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的建议让梁洛雪怔了怔,靠向床头认真思索起来。
“那个...宫主...我们也只是这样随口一说的,婚姻大事还是不要太冲动了…”
看她一副好像真有此打算的模样,听云听雨又忽然怂了。
梁洛雪想了一会儿,否定地摆摆头,“我不能用这个身份去逼他,他只会更讨厌我,但你们也没有说错,我是该做下决定了。”
她知道这次过后再去找沈郁的话,等同于是在明知道他无法全心全意对自己的情况下,还是再次选择了他。
先不说沈郁愿不愿意与她重修为好,她若做出这种选择,简直是她原来不可想象的。
她现在也很清醒,要放手的话就该在这个时候放手,沈郁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他是真的不会再来挽留自己,甚至将自己彻底地往外推开了。
此刻的她是完全自由的,没有任何人会替她做出决定,也没有人能逼迫她做出自己不情愿的选择。
梁洛雪轻轻地吸气,轻轻地呼气,如此静坐了许久。
听云和听雨看着她,逐渐忍受不住困意,躺下睡了。
小狗爬到她盖着被子的腿上,缩成一团也睡了。
她听着四周沉稳的呼吸声,摸着小狗柔软的毛发,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
枕在她腿上的人变成了沈郁,她的手抚摸的是他的脑袋,没有争吵,安宁平静。
她忽然失笑,看清了手下的白毛,这分明是一颗狗头啊。
“哎....你上辈子肯定是狐狸精转世的,男狐狸精!”
她低骂一句,把小狗抱到身旁,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
她想现在就去找沈郁,把那两片叶子交给他,告诉他她承认自己的确忘不了他,也放不下他,想和他重新开始。
但这个念头徘徊了一阵,她却忍耐了下来。
不能现在去,这么晚了,他早就已经睡了,去找他的话一定又没有好结果。
再等等,等到天一亮就去风波楼,管她什么许恨心萧仙儿,她能抢过去,自己就不能抢回来?
她如此下了决心,竟能安然入睡了,只是期盼着天快一些亮。
此时此刻,沈郁正被关在衙门一间昏暗的审讯室里,小小的房间,只有一对桌椅。他坐在这张椅子上,手腕戴着镣铐,活活一副犯人形象,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仰头靠着椅子,伸直了腿整理思绪。
门口站了两个人把守,听到一点动静就回头看他一眼,沈郁瞥见他们的目光,便把腿收一收,又把脚上的链子弄出声响。
“安静点。”
“....好。”
沈郁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倒不是被上锁的经历....但看了看手上脚上这两幅镣铐,心想也不用上这么重的枷锁吧,他要是打算跑,也不会跟着他们过来了。
此时,凌渊和另外两名知府,正在听仵作查验洛朝夕尸身的情况。
仵作说道:“大人,洛捕头后背有一片明显淤青,因大人要求,没有切开皮肉查看,只触摸到脊骨似有断裂迹象,洛捕头应是受此重伤而亡的。”
凌渊神色凝重,叫人退下,看护好洛朝夕的尸身,关上门后才徐徐叹了口气。
青州知府杨韫担忧地问道:“凌大人,你手下这名捕头,当真是皇上身边的禁卫军吗?”
凌渊应道:“是,朝夕是三年前来衙门的,他私下里找过我,给我看了虎贲卫的令牌,还有皇上的谕旨,他确实是皇上调遣过来的虎贲卫。”
“皇上派一个虎贲卫过来....”
说话的是另一个知府,余州南边的东阳知府李信,他这欲言又止的停顿,让另外两人都知晓了他想要说什么。
凌渊挑明道:“有一部分用意是为了玥王来的,不过这些都不是我等该关心的事。”
“那倒是,这个节骨眼出了这种事...凌大人,你打算如何处置,依我看此事事关重大,不如把犯人留到皇上来了之后再审,莫要擅作主张将他处置了。”
杨韫向他提出中肯的建议。
凌渊慢慢在屋里踱起步来,分析道:“这件事确实蹊跷,朝夕为什么要去风波楼,沈郁又为什么要杀他,还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说完看了看他们二人,“时候不早了,两位大人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再继续商议。”
三人寒暄了几句,两位知府离开后,凌渊便马上去找沈郁。
沈郁在审讯室等得腰酸背痛,今晚也算大动干戈,身体明显开始感觉到动用真气后的不适。
听见脚步声,他坐直了身体,心道总算是来了。
凌渊走进屋里,令人将门关上,两个衙役面露担心,他也不以为然,依旧下令关门,属下只好照做。
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小窗透进来几缕冷白的月光,洒在桌上,飘着一股沉闷的灰尘味道。
凌渊拉开椅子在沈郁对面坐下,直入主题道:“沈郁,今晚的事,希望你能对我坦诚一点,你为什么要杀洛朝夕?”
沈郁坐姿端正地看着他,语气也很缓和,问道:“凌大人,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是谁给你们报的信,说洛朝夕在风波楼被我杀了?”
凌渊沉默一会儿,思考他为何这样发问。
“是朝夕的同僚,也是衙门里的衙役,他们和朝夕约了晚上喝酒,但朝夕告诉他们要去风波楼一趟,为什么去并没有说明,过了晚饭时间很久之后也没有回来,这才去了风波楼找人。”
凌渊把这个消息和他说了,想听听他要怎么解释。
沈郁反问他:“凌大人,报信的同僚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你想要说什么?”
“你觉得这个报信人的话可信吗?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如果他们真的看见我杀了洛朝夕,我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如果他们没有亲眼目睹,只是在风波楼外听见打斗声,他们怎么确定是我杀了洛朝夕?”
