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梁洛雪就带着听云听雨到了玥王府。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来得够早了,想着江暮瑾走了这么远的路,应该还在休息,打算先和玥王碰面探探他的口风。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江暮瑾的勤劳程度。
在她进入玥王府之前,江暮瑾已经和几名大臣商议了一段时间恩科的事宜。
她借着想面圣的理由,在璃园里等候,靠近房门听了一会儿。
三日后...云鹿书院...三天....
梁洛雪隐隐约约听到这些内容,大致猜想应该是要在云鹿书院里举办恩科,只是不知道是三天之后,还是要考三天。
“你在这干什么?”
江心彻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梁洛雪并没有被吓到,慢慢转过身来,镇静地看着他。
“我在等皇兄。”
“皇兄?呵...”
他轻哼一声,想了想,把梁洛雪叫到了距离殿门稍远的位置。
梁洛雪也想听听他要和自己说什么,默默地跟了上去。
“你是来替沈郁打探消息的吧?”江心彻直接戳穿了她的心思。
梁洛雪无所谓地承认,“是啊,我想看看皇兄有什么安排,玥王有什么可以分享的事情吗?”
江心彻此刻也没心情和她弯弯绕,反问道:“沈郁这两天在干什么,蓝觉予还来找过他吗?”
一听到那个名字,梁洛雪的脸色就变得难看。
“你要是在担心沈郁会投靠蓝觉予的话,那你还是别费心神了。”
“哦?难道他指望你能保住他?”
“蓝觉予杀了我们的人。”
梁洛雪接上他的尾音,低沉的眼神让江心彻收起了调侃。
跟着一段陌生的沉默,江心彻才缓缓开口:“这么说,沈郁是铁了心要对付蓝觉予了。”
梁洛雪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到底是江湖人。”江心彻出人意料地叹了口气,露出一种惋惜的神情。
“玥王是不是没别的事和我说了?”
江心彻对她这种脾气也算见怪不怪了,否认道:“不,如果沈郁已经选好了站位,那我就有话和你说了。”
“...什么话?”
江心彻往更远的池塘边走了走,只这几步似乎便已做出选择。
“三天后皇兄要在云鹿书院特开恩科,这场考试要考三日,他第一天和最后一天会到书院去。”
他不让梁洛雪问问题,继续说道:“昨天夜里我听说洛朝夕死了的事,洛朝夕本是皇兄派来监视我的,但他现在却死了,我猜他八成是蓝觉予的同伙,还有你在衙门带走沈郁的事,皇兄全都知道了,也已经让人去查沈郁了,所以你们和鲤云国的那点事瞒不了多久,你也别犯傻在皇兄面前撒谎。”
梁洛雪的表情这下有些变化了,看着池塘里的鱼,不安地抿了抿唇。
“...这么快,那沈郁....”
“你这脑子里除了沈郁还有点别的吗?”江心彻不耐烦道,“好好听我说,蓝觉予应该会选在第一天动手,洛朝夕的事情已经暴露,皇兄心里肯定已经起疑了,越往后拖变数越多,而且,蓝觉予不可能只是想杀皇兄这么简单,天元那边一定还有动静...”
“天元....?”
“算了,这个你们倒不必关心,总之,你现在就回去告诉沈郁,让他三天后到云鹿书院去保护皇上,除了蓝桉以外,随便他要杀谁,只有蓝桉绝对不准动她,你就这样和他说就行了,他知道蓝桉是谁。”
梁洛雪突然插嘴道:“我也知道蓝桉是谁,我们都知道了。”
“......”江心彻瞄了她一眼,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一样,扭头继续平静地看着远方。
“那你呢?你到时候不去吗?”
梁洛雪感觉出他好像脸上有些挂不住,便转移了话题。
江心彻摇头道:“我不去了...我去了,就没沈郁什么事了。”
“戚...”梁洛雪故意发出一声轻斥,“你去了沈郁也得来救你。”
江心彻低头笑了一声,无声地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羡慕沈郁,我用半壁江山都换不来像你这么傻的女人。”
“.....你说什么??”
他推了一下白玉围栏,摆了摆手走了。
“赶紧回去吧,别去皇兄面前找骂了。”
梁洛雪转身看了他几眼,不太情愿听他的话,但现在去见江暮瑾,的确就和送死没差别。
三天....只要三天这一切就都能结束了…不管怎样,先等到恩科那天再说。
她当机立断,马上离开璃园,叫上听云听雨就回了风波楼。
.........
梁洛雪一回来,把正忙着丧事的沈郁叫到了一旁,和他说了江心彻告诉她的那些事。
“其他先不管,玥王猜测蓝觉予他们会在恩科第一天动手,你觉得呢?”
