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味道,充满了野蛮和熟悉。
好歹,这总算是特色了,不然我来这么一趟,见到的都是平时见惯的东西,那就有些无聊。
不过这股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呵呵,反正这里已经很脏了。”鹰主对着希波克斯,不,是对着欧雅说道。
希波克斯扶着她,她好像站不稳,是体力原因吗,还是这里的臭气原因呢。
“你在这里边搞什么?!”希波克斯凶狠地质问道。
嗯,血的味道,生锈的刀,粪便尿液,还有和他身上一样阴森森的巫术味道,像是腐烂的树。这么多味道揉在一起,他会发怒,欧雅会呕吐,是很正常的。
熟悉的味道原来是呕吐味……我还以为这里会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虽然有些失落,不过不能总觉得世界是围着自己转的,我在这里就只是个局外人而已。
“手帕。”所幸海尔温身上随时带着这个。
她的表情也不大好,毕竟没人喜欢臭味,也没人,不,说不定夜骑士会喜欢这种阴暗潮湿还闷热的铁屋子。
“在实现北地人的幸福。”鹰主这样说道,喜欢卖关子的老头。
“艾伊,你不觉得臭?”我问她,毕竟她看上去没什么所谓。
“还行吧。”她简单地回复我,但我看她经常拖在地上的裙子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裤子,就知道她还是有些在意的。“你应该不讨厌吧?”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莫名其妙这样问,不过的确如此。
可能是我学了些我母亲的习性,要不就是魔法的原因,我生活有植物的特征,所以对于腐烂之物容忍度很高,不过不会去吃就是了。
“继续走吧,这才刚开门。”希波克斯拍了拍欧雅的背,欧雅鼓着嘴,低着头便往前撞。
我们跟在后边,这是一条不长的走廊,旁边不时就有门,从里边传来臭味和低吼。
饲养魔兽吗?我耐着性子走着。
“来,希波克斯,来看这个。”鹰主走到了一扇紧锁的门前,上边锈迹斑斑,似乎很久没被使用,可是它跟前的路却很干净,干净得不像是这里的走廊。
他解开重重封锁,每一个锁打开,我的心就兴奋地跳一下,期待着。
扑面而来的,是更浓烈的血猩,还有黑暗。
“开个灯?”我说道。
但他们没人理我,就好像他们都看得见一样。
“这是什么?”希波克斯的声音好像刚刚刮过的脆弱的风。
“北地人的希望。”鹰主的话语落下,希波克斯点亮了紫色的咒火。
面前是一堆吃剩的残骸,是人的骨头。
果然在喂养魔兽吗?我的目光搜寻着,可是却没有看见什么。
尸骸,粪便,脏兮兮的东西集在这个狭小的房间。
“你给我好好说话!”希波克斯提住鹰主胸口衣襟。
“希波克斯,想要把北地人毁灭的人,不理解北地人的人。看吧,这些人是真正的战士,他们是北地的未来。”
“为什么这里全是死人?”希波克斯加大了音量。
偷偷地,趁他没发现,我把藤条扎进了其中一具尸体中,嗯,大概死了有两天,还很新。
“因为他们在这里战斗,而赢家只有一位!放手!”鹰主甩开希波克斯的手,又像是他自己放开的。
“来,和我一起找寻胜利者。”他迈开步子,全然不在意脚底踩上的肉和血。
“唔……”欧雅捂住嘴。
别吐了,再吐下去,我对你的印象就只有这个了,求求你,我在心中这样祈祷。
“小欧雅,见不惯这些场面,你要不要回避一下?”艾伊摘下了帽子。
欧雅猛地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可是战士!”
何必勉强自己?我没有问出声。
我们一起在尸体间漫步,就像在花园里一样,要是我踩的这些人当中有人突然发出一声叫唤,那我们就算找着了。
等等……这不是好机会?
