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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续:在那冰雪的群山之上

序章·续:在那冰雪的群山之上

“报告长官,一中队剩余战斗人员六名,正在与目标交火。“

“把画面投影到屏幕上来!“

六台「夜莺」机甲与阿尔法级源**战的画面被投影到大屏幕上来。说是交战,但其实只是一中队单方面的宣泄火力而已。以「夜莺」所配备的40mm突击步枪和用于对付重型目标的76mm榴弹的火力根本无法击破阿尔法级源兽的防御,它丝毫没有理会这些不痛不痒的攻击,正加速朝要塞冲来。

“二三中队呢?“

“报告长官,除了有五台夜莺因气温原因故障无法启动之外,其余十九体均已出发。”

“好,让他们到达位置后立刻进入战斗,吸引目标的注意力,尽量拖住它。”

光头中将伸手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尽管这弗斯特山脉的暴风雪已让气温降至极低,但他仍急得满头是汗。

“要塞炮,要塞炮系统呢,还没上线吗?”

作为帝国最富盛名的要塞群,南方要塞群的守备力量可不止是一个大队的「夜莺」那么简单。其最引以为傲的,是那无坚不摧的要塞炮系统,其配备有五门三联装45倍径460mm要塞炮及小口径近防炮若干,可以轻松粉碎由贝塔级源兽和伽马级源兽组成的兽潮。只是,它们从来都没有经受过阿尔法级源兽的考验。

“报告长官,炮身预热进度已达百分之八十…”

“不管了,立刻开始试射,利用前线机甲部队的视野调整射点——‘

“可是长官,没有预热完毕,在低温情况下使用要塞炮,会对炮管产生不可逆的损伤!“

“没有可是,执行命令,现在是十万火急的情况!现在只能祈祷女神保佑我们了!“

——————

神历983年4月3日,上午9:15。

“唷,德拉米尔,怎么就只剩六台了,看起来你们有点狼狈啊。“

频道里接入了一个轻浮的声音,是二中队队长的迪特。

“我没心思和你玩过家家,迪特少校。”德拉米尔回答道,话语里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十九台「夜莺」赶到了战场,支援一中队的战斗。

“大家都是一条壕沟上的战友,迪特,你就别嘲讽德拉米尔了。“

出来当和事佬的是三中队队长,同时也是名义上的大队长,贝伦加尔中校。

“哼,菜就是菜嘛,要我说,没这份能力,就别当中队长为好。”迪特很不屑地说道,“不过阿尔法级源兽还真壮观啊,尤其是背上的这块大水晶,还能放电,等战斗结束了,我一定要撬一块回去当纪念品。”

水晶会放电?听到这句话,德拉米尔连忙移动机体的视角,向巨大源兽的背上看去。只见那原本暗淡无光的水晶,此刻却满盈着诡异的紫色光芒。数十条人头粗的靛色雷霆在水晶中闪烁游移,竟逐渐突破了水晶的表面,向众人袭来!

“不好,迪特,贝伦加尔,快带所有人快撤退!“

“德拉米尔你在说什么,这个时候怎么能撤退…靠!这是什么鬼!所有人快拉开距离!越远越好!“

频道中传来迪特慌乱的声音。若是在平时,德拉米尔肯定会大肆嘲笑他——德拉米尔一直就跟他合不来。但他现在既没有这个心情,也没有这个闲暇——那夺命的靛色雷霆几乎是转瞬即至,转眼就击穿了十几架夜莺。夜莺机甲的铬合金装甲在那闪电面前有如纸糊一般,被轻易地熔出一个大洞。

快,再快一些!德拉米尔在内心中呐喊。推进器的加力被拉到最大,在机体后拉出一条湛蓝色的焰流,源素炉心的轰鸣声回荡在驾驶室里。眼看着屏幕上的南方堡垒群越来越近,德拉米尔的心难得的放松下来。但当他翻开频道列表时,才发现亮着的名字只剩下自己了。

“除我以外全灭…吗?”德拉米尔露出苦涩的笑。然而下一秒,他就连这苦笑也保持不住了。一道靛色雷霆击穿了他的机体,他只感觉机体顿时失去了动力,绝望地向地面坠去……

——————

“报告长官,三个中队的「夜莺」,全部失去联络。”

中将没有说话。大荧幕上一片雪花——指挥中心确实失去了与前线机甲部队的联络了。一股难言的寂静蔓延在指挥中心里。

“但是,根据大队长贝伦加尔最后传来的影像显示,我们的要塞炮在上一次试射中,成功形成跨射——”

“你小子,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中将激动的拍着桌子。在场所有人都偷偷松了一口气。

“咳咳,既然已经形成跨射,那就不要犹豫了,立刻进行齐射。不能让机甲部队的小伙子的牺牲白费,给我狠狠地轰烂那个大家伙!”

