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混乱啊。”眺望着远处的天空，李暮雪目光微凝。
她是当世帝命，她的帝瞳可以勘破邪祟。随然她的效果不像寒思夜的窥天和李暮雪的阴阳瞳那般形象，但她也能看出不详。
“是啊。”小可儿的眼眸看不见他们眼里的世界，但特殊的体质让她对于危险有着极为敏感的感知能力，她能感知到玄月外的灰暗。
“没什么好看的，回去吧。”夜未央开口，声音淡淡的。
李暮雪和小可儿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夜未央。在她们的印象里，夜未央是不会主动提出要求的。她对于一切都淡漠如雪的态度，让她们不止一度认为夜未央的是没有任何欲望的。
因为没有欲望，所以对一切都满不在意，这是她们对于夜未央都的认知。
但现在看了来，这个认知貌似不太对。
想来也是，人都是有欲望的。夜未央虽有如此表现，单她并非没有欲望。只是欲望很小，小的可以忽视，可以依附于别人的欲望。
所以她可以因为宋凌霜的一句话，不远万里陪着李慕雪她们远赴玄月；也可以因为寒思夜一声请求，放弃自己唯一的兴趣，陪她观临外墙……
这样的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们有所诧异是没错，单但诧异之后却是欣喜。
夜未央是人，但她却和这个世界有种疏离感。她的举动不似一般人，再加上那几乎无欲无求的性格，和她相处四年，老实说她们没有太多实感。
她太仙了，和她相处久了，这种感觉非但没有缩减，反而愈加强烈。
而夜未央像她们提出要求，这种事恰恰让这感觉若弱上了三分。
这是她们这四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夜未央身上属于人的那部分。
这让她们清楚的知道，夜未央是人，实实在在的人，而非是其他什么。
对于夜未央的要求，李慕雪三人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虽然她们才刚来了不一会儿，但瞧见这城外，愁云笼罩天空，万物于黑暗的静谧中沉睡。一副灰暗的景象，确实没什么看头。
可在四人准备离开城墙，没走几步，几乎在同一时间四人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犹如被寒矛刺穿身体，冷的让人打颤。
寒思夜顿感眼眸有些疼痛，转身抬眸，目光凝落到远处。
窥天发动，他的世界再一次变成灰白。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缠绕在落霞的血色铁链已经散开，看样子就好像说放出来什么东西。
而在里离玄月城不远处，偌大荒地的尽头——一处阴郁的森林。
无数的血气凝聚成胚胎，似乎在孕育着什么。暗红色的苍穹，血色的雷霆正在乌云中翻涌，低沉有力的轰鸣仿佛在召示着它会随时降临。
寒思夜皱眉，窥天自发性的启动，这就说明在他反应之前，她他的本能，或者说是潜意识已经感觉到不妙了。
他看不清那血色胚胎里的是什么，但无论如何有一点他是明白的。
那血色胚胎里孕育着的，一定是他们要对付的敌人，而且还会是特别棘手的那一种。
“这是，什么？”寒思夜之后，李慕雪也用自己的黄金瞳探查着那阴冷气息的方向。
她没有窥天，并不能像寒思夜那样窥见到那些抽象的东西。她所见之物，皆是真实之物。
而现在在她眼前，荒土之上、密林之中，一双双腐败的手臂从土中猛然冒出。
而紧接着手臂摁着大地做出撑地的动作，然后一个个拖着腐败的身体的“人”聪土里钻出。
那些“人”面目狰狞，裂开的嘴角发出像似嘶吼的咆哮声。他们的躯体残破不堪，被破开的小腹中弥漫出绿色的瘴气。
这些“人”瞪着一双暗绿色的眼眸，步履蹒跚的从林中走出。
看那方向，是她们此刻身处的玄月无疑。
看到这些类似人的怪物，李慕雪内心咯噔一下。
这些人应该是蛊人，或者是和蛊人相近性质的怪物，但和之前有所不同。出现在玄月蛊人，大多身体完好，有一般的活动能力，除了没有思维，看上去和活人无异。
但现在她眼前的蛊人，却是满目疮痍，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完好的地方，蹒跚的行走着。
简直就像……
“僵尸？！”
小可儿说出了李慕雪心中所想的那个词。而此言一出，就连夜未央也少见的蹙眉。
僵尸，这在武林上是一个禁忌。
仁德八年，湘西天灾人祸接踵而至，在那混乱的时间里，湘西爆发尸变。
成百上千的尸体化作厉鬼，将整个湘西闹得血雨腥风。
僵尸拥有传染力，被咬的人会被同化，一时间，湘西几乎沦陷。
当时没有武林盟的存在，那时的朝廷为了避免失态扩大，许以高昂的封赏号令天下群雄。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于是百万大军集结，奔赴湘江。
那一战为之惨烈，百万大军直至最后不过小一二万，整个湘江伏尸百万，血流漂橹。
那一战仗之后，过了十年左右湘江才从新恢复生机。同时为了避免僵尸霍乱的再次发生，朝廷规定死者必须火化处理。
但现在看了来，朝廷的威慑力对于这种偏远的地域好像没有太大的作用啊。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李慕雪看着其他三人，目光微凝。
她读过有关的卷宗，知道僵尸的事件，也知道'这种怪物的恐怖。可这无缘无故出现，就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应该是蛊人的缘故吧。”小可儿推测道。
众人思虑，觉得她这一看法并非没有道理。蛊人和僵尸虽然是两种不同的怪物，但也有是相似的地方。
比方说无思维，遵循着某种本能行动。再比方说一般手段难以将其杀死。
玄月范围内，十年里从未有过什么天灾。能诞生出僵尸，只能是人祸，而这十年唯一的人祸就是蛊人祸乱。
僵尸再一次出现，和蛊人，和蛊人的创造者，那位蛊医大有关联。
“以这些怪物的行动速度，最早午时就会抵搭玄月，我们必须立刻通知盟主大人。”李慕雪说道。
其他三人彼此望了眼，相互点了点头。
“我来看着，姐姐你们快去通知大家。”寒思夜说道。
李慕雪点点了头，和小可儿喝夜未央分开行动起来。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寒思夜伸手拂过自己的眼眸，待他放下手，他的手心里多了两篇淡蓝色的透明镜片。
这是他的镜瞳，用于掩盖他永燃的黄金瞳的道具。
他卸下了它，绚烂的黄金瞳暴露于空气中。一股苍茫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属于帝王的威仪在此刻展露无遗。
寒思夜看着原先的方向，帝瞳给他带来啦超乎常理的视力。在借助窥天的效果，他得以成功窥探到了之前看到的血色胚胎。
那胚胎里孕育一个生命，它蜷缩着身子，羸弱的膜翼将自己包裹，周边无数的残肢化作血气不断充斥着胚胎。
寒思叶夜有些恍惚，他不知道那胚胎里孕育着的是什么怪物，但他知道它很危险，绝不能让它孵化出来。
他的手按在了大明朱雀的剑柄上，目光凝重的看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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