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向目的地疾驰而去,车厢里也很颠簸。
许恨心和沈郁挨坐着,忍不住关心道:“你为什么要跟着出来,烧还没退吧。”
说着用手背探了探他的脖子,果然超出平常的热度。
沈郁头枕着车厢,蹙眉道:“我不放心,我怕我不跟着,你会出事。”
许恨心无言地望着他,口不对心地说:“你这副模样,谁保护谁。”
沈郁却轻笑一声,侧眸望下来,少有地自信道:“你太小瞧我了,就算我病的看不清东西,他们也打不过我。”
许恨心气笑地剜他一眼,伸手将他揽在怀里,轻斥道:“不准胡说。”
沈郁也不反抗,顺着她的动作枕到她柔软的胸口里。
许恨心抱着他的脑袋,视线落在了他的腿间,犹豫地问:“现在还疼得厉害吗?”
沈郁知道她在问什么,平平淡淡地说:“疼,都不敢尿尿了。”
许恨心听得一阵脸红,多是因为歉疚,嘴上却强装着不依不饶,“既然知道疼,你还敢有下回吗?”
沈郁半晌没有答话,在她怀里闭上了眼睛。
许恨心也直觉自己不该再这样逼问他,已经把他罚成这样了,还要这样问,在他心里自己岂不是成了个母夜叉?
这时,沈郁才开了口,“我没有骗你。”
许恨心顿时一怔,嗓音凌乱地发着抖,“我没有问你这个...”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马车很快便到了花角巷子。
沈郁和许恨心一起进了东叔老表家的院子,老远便听见产妇的哀叫声,一家人也是乱作一团。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是风波楼的许医师!”
几个女人和接生婆把许恨心迎了进去,她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阵仗,回头看了一眼等在院子里的沈郁。
“我在这里等你。”
沈郁用沉稳的嗓音对她说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许恨心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握紧药箱赶了进去。
一声声混乱而惊心的哭叫从屋里传出来,在门口焦急徘徊的丈夫,走一会儿坐一会儿,心急如焚的模样都被沈郁看在眼里。
他站在较远的槐树下,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到女人生孩子的场面,尤其还是难产,让他也不禁担心地皱起了眉头。
屋里的许恨心就更是忙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办法救下这对母子。
就在她决定对产妇用上药蛊时,衣袖竟被虚弱的产妇一把拽住,力气竟大得惊人。
“大夫....不用管我....孩子....一定要救我的孩子....求求你....要保住我的孩子....”
许恨心被这双陌生而坚定的眼神一瞬间震慑住,愣了一下,才反握住她的手,用大夫的口吻说道:“我也会救你,你不要说话,保存体力。”
说罢雷厉风行地吩咐屋里的几个女人出去,只留下一个接生婆帮忙。
沈郁在外面站了将近一个小时,到现在也没听到孩子的哭声,竟也有些站不住,开始背着手在树下走了起来。
老张是送他们过来的,看见他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小声问道:“楼主,别人家生孩子,你怎么这么急?”
沈郁抬头瞄了他一眼,叹气道:“都这么久了,你看着不急吗?”
老张脸上也不大放松,不过到底算是过来人,宽慰道:“哎...你急也没用,不会有事的,好事多磨,再等等,相信许医师。”
他说着也抬头垫脚地往门口望。
沈郁扭头看了一眼那间亮着光的小屋,许恨心进去那么久了也没出来,真是让人沉不住气。
又等了一个小时,已经是半夜三点了,老张看沈郁似乎有些站不住,后背靠在了树上,想叫他回马车里歇会。
“楼主,你别把自己熬坏了,马车里也一样能听见小孩哭,你上去坐会儿吧。”
“我没事。”
沈郁发着高烧,闭着眼睛忍耐着苦苦地等。
忽然“哇——”的一声,响亮的哭声从房屋传了出来。
听到婴儿哭声的一刹那,所有人都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沈郁竟然下意识迈了一步,看到那位等候已久的丈夫冲进了屋里,才想起来这和自己好像没什么关系。
直到扎着袖子的许恨心出现在门口,带着温柔的笑容说道:“恭喜,母子平安。”
远远看到那张模糊的笑脸,沈郁微张着嘴,喉咙竟有些哽咽。
她笑得真好看…好久没有那样笑过了....
