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80年2月25日清晨 龙岛南部海域 “开拓者”号巡洋舰
一阵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使得乔什·利安德尔被迫放下了手中那一叠厚厚的报告书。
这种毫无征兆且极度折磨的头痛在过去的25年间从未离开过乔什哪怕仅是一天,尽管已经慢慢习惯了它的骚扰,但每当它突然造访时,乔什还是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战舰在海浪的推动下不时摇晃着,战舰每晃一下,乔什就感觉头部会膨胀一下,虽然胃里没有什么东西,但里面此时正在翻江倒海,催促着乔什吐些什么出来,即便是胆汁。乔什被迫闭上了眼,他把头尽可能地放低,双手也死死地抓住面前的桌子,试图以此减少船身晃动带来的刺激。
头痛虽然让乔什的听力大幅减弱,但乔什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的主人来到乔什面前,并将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
很快,乔什便感觉到了一双手正在为自己的头部进行着按摩。
“又开始了吗?”温柔的男声从乔什头顶传了过来。
“几个世纪的记忆被硬塞进这只有25岁的躯体里,换你你也会头痛到想死。”乔什感觉到头部的痛感正在慢慢减弱,于是放松身体,让自己瘫在了椅背上。“今天也拜托了,缇欧。”
名叫缇欧的男人仔细地为乔什做着头部按摩,从太阳穴到额头,缇欧每为乔什完成一块区域的按摩,乔什头上那块区域的疼痛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准备好了吗?要来了。”缇欧完成了按摩,但他的双手却停留在乔什头顶没有移开。
“鬼知道我都经历过多少次了,区区诅咒。”乔什说着对缇欧竖了个大拇指。
见乔什做好了准备,缇欧的双手离开了乔什的头顶。
乔什闭紧双眼,他早已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在缇欧的手离开头顶的瞬间,一股自下而上的剧痛突然直冲乔什头顶,乔什顿时感觉大脑像是被狠狠地砸了一榔头,眼前的世界开始疯狂旋转,同时胃里原本在翻滚的液体也开始迅速上涌。
乔什熟练地抄起一只铁桶,哇的一声将一团呕吐物吐进了桶里。
“茶,还是咖啡?”缇欧的声音传进乔什已经完全恢复听力的耳朵。
“威士忌。”乔什把桶放回地上,活动了活动有些僵硬的五官。“恐怕只有那玩意儿能让我感觉好点。”
缇欧没有回答,只是拉起一把椅子在乔什身边坐下。乔什见状将视线移向了缇欧刚刚放上桌面的那些东西,果然那里有一小杯威士忌,里面还加了两块冰块。
不仅如此,桌上还摆着一只盛有精致早餐的餐盘和配套餐具。
乔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此时头痛已经完全消散,自己也正好需要吃些东西来补充下体力。
“难得你会给我准备早餐。”乔什拿起刀叉,开始将盘中的食物送进嘴里。“啊~吐司,培根,煎蛋,蘑菇,血肠,烤番茄,家乡的经典搭配。”
“你想念英格兰的故乡吗?还有你们的女王?”缇欧突然问道。
“这是你第七次问我这个问题。”乔什咽下嘴里的食物,不禁在记忆里思索了片刻。“英格兰呀……说实话在这里待太久了,我都快忘了那里是什么样子。”
“如果这次能成功,你就可以回家了。”缇欧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威士忌,一仰脖喝了个干净。
“或者,我会死在大西洋上。”乔什坏笑一声,将一整块烤番茄塞进了嘴里。
“你还真乐观。”缇欧把酒瓶返回桌上,岔开了话题。“这一次,孩子们都还顺利吗?”
