了手枪的纪奴哥，眼前的巨人补充了一句如同挑衅般的话“至少对我这个战争之神来说，你们两个人所拥有的暴力还没有到足以强行命令我的地步。”
说到这里，那个没有眼睛的崇目之神将没有视线的视线投到了守泣的身上。
“先让我说一声欢迎光临吧。王守泣，这个世界怎么样？过的还舒坦吗？”
“...完美的世界，我能给出的回答就只有这个。”
但是，完美并不代表完全，而更多代表的是不真实，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完美但却不真实，他的中心没有可以称得上法理的准则，而这种完美往往会让人们感到不安。
“也就是说，你认为这个世界不够真实对吗？被神所守护，被神所爱戴的世界，对你来说是不安的。”
哼，到也不能说是全错，不过这也没办法。
“那么王守泣，你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吗？”
“喂！赤城王！”纪奴哥发出了惊慌的叫声，但他的声音还是无法撼动赤城王的决意“不过，在那之前...季荷你先去那边等一会。”
“唉？啊，我明白了。”
等到季荷姐彻底离开了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后，赤城王才开始缓缓的说到
“这么一来就没有碍事的人，麻烦你们也稍微体谅一下，就算是让这个世界的人知道真相也已经没救了。而且纪奴，你也不要认为自己知道的一切就都是真相，毕竟你的信息源是魔王，也不能说是可以绝对信任的对象吧。”
既然到了这里，就让我们结束其他的一切闲话，直接进入到正题吧。
“关于这个世界面临的问题，物质扩散的真相。”
*
首先，我们需要确认的一个概念是...
“王守泣，你知道应力这个概念吗？”
“当一个物体的造型受到外力影响时会出现一种用于对抗这种外力的内力，使得物体最终回到原本的状态...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啪啪啪啪！巨人欢快的鼓起了掌。
“恭喜，恭喜，回答正确。”
“但这与你说的物质扩散又有什么关系？”
“这之间的关系可就大了，甚至可以这么说，你如今已知的所有异常的概念，武学、魔法、魔王、神灵乃至祝福都可以用与物质扩散相对应的应力来解释。”
“......你说的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在这方面你不需要担心，毕竟我虽然是战争之神但却不是欺骗之神，不会像某个白胡子老头一样耍心眼子。”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主题...
“所谓的物质扩散，简单的来说就是原有的物质量变得比开始更多的状态。”
比方说24小时突然变成了25小时，甚至30小时，这就是物质扩散的原理。
“......那怎么可能，一天一共就这么多时间，哪里有增加的余地。”
“这方面就是你的想象力不足了，虽然时间变成了二十四小时以上，但是你们能够感知到的时间并不会因此增加，因为物质扩散的本质就是你们所说的降维。”
当三维物体降至二维面的时候，那无法被二维世界所理解的‘高度’概念便会化作无限扩散的‘未知’情报。
“你就没有想过吗？为什么武侠可以利用相转移原理生成使用武学的内力？如果是真的通过高纬度向下的延伸，那至少要做到像天王之座那样的大规模输出，说句不好听的至少需要足够盛放十亿个地球大小的空间才能满足等量的真空交换。”
不过，如果你本人就是在那个高纬度诞生的物种，自然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只要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体内的真空与外界相互转换就能形成足以改写物理法则级别的力量。
“......这...你为什么会那么清楚。”
“因为我是神啊，而且在你到来之前我已经从你的小伙伴那边充分的体验了一遍所谓的武学。”
而当这个降维的物体是星球等级的时候，在这个星球上存在的所有物质都会平等的、缓慢的偏移原本的状态，因此在这个星球这个维度上生存的你们并不会感受到物理面上的时间增多了，多出来的部分你可以理解成从这个世界掉落的灰或者残渣他们会一点点的积累起来成为与这个世界有着相近概念的‘异世界’。
“然后，在这个基础上依然无法被理解的部分便会作为错误情报在物质之海的深处沉淀，形成催使魔法的源动力魔力，然后诸神也是在这些错误的情报中诞生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神是因为降维而诞生的...那为什么这个世界会面临降维的危机！是因为外星人的攻击吗？还是说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
“嗯...大概两者都有吧。首先，降维这种情况实际上在宇宙规模上来说是很常见的一种情况，比较极端的情况下黑洞和白洞可以说就是降维引起的应力暴走带动了周遭的环境，就这个星球来说基本上每过几千年就会经历轻度的降维危机，但一般这些降维危机不会走到这种规模。”
关于这方面就需要讲到你们的前辈，古人时代的过往了。
“在太古的时代，那些可以被你们称作是古人族的先史文明意识到了一种独特的疾病，那是一种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都无法解决的疾病，但这些患病的人身上却查不出任何问题和病症。”
古人们用尽了一切科学手段，最终都没能战胜这些被他们称之为幽体病的疾病，而在这时‘我们’降临了。
“面对我们给出的真相，古人族得出了一个结论。”
幽体病的源头并不是人体，而是整个星球本身，如果继续呆在这个星球每个古人都会被幽体病感染。
“在这样的前提下，古人族终于决意投入所有的资源远离这个故乡的星球。”
然后，在漫长的时光过后，他们带着败北的结果回到了这片故乡的大地。
“......”