凌渊沉声道:“你先告诉我,今晚在风波楼发生了什么。”
沈郁往椅背上靠了靠,手镣咔哒作响,“今天晚上有一伙人潜入了风波楼,抢走了我的养女,我和他们发生了冲突,这伙人里面,就有蒙着面的洛朝夕...凌大人,我这样说你会信吗?”
凌渊的眉头皱得更深,在他这个截然不同的回答里,他倒成了受害者。
沈郁也知道他不会相信,这也怪不得他,何况自己还没有把更真实的情况告诉他。
蓝觉予,拆风静,虞安,洛朝夕,他们是一伙人,都是为了刺杀皇帝聚在一起的。
沈郁不是不愿意告诉凌渊,而是因为萧仙儿在他们手里,若是将他们要刺杀皇帝的事情泄露出去,或是暴露了仙儿的身份,都有可能会危及到仙儿的性命。
这件事,他只能私下里和蓝觉予他们解决,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将这个消息公布出去。
想必蓝觉予也料到他不会对知府袒露真相,才敢借官府之手将他关起来。
眼下,沈郁也想尽可能多地了解洛朝夕的事情,能从凌渊口中打探到一些最好。
这时,凌渊终于又开了口:“如若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你攻击朝夕,是为了自保,那么你说的那伙人,是为了什么要去抢你的养女,我记得她也来过知府衙门,还是我女儿的同窗,她曾对我说过,她并非是你的养女,她叫做萧仙儿,你是否知道,洛朝夕为何要去抢走萧仙儿,此事是否太过匪夷所思了?”
“也许洛朝夕还有别的身份,不只是你手下的捕头这么简单?”
沈郁避开萧仙儿不谈,只想从他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可以告诉你,洛朝夕是皇上派来的虎贲卫,也就是皇上的禁卫军,你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虎贲卫...禁卫军....难怪来了这么多人,洛朝夕竟然还是禁卫军?
沈郁目光微沉,这么一看就说的通了。
洛朝夕就是那个打通情报的人,一边观察着自己和仙儿,一边又能接上皇帝那头的消息....
真是藏的一手好卧底啊……
沈郁不得不佩服,连皇帝身边都...等等?
他是皇帝特意派来的,想必不是一般的禁卫,说不定还是贴身的护卫吧?
否则皇帝怎能轻易相信他,把他远派到余州来做事?
若是贴身的护卫,他想杀皇帝怎么不在宫里动手?折腾这么多做什么...
沈郁还是觉得古怪,故作随意地问道:“凌大人,洛朝夕真是皇帝的禁卫军吗?他跟你说他是他就是啊?”
凌渊本想看看他会不会露出马脚,比如明知道洛朝夕是禁卫军还是要动手杀他,那问题可就更复杂更严重了。
但经他这样一强调,凌渊隐隐约约的不安忽然又被放大了一些。
沈郁观察到他脸色微妙的变化,继续提醒他:“有没有可能,洛朝夕并不只是禁卫军,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身份,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禁卫军,而是弄了个假身份?”
“虎贲卫的密令和皇上的圣旨是做不了假的。”
沈郁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用肯定的语气试图令他产生怀疑,“证件做不了假,人可以作假,难道凌大人见过真正的洛朝夕?说不定是某个另有企图的人,半路将真正的虎贲卫杀了,顶替他来当了这个牵线人,两头欺骗,要是容貌都一样,那也不算难事,江湖上的易容之术,大人应该也听说过。”
“够了!”
凌渊发现自己的思路被他带偏,提高嗓音打断了他的话,但他心中确实埋下了这个怀疑的种子。
“不管洛朝夕有没有第二个身份,他是不是真正的虎贲卫,你与他的身亡都脱不了干系。”
沈郁没再说话,他现在甚至怀疑洛朝夕可能压根没有死。
他自己打出去的力道他自己清楚,那时候他已然产生怀疑,早就收了掌劲。
何况蓝觉予明显就是奔着栽赃他来的,犯不上真的搭进去一条人命,再加上莫名其妙就恢复正常的拆风静....
沈郁握了握镣铐,渐渐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些关键。
凌渊的思绪也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脑袋里一团乱麻,再问下去恐怕也得不出什么结论,便打算再回去调查一番,就此结束了对沈郁的询问。
他向看守的人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留下沈郁继续被关在狭窄的房间里。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气温愈来愈低,门缝和窗缝都在渗着冷风。
干坐在凳子上的沈郁四肢早已僵硬,到现在为止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口干舌燥,又冷又晕。
真是好久没有受过这样的罪了,消耗过多的身体又不争气地难受起来,他还担心着萧仙儿,不知道那帮家伙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她手上还有伤....
想到仙儿他便忍不住骂了个脏字,只因为宣泄了一下情绪便惹来门外看守的侧目。
夜里,凌渊早已经走了,知府大人不在,轮番看守沈郁的几个衙役却待不住了。
平日对自己照料有佳的捕头大哥,被这个靠杀人就住上高楼的男人给杀了,他们平日对风波楼睁一只眼闭一眼,最后换来了这个结果?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吱呀一声,审讯室的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埋在桌上的脑袋闻声抬起,睁了睁沉重的眼皮。
眼前黑压压的几个人影把月光挡在了外面,沈郁看出来他们是想报复自己,无奈地坐直了身体,说道:“你们要是想动手,我先说好,我是会还手的。”
“你还,让我们看看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话音落下后,门被紧紧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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