“尖兵小队和以往一样让人省心。”
谈笑间,乔什吃完了那盘丰盛的早餐,并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贝格尔那混账呢?能追踪到他了吗?”乔什问道,但他的表情和声音似乎表示他对问题的回答并不抱有什么希望。
“明知故问。”一丝苦笑爬上了缇欧的嘴角。
乔什离开桌子,敞开房间的铁门走向了外面,他经过几道走廊和阶梯,最终来到了甲板上。
战舰正前方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个正在不断变大的黑点,那里便是令乔什感到熟悉又陌生的龙岛。
迎着拂面的海风,乔什从嘴里呼出了一团相比之下显得微不足道的空气,接着又自言自语道。
“愿这次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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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龙岛中部地区 前线附近
在莱兹王子和他的卫兵们的带领下,尖兵小队在密林中小心地前进着。
巨大的灌木丛伫立在众人身边,它们的身躯以及遍布其上的茂密枝叶将上方的阳光遮了个严严实实,时间的概念在永远昏暗的密林之间几乎不复存在,当众人行走在其中时,只有手腕上的可靠表盘才能告诉他们现在是什么时刻。
莱兹王子的卫兵们手持藤条编织成的盾牌与雕刻着精致花纹的长矛走在尖兵小队前方,他们的任务是保护莱兹与尖兵小队。这些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蜥蜴人战士能够敏锐地察觉到那些遍布于密林中的陷阱与机关。
找到它们,避开或摧毁它们。
在越靠近前线的地方,陷阱与机关就越密集。盘踞于龙岛东北部的铜爪氏族非常擅长设置陷阱,自开战以来,他们的尖刺陷阱与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防御机关就让共和国的大兵们吃尽了苦头,如果没有装甲车的掩护,许多士兵会强烈抗拒前往前线附近进行侦查。
于是前线两侧的侦查任务就顺理成章地交给了尖兵小队这样的精锐小队,他们这种本领高超且无所畏惧的小队会悄悄进入密林深处,为后续部队清理掉障碍与陷阱,侦察机与装甲部队到达不了的地方,他们只凭血肉之躯就敢进去走几个来回。
突然,走在最前方的一名蜥蜴人卫兵举起盾牌,向后面的众人发出了“发现陷阱”的信号。尖兵小队的成员们见状立刻停在原地,并压低身体开始警戒四周。蜥蜴人卫兵们对着疑似陷阱的区域观察了半天,随后再次向身后发出信号。
莱兹负责解读那些信号并传达给林奇等人,此时卫兵们通过挥舞盾牌传达来的信号的含义是,这些确实是铜爪氏族战士设置的陷阱。
“是连环陷阱。”莱兹向林奇低声讲解道。“铜爪战士非常狡猾,他们会将几个陷阱串联在一起,一旦触发一个,其他的也会一起触发。”
“所以需要些时间来处理。”莱兹又补充道。
林奇曾经在密林中见过被绳索陷阱吊在半空的士兵,绳索缠住了那个倒霉蛋的一只脚,将他吊在了半空,确切地说,是将他的下半身吊在了半空,他的上半个身子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告诉他们注意安全。”林奇小声回答了莱兹。
莱兹点点头,用手语向卫兵们传达了信号。卫兵们见状挥了挥手,随即低头开始处理陷阱。
林奇从包里摸出望远镜向卫兵们所在的地方看去,只见那些卫兵正在往地上插小旗子。
“他们发现了一个尖刺陷阱。”莱兹见状开始为林奇讲解卫兵们的作业过程。“那是最简单的陷阱,一旦踩上就会陷下去,下面的竹刺会将受害者扎成筛子。”
“真是……残忍……”蹲在林奇身后的拉尔薇娅闻声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只是开始。”莱兹继续讲解道。“如果发现一个尖刺陷阱,那它的附近一定会有很多连锁机关,这样一来它的存在目的就是吸引受害者的全部注意力,让他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察觉更隐蔽的机关。”
“这群狗娘养的……还真聪明。”瑞恩低声骂了一句。
瑞恩也在通过步枪的瞄准镜观察着远处的蜥蜴人卫兵们,虽然自己从来都不喜欢那些蜥蜴人,他们的死活也从来不是自己关心的事情,但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同时听着莱兹关于那些陷阱的讲解,瑞恩还是不禁为那些卫兵捏了一把汗。
正说着,一名蜥蜴人卫兵突然在半空中发现了一条细到极难察觉的丝线,那丝线的一头连在陷阱的遮盖物上,另一头则是连着不远处的一棵树。蜥蜴人卫兵立刻停止了一切动作,就连查看那丝线链接的位置时都是在定格头部动作的前提下只活动眼球,以将触发机关的概率降到最低。
终于,蜥蜴人卫兵们发现了与尖刺陷阱链接的一处机关,是几支简易长弩,它们隐藏在树木茂密的枝叶之间,那条丝线正是连接着它的扳机,一旦有人触发了尖刺陷阱,那些弩箭就会同时被击发,它们会被射向陷阱四周,以杀伤试图救援受害者的人们。
一名蜥蜴人卫兵摘下头盔,在反复检查了那颗树木的表面足够安全后才一点一点地爬了上去,准备拆掉那几支长弩。正当树上的蜥蜴人卫兵准备下手时,站在树下的战友们向他打来信号,让他再检查一遍四周。
于是树上的蜥蜴人卫兵再次仔细地环顾了四周,突然,他的瞳孔急剧缩小,因为他注意到,就在旁边的一颗树的枝叶之间,又隐藏着几支长弩,那些弩箭的箭头正不怀好意地对着自己。
林奇察觉到了蜥蜴人卫兵们的异样,于是通过望远镜向着他们正在指着的方向看去,过了好一会儿林奇才注意到那个隐藏的机关,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帮家伙,甚至考虑到了要暗算上树拆除机关的人!