“书院那天人应该会很多,的确是适合刺杀的场所,”沈郁深思道,“不管那天他们会不会动手,我都要去看看。”
“要不我还是去跟着皇兄,真有事我也能拖延一段时间...”
“不行,”沈郁干脆地拒绝道,“那天你们谁都不要去,在风波楼等着,去得越多我越容易分心。”
梁洛雪拽着他袖子,压低声音道:“你担心我也会给你拖后腿吗?”
“不是拖后腿的问题....”沈郁无奈道,“仙儿本来就在他们手上,万一你再....”
“....哼,”梁洛雪松了他的胳膊,拍拍他的袖子,声音放软道,“那你一定要小心,要是回来少了一根汗毛,我扒了你的皮!”
“.......”
沈郁真不知自己是亏了还是赚了,和她推推搡搡地回去继续忙了。
同一天,皇上要在云鹿书院开设恩科的皇榜就已经贴到了大街小巷,实际上早在他来之前,各州府的官员便已经知道了一些消息。
每逢皇帝巡游都会设立恩科,这几乎成为了一项传统。
余州城里也来了不少各县的秀才,不仅仅是书院的学生,原先参加过科举的,考中过功名而想要更进一步的,都听到风声前来应试。
一个洛朝夕的通缉令,一个恩科的消息,也都已经传到了蓝觉予耳朵里。
萧仙儿今天明显感觉到他们忙碌了起来,虞安都不怎么过来看着她了,那个女人也是,很少见到她来找自己。
晚上,天气逐渐炎热,她心平气和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混着虫鸣的脚步声。
蓝觉予,虞安,拆风静,蓝桉,以及恢复原来身份的宇玄仁,再一次聚集在了堂屋里。
厅房门敞开着,夜风徐徐吹来,扬起他们的衣角和发梢。
他们的神情都或多或少有些严肃,蓝觉予也不例外。
“不算今天,大后天,江暮瑾会出现在云鹿书院,我已经提前去那里探过路了,山路很窄,地势很高,虎贲卫应该会分批部署在书院内外,不然站不下那么多人。”
蓝觉予摇着扇子坐在椅子上,扇走爱吸他血的蚊虫。
其他人都安静听着他的安排。
“外面的人交给阿静,里面的人交给仁哥,我姐和虞安先去找江暮瑾的位置,找到了之后仁哥再动手,仁哥动手之后,书院会乱成一锅粥,到时候虞安直接趁乱杀之,我会在高处盯着你们,如果说,沈郁或者江心彻要来救江暮瑾,那两个人就交给我。”
说完了计划,蓝桉冷冰冰地问道:“那个孩子你们打算怎么办?要带她一起去书院吗?”
“给她吃点药让她在这里睡一天就行了。”
蓝觉予看了看宇玄仁,随意道:“仁哥那里不是什么药都有吗,随便给她吃一点,带过去没人有功夫管她。”
他们也没有多问,知道蓝觉予不是那种很有耐心一直愿意解释的人。
实际上他们心里也很明白,如果他们能够顺利从书院回来,说明计划已然成功,到那时余州会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即便沈郁将人抢了回去,他们一样可以想办法要回来。
而一旦他们回不来,有没有萧仙儿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时,宇玄仁将怀里一个木匣拿了出来,搁在了桌上,打开后露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药丸。
“这是最后一颗时辰到,”他说,“我做的那些药到时候也会给你们分一些,不过始终是比不上时辰到的,这颗药看看给谁拿着合适吧,我不需要了。”
气氛忽然变得很安静了,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蓝觉予。
“觉予,还是你拿着吧,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你活着更重要。”
宇玄仁提出问题,又自己亲口回答,而虞安和拆风静也不反对他的话。
“我们这趟就是豁出去了,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也没有那份心情。”拆风静坦然说道。
蓝觉予垂下眼睫,淡淡笑了笑,把桌上木匣推到了虞安面前,收起扇子站了起来。
“不要总想着失败了怎么办,自信一点,早点睡吧。”
他说完后第一个走了,接着是蓝桉,然后是宇玄仁,拆风静,最后只留下虞安在椅子上静静地坐着。
他看着眼前的药丸,将它盖好后,仔细收了起来,然后吹灭桌上烛灯,把两扇门扉轻轻合上。
门再打开时,是三日后的清晨,一缕朝霞落在他的脸上,像一双温度刚刚好的手。
“今天天气真不错,是个出门的好日子。”
蓝觉予先一步迈了出去,回头对几人灿烂一笑,“走吧,今天要好好痛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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