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似乎天生就是一个美丽的舞者,供远道而来的客人们驻足欣赏。
他们看到的巴黎是那样的婀娜多姿,流光溢彩。她身上小巧精致的装饰令人眼花缭乱,纤手玉足又让人血脉喷张。
一旦她跳起舞来,挂在雪白肌肤上的金银的首饰沙沙作响,像是夏日里清凉的甜风掠过了翠绿的树叶,令人心旷神怡。而那双晶莹透彻的美眸则如蝴蝶的翅膀翩翩起舞,暗含秋波。她时而羞涩,时而明媚,时而妖娆,时而无助,巧妙的混合了清纯和欲望,又能在最合适的时机露出一丝妩媚和狡黠。
她曼妙的舞姿如同蝴蝶飞舞,可又似乎会在不经意间露出关键的肌肤,那抹若隐若现的粉色让人口干舌燥。仿佛是一个少女的内心中同时住着天使和恶魔。
初来乍到的客人们难免会被她的迷人的舞蹈所吸引,心甘情愿的沉醉在她的温柔乡中。
可是即便再光鲜亮丽的舞台在聚光灯下也有看不见的阴影,再引人注目的舞者在舞台背后也会有会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有真正意识和了解到这一点的观众,才能全心全意的融入她的舞蹈之中。
埃莉诺—或者说布兰特,如今不得不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忍受刺鼻的烟味和成年男人们的汗臭味,以及混合着劣质啤酒的味道和突然爆发的吼声,昏暗的灯光和潮湿封闭的空气,这一切都让埃莉诺很不好受。
她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抓着克洛维的手腕,在嘈杂混乱的人群中艰难的穿梭。这里的大人们几乎是不会注意人群之中多出了两个小男孩的,他们的兴致全都聚集在了灯光下的赌桌上。但是埃莉诺现在却对这些提不起半点兴趣,这里浓重的味道让她很难受,她只觉得胃液翻滚,几乎是用了全部力气才勉强装作镇静的样子。
克洛维当然也看得出来她现在十分勉强,也很心疼埃莉诺现在这副样子,但是一想到这个女孩刚刚还拿着匕首,差点就要了自己命,就完全不想在这种时候真心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地下赌场,其规模之大,是克洛维根本想象不到的。它分为两层,每一层都能容纳二十多台赌桌。每张赌桌都有十多号人围着。尽管从地面上看去这幢建筑物并不起眼,几乎和周围的房屋一模一样,但很明显他的地下室要比露在地面上的部分要大得多,很难想象当初是怎么挖掘出这个地下赌场的。
“太惊人了,巴黎贫民窟的地底下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赌场。”克洛维一边观察着人群和环境,一边发出由衷的感叹,“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这可不像是你可以知道的地方。”
埃莉诺微微皱起眉头,显然对克洛维的话很不认同。她微微张了张嘴,吐出胸口里的浊气,神色这才变得轻松一些。尽管她从心底里厌恶对这种充满异味和男人的地方,不过经过几分钟的适应,她已经觉得好多了。
“在巴黎,还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埃莉诺稍作修正后,脸上又恢复了当初威胁克洛维时的得意神情。不过她的视线仍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来回穿梭,她清楚自己来这个地方的目的。
确实,法兰西一脉的勃艮第,也就是利洛伊家族掌控着联合王国的间谍和安全部门已经有上百年了,自然对巴黎城角角落落了解的一清二楚。身为利洛伊家的女儿,肯定也有耳濡目染过,甚至亲眼见过文档和地图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要说利洛伊家族的没落,也就只是三个月前的事情而已,这个时间太短暂了,巴黎城不可能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改造。
“真不愧是加尔比恩的女儿啊。”克洛维感叹了一句,声音极轻,但也不确定埃莉诺有没有听到。
但是他却忽然感受到手腕传来强劲的力量,很明显这股力量来自埃莉诺。她的力气并不大,对即将成年的克洛维来说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对待了。但是由于克洛维没有一丝准备,埃莉诺很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甩了出去。克洛维惊慌之下跌跌撞撞,但就像是先前算好了的似的,他恰好不偏不倚的撞上了身后的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力度也掌握的刚刚好,既不会惹怒男人,也不会太过轻微以至于不会被发现,完美的就像是一次意外。
克洛维抬起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埃莉诺双手交叉在胸前,白净无暇的脸上却露着小孩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
“呀!”可是下一秒,埃莉诺立刻换上了衣服无辜少女的脸,好像她刚才真的什么都没做似的,“请你原谅,我的哥哥不是有意的,这里人真的太多了,不小心碰到什么人也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看在我们还年轻的份上,就原谅我们吧。”
埃莉诺说的声情并茂,情真意切,就连克洛维也要怀疑刚刚把自己甩出去的是不是眼前看到的这个女孩了。
她当然并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那个自己刚刚‘不小心’撞到的凶神恶煞的男人说的。
那个男人厌恶的看了看两人,张开镶了金牙齿的嘴,克洛维觉得自己甚至能闻到他嘴里的臭味,“哪来的小屁孩,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谁带你们进来的?”