“真是见鬼……”
树下的蜥蜴人卫兵们立刻做出反应,另一名卫兵在确认安全后爬上了另一棵树,他将与先前上树的战友同时拆掉两边长弩上的丝线。接下来会由树下的一名卫兵发信号,待信号发出时,树上的两名卫兵会同时动手。
树下的蜥蜴人卫兵见树上的二人已经准备就绪,便扬起长矛,在空气中挥舞了一下。树上的两名卫兵收到信号,二人同时将箭头的朝向偏移开,紧接着二人又同时拆下了连接在扳机上的丝线。
几根箭矢急速飞出,最终射在了一旁的树干上。转瞬间,箭头上的毒液就淬进树干里,树干上顿时冒出了几缕白烟。就在丝线离开长弩扳机的瞬间,丝线下方连接着的陷阱也被触发,地面上的一层突然陷了下去。
地面上的蜥蜴人卫兵们上前查看,这才发现那不是什么尖刺陷阱,只是一个刚刚能够没过脚面的小坑,上面铺了一层干树叶。
但这就说明,前方应该会有真实的尖刺陷阱。
一名蜥蜴人卫兵捡起一块石头,向着前方丢去,石头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那名蜥蜴人卫兵又捡了几块石头,依次向前丢去,每颗石头的落点都比上一颗要远一点,且每当他准备丢出石头时,都会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战友们,以确认他们是否有发现更多的联动机关。
就在蜥蜴人卫兵丢出第五块石头时,地面刷的一声陷了下去。
蜥蜴人卫兵们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查看,发现这次才是真的尖刺陷阱,六根被削得足以刺穿钢板的尖刺立在陷阱底部,正等待着粗心的受害者。
蜥蜴人卫兵们见状松了口气,他们在真正的陷阱周围插上了小旗子,随后便继续向前重复刚才的过程。
众人还没向前走出几步,突然一名蜥蜴人卫兵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他的脚踩的地方是真假陷阱之间一处极小的间隙,不等他做出反应,一根锋利的金属丝就从那间隙的地面中高速飞起,径直切断了那名蜥蜴人卫兵的一条腿与半截胳膊。
正准备继续前进的尖兵小队见状立刻又恢复了刚才的警戒状态。
受伤的蜥蜴人卫兵拼命地忍受着剧痛,他的嘴紧紧地闭着,不仅没有发出呼喊声,就连一丝呜咽也没有,他只是颤抖着躺在那里,并用一只手向其他战友发出了信号。其他蜥蜴人卫兵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他的伤势,反而更加仔细地检查起了他身边的环境,以确保不会因为贸然对他展开营救而触发别的机关。
在后方,林奇死死地抓着大夫的衣角,如果不是林奇及时抓住了他,恐怕他早就冲到了那受伤的蜥蜴人卫兵身边。
大夫的两排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同时双眼死死地盯着躺在不远处的蜥蜴人卫兵,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的情绪早已传达给了尖兵小队的每一个成员。
“那群……那群狗娘养的……”瑞恩咬着牙将视线从瞄准镜上移向了别处,他不愿再看那蜥蜴人卫兵的惨状。
终于,蜥蜴人卫兵们排查了伤员身边的每一个角落,并向后方传达了“安全”的信号。
林奇这才松开大夫的衣角,大夫顿时像匹脱缰的野马般冲到了伤员身边,开始为他施展治疗术式。
“竟然……懂得使用法术的人类竟还依然存在!”莱兹看着大夫手中的绿色光环,不禁发出一阵感叹。
“大夫可是来自法术世家。”拉尔薇娅凑到莱兹旁边,小声为他讲解着。“但他这个不听长辈话的孩子却选择了用法术来救死扶伤。”
“不不不,我是说,人类不应该早就失去了使用法术的能力吗?”莱兹看看拉尔薇娅,又看看大夫,眼中的好奇越来越强烈。“我听说人类居住的大陆上,玛娜浓度早已低到无法驱动术式。”
“按照大夫的话说,他本来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本领。”林奇也加入了对话,他为莱兹讲起了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他本是以医学生的身份入的伍,但上岛之后他便发现了自己的特殊能力,大概是……这里的玛娜浓度让他体内的什么东西醒了过来。”
“毕竟是法术世家。”拉尔薇娅摆了摆手。
就在众人谈话的空当,大夫完成了对伤者的救治,那名受伤的蜥蜴人卫兵失去了半截胳膊和一条腿,但他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个大概,上面还缠满了纱布。
受伤的蜥蜴人卫兵将爪子搭在大夫肩上,吐着信子用大夫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些什么。