“太可怜了……为什么要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低声说道。
“别难过,这种事多着呢。”艾伊安慰我道。
“这儿。”鹰主找着了,他停下步子,站在一个蜷缩着的人跟前。
“看,小英雄。”他指向那个被染的漆黑的人,现在我才意识到,刚才这里的骨头,好像都很小。
“疯子。西瓦克!你为什么要他们这样做!”希波克斯拽着鹰主的披风,把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愤怒?”鹰主平静地问道,他倒在血泊里,任凭污秽染上他被风雪染白的身体。
那个蜷缩着的孩子还没我肩膀高,缩在那里更是小小一团,我凑过去,仔细查看。
“你到底要做什么?!”希波克斯把这个问题又问了一次。
“我知道你会感兴趣。狼主同我讲,你是为了让族人过得更好,是吗?”鹰主没有起身,但他仍然很平静。
“我也是这样同你讲的。最后一次,你在搞什么,这里是做什么的?”希波克斯抽出腰间的短刀。
“这里是熔炉,用来培养战士。”鹰主在这时候,反倒起身来了。“这孩子就是这次的材料了。”
“其他的,是什么?”
“落选者。”鹰主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踏过了血泊,就像完全不在意身上沾染的污秽。
“来吧,我给你看看现在的进度,一会儿就会有人来照顾这孩子了,现在就让他休息吧。”
“你做这些,你的冰女皇知道吗?”艾伊突然的提问让鹰主回过头来。
“外来者,为何要询问我们北地人的事?”
“就是想问,快说啦。”艾伊挥了挥手,表明自己不耐烦的态度。
“她是女皇,是北地人的母亲。她当然知道。”鹰主好像在强压着愤怒,真奇怪,明明他是这里的领袖,却好像很怕艾伊似的。
“请继续吧,当我们不存在。”艾伊又说道。
我们继续走着,这个小屋子里还有些武器,都落在尸体旁边,看来这里的确是经历过一场厮杀。
伤口都集中在正面,倒下的大多也是仰面向上,嗯,既然都是主动杀人,那么被杀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这样随机性太大,难以保证活到最后就是最强的。
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我们离开了这里,来到有些许光亮的走廊,裤子和鞋被弄脏了,一会儿去雪地里踩踩。
“其他的比较失败的就不看了,这一个我觉得很好。”鹰主拉开了其中一扇门,打开它比我想象地要容易些。
“哇。”我惊讶地叫道,因为里边的空间很大,大概有八个,不,十个以上我的园子的大小。
然后一个人被锁链挂在上边,张开着四肢,靠在一个固定的桩子上。
“希波克斯,熟悉吗?”鹰主在笑,可希波克斯没有回答他。
“不过,你不用再恼怒,因为这一切不是秘密,每个北地人都知道,每个北地人都愿意。”
“愿意自相残杀还是愿意成为怪物?”
“不,是愿意为了北地而牺牲,没有人会拒绝这份最高的荣誉。”鹰主说道,“希波克斯,你真的明白北地人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会亲自确认。”希波克斯回答道,可是却未将目光从那个被挂在上边的扭曲身影上移开。
这里让我想起了我做实验的床,有时我也会把床这样立起来,不过我不需要锁链。
“从大陆回来,又在这么年轻的时候,还带着和你一样年轻的大陆女人。”鹰主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会喜欢所谓的美好生活,是理所应当的。你犯了我们以前也犯过的错,我们也和你发了以前我们的长辈和我们发的同样的火。”
他咳了一下。
“北地人想要的不是那些。北地人想要的只有复仇。哪怕只剩下一个人,我们也要造出一支军队来,这就是熔炉所寄托的美好愿望。”
“可你们注定失败。这样的军队打不赢。”希波克斯说道。
“是的,诸王的部族都被一人屠杀。现在来看,我们的确没有必要追求数量,也不能追求数量。精中求精,才是最好的。”
希波克斯指着那悬挂的人:“靠这样?”
“是啊。这是北地人的全部了。”
被挂在上边的人,充盈着生命,不像是受刑的囚徒,而像是襁褓的婴儿。
他一动不动,扭曲的形体无声地述说着这个民族的苦难和疯狂,这时阳光透过缝隙映照进来,巨大的阴影落到了我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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