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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奔逃

夤夜奔逃

博罗米尔示意我禁声,然后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走到房门边上,我理解了他的意思,于是丢下衣服站起来走向门口,博罗米尔点点头,我打开房门。

“晚上好,法拉米尔殿下。”首席大臣费尔吧哈彬彬有礼,一边说一遍走进来,“我是来宣读陛下的一项旨意。”

我退开一边让他们进来,费尔吧哈身后跟着四个禁卫军,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等到那四个禁卫军也都进来了,我关上了门,还没等费尔吧哈转过来慢条斯理地宣读摄政王的旨意,我和博罗米尔就行动起来,因为禁卫军们戴着头盔所以要搞定他们不简单,打昏两个人后,另外两个立刻举着长枪刺过来,我有一种似乎已经被他们刺个背穿的痛觉,不过我可没时间走神,我抓住一个禁卫军的双肩然后用头槌撞晕他,博罗米尔用脚把他的对手勾倒后,用夺来的枪尖指着他的喉部,那个士兵一动也不敢动。

“天啊!两位王子!你们这是要……”

费尔吧哈还没说完,我绕到他身后劈晕了他。

“殿下……你们想干什么?”那个被枪尖胁迫着喉部的士兵惊恐地看看博罗米尔再看看我。

我在费尔吧哈身边蹲下来,将他手里的卷轴展开,速速阅读,果然内容跟我想的差不多。

“怎么样?”博罗米尔问。

“他想把我流放到登兰地区,跟野人为伴。”我把卷轴扔到一边,“特地派了一支小队押解我!“

“其他人在哪?”博罗米尔把枪尖逼近那个士兵,年轻的禁卫军肩膀都缩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回答:“就在门外……”

我跟博罗米尔都出了一身冷汗,只能说,老天爷多少有点眷顾我们。

“听着!”博罗米尔厉声命令那士兵,“现在你只有配合,虽然我们很不愿意,但被逼无奈也许手上会沾上同胞的血,我也不希望走到这一步,所以你仔细听我吩咐!”

“是!是!”那个卫兵连声应道。

“法拉米尔,把东西藏起来,你,”博罗米尔又把视线转到士兵身上,“我问你,你也相信法拉米尔是叛乱者吗?”

“我……我不知道,所有人都这么说,这事都在城里传开了,还有人说殿下勾结海盗……”

博罗米尔啧啧地摇摇头:“那么你也全信了?”

“拜托殿下,陛下亲自下的旨要流放法拉米尔殿下,连父亲都……”

“可是我也可以为他担保,很多人……”

“不,殿下,”士兵摇摇头,“没有人……相信法拉米尔殿下了,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有的……说的很可怕,比如叛国者之类的……”

我突然有一种呼吸困难地错觉。

“你也坚持这么认为?我问你,你以前有见过这种迹象吗?你一直都是在宫廷里当差的吧?”

“是的,殿下,可是……”

“那算我求你一件事,”博罗米尔放下长枪,把那个士兵扶起来,“你相信我一次,相信法拉米尔一次,你想让刚多的王子被押解着经过邻国的土地,被平民百姓指指点点传为笑谈吗?”

士兵摇了摇头。

“很好,那你愿意帮助我吗?”

士兵绷紧了脸看着博罗米尔,博罗米尔也如此看着他,我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紧盯着他们两个。

“是的,殿下。”那个士兵点点头,“我打心眼里不愿意押着法拉米尔殿下走那么长的一段路,这太可怕了。”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和法拉米尔都谢谢你。”博罗米尔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拉着他站起来。

“现在怎么办?”我问。

“把其中一个的铠甲剥下来,动作快!现在只能冒险了!”

我立刻蹲到地上开始费力地解下那两个士兵的铠甲,里面的锁子甲就不要管他了,只把面上的各部分的护甲全部拆下来,我觉得我的手抖得厉害。

“法拉米尔,把铠甲穿上!”

我什么都不说了,现在姑且听他的,我动作麻利地穿上铠甲,套上头盔,这时外面又响起敲门声:“大人!可否快一点!”

我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心脏扑扑直跳,博罗米尔突然抓起所有包袱,一脚跨过窗台,说道:“到时候在山脚下见。”然后抓住绳子滑了下去。

我立刻大吼一声:“不——!!!”

