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路上，雨鸟的脑子里一直在循环父亲离别前对自己单独告诫的那段对白。
他把雨鸟带到了一间没有外人的办公室。
“我应该为你感到骄傲，安德烈·雨鸟。”他的父亲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你做到了我以前没有勇气去完成的事情。”
“什么意思？”
“选择她，就等于飞鸟放弃了整片天空，选择栖居一个鸟笼，即使那个鸟笼是全世界最精致的。”
雨鸟脸上的疑惑更甚，他的父亲谜语人的属性自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一直没有改变过。
“我一直以为，像我们这样的男人，应该找几个自己能轻松驾驭的女人，而不是请一尊神在家里供奉。”他的父亲微微眯起眼睛：“因为女人不会是我们生活的全部，我们有更伟大的事业要去完成。”
“所以我的母亲是你能轻松驾驭的女人吗？”雨鸟冷哼一声：“你这番话无论我多少次听到都会嗤之以鼻。”
“这就是你我截然不同的原因。”大法官叹了一口气，“也许你是对的，你今晚的表现让我很满意，你向我证明了你们之间强而有力的羁绊，但这种羁绊是否可以对抗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敌人，还需要要时间来证明。”
雨鸟没有立刻言语，而是微微皱起眉，他大概已经明白他父亲找他单独谈话的原因了。
“你在害怕？”
“你不害怕？”
“为什么要？”
“哼，无知会带来勇敢，也会滋生愚昧。”大法官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摘下金丝眼镜，轻轻揉了揉自己眼眶。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那就请好好地爱她，不要让她受一点委屈，即便在这个疯狂的世界谈爱情是何其困难，我也不会再继续阻止你。”
他有着自己的故事，虽然记忆已经久远并迷糊，但每每勾起时还是会为之触动。
雨鸟给了他一个男人式的拥抱，用一只手臂揽住他父亲的肩，这还是这些年来他唯一一次主动拥抱他的父亲，时间让他变得有些佝偻，但身上的硬朗依然在诉说曾经的辉煌。
“那这么说......罗曼诺夫小姐，真的是极东帝国的公主？”
他的父亲冲他淡淡一笑：“这得由她亲自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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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抬着头，幽怨地望向雨鸟，一瘸一拐地贴着他，可他一直呆呆地看向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可怜的小脚，先前在跳舞时被他踩了十几下，现在已经红肿不堪，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臭呆子！”我心里恶狠狠地想到，并用力地跺了一下脚，却痛得自己龇牙咧嘴。
这种时候他不应该立刻把我抱起来吗，然后好好看着我的眼睛道歉，并且发毒誓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把我弄疼了，只有这样我才会考虑到底要不要原谅他。
可现在，已经走了将近十分钟了，他居然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这太让人生气了。
我决定最后再给他三分钟，不，一分钟的机会，如果一分钟后他还是没有注意到我的脚，那我就要向伊莉丝姐姐狠狠地告状！然后让他一个星期都不准跑上三楼来！
“罗曼诺夫小姐。”正当我刚好数到三十秒的时候，雨鸟终于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嗯？”我心里一喜，但脸上还是冷冷的，并没有表现出来。
“你别贴我贴这么紧，”他伸手把我的身体扒开，“这样走路很危险的，尤其现在下雪了，路上很滑，一不留神就会摔跤的。”
“你！”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一下子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只能像个小松鼠一样把手蜷缩在胸前。
“我怎么了？”雨鸟回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呆木头！去死！去死！去死！”我不断地从地上抓起雪块朝他脸上丢去，然后气呼呼地掉头就走。
他清了清领口的雪花，连忙向我追过来。
“罗曼诺夫小姐！”
我不想理他，于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但红肿的小脚有些不听使唤，一下子踩在一块平滑的冰块上——
“我超，冰！”
整个人立马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吧唧声。
“罗曼诺夫小姐！”
几分钟后——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爬在雨鸟的背上，脸埋进他的肩膀，嘤嘤抽泣着，“我的屁股，我的腿，我的脚，痛死了，呜呜呜😭，都怪你，臭雨鸟，你不是人，呜呜呜呜😭。”
“我提醒过你要小心路滑了吧。”雨鸟无奈地笑道。
“你坏蛋，你不是人，呜呜呜，我的脚。”
“你的脚怎么了，那里应该摔不着吧？”
“还不是你踩的！”
雨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露出万分抱歉的神情：“我真对不起，先前是我在思考心事，没有注意到你的感受。”
“哼，”我把眼泪擦在他的衣服上，“臭雨鸟，你在想什么事情？说出来听听，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我在想我父亲对我说的那些话，”雨鸟摇了摇头，他沿着路灯向前走去，就算背上背着一个女孩，他的步伐依然很稳。
“以前我总是对此不屑一顾，但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很有道理。”
“什么话？”
“他说，像我们这种男人，就应该找对自己几个言听计从的女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敢！？”我直接怒了，用两只小手揪住他一边的耳朵，“你要敢这样做，信不信我半夜直接把你吸干，让你这辈子都下不了床！”
“别别别，别生气。”雨鸟赔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什么玩笑！我看你就是这么打算的吧！”
“冤枉了，我义正言辞地抨击了他的这种思想，我怎么说来着，我说我对此嗤之以鼻。”
“这还差不多。”我哼哼一声，松开了他的耳朵，“没想到这个大法官这么不正经，我还以为他是个很和蔼的大叔呢。”
“那他对你说了什么。”雨鸟问道。
先前还在皇宫里的时候，他分别同雨鸟与小吸血鬼单独谈了话。
“他啊，”我把头一歪，“他给了我一块很好看的贵黑欧珀，说是给我的见面礼。”
“能给我看看吗？”
“哦，”我从口袋掏出了那块珍贵的欧珀宝石，大小我刚好能用一只手掌包住。
那块贵黑欧珀闪烁着如彩虹一样变换的色彩，就算在我以前的首饰盒里，也很难有一块宝石比它更美。
雨鸟盯着那块宝石，突然回忆起，自己的母亲也有这么一块，小时候，就算在怀特岛一贫如洗的时候，她的母亲也没有想把它变卖成金币。
“最后，罗曼诺夫小姐，”雨鸟看着我，黑色的瞳孔如一道深不见底的漩涡。
“我想问你一个，我们最开始见面就问过的问题。”
“嗯哼？”
“你是公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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