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饭也吃完了,沈郁果然还没有回来。
院里院外都很沉闷,无所事事的等待叫人昏昏欲睡。
“我出去看看。”
正托着腮打盹儿的菱香,听见古雾雨的话,猛点了一下脑袋,虚睁着眼睛看见古雾雨走出了客厅。
她困得厉害,没有跟上去,趴在桌上想睡一会儿。
古雾雨在院子中间迷茫地站着,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厨房上。
中午饭是跟着沈郁过来的厨师做的,虽然只炒了四道菜,却道道都放了辣椒。
古雾雨在饭桌上没好意思问,不过看菜品的做法,这位厨师应该是做川菜的。
沈公子口味清淡,也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惯,这边天气干燥,辣椒吃多了也容易上火。
她一个人站在这东想西想,到处看一看,漫无目的地散起步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也见过了全部佣人,没想到只有两个小童和一个厨师。
听他们说还有一个侍卫,不过这样算起来,人也是很少的。
“他到底来办什么事呢...”
她小声嘀咕着,一名小童正好从沈郁的房里出来,看见她便打个招呼:“古小姐,有什么要帮忙吗?”
“啊没有...我只是出来随便看看。”
“哦...”
她发现小童端着一个盆子,里面放了几件衣裳,心想那应该是沈郁的吧?
“你是要去给沈公子洗衣服吗?”
小童听到她叫自己,停下来回答:“是的。”
古雾雨闷闷地嗯了一声,看着他走了,犹豫了一下,来到了沈郁的房门前。
四下空无一人,她的脸莫名地微微一红,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就住在这里...
古雾雨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四处看看,手指轻轻拂过家具,一步一步来到卧室。
屋里没有什么味道,侧窗半开着,阳光照了进来,洒在靠墙的椅子上。
他的行李摊开放在地上,还没有收拾整理。
古雾雨的视线从杂乱的行李慢慢移到床上,看到缩成一团的被子,不禁露出带着羞意的笑容。
为什么那名男仆不帮他把被子叠好?
她一边想着一边来到床边,弯下腰把被子折叠整齐,接着一只膝盖跪上去,用手一点点把床单扫平整。
整理到枕头旁边时,手指突然碰到了一块布头,她愣了愣,脸忽然刷得红了。
....是他的亵裤吗?
古雾雨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心跳加快地拿了起来。
“是干净的...”
她悄悄眯着一只眼睛看了看,不知怎么,脸更红了,心想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又想他为什么要把亵裤丢在床上。
应该是换洗用的吧....他早上难道没有换吗...
“啊....我在想什么....”
她捧着发烫的脸,赶快把让她脸红心跳的东西放了回去。
“呼....”
就在她刚刚呼了口气时,忽然听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唉…..”
“驸马,您为何一直在叹气?”
“我在想,他们一直在外面打仗不回来,这样下去也不行啊,我是不是应该去沛城看看。”
沈郁手握着扇子,边说边往自己房间走。
“而且,今天听拆风无瑕说,乌弋方面来了五六万人,五六万啊....一个月真的能打完?”
他深感怀疑,虽然这事轮不到他去管,但他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这几天镇西军应该要到了,”徐游跟到他的房门口,建议道,“到时候驸马再看看情况如何?”
“他们也的确该到了。”
沈郁说完伸手准备把门推开,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大人,您回来啦!”
另一个去喂完马的男仆回来看见他,忙跑过来招呼道:“大人,今天有一个姓古的小姐来找您了。”
沈郁一边惊讶地回应他,一边继续把门推开。
结果前脚才迈进去,迎面就撞见了古雾雨。
“沈公子....”古雾雨低着头,捏着袖子,脸红得像要滴血。
沈郁愣在原地,后脚慢慢跟上来,好像走错房门的人是他一样。
“呃.....古姑娘,你....”
“我....我.....”古雾雨解释不清楚,腔调像是要哭了似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郁看她支吾地难受,把这个问题绕了过去。
古雾雨吸口气道:“我摘了一些家里种的葡萄,想...想拿来给你尝尝....”
“哦…”
沈郁尴尬地举着扇子戳戳后脑勺,往门外瞟了一眼,徐游和那个男仆的表情完全不同。
“葡萄,你放我屋里了吗?”
“没有...放到厨房去了,我去拿过来吧。”
她说罢头也不抬地往外走,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郁看她急急忙忙出去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徐游见状识相的赶快退下,身旁的小童也跟着他快步走了。
“那个小姐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对大人...”