说完那句话,许恨心为产妇的家人让开了道,好让他们进去分享喜悦。
接着她朝沈郁望了过来,脸上保持着笑容,淡淡的清风一般的微笑。
夜风扬起了她额前的湿发,将她脸上的汗珠吹干,她捋了捋发丝,绕在耳后,对傻站在树下的沈郁道:“你还站在那干嘛,还不过来。”
沈郁这才迈腿走过去,僵硬的双腿有些不听使唤。
走到许恨心的面前,看到她布满香汗的白颈,沈郁没来由地冒出一句:“许姐姐,你辛苦了。”
许恨心听懂了,却故意打趣道:“又不是我在生,我辛苦什么。”
“.....你也辛苦。”
这时,产妇的家人将许恨心喊了进去,想给她看看孩子,看到沈郁,也把他一起叫了进去。
婴儿裹在襁褓里,被接生婆抱出来,厅里站了许多人。
“许医师,孩子母亲让孩子看看你,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许恨心小心翼翼接过接生婆递来的襁褓,抱在怀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沈郎,你也看看....”
沈郁第一次看到刚刚出生的婴儿,皮肤都是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一样。
“可爱吗?”许恨心看沈郁一眼,又看回襁褓里的孩子,百感交集道,“真不容易,可苦了你的母亲,以后一定要长成男子汉,好好保护你母亲,知道吗?”
孩子爷爷和婆婆也在旁边,喜笑颜开地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喜悦,附和道:“那是那是,太不容易了,谢谢许大夫,谢谢!”
沈郁看着这个连眼皮都还没睁开的小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快要到凌晨了,东叔老表一家和东叔都出来送许恨心和沈郁,一直送到了巷子口才回去。
两人默默地走着,老张在旁边驾着马车,到了路边,对他们说:“楼主,许医师,上来吧。”
许恨心似乎还在走神,沈郁也注意到她心不在焉的模样,便对老张说:“再走一会儿吧。”
于是两人又继续散步一样走了一段路,马车在旁边不解地跟着。
就这么走,又不说话,要走到什么时候?
“沈郎,你可以牵我的手吗?”
许恨心突然扭头问他,这话也被老张听个正着。
沈郁被她问得一顿,但也只是反应了一下,便不顾马车在旁,将她的手握了起来。
“咳嗯.....那什么,楼主,要不马车留给你们,我走回去。”
听到老张的话,两人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推了一下,刚刚沉默的那段路上萌生的想法,挡也挡不住了。
许恨心抬头望着沈郁,夜色中的瞳孔期盼着什么,可又不安地晃动着。
沈郁和她对视了一眼,握紧她的手道:“老张,你先回去吧,我和许医师再散会步。”
老张听他这样说,不多犹豫,马上驾着马车离开了。
寂静无人的街上,连个灯都没有,只有街边少有的几个楼阁,悬挂着一盏照亮的灯笼。
沈郁牵着许恨心的手,在街上慢慢地走着,像是在约会。
“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这样,手牵手在大街上走过。”
许恨心说一句,便抬头看他一眼,唇角扬了起来,“原来这种感觉这么好,要是....”
她诺诺道,眼睛幽幽发光,“要是是白天就好了。”
沈郁听得心头一紧,扣住了她的五指,嗓音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很快就天亮了,我们天亮再回去。”
说到天亮,他忽然生出一个主意,拉住她道:“我带你去看日出吧,余州东边也有一座山,虽然比南山矮点,但应该也能看到日出。”
许恨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瞳孔晃得更厉害。
沈郁看她半天说不出话,拉着她的手往回走,“我去和东叔借匹马,很快就能到,看完了日出,我们再下山逛一逛。”
“沈郎....沈郎....”
许恨心几乎要喜极而泣,可又觉得有些不真实。
沈郁边走边回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姐姐,我想让你知道,我没有骗你,以前...以前是我太懦弱了…我现在改,好吗?”
许恨心被他这一句话就招哭了,眼泪珍珠一样往下掉。
沈郁被她哭得愣住了,胡乱抹了她的眼泪,赶紧闭了嘴,“我不说了,先去借马。”
“可是你...你还在发烧,我们下回再去吧…”
许恨心也紧紧扣住了他的五指,被他带着往前走。
“没事,这点病不算什么,我是越病越厉害的类型,你不用担心。”
“你....”许恨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今天怎么这么爱贫嘴。”
沈郁没再回话,几步就回到了东叔老表家的院子,敲门急道:“东叔,还没睡吧?我想借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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