随着中将一声令下,要塞群的五门三联装巨炮转动起来,瞄准了设定好的角度。只听得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十五发460mm全口径穿甲弹脱膛而出,向数公里外的巨型源兽呼啸而去。

姆————

巨型源兽的悲鸣,即使在密封严实的指挥中心里也能听到。众人都松了口气,因为这意味着炮弹结结实实的命中了目标,一些人甚至开始提前庆祝挺过危机了。

“赶紧装填,别给它喘息的机会——”

“不好了长官,发现高能反应!”

观察员的悲鸣打断了中将。

“功率高达十的七次方兆瓦…还在上涨,十的八次方兆瓦,九次方兆瓦…已经超过仪表显示上限!”

众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惊慌,一阵地动山摇的震动传来。所有人都紧紧抓住了身边的物体,才勉强维持住身形。

“别慌!赶紧清点损失!”

震动结束,中将立刻发令道。指挥中心深埋地下,不会轻易有事,但地表建筑,尤其是五座大口径巨炮,可就不一定了。

“报告中将,一号和二号炮塔已下线。准确来说,一道能量洪流席卷了地表,一号要塞和二号要塞已经不复存在了。“

“什么!?“

中将失声叫道。但他很快强自镇定下来。

“没关系,我们还有三座…抓紧时间进行下一次齐射,我们还有机会,那种规模的攻击,不可能短时间内进行下一发——“

“又来了,它又来了!“

观察员绝望的声音又一次打断了中将的发言。

“能量反应呈指数级增长,已超过仪表显示上限!“

中将的脸色变得煞白。

地动山摇的感觉再次传来。这一次的震动离得更近,指挥中心的众人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们头上的堡垒群正被这磅礴伟力肆意蹂躏坍塌。臭草腥味弥漫在指挥中心中——那是地表空气被高温电离后产生的臭氧的味道。

“…报告中将,地表建筑已全部失联。我们失败了…”

“呼———让我静静。”

中将长叹了一口气,颓废的用双手捂着脸。

指挥中心里一片绝望的死寂,所有人都神情黯淡。即使侥幸有救援部队到达这里,把掩埋在废墟之下的他们救出来,恐怕也避免不了被审判的命运吧。若是这只阿尔法级源兽跨过南方要塞群,踏进鲁伯工业区,总要有人为此负责。况且,假使这种情况真的发生,忙于应付入侵源兽的帝国也决计不会花费精力来搜救他们这些失败者,他们的命运,更可能是枯死在这被废墟掩埋的地下指挥中心中吧。

“报告中将,我这有个好消息。我们的对外联络天线还在正常工作,它还没被摧毁!”

联络员的声音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对外联络天线?那能有什么用?”

中将将手从脸上移开。

“我收到了军部的信息。军部说,增援部队很快就到了。“

联络员兴奋地说道。

“有多少人?多大规模的部队?“

中将又提起了精神。

“只有一个人,一台机甲——“

“那你说个屁啊!“中将愤怒地拍着桌子,“军部那些家伙是觉得自己很幽默么!我们一整个要塞群都挡不住的阿尔法级源兽,他们派一个人,一台机甲?他们不会真以为,等等——”

中将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连忙问道。

“来的是谁?”

“是「骑士」,而且是那位「黑骑士」阁下。”

“来的是那位「莱茵上空的恶魔」!谢天谢地,真是女神保佑,这下我就算我活下来也不用上军事法庭了。”

中将一下子放松了,瘫坐在椅子上。指挥中心的众人眼中又亮起了光亮,那是名为希望的光芒。

——————

神历983年4月3日,上午9:29。

一台纯黑色的机甲飞过原本被称为南方要塞群的废墟上空。它有着优美的身形,背后生有六片黑翼,像一位黑色的天使。

“还真是凄惨啊,阿尔法级源兽的破坏力,确实很惊人。”

坐在黑色天使中的是一位俊美的黑发青年,显示屏的画面映照在他血红的双瞳上。

就在十分钟前,帝国南方要塞群,已正式成为历史。

“本来只是进行二代机的试飞,没想到居然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还真是——令人热血沸腾啊。”

名为雷的青年笑了笑,看着已经走到废墟跟前的巨大源兽。赤金色的纹路爬上他的眼球——那是「真视之眼」,能堪破真名的法术——雷不仅是一位机甲师,还是一位在人类种中极为稀少的,能利用源素施放术法的魔法使。

“原来是叫「阿图茵」啊,真是美丽的名字,只可惜,你这丑陋的身段配不上。”

「阿图茵」有着一颗狰狞的头颅,确实和美丽两个字沾不上边。它的躯干上有一个巨大的创口,显然是大口径要塞炮留下的。

姆————

源兽「阿图茵」嘶吼着。它嗅到了眼前的机甲有着香甜的气味,比它之前吃的那些要浓烈百倍。但它脑海里针刺般的感觉提醒它,眼前的这个家伙很危险,比起吃,更应该尽快消灭它!

