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苍云峰后山。
断崖悬空百丈，飞瀑高挂，松柏成林，蔚为壮观。
张凡站在断崖边上，远望着山脚下的阑珊灯火，嘴角带笑。
“师尊，门中大小事项已经打理好了，您现在挂名在玄元子坐下亲传，弟子前去请命，全权照料您的修炼生活，玄元子已经答应了，往后在门中，还得委屈您，暂且装作门下小辈。”
禄存恭敬地站在张凡身后，颔首道，“您大可放心，弟子已在门中安排好了诸多眼线，一切风吹草动都尽在掌握，您可以随意走动，不必担心留下任何痕迹，自会有人替您清理干净。”
“做得很好。”
张凡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看向一旁的寿安，“寿安，你就要辛苦些了，而今不止要确保鹧鸪城那便不露馅，还得留心护着那倒霉妮子，安排许多北冥府以外的事，可有压力？若是事情繁琐，我再令一人过来帮手。”
“不必，师尊放心，常福和双喜还需留守本部，这点小事，犯不上把他们也叫来，交给弟子便是了。”
寿安也低头答道，继而，又略带几分揶揄地笑问，“不过师尊，据我观察，您进了北冥府，日子可要颇为精彩了，您还是先顾好您自己吧！”
一边说着，二人便对视了一眼，双双失笑起来。
“什么事那么好笑？”
张凡不解，皱眉问道。
禄存用力憋住了笑意，方才开口：“您有所不知，据我们观察，而今北冥府中，对您有意思的姑娘，可颇为不少！旁的也都罢了，但即便抛开梁姑娘不谈，都还有一个莫子樱，一个秦秋月，相比之下，您应付她们才更是辛苦！”
这话，可谓是把张凡狠狠地呛了一下。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张凡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哭笑不得。
对啊，北冥府还有莫子樱那个烦人精呢！
现在还要加上个动不动就要和他决一死战的秦秋月，北方魔界还有个成天打他本尊主意的阮洺香……
苍天啊……
“不行，得找个人去吸引一下火力！禄存！”
“弟子在。”
“那个莫子樱是挂在你门下的吧？好生看管，她要是成天闲的没事，就多给她找点事做！别让她来烦我！”
“是。那师尊……秦秋月怎么办？”
禄存抬头追问道。
“那个女疯子嘛……”
张凡捏着下巴沉吟了片刻，忽然灵光一闪，露出几分不知算不算猥琐的笑容，“无妨，我有法宝对付她！”
“法宝？”
禄存和寿安皆是一愣。
“师尊，您是打算把她……”
寿安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而今还未查明她究竟出身哪家宗族，贸然动手，恐怕牵连不小啊……”
“谁说我要杀她了？我这是要给她送一份大礼！”
张凡摆了摆手，笑道，“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寿安，你退下吧，去把吩咐你的事办妥，那个玄元子虽然只是个元婴小修，但这里好歹是北冥府的地盘，多少还是给人家点面子。禄存留下，交代你办件事。”
“是，弟子先行告退了，待事情办妥，再给您传讯。”
寿安点了点头，手头印诀一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禄存双手一抱拳：“有何交代，您请吩咐。”
“你现在是北冥府五长老，新晋门徒的课业，是你一手安排对吧？”
“是。”
“好，教授木相通灵术法的是九院，我带来的那个小胖子也在九院，把他俩凑一起！”
“噗……”
禄存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您这是要点鸳鸯谱？那秦秋月可是心比天高，小胖子能拿得下她？”
“那得看是谁教出来的。”
张凡很是自信地笑了笑，“去安排就是了，我还不信了，我亲自教他，他还能对付不了个小丫头片子？你……还笑什么？”
禄存憋得难受：“弟子是觉得……要不您还是联系一下双喜，问问她的意见吧。”
“噢，懂了。”
张凡捏了捏拳头，一脸核善，“笑我万年老光棍儿是吧？现在真是翅膀硬了，来，让为师检验一下你的修炼成果！”
“师尊早些回去休息，明早还要请您去藏经阁挑选法诀，弟子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先行告退！”
禄存终究是忍无可忍了，发出一声爆笑，笃定张凡不会在北冥府亮出实力，仗着金丹修为，转头就跑。
“小兔崽子……”
张凡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声，方才转头离开。
……
苍云峰的山腰上，有一座硕大的院落，门前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写着“灵雾堂”三个大字。
院子分了东西两侧，男女弟子各住一侧，入门不满一年的小辈，皆是住在这里，需在十二门院的其中之一修业有成后，才会搬入对应的门院下。
北冥府修业，短则三年，长则十年，没法完成十二门院的课业，便得一直呆在这灵雾堂，这其中便有不少，在灵雾堂待了三五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只管混吃等死，等到十年修业期满，便下山自谋生路。
张凡来迟一步，进了屋子，旁人早已铺好了床铺。
依着他的吩咐，禄存专门给他和周鹤鸣安排了一间特殊的屋子。
别屋都是住四个人，他们这一屋却只有三个，另一个，是他叮嘱禄存帮他找的，灵雾堂中最跳脱的刺儿头。
见张凡来了，周鹤鸣便立刻迎了上来。
“哥，知道你忙，都收拾好了。”
周鹤鸣笑嘻嘻地指了指已然铺好的床铺，笑道，“义姐那边我也问过了，大长老特别关照，和义姐同住的那几个姑娘人都不错，早咱们两年入门，性子温和，住处也干净安生，义姐和她们相处得不错。”
这声“哥”，是两人商讨后折中的法子。
叫姐夫，张凡听着别扭，叫凡公子，周鹤鸣喊着别扭。
索性叫声哥，两头不耽搁。
“辛苦了。”
张凡拍了拍周鹤鸣的肩头笑道。
“不过哥，咱俩这运气，可就不太好了。”
周鹤鸣压低了几分声音，悄悄指了指墙角那张床上，颇有几分邋里邋遢的男人，“整个灵雾堂最不招人待见的一个，听说在这灵雾堂里，待了有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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