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啊,武...武神。”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这么称呼,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男人被冠上了这样华丽的称号。
“慢着...啊...武神大人。”
身后的追兵在看清眼前这个男人的真身时,也不禁摒住了呼吸。
至高的战士,无上的暴力,最高的统帅,不需要任何语言形容,这便是神灵最原始的形态。
原始...没错,原始。
眼前的男人并不是纯粹,而仅仅只是原始罢了。
“...你们是在追这个女人吗?”
“...是...是这样,没错。”
没有经历过任何加工过程的原石...不对,并不是这样,这是不对的,这是不正确的。
“......在藏着...”
就如同人们会将财产放在金库里一样,眼前的这个男人在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暴力只是伪装,战士只是掩饰,统帅者的模样也只是错觉。
“那...就回去吧。”
“...您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天巫岛,而现在则是七曜祭执行的途中,你们不仅无端的擅自闯入,甚至还要二话不说的抓人...给我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走狗。”
“唔...嗯!”
武神直白的侮辱让眼前的这群道使的喉咙里传出了像是拉磨一样的声音,正因为是以武力为生的人群所以才会比一般人更尊重或者说是重视个人荣誉。
但他们还是忍了下来,因为他们也知道个人的荣誉并不能解决问题,而且最重要的是无法战胜眼前的男人。
“桓轩大人,我们是接到了相关的报告,所以才来到了天巫岛,打扰七曜祭本身也不是我们所意图的,您也知道我们的主子辰帝是比任何事情都要注重这方面事务的。”
“嗯,确实。”
没有否定,也没有反驳,仅仅只是默默的肯定了事实,这么一来的话说不定可以...
“而我们在经过了一番搜索之后,在主岛树林的西面找到了数个惨遭分尸、焚烧的男性尸首。”
“......”
无法否定,这真的就是孙安可所做的。
“...这样啊,我明白你们的这份苦心了。”
“哦哦哦,既然如此!”
“在这个前提下,我还是要再说一遍,回去。我不会再将同样的话说第三遍。”
“为什么!”
道士们忍不住的发出了愤怨的声音,这也是自然的,因为自己就是为了让对方承认自己所作所为的正当性然后愿意从中脱手,在这个前提下既然武神已经承认了他们的正当性那为何又要在这里反悔?不,反悔本身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这么一来之前尽心思考说法的道使们就会显得极为愚蠢。就算是无法战胜的强敌,但这也不是在该战斗时选择放弃的理由,这份作为武人的矜持他们还是具备的。
“我之前已经和你们说的那个犯人见面了...在这个基础上却没有阻止罪行的出现,因此,在这里如果我无视你们追责这个无辜的女孩就相当于打算逃脱这份罪责。”
你们是想要夺走属于我的责任吗?
“......那就失礼了。”
交涉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要做的就不是思考辩答话语的阶段了。
“...住手吧。”
“这可不行,毕竟我们的这条命就是为了实现上面的命令而存在的。”
周围的道使们也都用沉默回应了这句话的正确。
“现在的我...可做不到手下留情。”
“能够拜见武神的全力,这是我们的荣幸。”
敌人开始以武神为中心点分散开来,这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不可能战胜武神的这个事实,因此就算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趁着那比一瞬间还要细小的霎那间的间隙抢走这个女孩,如此分散并且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那就好好的见识吧。”
虽然我想你们就算真的见识了大概也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一针,一针,又一针。
“呼~这下子就好了。”
用手背做作的抹了一下自己光滑的额头与宝石蓝的刘海之后,四圣传人之一的殷虹桥宣布了工作的完成。
“这样就行了吗?”
“大体上的经脉都已经被银针给封住了,这么一来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春君殷氏秘传的武学【春君】,其效果便是瞬间读取武学的构成原理和内气的流向。
具体来说应该是可以看到这些不可视的‘外力’流动轨迹的特殊共感觉,据说其方式也有着各种不同,比方说初代春君的共感觉是嗅觉,在我那一代的共感觉是特殊的触觉,而殷虹桥这个孩子则是...最最细致直观的视觉。
“那...那个谢谢。”
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回忆起今早发生的事情,安可不禁如此想到
武神和道使的决战...不对,从结果上来说那甚至连战斗都算不上。
面对十数个道使组成的圆,武神仅仅只是摆开了架势,然后手臂非常自然的划过了头部。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让在正前方的道使们止不住的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紧接着那些道使们就在原地消失了。
既不是打爆,也不是打飞,更不是打残,而是消失,当场消失。
原本在圆中的武神也站在了圆被破开的那个口子的延长线上,他将我随手扔在了原地,然后等到我回过神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武神一人在原本圆环的中心孤独的站立着。
“...我之前是想着和那种东西正面对决的吗?”