“为了以防万一，我先说明一下，他们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懦弱和胆小，实质上与他们的科技相比你们所使用的枪械和武器甚至比史前的智人都要原始。”
“但......即使是这样的他们，还是失败了。”
“没错......而作为败北的惩罚，那些胜利者来自更高维度的智慧物种‘星神族’给出了严酷的惩罚。”
那就是这场史无前例的大规模降维打击，由于先前古人族便是利用了物质扩散的穹点科技完成了跨越星海的移动，所以这场降维打击实质上就是用古人族自己的方式惩罚了他们自己。
“在降维的前提下，从这颗星球上所观测到的一切数据都会和实际产生偏差，甚至就算是毫无偏差，缺少了三维世界情报的物质来到通常宇宙也会被周围的情报造成的压力差瞬间湮灭。”
“也就是说...无论在这颗星球的我们如何努力，如何积攒技术和文明，都注定无法到达星海的彼岸...”
“没错...所以我们也就改变了想法。”
与其让这些可怜的人们继续进行无可救药的努力，还不如让他们就这么迎来甘甜的毁灭。
“即使是这个你们认为完美的世界，实际上也是我们排除了万难好不容易总结出了能让所有人满意的结果。”
首先我们夺去了人类自由生殖的能力，这是因为只要男女间还存在生殖上的差异那么就注定无法达到男女关系上的平等，而后我们又改进了外部生殖的环境最终对植物进行加工来打造出可以让孩子在没有任何痛苦的前提下降生在这个世上的母胎，再后来我们对他们的DNA做出了改良利用外置的生殖器官我们将人类DNA中的劣质情报删去使得这个世界的人类不会患有任何先天性疾病和畸形的症状，这样的不懈努力之下我们解决了困扰人类无数个年月的问题，种族、性别、老化、残障、弃养...等等。
“至于他们吃的食物和居住的土地都是我们从扩散出来的物质里强行捏回来的造物，所以本质上而言并没有超脱质量守恒的大前提。”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幽体病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级别...
“...幽体病如果到了无药可救的级别...那会怎么样？”
“会死...不对，应该这么说。”
他们会被活生生的撕裂成分子级别甚至原子级别宇宙规模的残渣。
“到那时候，他们就算是想死也办不到了，只能在无限的时间里感受着自己的存在被不断撕裂的感觉...而且到时候，这个三维宇宙中不会留下任何与他们相关的痕迹。”
因为就像低纬度的世界无法理解高纬度的世界一样，高维度的世界也不会留下任何关于低纬度的痕迹，他们曾经留下的所有伟业都会在扩散的最后化作无人铭记的灰尘。
“......”
“再到那一刻之前，我们会负起责任的让他们提前解脱。”
大量的情报一次性涌入了守泣的脑中，他甚至不能理解这一切到底是真还是假，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那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感到的内气大幅度提升，如果用这个原理来解释的话...就能说通了。
*
守泣和季荷离开了...虽然那是这个世界的守泣。
“这样真的好吗，依我看来这个世界很适合你。”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纪奴便第一时间杀了和王守泣长相相似的这个世界的守泣，而后他在急忙之下从高处坠落，最后被这位赤城王救起。
“这样就好，我不能代替那些人眼中的守泣，而且这个世界也不是属于我的世界。”
所以，让他复活之后跟着季荷姐一起回到那个伙伴们等候着的乐园，才是最好的结果...至少现在的王守泣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站在了一起，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逐渐的从守泣心中萌发，原本必须要相互敌对的两个人如今却能像往常一样和平的共处，这一切都要源自于赤城王的一句话。
‘我会将你们二人送回到原本所在的世界，至于那把剑...就交给你们来定夺吧，如果商谈无法解决的话那就用暴力来解决，姑且我也是个战争之神，等你们把一切都解决了之后我会让你们平安的回到原本的地方。’
所以你们两个至少今晚给我和平的渡过，明白了吗。
“......”
“......”
也就是说等到明天，我们就要恢复成之前那样互相残杀的仇敌，而这就将是我们作为朋友渡过的最后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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