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在那天的土匪队伍里有自称是从菲利斯坦来的异邦人么?为什么不在一点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冷静一下啊,巴迪,就算你再怎么吼我也无济于事的啊,那几个家伙现在最幸运的话应该还在镇子上的中央教堂进行忏悔,不过大概率已经被斩首以后拉出街示众了......”
“可恶,真是太不走运了!”巴迪从公会的各种女人的左拥右抱之中冲了出来,酒水被撞倒洒了一地,伴随着几个女郎的惊呼声,在我的视线里,只剩下了嘎吱嘎吱左右摇晃的木门。
这是第三天早晨时候的事情了,解决完那一晚的骚乱之后,当晚听说灰狼族的首领还是担心我们的安危,于是在我们出发后不久便派出了三十精干男性尾随在我们身后大约半个时辰的脚程,之后的事便是那些狼人族男人们发现了倒在尸体周围的我们二人,在做了简单的道谢以后便把我们送回了菲利希尔。之后便是早上的这一幕。
“莉可妹妹,你对於巴迪这么慌张有什么头绪么?”佩露姆皱着眉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或许她本以为巴迪一早来到公会的话,他们二人能够度过一个不错的上午,但是巴迪现在却像是失了魂一样冲了出去,完全不顾及她这个青梅竹马的感受了。
“头绪么......或许和那几个家伙的出身有关吧?菲利斯坦,听巴迪说是一个神秘的国度,而且他之前的队伍似乎都是那边的人,其他的事情我也就不知道了。”
“过去的同伴......和,已经消失的国度么?”
“佩露姆姐姐,你对于这个菲利斯坦有什么印象么?虽然我知道它已经消失数十年,但是只要是存在于这片土地上的东西,只要是曾经存在,人们总会有关于他的记忆吧?”
佩露姆表现得有些迷茫,她先是静静的呆在一旁,失去了焦点的瞳孔显得空落落的,很显然是在回想着有关于“菲利斯坦”的一切线索。
但是很快因为公会的事务就打断了她的思索,只是好声好气的留下了一句“对于我们这边的偏远的小镇子来说,那是一个传说中的勇者和英雄辈出的城邦国度,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数年间没落了,。欸有任何人试图前往那里,也没有多少人真正目睹过它的真容......”
“这样啊......跟巴迪说的一样,是勇者的国度......”我在内心不断的确定着,虽然试图构建起对于菲利斯坦的初步印象,但是仅仅通过巴迪和佩露姆的一面之词,还是难以切实的概括出那里的轮廓。但是佩露姆说的一个细节再次引起了我的主意。
“佩露姆小姐说的,我们都无法抵达的意思究竟是......”
“我们不过是......笼中鸟而已。”
“笼中鸟......么?”作为冒险者不就应该驰骋于天地间,奔走于大好江川内么?岂有被金属笼子束缚的理由?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么?我想要再度追问的时候,却已然置身于人海之中,嘈杂的声音不断地抽打着我的思绪,挑拨起了我的每一根神经,最后胡乱的缠绕在一起......作为这个不知名的魔法世界的居民,或者说来客,已经度过了大半年时光,我虽然也有过不安和惶恐,但是幸运的是一直有巴迪他们在我身边消解着我的烦恼和寂寞,但是我未曾有过和今天一样的......被世界排斥的感觉。
“我对于这个世界的真相,究竟了解的有多少呢?”说到底,我是一个连菲利希尔这区区市镇大小的城邦都没有走出去的......襁褓中的孩子......井底之蛙想要探寻更广阔的世界的话,想要更加了解这个还没有完全接纳我的世界,一定是这一只见识短浅的“蛙”毕生的愿望了吧?