然后跑到门口去,猛的打开门,门边上果然已经簇拥着好几个近卫兵。

“怎么了?”其中一个问道。

“法拉米尔殿下逃跑了!”我身边的那个士兵大喊,“从窗户!”

禁卫军立刻一拥而入,我侧身给他们让道,士兵们乒乒乓乓地从我面前跑过,被带到窗户前。

“怎么回事?”一个人拿着麻绳问道。

“殿下不肯合作,大人试图劝说他,但最后还是动起手来了!”

“该死!”有人骂道。

“这条路是向哪的?”另外一个人探着头在黑夜中辨认底下的花园,“这是御花园吧,这里有侧门什么的吗?”

“有,”我站出来说,“御花园里不是有引水灌的水池吗?那水池有一条通衢同向外面,会游泳的人可以直接出去。”

大家都愣住了,我只能听见我的心跳声。

“外面是哪里?”有个人问,“游出去的话能通向哪里?”

我指向遥远的西方:“白山脚下。”

“所以那水原来是山泉吗?”

“这不是重点。”

“看来法拉米尔逃进大山了,赶快请示陛下!”

卫士们一个接一个跑出房间,我赶紧半路将他们拦下说道:“要想把法拉米尔追回,拖拖拉拉肯定是不行的,不如先派一些人去,禀报陛下也许一个人就够。”

队长怔怔地看了我片刻,然后走到我面前:“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兰——兰尼雅特,兰姆罗斯之子,大人。”

“你说的对,”他拍拍我的肩膀,“兰尼雅特,我派你去追回叛徒,这将会是你的大功一件,也许我可以给你机会觐见陛下。”

“非常感谢,大人。”我鞠了一躬。

“阿卡洛斯和阿莱奇跟我走,其他人跟兰尼雅特出城!”

我转身就走,呼吸急促,我想这是我这辈子印象最深刻的撒谎时间,而我很快就要彻底颠覆这位队长对我的信任,这次到可以算是真的背叛。

我们一行二十个人急匆匆前往马厩拿自己的马,我想也没想就来到茜西身边,这时有人喊道:“嘿!那是法拉米尔殿下的马!”

“我想我可以骑它。”我立刻瞪回去。

那个人点点头,骑上自己的马,我跨上茜西,不知道它是否有认出我,总之我第一次感到坐在茜西身上如此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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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从未接近过白山的山脚,从远处看,似乎白山山脚处处峭壁,看起来难以攀登,事实上就是这样,我们一行人掠至山脚下,抬头望着白山,突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说实在的,要去这种山上搜人实在是高难度的任务,我以前只从那个出口游出去过一次,出去后就被吓到了,虽然是一泓山泉没错,可是那泉水因为地势的缘故几乎都成了瀑布,根本没法爬上去,很难想象博罗米尔如果到了那里要怎么处理以后的事情。

“怎么办?”一个骑士靠过来问,“现在你是领队,而且比我们了解,我们该怎么上山?”

“伙计们,”我苦笑着转过身问,“你们愿意爬山吗?‘

“当然不,”一个银发的骑士摇摇头,“我想您有更好的办法。”

“守着吧,他总不能往山上爬,迟早要下山。”

“真的假的?您不是开玩笑吧?要我们驻守在山脚下等那个罪人自己探出头来?这可不行,陛下可等不了这么久!”

“陛下还有很多事情考虑,哪能整天把一个逃犯的事情挂在心上,与其在这儿等,不如上山去,怎么走不是走!”

这些话立刻引起一阵附和声,我努力掩饰神色,然后飞快思考对策,不管怎么说,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看来现在难办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所有人立刻转过头,之间一个灰色的声音在视野中疾驰而过,好似一阵风,那人的坐骑犹如被鞭打一般狂奔。所有骑士愣了片刻,回过神后立刻针线箜篌地朝前奔去,没有谁怀疑这一现象,或者说,考虑问题的优先程度已经不一样了吧。

骑士们怀着争头功的愿望集体狂奔而去,而卧实在不得不思考:刚才那一出算什么?那个人……似乎是解决了我的大麻烦,但是他真的是来帮助我的吗》

轻微的沙沙声响了起来,我立刻扭过头,只见灌木丛中钻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那人一边站起来一边呸呸,然后弹掉自己身上的灰尘,他看起来邋里邋遢。

“哇……爬下来要了我半条命,天哪,法拉米尔,你居然还傻站着不动!”