“不该你关心的不要关心。”
沈郁听到他们远去的只言片语,头疼地用扇柄顶了顶太阳穴,双腿疲累地走进卧室,想换身衣服。
可进去一看,被子也叠好了,床单也平平整整的没有一点褶皱,帷帐都是分开挂好的。
这么细致的活,一看就是古雾雨做的。
沈郁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道这算是惊喜还是惊吓。
皱着眉头把扇子放下,钱袋拿出来丢在桌上,一屁股坐下来仰头叹气。
唉这可怎么搞啊这.....
在他感到烦恼的时候,有一个人和他一样也正觉得烦恼,那个人便是夜宁。
她在总督衙门外发现了将军府的马车,还有古雾雨的护卫。
已经这个时辰了,没想到她还在这里。
夜宁的心情十分复杂,她不想看见古雾雨伤心,可也不想看见她对沈郁契而不舍。
她不知道她的这种主动和坚持,会使她感到心疼不值,还是另外一种截然相反的情绪。
沈郁不会喜欢她的,为什么还要厚着脸皮做让自己难堪的事?
这不是她做得出来的事才对,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除了沈郁,会有大把的富家公子上门向她提亲,为什么非要抓着沈郁不放?
夜宁已经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向着谁的了,她藏在阴影里想了半天,依然决定进去看一看。
她不会如愿以偿的,沈郁的心是铁做的,她一样会遭到残忍的拒绝,就像自己遭遇的那些一样。
不管你送给他葡萄还是枇杷,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意,他都不会接受,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拒绝你,软的硬的,总之就是拒绝,残忍的话,温柔的话,最后也只是拒绝。
别再和他浪费时间了…他不可能喜欢你的...
她如一阵清风在衙门里的各个院落间穿梭,急躁地寻找着沈郁和古雾雨的位置。
找了没多久,她便依靠惊人的听觉捕捉到了一些微弱的笑声。
....是那个丫鬟的声音。
夜宁瞬间化作一道黑影,闪烁进了百米远外的四合院内。
朝北的堂屋敞开着门,客厅里的大饭桌旁,有几个或坐或站的人影。
所有人都在屋里,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她慢慢地、慢慢地靠近,猫眼凝聚在那个没有换下官服的男人身上。
“这几个好像有点放坏了,沈公子,你尝尝这些吧。”
古雾雨一颗颗地挑选出饱满完好的葡萄,放在白瓷盘上。
“你拿的有点多了。”
沈郁发现篮子里还有一半没有洗,很想说要不给衙门里的官员也尝一尝,可这话说出去,恐怕会让她心里不是滋味吧。
古雾雨也顺着他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篮子,接着转回来说道:“要是你们吃不完就给衙门里的大人们还有官差分一点吧,他们最近也很辛苦....”
她说着抿了抿唇角,呢喃道:“真希望沛城的仗早点打完,葡萄园里的葡萄都已经熟透了,不知道小叔回来还能不能赶得上。”
沈郁正把一颗葡萄挤进嘴里,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把甜得发齁的葡萄嚼了两口咽下,神情若有所思。
这时古雾雨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吃了一个,期待地问道:“怎么样?甜吗?”
“....嗯。”
古雾雨顿时笑靥如花,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那....那你就多吃几个...吃完了我再给你摘。”
她情不自禁地说着,说完又赶快补充道:“大家也尝尝吧,还多着....”
“我还没吃过葡萄呢,原来葡萄这么好吃。”
“我也没吃过,我还想多吃几个。”
客厅里传出开心的说话声,目睹着这一切的夜宁却紧紧咬住了牙根。
她看到古雾雨的笑脸,看到沈郁的喉结因为吃着葡萄而上下滚动,也看到他和古雾雨好言好语地聊着天。
这所有的一切都将她的眼眶刺激得通红,她忍不住捏断了手边的树枝,猛地转身离开,眼睛的血管狰狞得像要崩断一般。
沈郁....沈郁...沈郁!!
她突然停下脚步,黑发飞扬起来,露出一张充满煞气的脸。
为什么人人都可以,偏偏我不能?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悲愤得无以复加。
“这是你自找的。”
她不打算就这样走了,慢慢转过头去,眼睛里发出幽幽白光,脚尖一磴,便霎那间在原地消失。
紧接着,出现在正拿着一颗葡萄的沈郁面前。
“.......萧?!”
沈郁对眼前出现的这张脸感到极其的诧异,可还没来得及叫出她的名字,他就被一股恐怖的力道拦肩撞了出去。
砰砰砰砰!
饭桌盘子凳子连着倒了一片,篮子里的葡萄也全都洒了出来,在地上摔出紫色的浆液。
“沈...沈公子!”
古雾雨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睁开眼时,只看到沈郁和一个人影消失在远处的房檐上。
“大人!”
“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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