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秋霜,今夕柳抽芽;
杏花绽,谁家箫声复清明一场。
行人二三,何人是故郎?
微雨润,撑伞过断桥旁。
念得昔景,描眉盘发皆与君身畔;
如今楼空,夜风满帘梢染寒。
长夜漫,一曲湘妃怨不还。
······”
一席火红的裙摆,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眉目间流转哀怨,真真的是一位怨情郎负心汉的美人儿。座下宾客的目光都汇于她身上,赞赏,满意,欣悦,好奇者皆有之,更有的打杂小厮丫鬟竟在僻静处问起了她是谁。
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舞苓。
墨上桓的目光一如往常一般,温柔中带着三分清冽,清冽中带着三分温润,温润中带着三分柔和,举止优雅得体,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只这次,眼底的最深处,有一抹不被任何人所察觉的冷意。
曲声还在继续,须臾间,舞苓飞身下台,身子一旋,裙摆纷飞,如同开了一朵火红的芍药,美则美矣,甚是妖艳。
此举惹得台下众人一惊,目光却又更加紧紧追随起她来,她每挪一步,都撩动了在座宾客的心,零星青丝因汗水而微微粘于脸侧,更添妖娆妩媚之气。
看着舞苓边唱边挪步,墨上桓又不动声色抿了口酒。
此曲时间不长,她已在台上耗了时间,余下的时间里,她既要挪至他身侧,又要在他身畔停留一段时间以放松他的警惕性,如此算来,她挪步须得快,也因而在座众人都看得明明白白。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今日的寿星是墨上桓,戏子唱一支曲近身献给他也是再正常不过,顶多算一支经过特别编排的曲,根本无人会想到她此举乃是别有用心。
很快,舞苓已挪至墨上桓身旁,距他不过一步远的距离。她的歌喉越发动人,眼神越发惹人怜爱,而墨上桓也将计就计,一副沉醉歌舞的样子,目光不离她,只一挥手吩咐丫鬟斟酒。
猛然,舞苓宽大的衣袖一甩,寒光乍现,一把匕首飞快甩出,直奔他胸前而来。他岿然不动,饮酒的动作未有丝毫停顿,任由那匕首冲他袭来。
离他近的几个小丫鬟立刻被吓得手中酒壶或器皿通通跌落在地,有些个更胆小些的尖叫一声自己也跌坐在地上,止不住颤抖。可眨眼间,那匕首停住了,就如同钉入了木板中力已耗尽。而这,自然是静候一旁多时的未做的。
墨上桓抓住这个机会,手中酒杯一掷便把匕首砸落,伪装出他把匕首打落的假象,“叮当”一声脆响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这样一来,那些不明所以的人看看地上的匕首,又看看面色惨白的舞苓,顿时心中明了。前来祝贺的女眷也是不经吓的,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她们颤抖着握紧了贴身侍婢的手,有些一个不小心打碎的酒杯或别的什么东西,有的则低低抽泣起来。毕竟,宅门里的女人,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
而男子们的脸色也不好看,尤其是墨老爷,脸色青得发黑,他不过就是想试探试探自己的儿子,可哪里想得到会有人那么大胆地派人来行刺他儿子!险些酿成大祸!
刺杀失败的舞苓脸色惨白地身子摇了摇,她自然知道她怎么可能逃得了,但······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被派进了墨府。想到这儿,她嘴角勾起,垂目而立。
“还不绑了她?”墨上桓又随手拿了一只新酒杯,只可惜酒壶被那小丫鬟摔了,并无酒可倒,所以只能在手里把玩着。他举止随意而优雅,那做派似乎被行刺的不是他。
墨府的暗卫恍然大悟,两三个人冲上前来按住舞苓,其余人则围在墨上桓以及众位宾客身边,形成一堵人墙。就在那两三个暗卫按住舞苓时,她的嘴角却忽然留下涓涓的血液,一路蜿蜒而下。
“堵住嘴,莫让她自尽。”墨上桓不咸不淡地开口,咬舌自尽?这可不像是一个普通被安排好的戏楼戏子能做出来的,看来,是死间,早就抱了必死的心。然而,他却更感兴趣一个戏子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就训练有素,拿刀杀人?恐怕还没那么简单,这个舞苓也必须留着。
话音一落,舞苓的嘴里就被塞了块布,前一刻还是美艳撩人的美人儿,现下却是人人都厌之的刺客。紧接着,她就被人双手反绑押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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