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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援助

第四章 援助

这时,门突然打开了。进来的是身材魁梧的霍特。克莱恩的女儿凯瑟琳——18岁的高个儿姑娘,跟在他的后面,脸上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看到她阿卡丽觉得很意外,她从来不出现在父亲与人争执的任何场合。克莱恩带着戒意看着他们,然后开始恶人先告状:“她不肯…”

“别吵。”霍特轰隆隆地说了句,一边把指关节捏的噼啪作响。他是那塞尔的铁匠,这一点从他的粗脖子和划花的皮围裙上就看得出来。他的胳膊粗壮有力,袖子卷到肘部,衬衫的领口露出宽阔的胸膛,可以看到健壮的肌肉和浓密的汗毛。“克莱恩,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克莱恩白了他一眼,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个女孩在这里耍赖,我叫她走,她不听,我还吓唬她,可是她压根不吃这套!”克莱恩看着霍特,整个人好像开始收缩。

“是这样吗?”铁匠问道。

“不是的。”阿卡丽回答,“我想用这块石头来换一点肉,他同意了。等我告诉他石头是在哈克兰找到的时,他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这和它从哪里来有什么关系?”

霍特好奇的打量着石头,然后对屠夫说:“为什么不和她做这个交易呢?虽然我对哈克兰没有什么好感,但说到这块石头的价值,我敢掏钱为它担保呢。”

他的话悬在半空中没人接茬儿,过了一会,克莱恩舔了舔嘴唇说:“店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凯瑟琳从霍特背后走出来,一甩头,红褐色的秀发扬起,像是一束赤铜色绸缎落在了身后。“父亲,就用那块石头结账,然后把肉给阿卡丽妹妹吧,之后我们就可以吃晚饭了。”

克莱恩对女儿眯起眼,威吓她说:“回屋去,不管你的事!我叫你回去!!!”凯瑟琳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僵硬着脊背冲出房间。

阿卡丽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嘴上却不敢说些什么。霍特捻捻胡子,然后责怪地对克莱恩说:“好,那我找你买总行了吧。你想买些什么,阿卡丽?”

“尽量多一点。”

霍特拿出一个钱袋,数出一小堆硬币:“把你最好的烤肉和牛排拿出来,要保证能塞满阿卡丽的背包。”屠夫没有动弹,目光在霍特和阿卡丽之间游移不定。“不买给我可不是明智之举。”

克莱恩怨毒地瞪着眼睛,钻进后面的房子。一阵发泄怒火的砍剁声、捆绑声立刻急躁地传入他们耳中。几分钟后,他抱着捆好的肉出来,面无表情的接过钱,便开始擦拭自己的刀,仿佛面前的两个人不在存在。

阿卡丽拿过肉,跟在霍特后面走出店铺。“真的十分感谢你,霍特叔叔,保罗姨父一定会高兴的。”

霍特无声的笑了笑:“别谢我,我想做这事很久了。克莱恩是个惹事生非的混蛋,让他学会谦卑些对他有好处。凯瑟琳听到你们在争执,就跑来找我。我来得正合适,他差点就动手了呢!不过我怀疑你再去的话,他不会再卖给你了,有钱都不行。”

“为什么他会变脸?我们以前虽然不是很友好,但他从来不会拒绝收下我们的钱。还有,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凯瑟琳这么凶。”阿卡丽吐了吐舌头。

霍特耸耸肩:“去问你姨父,他比我知道的多。”

“嗯好吧…对了,我想这个应该是你的了。”说罢,她递上了石头。

霍特呵呵一笑:“我不要,这怪石头你自己留着吧,至于这笔钱,春季的时候我家后院的一小块农地没人打理,到时候你来帮两天忙就行了。”

阿卡丽微微鞠躬,满心欢喜。霍特有两个儿子,而这种小活让给她显然是慷慨之举。“再次谢谢你,我盼着能早点去你那帮忙。”她很高兴能有报答霍特的机会,姨父从来不接受施舍。之后,她又想起打猎出发前,表哥对她说的话,便说道:“罗恩叫我给凯瑟琳带个口信,可是现在是带不到啦,你能帮我个忙嘛?”

“当然。”

“他要告诉她,等商人一到,他就会进村去看她。”

“就这些?”

阿卡丽有些微微发窘:“还有…嗯…他还想对她说,她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他心里没有别人了。”

霍特脸上笑嘻嘻的,朝阿卡丽挤挤眼睛:“他越来越着迷啦,是不是?”

“是的,先生。”笑容在阿卡丽上一带而过、“能替我向她说一声谢谢吗?她真好,为了我的事而顶撞父亲,但愿她不会因此而受罚,不然罗恩会发狂的!”

“这个不用担心,克莱恩不知道是她叫我来的,应该不会对她怎样。在这吃个饭再走吧。”

“抱歉,不行啊,保罗姨父在等着我呢。”阿卡丽边说边背起背包,然后向霍特挥挥手告别。背上的肉拖慢了脚步,但是她归心似箭,很快就已经置身于村子之外,温暖的灯光远远落在身后。

就快到家了,脚下的路一直向南延伸,另有一条路从旁边分出,径直穿过齐腰深的野草,攀上一座小山冈,几乎隐没在卫士一般的榆树林的阴影之中。阿卡丽站在山岗上,看到家中的一点灯光在柔和的闪耀。

那是一座鹅卵石屋顶的房子,竖着砖砌的烟囱。白石灰涂刷的墙上屋檐低垂,在地上投下一道阴影。门廊的一边堆满了砍好的木柴,另一边是乱七八糟的农具。

保罗姨父的妻子安娜去世后,他们就搬了过来,那时房子已经废弃了近半个世纪。它离那塞尔足足十公里,比任何人家都偏僻。大家都觉得这么远的地方很危险,应为一旦有什么麻烦,这家人就会孤立无援。可是阿卡丽的姨父却不以为意。

看着这熟悉的小屋,阿卡丽长叹一口气:“终于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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