穿越人群和如浓雾一样的喧闹之后,我来到了中央广场后面的教堂门前,这里是巴迪不顾一切前往的地方,从这里推开门,门的背后是否就隐藏着答案呢?或许从那几个贼人口中也能够探析到菲利斯坦一知半点的东西吧?无论对于巴迪、还是对于我来说,都是作为启迪的钥匙一般的存在。
“您的父亲现在正在忏悔室与其中一位被赎身的犯人交谈着,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带路的小姐。”
虽然各种意义上都值得我吐槽,不过我也管不上那么多了,在现在见到巴迪才是重中之重。跟随着这个教会的女人的指引,我来到了教堂所谓的忏悔室门前,不过是一间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屋子,简陋到就连窗户都没有,尽管是白天,也只有微弱的烛光勉强把狭小的屋子照亮。
屋子里就巴迪和一个差不多冒险者模样的成年男性,不过因为受了不少惩罚已经有些憔悴,在我推开门的一瞬间,那人眯缝着眼睛盯着光亮处,面颊上充满了恐惧。
“老、老爷,您不是说已经帮我赎身了么?该坦白的我已经全部坦白了啊,我真的除此以外什么都不知道了啊......”看样子这家伙把我当成了处刑的家伙,而且看这阵势巴迪和这个男人做了一笔赎身的交易,巴迪把他的性命流了下来,而与此相对应的就是这位来自菲利斯坦的“客人”要把所有知道的信息全部吐露出来。
“怎么是你,不是说让你好好的陪在佩露姆身边么?你为什么不作声的就跟过来了?”
“我也有些问题想要询问,关于菲利斯坦......关于勇者之国......的全部事情!”
“这样啊,看来你并不是一个只沉溺于狭小笼中寻欢作乐的家伙啊......”昏暗中看不清巴迪的表情,就这么自顾自的走掉了。
“有什么事问这个家伙就好了,关于......那里的一切。”言语中透露着伤感,随着门被从外面合上,光芒不再,屋内再次被沉寂的气氛笼罩,唯有烛火的跳动能让我感觉到时间的一分一秒的逃走。很长时间,忏悔室里的那个人,和我,都没有说一句话。
“呐,我说这位出手不凡的小姐,既然你来到这里,闹不成不是想要从我嘴巴中撬出来一点任何有用的信息么?否则我会感觉像是您父亲为我付的赎身的赎罪券......可是太浪费了哦......”
“......”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或许不是知道怎么开口,我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了,倘若知道了真相的话,就不得不背上某些沉重的包袱,巴迪的不悦已经让我对于真相有了大概的预见,因此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或许......”那个男人充满了不屑的笑了笑,随后把脸转到了一边,与我不再对视。“对于您这样的孩子来说,呆在鸟笼里,沉没在谎言的世界中,这样反而是一种没有负担的选择,您也可以选择现在就放我离开,虽然我觉得这份礼物对我来说有些过于沉重了,但是像我这样的坏蛋的话并不存在任何廉耻道德在心中的呢。”
“我......我想知道真相,无论是菲利斯坦的真相......还是为什么我们目前会置身于鸟笼之中......的原因。”
“哦?这么说小姐您有兴趣听小的给您讲解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把这个当作赎罪的最好的报酬赠与给您的!”
“请便!”
男人再次盯紧了我,眼神仿佛是舔舐过我的全身一样,随后突然惊呼着什么......他的眼神中反射着烛光,炯炯如天空的星辰闪耀着。“在开始前,我想冒昧问小姐您一个问题,您知道圣仪式——召唤术么?”
“召唤术?是召唤式神的仪式么?还是缔结奴隶契约用的那种术式?”
“不,都不是,召唤术的最终目的是召唤......来自异世界的---旅人,从而改变这个世界的运行轨迹!”
“异世界召唤术?”我一下子被激起了兴趣,同时不仅感觉脊背发凉,显然是对于这个“异世界召唤”很感兴趣。我被无缘无故的召唤到这个魔法世界之中,现在跟我有同样境遇的家伙只有一个雪莱尔,但是那家伙跟我完全没有办法聊的来,能够从侧面了解一下召唤术的话,说不定也能够通过于此寻找到回去的方法?
“嘛,算是知道一点吧!也......不是很了解。”
“哦?真的是这样么?莫非小姐不知道半年前于菲利希尔进行的凭依的星降仪式么?我听说斯曼登一家的女儿作为祭品被圣火活活烧成了了灰烬呢......而现在为什么又再次出现在了,鄙人的面前呢?”
“休......休要多言,我只想听你说菲利斯坦的事情。”
这个男人不一般......星降、召唤术、还有斯曼登家的女儿活祭品仪式......一切的一切,这难道是仅仅一个小小的耍枪的盗贼就能够一一知晓的?远方的来客啊,请告诉我真相吧!不论真相多么残酷,又或者在我的之以后不得不背上负担,那座虚无缥缈的城市,那曾经勇者的足迹,那召唤术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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