“呃……他说了什么?”大夫把那名蜥蜴人卫兵按了回去,又转向正在朝自己走来的莱兹问道。
“他在祝福你,他说,愿胜利与你们常在,异族的勇士。”莱兹向大夫翻译了蜥蜴人卫兵的话,随后又与其他的蜥蜴人卫兵们交流了几句。“我们该继续前进了,他无法再与我们同行,他会在这里等着我们。”
“祝你好运,兄弟。”
拉尔薇娅从受伤的蜥蜴人卫兵面前经过,于是朝他挥了挥手,蜥蜴人卫兵见状原本想双手并拢向拉尔薇娅回礼,但已经失去了半截胳膊的他只能用那半截残肢与另一支手向拉尔薇娅回以一个别扭的动作。
拉尔薇娅猛咽一口唾沫,扭头跟在了林奇身后。
瑞恩也从受伤的蜥蜴人卫兵面前经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蜥蜴人卫兵看了一阵,蜥蜴人卫兵也用与回应拉尔薇娅时同样的动作向瑞恩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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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手腕上表盘的指针指向了11时,尖兵小队与蜥蜴人卫兵们被一条大裂口挡住了去路。
众人所处的位置是大裂口的南侧,原本这条大裂口上有一条可以通行的吊桥,但此时吊桥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要去的地方,中央火山就在裂口那边,过了这个裂口,距离火山就不远了。”莱兹一边说一边在简易地图上为林奇画出了裂口的所在位置。
“我感觉,如果有勾索什么的,我们就可以抵达裂口的另一边。”拉尔薇娅向裂口对面眺望了好一阵,最终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两个人用勾索荡过去,然后架设建议铁索桥。”
“理论上可行,但那不是我们的工作,那些事就交给工程部队吧。”林奇将裂口以及原本吊桥所在位置的信息记录了下来,随后便招呼起队员们准备返回基地。“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让我们回去弄点汽水喝吧。”
“还有啤酒!”拉尔薇娅压低声音欢呼道。
“看来接下来指挥部的老爷们有的头疼咯。”瑞恩把头向裂口下方探去,发现裂口下面虽然能隐约听到流水的声音,但肉眼完全看不到除了黑暗外的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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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们为什么要去中央火山?是为了里面的那些龙吗?”
即将抵达基地时,莱兹突然向林奇问道。
“龙?”林奇疑惑地看向莱兹,这个情报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们只被告知中央火山里有高危目标……竟然是龙吗?”
“是的,那是龙王杨诺普洛斯的族人与后代,它们一直沉睡在中央火山里。”莱兹把两只手并在一起,同时扇动起手指间的蹼模拟着飞龙的翅膀。“据说它们几百年才会苏醒一次,然后会大肆掠夺并生下好多孩子,吃饱喝足之后再次入睡,循环往复。”
“它们会喷火,就像你们的大铁鸟一样,但它们比你们的大铁鸟要大好多。”莱兹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轮廓。
“嘿,说起来你们就不好奇龙肉是什么味道吗?”瑞恩咂咂嘴,像是真的在想象龙肉的味道。
“呃哈,龙肉。”拉尔薇娅对着瑞恩吐了吐舌头。“那玩意一听就不能吃。”
“他们只是在开玩笑,希望……不会冒犯到你。”林奇在众人插科打诨的空当里将莱兹拉到一边,并悄声对莱兹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不会的啦,那种事怎么可能。”莱兹摆了摆手,示意林奇不必担心。“只要大家能够开心地笑出来,那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情况啦。”
莱兹说完,试着模仿人类的表情对林奇露出了一个“微笑”。
莱兹的“微笑”只是让眼睛微闭嘴角上扬,即便这在林奇看来确实有几分恐怖,但林奇还是对莱兹回以同样真诚的微笑,并拍了拍莱兹的肩膀。
“谢谢你,莱兹,我的朋友,谢谢你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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