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人忙活着，她们其实都很有经验，想来也是，总是独自一个人的话，总会习惯照顾自己。
“草骑士，你有多大岁数了？”冰女皇这样问我道。
“十八，还是十九？我确定不了。”
“噢，比我想得要小些，我看到你给哈克治伤，你以前是个医生？”
“不，我以前是个杀手。”
“就是刺客。”
“不一定，杀大人物才叫刺客，有时候我只是杀掉普通人。”
“那么这些医疗技术都是照顾自己得来的？”
“也有靠许多样本总结。”
冰女皇笑道：“我还以为你没杀过人呢，杀过人的人感觉上要重一些，你给人感觉轻飘飘的。”
“我现在是不做那个工作了，是做骑士，规定来说也不能去杀人了。”
“你算是我见过的魔女当中最正常的了。”
艾伊听到这就不乐意了：“我不正常？”
“正常的定义也许不同。”我也赶快插嘴道。
虽说这样，我们都没停下手中的活，现在是切碎食材，本来应该专心些的。
“你之前找我时，我没把你放在眼里，只是可怜你，会那样愚蠢地死掉。”冰女皇话锋一转，“不过，你确实有些本事，所以你要特殊一些。”
“草骑士和绮罗，都比你更接近世人口中的魔女，没有那么强烈的感情，也从没把人类当作同类。”
我把切好的菜放到一边：“我是有些坏。”
其实强不强烈的感情，我也不知道，当没当作同类，感觉也没怎么思考过这个问题。
有魔法的人，强大的人，或者只是聪明，又或者才华出众，都很难把自己放到平庸的人群当中。
所以，她说的也没错。
“这倒不是，席琳人是很好的，而且现在已经加入了骑士团，很难再做坏事了，不过那个幻术师就不太行了，她是烂到骨子里了，真是没想到你们也会收留她。”艾伊却反驳了我都同意的看法。
“她自己来的，她在等待战争，现在希波克斯已经放弃了战争的想法，她自然也就走了。”
我好奇地问道：“她为什么要等待战争呢？”
“只是为了力量而已，席琳你也知道，生命本身就可以转化为其他东西，有些法师就是靠牺牲他人来换取力量的。”艾伊说道。
“喔，是有这样的，不过也是和法术的类型有关的，幻术之类的，应该不是很需要他人的生命吧。”
“这不重要，总之，下次再见，就把她杀掉好了，这种人很危险，最好在她还没有强大起来时就杀掉她。”艾伊的语气不重，态度却很坚决。
“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想多个人和你在世上作伴，毕竟你的同族，不，同类？管他的，魔女太少了。”冰女皇用起调料来，总让人感觉有些浪费和恐怖，不过考虑到也许我们要做很大一锅汤，所以这样用调料也没什么？
“你们以后也可以常来，只对于你们这些大陆人，我们北地欢迎。”
“反正艾伊会开传送门，很方便，而且冰女皇啊，我现在也是想在这里弄点东西的。”面对冰女皇的好意，我也很高兴。
“嗯？”
“你们这里现在已经不缺少食物了，也不怎么需要劳动，所以我想着的是现在北地人应该追求更高一点的东西了，就是艺术。”
“什么东西？”冰女皇居然没听说过这个词，不对，我说的是北地语，如果没有这个词，我又是怎么说出来的？
“额，就是比如唱歌，舞蹈，你们这边也有吧。但是还有很多很多没有的东西，我可以教你们。”
“为什么？”她似乎无法理解我的话。
“我就是想教给你们，很好玩的，其实我也一直追求在这方面有所成就。”
“那我就明白了。你是个全能的天才，不只是魔法，也钻研其他东西。”
冰女皇的话让我咯咯笑了起来。
“我说错了？”
“没，只是我很高兴，我是个天才，的确这样，你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早晚会明白。只是我以前在一些无谓的地方浪费了很多时间，以后我想继续旅行，直到找到一个地方可以允许我的艺术有很多的观众，然后我可以被人追捧。”