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寻常地方,按理说,知道这种地下赌场的,通常都是社会上的地痞流氓或是帮派组织,这两个面容干净,年岁尚小的小孩确实有些令人生疑。
“实在抱歉。”埃莉诺极为陈恳的给这个男人鞠了一躬,“我是来这里找我父亲的,我母亲说他经常会来这里。”
“你父亲?”这确实是个理由,可男人依旧觉着有些奇怪,不过正当他思索之时,同一张赌桌上的同伴们可有些不干了。
“理这两个小破孩干嘛,我们玩儿我们的。”有人起哄道。
“哼,说的也是。”,男人显然也急于回到熟悉的赌桌上,而不是处理这出意外事件,“赶紧给我滚开,别坏了老子的兴致。”
“是是是,给您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埃莉诺一边道歉一边略带责备的看向克洛维,似乎是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真诚。
说得好像真的是我撞上他了似的。克洛维苦恼的想着。
“哼!”男人也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两个小孩计较,埃莉诺的道歉确实足够真诚,他朝两人吼了一句后便又回头参与到赌桌中,赌桌上的人看到这番闹剧,也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快过来吧,别这么不小心了,这里可不是我们可以久呆的地方,我们还得找到爸爸,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克洛维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对埃莉诺毫无破绽的演出难以置信,但是更令他惊讶的是,埃莉诺的手并不是来接他的,而是直接伸向了男人的腰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嚓声,男人腰间的钱包从腰带上被剪断了,埃莉诺拖住钱包,然后在克洛维的注视下,慢慢的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那个男人竟然毫无察觉。
“还不快走,想呆在这里被别人打么?”埃莉诺拉起克洛维的手臂,蝴蝶般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你……”克洛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克洛维一直以为埃莉诺身为一个法兰西的贵族,即便暂时落魄了,至少也还会坚守身为贵族起码的尊严。可她刚刚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偷走了一个男人的钱包,利用她学来的利洛伊家族的秘术。而且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话,克洛维几乎就要以为她是个天生的小混混了。
“你?你什么你?你听说过一句中国的谚语,叫做‘有弹性的绅士,才是真正的绅士’吗?”身上有了钱,埃莉诺说话的底气也足了许多,“现在这个世道,必须要有钱才能做点什么事情不是吗?看吧,这里到处充满了铜臭和腐烂的气息,如果不是为了钱,有谁会愿意待在这样一个环境下面呢?这就是美好的新时代啊。”
应该是‘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吧……克洛维心里略有怨念的想着,不过他当然是不敢当面反驳就是了。
埃莉诺不动声色的讽刺了一番克洛维,尽管克洛维知道她的说法是完全站不住脚的,但是出现越来越大规模的赌场,确实是资本时代发展的一个负面的衍生品,他也不好反驳什么。
埃莉诺带着克洛维下了楼,在楼梯上,她环顾了一周,最后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一张赌桌上。
她笑了笑,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子,回过头对克洛维说。
“给我好好看着,我可以用这些钱,变出更多的钱来。”
“可是你会赌博吗?”克洛维问道。
事实上,从刚进来时克洛维就一直在观察埃莉诺,从一开始对糟糕环境的不适应,以及乱七八糟的带路路线来看,她其实很有可能是第一次进赌场。更何况,身为利洛伊家族的女儿,她的父亲加尔比恩不可能让她学习赌博。
“你说对了,我不会。”令克洛维的吃惊的是,埃莉诺回答的很快,可依然充满着某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可是我的运气很好。我出身在一个富裕的家庭,贯有一个高贵的姓氏。即便我的父亲被共和党人杀了,母亲失踪了,但我和弟弟总算是活下来了,我们将继续延续这个家族的血脉。而且今天还有一个自称是勃艮第的亲戚的家伙送上门来,难道这不是上帝对我的眷顾吗?”
“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我已经找到了三个人,这是第四个,这个人我也一样能拿到手,就像之前一样。”
“我很能赢,而且我会一直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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