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戌时,天将黑未黑之际,鲤云城内已鲜少有人走动。
城北将军府外,静谧无人的马路上驶来一辆马车,车轮和马蹄的声响混在大风之中,将等候在府门中的下人叫了出去。
“回来了回来了,将军和大小姐回来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身后跟着几个护卫和两个丫鬟。
一行人挑着灯笼,簇拥到古越影的黑马和马车周围。
“将军,您回来了。”
“嗯。”
古越影神色疲惫地下了马,便有一个小童将他的马牵下去,他则转身来到马车旁,朝里面说道:“小雨,到了,下来吧。”
古雾雨早已等不及,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一个不认得的丫鬟过来扶她下了马车,她捂着挡风的面纱,不熟悉地道了声谢谢。
落地后,她一边摘下捂住脖子和半张脸的纱巾,一边四处张望,大风吹得她发丝凌乱飞舞,她的眼中也是百感交集。
“大小姐…”老管家一看见她,眼眶里就激动地溢满了泪水。
“陈伯,真的是你...”
古雾雨没想到自幼看着她长大的老管家还在府里,脑子里忽然想起很多往事,一下子红了眼眶。
“小姐,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古越影听他们主仆二人说了几句,心中也很感慨,“外面风大,先进去吧。”
“是是,将军和小姐一路辛苦了,沐浴和晚饭也早就备好了,回去...回去再说。”管家高兴地语无伦次,连忙将人接进去。
古雾雨走到门口时抬头看了好几眼,牌匾上“将军府”那三个字依然醒目地挂在那里。
她小时候每次出入门口时都会抬头看一看,这里就是她的家,只是她万不敢相信,今天她真的又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小雨你看,是不是还和原来一样的,这块影壁,这两个水缸,你还记不记得?”
古越影边走边和她聊着。
古雾雨放慢了脚步,一眼一眼地看过去,再伸手摸一摸,连触感都仿佛犹在昨日。
“嗯…是和从前一样的...”
“你原来住的葡萄园也没有动过,我让老陈平时没事就去打扫一下,大哥的也是,等会你先回去放东西,收拾一下再过来吃饭。”
古雾雨听完看了看他,小声疑虑道:“小叔...你这几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古越影淡淡笑道:“我吃点苦不算什么,你和小宁才是吃了苦头了,这次回来就安心地做你的大小姐,有什么事就和小叔说。”
“嗯…”古雾雨点点头,回家的开心和离别的惆怅混在了一起,让她的神情十分复杂。
古越影把她送回她原来的闺房才回自己住的院子去。
他自小就跟随他大哥参军打仗,古家一直也是军户,后代男丁都是兵籍,七八岁就开始接受兵器和骑射训练。
古越影今年三十五岁,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背上打仗,有过一房妻子,却在内乱中病死了,没有留下子嗣。
他一生中最敬重的人就是他的大哥,所以他也将古雾雨视做己出,千方百计想保住她的性命。
这次她回来了,他也想尽可能地弥补她这几年在外面受的委屈,不想让她再吃一点苦。
“老陈,小雨应该还要沐浴梳洗,你叫人别急着上菜,多炒几个新鲜的蔬菜,不用弄那么多肉,这一路走得很辛苦,她应该也没什么胃口。”
“好好,将军放心,我会告诉厨房的。”
两人正说着话,忽见一个急匆匆的护卫跑了过来,见到古越影后,低下头禀告道:“将军,总督府来人说请您过去一趟。”
古越影皱眉道:“你去回复,就说我现在没空。”
“是。”
那人便又急急忙忙退下。
可当古越影才走回自己院里的房门前时,不仅是刚刚报信的护卫,连着总督府过来传信的人都跟来了。
“左将军,城主请您务必过去一趟,要是您不去...小的...小的也不敢回去了…”报信的人使劲弓着腰,语气里满是恳求。
古越影连门都没进,就一连听到两声催促,心想厉泓沉一定又是为了皇帝在江南遇刺的事找他,这一想也觉得有些烦躁。
“老陈,你和小姐说,我有点事出去一趟,让她先自己吃,不用等我。”
吩咐完管家才又对总督府的人说:“等我换身衣服。”
报信的人这才长舒一口气,到院门外静候着。
..........
