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萍水相逢,能够找到这么多共同话题确实令人高兴,所以就不要说些会让我们俩脆弱友谊破裂的话题吧。”
与小人所想的不同,莫德特直接果断的拒绝了她的要求。
“你认真的吗?!我都已经这样跟你陈述过利害了,你难道还不能认识到你老师现在状况之紧急吗?”
自觉对牛弹琴的耶露莎以自己此刻最大的声音怒吼着,莫德特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小人现在正发着烧,她一定会跳起来给自己鼻梁上来一拳。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等我带你到城里接上腿,你就算是想要去翻黑山也没人管你。”
莫德特是认真的。
既然接下了责任则不可半途而废,这也是老师告诉自己的道理。自己既然已经决心救助耶露莎,就必须执行到底。
不过一旦责任完成,莫德特可不会多作奉陪。
与小人一样,他也有他自己的“任务”需要完成。
“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干着好事,怎么总给人一种办坏事的味道?喂!轻点搬!轻点!”
漂亮地无视了耶露莎那张咄咄逼人的小嘴,莫德特将她从地上横抱而起,如猎豹般向丘陵的另一侧狂奔而去。
“...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你要是有什么不满,请向如此将我培养大的凡德尼兰大学士申诉;还是那句话,我绝不会拦你,但我也绝对不会跟着一起去。”
“我再也不会回到凡德尼兰城邦了。”
莫德特的这句话说得极重,他那张本就没有表情的脸上此刻更显示出刻骨的冷酷。
就仿佛那座曾经培育了他的城市已然成了他的仇敌一般。
“……”
见到莫德特如此坚决,自知再如何晓之以理也不过浪费口舌的小人恨恨地闭上了嘴巴。
于是,在一阵激烈的争执之后,寂静的空气再一次降临在了二人之间。
只有不断地风声在呼啸。
年轻人的速度在丘陵这样毫无障碍物的地方提升到了最高,以完全不亚于马匹的超高速度,莫德特自一个丘陵前进至另一个丘陵、自一个缓坡翻越至另一个缓坡。
不消一会,那原本仿佛无穷无尽的森林边缘便彻底消失在了二人的身后。
这不是人类所能够拥有的力量。
体会着那将自己身子环抱住的双臂轮廓,耶露莎惊讶于莫德特的肌肉群之扎实。
不光是有着不死的能力,这个年轻人显然在战斗与锻炼技巧方面显然也已经锤炼得炉火纯青,战斗能力不逊色于耶露莎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低级魔法师。
不仅如此,莫德特·哈尔根既然还能够带着自己安然无恙的穿越森林,这说明他的野外求生经验也同样老道,甚至可能比在旧世界混迹数十年的自己更熟悉旧世界那恼人的森林。
“(老娘可是周游了帝国三圈的人啊...虽然很少深入那些混沌肆虐的森林就是了。)”
耶露莎的不解中带着好奇。
而好奇永远是小人族这个亚人种的软肋。
“人...哈尔根先生,实际上我又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据我所知,凡德尼兰大学士在战斗方面并没有什么出名的造诣。”
小人族旺盛的好奇心迫使耶露莎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在7岁之前我都是自学的。”
莫德特并没有揶揄率先打破沉默的耶露莎,而是老实但冷淡的回答了她。
“7岁之后,培训我的是凡德尼兰城邦卫队的老队长、然后是新队长、然后是凡德尼兰大学士从王国军队和佣兵团里选出来的几位教官、然后是几位新世界原住民小姐,然后...”
说着,莫德特思索般地顿了顿。
“然后我又开始了自学。”
闻言,耶露莎仿佛感到牙痛般皱起眉头。
“也就是说,你基本上是自学的吧。”
“差不多吧,我不喜欢那些架势和剑技,我喜欢单纯直接的攻击。”
回忆着自己在城邦中的日子,莫德特说着。
速度是莫德特的特长。
挥剑的速度、躲闪攻击的速度、移动的速度...不拘泥于武器也不拘泥于招式,莫德特想要的是一击致命的攻击方式。
这很蠢,对于那些比自己要弱的普通士兵倒也算好用,但对于后来那几位来自新世界的原住民女孩来说,自己的攻击直白到她们连躲都不想躲。
所以莫德特学习了她们所教导的技巧,并将其完全记忆了下来。
记性很好——这是他唯一自认优点的地方。
但在实际的运用之中,莫德特仍会不由自主地使用那些被比喻成“野兽撕咬”的攻击模式。
用拳头猛砸、用利器撕裂、用钝器击碎、用陷阱、用毒,用尽一切可用之物。如果不尽可能快且暴力地将敌人击倒在地,莫德特就总会觉得不顺手。
“难道,你是那种所谓的,天才?”
耶露莎的问题让正在回忆过去的莫德特一怔。
“天才?我不这么认为。而且就算是天才,也没有将天赋用在正道上。”
莫德特瞥了怀中的小人一眼。
“实话跟你说吧,林子里的三个人,我全杀了。”
“啊?”
“被打晕的那个人被我锤烂了脑袋,魔法师被我用皮带吊在了树上。”
莫德特说着,就好像被他杀死的不过是两只蚂蚁。
“...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耶露莎沉默了片刻。
这个年轻人类做错了吗?
不,他没有做错。
那三个跟踪者如果活着就会暴露二人仍然存活的信息,耶露莎有理由相信能组织起骑兵队伍的操盘人可以在一周之内在附近百里内布置起密不透风的搜查网,到时候两个人谁也别想活着逃出去。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是旧世界不可避免地必要之恶。
自己也杀过许多人,有些是以医生的身份“杀掉”的,还有一些是以“被唾弃的亚人种”的身份杀掉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莫德特有着不死的体质,他现在不也是自己手下的又一条亡魂?
这是对的吗?显然不是。
但这是错的吗?
耶露莎自认无法给出答案。
“你最喜欢的凡德尼兰大学士曾说:能够剥夺人生存之权利的只有法律,对于文明国度而言,即使是在法外杀死恶人也是不被允许的恶行。”
“而那三个人早已经不是我杀得第一批人了。”
耶露莎在莫德特的脸上找不到悔意。
“哼,不愧是那位大学士,很严苛嘛...”
不知如何回应的小人只能用含糊的措辞糊弄着。
杀人,而后继续杀人,这是帝国的现状。
在血与泪中浸透了上千年的人类最得意的手艺活便是操使武器攻击敌人,在和平前这敌人主要是混沌魔军,但在和平后这敌人却可以是任何人。
凡德尼兰大学士是对这样的现状感到深恶痛绝了,所以才对自己的学生说出这话的吗?
小人不知道。
但她知道。
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一定有着改变这个现状的可能性。
旧世界的这一现状已经千年未变了,人类帝国虽然自诩文明,但辉煌的宫廷庙宇之下仍有着许多茹毛饮血的野蛮陋习。
总得有人改变一切。
自己也正是怀着这样的信念才动身前往凡德尼兰城邦这个在传闻中尚存希望之地的。
“不过,你说得对。”
于是,耶露莎的语气重归坚定。
“所以才得尝试开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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