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温柔的恶魔先生,这次的剧本可是我投入了全身心的力作。”
纯白的剪影在炎热的太阳下,对着身旁的黑衣男人问道
“除了恶趣味之外没有任何可以形容的话语,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恶心的劣作。”
“谢谢您辛辣的评价,能有这个水准还是要多亏了您的帮助。”
“明明是个劣作还要感谢别人吗?”
“那是当然,因为比起谁都能写出来的‘良作’明显是只有自己才能写出来的‘劣作’要更有价值不是吗?”
归根到底,人们对故事渴望的并不是那种预定调和的美满,而是恐惧,对习以为常之物产生的恐惧,如同纸片做成的刀子一点一点割去咽喉上的肉片一样的恐惧,那才是人们真正渴望的故事,
“恐惧会催生对抗恐惧的智慧,而智慧又会催生出更多的恐惧,这是多么可爱的物种啊,所谓的人类。”
“......无法理解。”
“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你换个角度来思考一下,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名作,人类历史上各个国家各个民族的所有的文学名作人们都可以用极低的代价获得,但为什么人还要用大量的时间,大量的资源,大量的感情去试着观看那些极有可能烂尾的年轻作家写出来的那些蹩脚的故事?”
“那当然是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些故事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没错,归根到底,人们根本就不在乎故事本身到底是不是什么好故事,他们在乎的是故事的未来,在乎的是那未知的彼方有可能存在的恐怖,这种足以摧毁他们一切认知的刺激!”
又或者该这么说
“故事的本质就是一种对恐惧的确认,知识的本质则是对恐惧的放大。当希腊第一个文字诞生的时候,智者苏格拉底强烈的抵制了文字,因为他认为文字的存在会剥夺师傅的存在意义,会毁掉人与人之间交流的必要性,会让文化变成虚无的、盲目的、傲慢的。”
“只能说是古人愚蠢的被害妄想罢了。”
“哼,确实,但是从现代的角度来看也有一定的道理不是吗?”
而故事的本质也是如此,恐惧的本质也是如此,神话的本质亦是如此。
“创世的恶魔啊...我们的故事,属于神的故事...神话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轮到我们为人类谱写属于他们的故事了。”
谱写属于他们的故事,那么这个故事该如何称呼呢?
“...命运,宿命,传说,萨迦,亦或是...”
“......没有必要用这些莫名其妙的词汇来侮辱他们的觉悟。”
只需要用一句‘生命’就足以概括一切。
*
纯白的阳光,带着夏季的热量洒在碧蓝的海面上,浓厚的云层就如同环绕在这座海边城市四周的羽衣,月牙状的金色沙滩和在内测延展开的绚丽的街巷,这如同南国之梦一般的风景在流动的海风中裹挟着城市的喧嚣传入了我们眼帘。
“呜...呜~啊~~”
“来虹桥,这里有晕车袋。”
然而此刻异样的酸味笼罩了整个车厢,看来无论外貌再怎么超凡脱俗,少女的内部结构还是和人类相近的。
七曜祭,这是四圣与在诸多世家中被选为七曜的新生代进行会面的仪式,类似于贵族的成人仪式一样的祭奠,与其不同的是七曜祭并不是舞会而是演武,是通过展示彼此的绝技进而加深友谊和武技理解的仪式。
“师傅,既然都那么难受了,你为什么还不赶紧睡啊。”
格恩达尔在一旁不解的问道,这次她被狼帝作为外卿邀请到了这次的七曜祭。
“呜~呼...小格恩你这就呜!呜啊啊啊~~”
“呕吐和说话请您先选一个再做好吗。”
“话说格恩,你之前不是被狼帝找去做什么工作了吗?”
“那件事的话,我已经安排好了,剩下的只是些简单的程序化工作,不需要我专门在那里陪同着。”
这段时间,格恩的进步非常明显,已经和最初那个只能跟着别人走的孩子变成了值得信赖的小大人,孩子的成长还真是迅速啊。
“而且...最近因为某些事我一直被生命尊严服务公司请去做法。”
“生命尊严服务公司?”
这公司的名字听上去还真是厉害,是要和外星人战斗吗?还是说要和古代文明的杀人机器人进行生死较量?
“生命尊严服务公司...简单地说就是殡仪公司。”
“啊...原来是这样。”
让魔女去帮忙下葬...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挺合适的,不过考虑到格恩达尔的年龄确实是有点不太好。
“请我去给死人做法也就算了,但是那群人整天都葛大仙、葛大仙的叫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哈...哈哈哈...”
看来这件事里面还有不少我不清楚的内部情况呢。
“虹桥大小姐,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站了,请再忍耐一下。”
而替我们开车的陆断雁奶奶则是作为格恩的陪同者和后勤管理一起过来的,在七曜祭期间负责在天垂市安排各种会用到的生活物资。
“说起来上次见面应该是五年前了吧,陆奶奶。”
“是,守泣少爷...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啊,那时候您还在上小学呢,如今却已经成为了这么出色的侠客,相信您母亲的窈献大人的在天之灵也会倍感欣慰。”
“...嗯,可能吧。”
陆奶奶是我母亲王窈献曾经的侍从,甚至她还曾经抱过婴儿时期的我和沐衣姐姐,对幼时的我们来说陆奶奶就是和我们的亲奶奶一样的家人。
“陆奶奶...我...”