脑子有病这个词根本就不足以形容我如今的心情,或许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已经被逼到了看不清现实的地步了吧。
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把放在旁边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穿上。
“这下子我就是这座岛上最弱小的人了。”
失去了魔法,接着又失去了作为武侠的力量,虽然还有着作为吸血鬼的力量,但这对于世家的人来说也只能算是聊胜于无的东西。
“所以为了保护你这位弱者,我们这边也准备好了最合适的护卫。”
话音刚落,房间的大门便从外边被打开,一个身穿女仆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虹桥大人,您是在叫我吗?”
“没错,没错,妮娅我这里正好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不入流的滑稽演技,但这大概是殷虹桥做出的施压手段吧,为了不让我能够提出任何反对理由的闹剧,为了将所有的主动权都拿捏在自己手中的诡计家。
“那我就谢过了。”
没等到滑稽的戏剧演完,我就先一步接受了她的‘好意’见此,虹桥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这之上的交流也没有什么必要。
“你愿意接受就好。”
“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所以就先行...”
“守泣的话,现在应该是在北边搭建起来的临时祭坛。”
“...真的是多谢了。”
说罢,我便和那个被叫做妮娅的女仆走出了房间。
灰蒙蒙的天空压在了我的头顶上,虽然就观者来说是沉闷到了极限,但因为吸血鬼的特性我还是满喜欢这种阴沉的天气。
身后的妮娅在这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安静的甚至连个脚步声都听不到,让我时不时的就会忘记身后还有个人在追随着。
要不要来个话题呢?
“...女仆小姐,我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万分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的这个问题。”
“...仔细想想也是啊,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一个监视者又怎么可能知道我这个罪人的命运呢。
“但我想在七曜祭结束之前,您的人身安全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也就是说,还有三天的缓刑期...这么理解可以吗?”
“我认为没有不妥。”
那么果然,我现在该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就是...
“去道歉吧。”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而道歉,但内心确实涌上了这样的情感,我需要对那个少年,我的仇人表达自己的歉意。
不是表达感激之情,而是表达歉意,因为我依然无法忘记仇恨,因为我无法相信自己可以战胜那时感受到的冲动,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希望将自己的心情明确的告诉他。
因为已经不想等到失去之后再后悔了,不想等到爱变成恨之后,才想起那些美好的日子。
“去道歉...然后堂堂正正的去倾诉自己的仇恨。”
为了能够真切的活着,为了不再被仇恨束缚住自己的灵魂,我必须要完成最后的复仇。
即使在最后等待我的是漫长的悔恨,至少我想要在此刻告诉他自己这份纯粹的心情。
“如果没有发生过往的一切。”
我在这里和那个少年相遇,并最终得到了他的帮助,那我或许也会像那个小魔女格恩达尔一样走上报恩的道路吧。
还是说我会选择什么都不做,仅仅只是快速的逃离这里?
“...应该是前者吧。”
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不敢说,但现在的我却希望站在那个位置的我会选择前者。
正因为被仇恨缠身,被妄执所支配,所以我才会更鲜明的理解报恩的重要性。
可以率直的表达自己的那份感激之情,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但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清楚的理解,王守泣所说的正确。”
如同常人会不断的面对着难以抵御的邪恶诱惑一样,正因为安可如今身处在憎恶的漩涡中,所以她才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感受到那股名为正义与秩序的怒涛。
“啊...下雪了。”
白色的精灵从天空落下,以往年来说早了很多的第一场雪就这样飘洒在了天巫岛上。
“九月飘雪,虽说不是六月,但也颇为反常...到底是谁在鸣冤呢。”
*
走出了昏暗的房间,新鲜的空气透着一丝凉意拂过了我的肌肤。
“...你好。”
“嗯,你也好。”
面对门外出现的安可,我一时间想不出话语。
毕竟双方的身份和目的也存在一定的问题,所以真要说的话还是保持距离才是对我而言最好的选择。
“...要出来一起走啊!”
“......”
咬到舌头了?!这到底是有多紧张啊!
“要一起走走吗!”
眼角带着些许泪珠的吸血鬼对我发起了邀约,说实话不想去。但在这个情况下拒绝的话,会被莫名其妙的记恨。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文法用错了,吸血鬼一时间没忍住笑了出来...真的有这么奇怪吗?
“不过,能先等我一下吗?我这边先换一身衣服。”
“没关系,快去吧。”
在紧忙的换下了祭祀用的礼服之后,我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衬衣和牛仔裤。
“久等了。”
“确实,明明是个男人为什么还要换那么久的衣服啊。”
“毕竟这是明后也要用的礼服,如果一部小心弄脏了不是会很麻烦吗。”
听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妮娅在安可的身后无声的点了点头像是对我的回答表示赞同。
“那么要去哪里?”
“...是啊,这个时候这么说可能会有点不好。”
守泣,能麻烦你和我去一趟主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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