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萱本想问他们俩吃没吃午饭的，但两个男生都示意她别说话，默默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周浟君吃完午饭。
实际上她也不太好意思让两个人吃自家的饭菜，她买的食物都是些“经济适用”的，至少拿出来招待客人就显得很寒碜了。
吃完午饭，周浟君自己收拾了碗筷，周明萱也不想打扰他们，就出门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出门该干什么。
接下来这几分钟，屋内陷入了尴尬。
“你……后悔动手打他们吗？”最后，杨尚和还是忍不住讲出了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要后悔？”
“你付出了停学一天的代价。”
“停的时间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课吧？相比之下，不用坐在教室里反而轻松不少。”
“……不过你可真厉害啊，面对二十个人都不虚的。”
“练过的，就这些人都不够看的。”难得有人赞叹自己的打架实力，周浟君表面上没什么感觉，心里却美滋滋的。
“不过，你面对的这些人我感觉也不是能对你造成威胁的存在。”申锦龙说，“毕竟都只是因为作弊被发现迁怒于你，实际上他们也不敢动真格。”
“……”
周浟君已经习惯了申锦龙泼冷水了，不过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些人本来就不经打，至少比起那天试图侵犯准备洗澡的自己的男人，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话说你这次考得怎么这么差啊？”申锦龙又问，“刚开始学的东西没这么难吧？”
“你以为成天被人盯着不会分心吗？”
“所以你剪头发又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你是为了避免出现之前的事情，那现在感觉适得其反了。”
“剪了舒服。”
“我不信你真的会一直留这种短发。”
“那你喜欢短发还是长发？”
“我……喜欢不长不短的，就那种差不多打到肩膀上的。”
“那还真是遗憾，我自己并不喜欢这样。”
“唉……”
申锦龙拿她没办法，只好看向杨尚和。
“……看我干嘛？”
“你是长发控还是短发控？”
“啊？”
杨尚和瞟了一眼周浟君，周浟君也在等待他的答案。
“我不特别控什么啊……”
“通吃？”
“怎么说呢，就我个人来说，最合适的是最好的，自己觉得舒服的也是最好的。”
“那你觉得我现在如何呢？”周浟君问。
杨尚和不说话了。
“不敢说？”周浟君疑惑了，“我又不会因为这个揍你。”
“我觉得现在短得完全不像你自己。”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剪头发吗？”
“不想。”杨尚和这一次回答得很果断。
“为什么？”
“你肯定不是自愿剪这么短的。”
“所以？”
“这必然伴随着一些痛苦的事情，我没那种恶趣味去了解这些。”
“……那你觉得我留什么发型最合适呢？”
“我看看……”
杨尚和很认真地观察着周浟君的脸，看了很久，就像是在模拟给她化妆一样。一开始周浟君还没什么感觉，但时间越长，她越紧张了，脸上有些泛红。
申锦龙也愣住了，杨尚和居然敢直直地看她这么久，更诡异的是，周浟君竟然没有排斥——要知道他要是这么做，周浟君都要给他头打出包来。
“以我个人的判断，我还是觉得你的头发留在肩胛骨那个位置最合适。”杨尚和看完，犹豫了半天才发表自己的意见。
“肩胛骨……按我头发的生长速度，没个一两年是不行的。”
“当然，你自己觉得舒服最重要，没必要为了别人留自己不喜欢的发型。”杨尚和赶紧说。
“……”
屋里再次陷入了尴尬。申锦龙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不是话题发起者——杨尚和此行的目的就是针对打人事件确定周浟君的状态，周浟君的表现也说明她并没有因为这个受影响，于是他就没话说了；至于周浟君，以他和她相处的这些年来看，如果没有别人开口，她基本不会主动发话。
所以，打破尴尬局面的任务还是得交到他手上。
但他也不知道该引什么话题。他自己倒是有爱好，但周浟君……如果打架不算爱好的话，申锦龙还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做什么了。
“周浟君，其实我有一个请求。”
申锦龙头疼之际，杨尚和突然的开口让他松了一口气。
“请求？”
“你能教我打架吗？”
“啊？”
这请求反而让申锦龙叫得很大声。
“为什么？”周浟君感到很诧异。
“因为……怎么说呢……我感觉我遇到危险光逃跑也不是办法，所以想学学打架的技巧。”
“你跑得比很多人都快了，没必要啊。”申锦龙说，“前阵子老周都说考虑让你加入田径队练一练了。”
“这个……我已经拒绝了。”
“为什么？”
这一次是周浟君叫得比较大声了。
“因为……打架太弱的话，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不用说保护别人了。”
“你有需要特别保护的人吗？”周浟君在问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种莫名的期待。
“没有，只是因为……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一次我被揍得很惨，虽然成功阻止了悲剧的恶化，但还是觉得自己需要练一练打架的本领。”
“悲剧？什么悲剧？”
“就是……”
杨尚和想说，但似乎觉得不太合适，又闭口不谈了。
“不方便说吗？”
“毕竟这是别人家的不幸，我不能随便散布出去。”
“……”
申锦龙觉得杨尚和还不如不说，但他转头看了看周浟君的反应，发现她好像对此异常感兴趣。
他惊了。杨尚和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能让周浟君提起劲来，自己和她处了这么久都没法拿捏到位。
但一想到杨尚和的身世问题，他就释然了——自己身在生活幸福美满的家庭里，和这两个人有着一种天然的隔阂。父母也经常跟自己灌输“门当户对”的概念，他其实早就明白了——自己和周浟君的关系本来也就只能止步于朋友，不可能再进一步层次了。
然而他早就想明白的事情，在刚才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决定制造两人的独处空间。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起身说着，随即走到了大门口。
“那我也……”杨尚和一听，有些着急，追了上来。
“你不能。”申锦龙悄悄对他说。
“啊？为什么？”
“因为明天是她的十五周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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