“嗯?怎么了吗?守泣少爷。”
“...没什么。”
我的父亲是谁,他又在哪里,我本想问王奶奶这个问题,但却没能问出口。
在那个‘梦’的最后,我确实的说了那句话...父亲,但我从小到大却从来没见过父亲的面,那个生下我和沐衣姐姐的男人据说并不是出身自琳玔,更不会是四圣乃至世家的传人,我之所以被爷爷讨厌的原因据说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我继承了父亲的长相,从这一点来推断我父母的结合对爷爷...对整个太渊家族来说都应该是不受祝福的结果。
但是,我的父亲到底是谁却从来没有人向我说起过,甚至就连琳玔的民间也没有人知道关于我父亲情报的人,有的只是各种流言和经不起考究的推论...我身上到底流着什么样人的血,我本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可那个力量,那个最后让我化身成黑色剑士的力量,那个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冲动,如果是源自于血统的诅咒,那么我的父亲毫无疑问是个恶人。假设这推论是真的,那在我结束自己的生命之前,我就必须要先找出那个男人,然后......将这份诅咒彻底切断在这一代!
*
天垂市是一个地处琳玔东面的沿海都市,这里因为有着丰富的海产资源和靠近净璃的原因使得整体的文化氛围变得非常...特殊?
在这个天垂市的南方海岸处有着一座类似帝国武院的武侠学院,其名为东海武院。
与倾向于空手搏斗的帝国武院不同的是,这座武院更倾向于持械搏斗,也就是说每个在校生都必须要随身携带武器上学,而担任这个东海武院理事长的男人,则是位年仅24岁的青年。
“看样子终于到了呢。”
他的名字叫做庾纪奴,是这个国家里象征着至高武力的四圣中的一端,鑫业庾氏的当家,也是目前四圣传人中最年长的一位。
青年有着一头乌黑秀丽短发,但是在刘海处却有着一撮乳白色的发丝,如同长空般碧蓝的眸子在细长的眼眶中熠熠生辉,五官有着中性的俊美,细长的四肢配上黑色的立领长衫让他有一种独特的秀才气。
“你也很久没和守泣他们见面了,应该也很想念他们吧。武神桓轩大人。”
而在庾纪奴身边屹立着的巨人,便是当代武侠的顶点,无数侠客们毕生的追求,活着的神话与传奇,当之无愧的最强者...武神,龙岩桓轩!!!
“那是自然,特别是守泣,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又变强了。”
漆黑的及颈长发,乌黑的眼瞳,精悍异常的五官,匀称发达的肌肉,毫无疑问这个男人就是为了实现武这一概念而存在的偶像,是一位至纯的强者!强悍发达的体格在黑色皮裤和棕色夹克的勾衬下显得更加紧致,就如同一只猛兽穿着拘束服一样,让人感到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
“我个人倒是比较期待虹桥那边,毕竟在这次的七曜祭上她可要愣生生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呢。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有趣。”
“哼,男女间的情爱之流根本无所谓。”
“还是有所谓的吧,毕竟七曜祭本身就是让我们这两个单身狗选择妻子的仪式。特别是桓轩大人,您可是我们狼帝派系下一步扩展在秘境权威的重点,如果您不赶紧找好对象的话,我们这些手下的人可是会很为难的。”
“那你为什么还不赶紧找一个?”
“嗯~该怎么说呢,我虽然没有未婚妻之类的,但是您如果说炮 友之类的话我还是有几...”
“够了。差不多该走了。”
桓轩无视庾纪奴那伤风败俗的自述径直的向着东海武院的大门走去。
“哼~嘛,武神就该这样才对。”
至纯至强,不需要任何借口和逃避的地方,唯有笔直的,毫无弯曲的向着那顶点前进就够了。
“不过至少希望他能学会在道上拐弯,啊!教学楼墙被砸烂了...就算是笔直也要有个限度吧,真是的。”
*
那是一位神灵,那是一位光之神。
与象征神圣与公正的光之神巴德尔不同,他是一位无言的神灵,但这样的他却有着聆听万物的耳朵。
对他来说,这个世界充满了不公和虚伪。
人类和神灵皆是伪善者,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了谁而付出,这世上没有任何值得他守护的事物。
但,那又如何?
就算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守护的价值,光之神依然举起了手中的利剑和号角。
他一边吹响惊醒世间,告知危险的号角。
一边挥舞着利剑,将一切威胁到他的家人的威胁斩除。
孤身一人的神灵,没有任何人会记住的破晓之神,他在那最冰冷的黑夜中释放着最最炙热的光辉。
他用那无人知晓的号角奏响了生命的乐章,直到境界线被那火光照亮,黑夜随着群星离去,孤身一人的人类之祖又会默默的回到那彩虹桥彼岸的神国,静静的等待着下一次战斗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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