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能有多少成就，大部分看天赋。
但要一个人的剑道能与李剑白相当，那却是再也不能的。
不管天赋如何，不管多么努力，世间剑神只此一人而已。
深知这一点的柳灼华也没想着以后能有与李剑白问剑的本事，只想着多一点本事和手段，之后遇到事能有保命的能力。
算是未雨绸缪吧。
比如之前刘家和朱家的事，要是他再厉害一点，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柳灼华放下木剑，叹了口气。
昨日李剑白传授了他剑法，但这么短的时间内，柳灼华不得要领，只能慢慢来。
都说名师出高徒。
就算以李剑白这等身份，柳灼华这等天赋，想要有所成就，也并非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
只能靠时间慢慢来。
李剑白的剑法确实玄妙，足以让柳灼华在剑道一途上拔高一大截，日后也可压服大半江湖人。
但就以现在的水准来说，还差得远。
练了一天的剑，柳灼华并没有感觉到进步，反而越发觉得不够。
在剑道上，越发精进，走得越远，便越来越觉得与李剑白差距更大。
柳灼华坐在后院石凳上，感受着清晨的微风，喝了一口凉水。
“掌柜的，这么早就起来练剑啊。”李剑白打着哈欠走出房间。
“是啊，刚练完。”柳灼华点头。
“感觉怎么样？”李剑白笑问道。
“一般吧。”柳灼华摇头。
“这种事急不来的，掌柜的，慢慢来吧。”李剑白轻笑道。
柳灼华默不作声的瞥了她一眼。
因为天气原因，今日李剑白穿得有些单薄，只一件长裙，清风吹拂，那双不比白玉初差的玉腿若隐若现。
绝美的脸上不施任何胭脂，却胜过世间一切妆容。
她的柳叶眉尤其英气，意气风发。
只可惜她手里拿的不是剑，而是酒壶。
柳灼华劝道：“少喝点酒，对身子不好。”
“这点酒没事的。”李剑白晃了晃手里的酒壶，笑道。
“那也不能一早起来就喝啊。”柳灼华给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凡事都要有个度。”
看着那杯再普通不过的凉水，李剑白笑了笑，一向嗜酒的她竟主动放下酒壶，伸手接过那杯凉水。
少了酒的辛辣，却多了一丝醉意。
其实醉人的，从来都不是酒。
李剑白坐在柳灼华身侧，两人面朝那棵桃树。
一壶酒，一壶茶，一把木剑。
对李剑白来说，这样的江湖才是最好的。
今年难得一个春。
清风徐过，柳灼华笑着开口道：“你当初行走江湖时，遇到那么些人，就没与人对坐饮过酒？”
“我那时傲气得紧，剑气比天高，从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哪里会与人饮酒？”李剑白好笑道。
“人要学会谦卑。”柳灼华失笑道。
“那是他们，不是我。”李剑白扬起头，得意道：“所有人见了我都很谦卑。”
柳灼华无奈摇头，对这位昔日剑仙算是彻底服了。
也很难想象她以前的那种傲气。
与她相处差不多快两年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高手的风范，更没有剑仙的做派，自然想不出她以前的那些风采。
“放眼整个天下，有资格与我饮酒，而我也认可的，只有两人。”李剑白微笑道。
“哪两人？”
“第一位就是道尊了，在她飞升在即之时，我曾与她问剑一次。”李剑白说道。
这件事柳灼华还是听说过的，在道尊飞升时，李剑白与她有过一战，据后面赶来观战的人说，李剑神一剑挑落道尊道冠，大笑而去。
随后道尊飞升，这场问剑的胜负也没人真正知晓。
“其实那场比试是我输了。”李剑白平静道。
柳灼华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道尊修的是大道，我修剑道，最终还是差了一点。”李剑白轻声道：“如果她没飞升，我倒是还有机会再向她问剑，说不定还会找她喝几杯。”
这些事柳灼华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用。
所以他又问，“那第二个是谁？”
“桃花。”李剑白两个字就给出了答案。
柳灼华挠头，“这桃花真有这么厉害？”
“很厉害。”李剑白点头道：“他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当初与莫家家主还有沈家家主一起结伴游历江湖，哪个女子不动心？”
“他天赋太好，我们在弱水江边相遇，只握剑不久的他以一招之差输给了我，我们约定十年后再比一场的。”李剑白惋惜道：“只可惜这一场问剑再也没等到了。”
对这位桃花还不了解，只能从只言片语的故事中听闻，柳灼华还是感叹道：“这么厉害啊。”
桃花多厉害他不知道，但在剑道上以一招之差输给李剑白的人，好似就他一个了。
很厉害。
“我本以为，这世上能超过道尊的人，只有他一个，却没想到江湖上再没他的消息了。”李剑白叹道。
“他现在在柳家？”柳灼华问道。
“嗯。”李剑白点头。
“你没找过他？”柳灼华又问。
“画地为牢。”李剑白却只是给了一个意味难明的答案。
柳灼华也没再问，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后，突然一笑。
他看着李剑白，轻笑道：“这么说起来，我们有一起喝过酒吗？”
“掌柜的，你不是不喜欢饮酒吗？”李剑白好笑道。
“是不太擅长。”柳灼华笑道：“你觉得我有那个资格与你饮酒吗？”
本就是一句玩笑话，柳灼华都没当真，甚至都想好李剑白嘲讽、自吹的话语了。
但李剑白却极其认真的看着柳灼华，正色道：“掌柜的，我不想与你饮酒，我更想与你一起喝茶。”
柳灼华一愣，看着李剑白。
她眼里好似有光，似星光，似月光，似剑光。
动人心弦。
柳灼华突然有些晃神。
有些人落入凡间，仅是看了一眼，就足以了。
回过神来，柳灼华匆忙起身，拿着茶壶跑开了，“水好像凉了，我去烧壶热的。”
听着他慌乱的言语，李剑白笑意更深。
眼神落在桌上那酒壶上，只是一笑，却没再饮。
求醉难醉。
求醉者，未醉也。
美人如酒。
未饮者，先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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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不醉人人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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