挨着旧王城古堡的总督府,是一座修建了十年的府邸,结合了西域和中原的风格,既有秀美优雅的园林,也有西域圆拱形屋顶的房屋。
同一片暗哑无光的夜空下,旧王城古堡完全陷在浓郁的漆黑之中,而总督府却是截然相反的灯火通明。
府内正中央的位置,一处亭台水榭旁,有一间嵌着琉璃窗户的房间,里面摆放了一张椭圆形的长桌,几把木料上乘的椅子,除此以外并无其他,陈设算得上是简单。
特别的就是西侧那一面窗户,可以透过琉璃,望见古堡伸入高空的一隅。
而此时,长桌上正搁着一双修长的美腿,腿上套着一双黑色的过膝长靴,靴子上的装饰在烛光下熠熠反光。
长靴上方,便是光滑白皙的大腿,而包裹着大腿肉的,是一件服帖的虎纹短皮裙。
她的下半身穿的很少,上半身穿的就更少了。
只一件深红色抹胸样吊带短衫,堪堪遮住一半丰满的胸部,肚脐也露了出来,而两片轻纱状的吊带则挂在手臂上,露出了一对纤细的双肩。
女人抱胸坐在椅子上,望着夜空中古堡的轮廓,有些不耐烦地点着足尖,将她衣衫上的坠子晃得叮当作响。
她有着一张异域风情十足的面庞,头发乌黑,编了几根细辫,和其他的散发一并绑成一个低马尾,额头上戴着一个月牙形的眉心坠,连着头顶复杂漂亮的发饰。
“还不来吗,夏雅,去催一下。”
邪魅冷淡的单眼皮向侧后方瞟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年轻女子便轻声道了声是,然后抱着属于女人的一把长刀转身出去。
走到门口,叫做夏雅的女子正要开门,门却从外面打开了。
眼前出现了一张小巧玲珑的脸庞,接着她人也带着微妙的笑容走了进来。
“啊无瑕姐姐,好久不见。”
“厉英英...?”女人瞧瞧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厉英英嘻嘻笑了两声,背着手说:“刚刚回来,和爹爹吃饭的时候,他说你会过来,我就想来和无瑕姐姐打个招呼。”
“他还在吃饭呢?”拆风无瑕从桌上把腿拿下来,作势就要起身出去找人。
“没有没有,已经吃完了,马上就过来。”
正说着,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缓慢,沉稳,每一步都像踩在她们的心口上,让人不由得产生莫名的兴奋。
三人都望向了门口,半掩的门上出现了一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布着男人成熟的青筋,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无名指,上面戴着一只暗红色的指环,反射着微弱的烛光。
那只手轻轻将门一拨,手的主人便低头走了进来。
“嗯?只有无瑕到了。”
厉泓沉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从厉英英和夏雅身边经过,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拆风无瑕看了看他,叠起双腿面向他坐着,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交换着两条细腿。
厉泓沉的余光里都是她明晃晃的白腿,当她交换第一下的时候就把眼睛疲劳地闭上了。
“泓沉,你说你有事要忙,让我等了这么久,原来是忙着吃饭,来了连一句话也没有吗?”
厉英英听她找着借口和父亲搭话,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正要开口,却听父亲慵懒地反问:“我没有说话吗?我刚刚不是说,嗯?只有无瑕到了...我好像说了话吧。”
“......”拆风无瑕看他闭着眼睛装死的模样,太阳穴便凸凸地跳了起来。
厉英英听了父亲的话,差点笑出声来,走过去站在他椅子后面,搂住他的脖子说:“爹爹,你是不是很累,英英帮你捏一捏肩吧。”
厉泓沉这才睁开眼睛,低声说:“你回去休息,一会儿我们要谈点事情。”
“哦....那好吧,等爹爹谈完,一定要来找我,我有好多话想跟爹爹说。”
“好。”
听到他答应,厉英英才高兴地走了,扭着头一边看着她爹一边往门外退,结果一回头,差点撞到古越影身上。
“...古...古叔叔。”
古越影在她一步远外站定,发现她心不在焉的,提醒道:“走路要记着看路。”
“唔…”
厉英英给他让开位置,古越影才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厉泓沉见他来了,脸色十分疲惫也不太好看,随口问了一句:“吃饭了吗?”
“没有。”
古越影回答完没脾气地坐到对面,皱着眉头道:“直接说事吧,别聊那些没用的了。”
“再等一下,等等夜玄,他马上到。”
厉泓沉说完,又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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