我驱马来到博罗米尔身边,向他伸出一只手:“我对你的体能刮目相看。“

“你早该对我的各方面刮目相看!”博罗米尔抓住我的手奋力一跃,上了马背。

“话说,”我稍微偏过头去,“刚才那个骑士……你看到了吗?”

“啊,当然啊,那是米斯兰达啊,我拜托她的。”

我觉得我的脸瞬间变成黑色。

“所以不要废话了,赶快去救她吧!”博罗米尔拍拍我的肩。

“等等。”我举起手阻止。然后从马背上跳下来,虽然我知道这么着不太雅观,不过也没得选择了,我就地把全身铠甲都卸了,然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给。”博罗米尔从包袱里迅速翻出一件灰色的披风扔给我。我麻利地披挂完毕,然后上了马背。

我一蹬马刺催促茜西行动起来,茜西的马蹄子刨了几下地面,然后终于一跃而起,撒丫子跑开去了。

“你怎么会叫上米思兰达??”我还是忍不住扭过头问。

“只有她最可靠!”

我无话可说了。

我沿着刚才那骑士飞奔而去的路线跟上,向北绕过白山山脚进入了森林,话说,我讨厌森林。

很快我们就能看到,不,是听到前方不远处有马的鼻息声和人大喊大叫的声音,在黑夜里听力有时比视力重要。

“哎呀,停不下来了。”博罗米尔说。

“是啊停不下来了。”我附和。

“怎么办?”

“怎么办?”

我跟博罗米尔一起带上兜帽,把帽檐拉到不能再低。

于是我们策马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冲过去,直接闯进骑兵的队伍中间,骑兵们方寸大乱,纷纷闪避,米思兰达反应也很快,立刻骑马跟上,跟我们一起冲出了骑兵们的包围,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我的了解,刚多的士兵要是遇到这种事一定会穷追不舍直到马匹累死,所以现在仍旧不能大意。

于是我们三人和身后一对气势汹汹的骑兵演变成了莫名的追逐战,虽然我是感慨万分,不过还是等摆脱了这种境地再说。

“他们会追到什么时候?”米思兰达细细的声音传来,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果然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追到不能再追为止!”博罗米尔抓狂地大叫。

“那怎么办?”米思兰达显然开始受不了了,老实说我还真没想到她会骑马。

“不知道!”博罗米尔扯着嗓子叫,“你们想让我吹响号角吗?”

三人两骑在树丛中狂奔,茜西因为负重的缘故已经跑的颇为吃力了,可是眼下又毫无办法,我们只能疲于奔命,知道情况出现转机。

“他们不会丢标枪过来吧?”博罗米尔在我身后问。

“会吧,你想想你干过的事。”

“天哪。”

我想博罗米尔现在是在祈祷吗?

沉重的马蹄声和喘息声让我身心俱疲,我的脑子开始糊起来了,好像拒绝思考事情,我也不想做什么调整,只要不会从马背上掉下去就可以,我不介意这样昏昏沉沉的。

有人在背后大喊什么,大概是让我们不要逃或者骑士们不要松懈之类的。

博罗米尔突然使劲扯我的兜帽,我只好费力地回过头去,之间追兵们在身后的影子越来越淡,随着马匹越跑越远,到最后几乎看不到了。

“怎么回事?”我吃力地试图保持清醒,“不追了?”

“他们发现了什么。”博罗米尔嘀嘀咕咕。

又跑了几步后,我们终于停下来,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乎能听到大家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乎能捕捉到一些正在远去的马蹄声,但是没有任何人出现,森林里突然好想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还有偶尔头上响起扑腾翅膀的声音。

“哦,”博罗米尔在我背后感慨,“诸神保佑。”

我回头看去,米斯兰达一头金发在夜色中异常耀眼,她绿色的眸子突然转了过来,我赶紧把头别开。

“好了,米斯兰达,把马靠过来,”博罗米尔在我背后似乎在折腾什么纸质的物件,“我们有很多问题需要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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