巨大「山峰」上的水晶再次亮起那妖异的紫色光芒,数十条靛青色的闪电向黑色天使席卷而去,仿佛一只雷霆铸成的巨手,誓要将这天上的天使拉入凡间!

“我记得洛大叔说过,二代机比一代机多设了六个矢量喷口,达到了24个,能做出更加复杂的机动。”

面对此番可怖的景象,青年没有一丝慌乱地说道。

若是其他帝国军机甲驾驶员听到这番话,想必会大吃一惊,因为即使是以灵巧著称的DMA-01「夜莺」机甲,全身上下也仅仅只有七个矢量喷口。一台拥有24个矢量喷口机甲,其驾驶难度绝对是地狱级的,只有极少数的天才才能驾驭。而「黑骑士」雷,正是这极少数中的一员。

“上吧,「黑翼天使」,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

雷的眼眸染上一丝疯狂。「黑翼天使」不闪不避,径直向那雷霆组成的巨手中冲去。机体全身24道矢量喷口全开,在空中拉出24道蓝色尾焰,推动着「黑翼天使」做着极其复杂而又精妙的超机动,那是所有机甲好手见了都会拍案叫绝的机动姿势,是一场优雅而灵动的舞蹈。那靛青色的雷霆无一不是堪堪贴着机体闪过,「黑翼天使」从闪电丛中穿身而过,竟没有被命中一次。

姆——

「阿图茵」愤怒的吼叫着,背上的水晶迅速黯淡了下来。这并不意味着它退缩了,相反,它正在集中它体内的所有源素,要为这个难缠的对手送上致命的一击!

“噢,接下来是毁灭南方要塞群那招吗?“

看着眼前的异状,雷立刻就理解了「阿图茵」的意图。

“因为之前的攻击无法命中,所以想直接用大范围攻击消灭我?也好,让我来试用一下「那个」。”

雷打开了操作台上的某个开关。

只听的一阵阵脆响从机体各处传来,「黑翼天使」全身的黑色装甲张开,露出下面有着源兽背上水晶一般妖艳紫色的能量增幅框架。淡紫色的雾化源素源源不绝地从机体间的缝隙冒出,笼罩着机甲全身。

“以至美、至仁、至善的女神尼尔之名——”

「黑翼天使」平举右手。机身笼罩着的紫雾宛如有了生命一般流动起来,汇聚在掌前,逐渐凝实,形成一面巨大的法阵。

姆————

「阿图茵」发出一声怒喝。它将体内流动的源素集中压缩在腹部,再从口中喷出,这将是决定胜负的一击!

“透析世间万物,消蚀天地万象,”

下了几天几夜的大雪终于停了。由冰雪和岩石构成的山野上,巨大的源兽已蓄势待发!

紫色的能量从「阿图茵」的口中倾泻而出!那是令山河都为之动容的力量,甚至胜过太阳的光辉!它们喷涌着,呼啸着,势要熔毁敢于阻挡的一切!

“禁咒:解离。“

紫色的法阵顿时光芒大盛,那可怖的能量洪流在这法阵面前竟是无法前进一步,反而是不断被还原成紫色的雾状源素,环绕在「黑翼天使」身边。随着那恐怖的洪流逐渐变小乃至熄灭,「阿图茵」惊恐地看到,「黑翼天使」仍毫发无损地屹立在法阵之后。厚重的紫色雾气环绕在机体身边,让人看不真切。

“就让我用你自己的力量送你上路吧。以至高、至刚、至强的女神尼尔之名;“

围绕在机身周围的浓厚紫色雾气疯狂地涌动着。它们集聚在机体上方,形成一根巨大的长矛,散发着紫色的辉光——就如同「阿图茵」之前喷射的能量洪流一样。

“以精钢之铁躯,行神明之审判;“

「阿图茵」的眼中透露出惊恐,它连连后退——

“禁咒:裁决!“

术法特化型机体,DMQ-13「黑翼天使」二代,在此展现它真正的威能。

散发着紫色电光的长枪被投下,沿着要塞炮留下的创口狂暴地轰入了「阿图茵」体内,轻易地撕碎了它的心脏。「阿图茵」临死前的悲鸣,久久地回荡在群山之间。

————

一台坠毁的夜莺前,全身挂彩的德拉米尔静静地看着远方的战斗结束。源兽「阿图茵」吞食了大部分坠毁的夜莺,但他侥幸活了下来。

如果,自己也有黑色天使那般的力量,丹尼尔和大家就不会——

德拉米尔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

“好消息,大家,是好消息!“

联络员兴奋地对众人说道。

“军部发来了信息,内容是阿尔法级源兽已被「黑骑士」讨伐,来这里的救援队已经在路上了!“

“干的好啊,不愧是「黑骑士」!“

“「莱茵上空的恶魔」果然名不虚传!“

指挥中心里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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