“找不到的。”
“会找到的。”
在这件事上艾伊和冰女皇倒是有了不同的意见。
艾伊去过很多地方，冰女皇几乎只待在北地，按道理来说，艾伊说的应该会是对的。
“你根本不明白她说的是哪样的地方，就是现在伽兰那个专供给魔物居住的森林估计都容不下她。”艾伊对着冰女皇说道。
嗯…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都不被追杀，拥有比任何人都大的特权…这样的地方不是没有，不如说到处都是，如果我是国王，大抵就能实现。
冰女皇不急不躁地忙着活，等到走到艾伊旁边，开口说道：“这你就小看我了，最近我和草骑士经常说话，已经很懂她。我先前和你们说过我去过海那边，那里有一个帝国，或许能满足草骑士的要求。”
“我那时来找你时，可没看见有什么帝国，只有你自己囚禁自己的冰牢。”
“是这两年才有的。你们在大陆，当然不知道海里发生的事，你们知道海妖吗？”
“这个我熟，之前希波克斯还杀了一只，把喉咙肉拿去送礼物了。”我兴冲冲地说道，我对此类事情一向很感兴趣。
艾伊也来了兴致：“所以，那是海妖的国度？”
“不，只不过这个故事起源于一只海妖。”
“你们都听过人鱼和王子相爱，最后化为泡沫的故事吧，只不过这样的悲剧只是开头。”
“那个爱上了海妖的王子因此疯狂，他杀死了国王，又拿整个王国的人命献祭，要从大海的无数泡沫中找到他爱上那一只海妖。”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成功，但他获得了惊人的力量，强大到可以统御整片大海。”
“所以之前那些米和鱼，是你去找他要的？”我问道。
“嗯，我用呼茨来与他交易，但呼茨是珍贵之物，有着北地人的生命，所以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其他人。”
“统御整片大海的人？是不是有点夸张了？”艾伊似乎有些不信。
“他的强大我有见过，如果全力迎战，就算是我恐怕也会被杀死。”
“哈哈，那是你见得太少了，毕竟你都没出过北地。这世界上的强者太多了，比你要强的也不少。”
“哼，算了，草骑士，如果你想要肆意地玩弄生命，做出恶行却永远不被惩罚甚至得到崇拜。那海中的国就是你的去处，它的国王没有人心，你的魔法与生命有关，在那里应该能获得很高的地位。”冰女皇把脸对着我。
“额，你这个说得我不是很想去了。”
其实她描述得刚好，但是不能说我做的事就是恶行，我想要的，是从定义就开始的反转。
“好不容易走上正道了，你这家伙又来诱惑她，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艾伊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虽然冰女皇不需要顺着艾伊心意，但我还是最好顺着来比较好，所以我也就没再说话。
“那来看我做这个酱料吧，你们学一下。”
我们准备了不长的时间，因为我们效率很高，除了有北地特色的烤肉烧肉之类，也有艾伊从各地学到的一些小菜，有的味道很怪，有的材料难找就换了别的，最后等到我们弄完，大擂台上以及周围一大片被包裹的空间下就已经摆满了食物。
我们从高处俯视，看到我们精心准备的已经无可挑剔的超大份晚宴，都觉得很满意。
“感觉都没站人的地方了，但还是不知道够不够。”我算了一下人数，感觉可能还不太够。
“他们挨惯饿了，胃口不大。要是以前的时候，那时候有许多兽战士，他们吃起饭来，能一个人吃一头牛。呵呵，那时真是…”冰女皇笑着回忆起来。
“我不恨你们的龙骑士，他杀死许许多多北地人，就像北地人杀死许许多多的大陆人一样。这是必然的事，掠夺者没有好下场，但我们只能掠夺。”
“现在，还有以后都不用了，北地人可以自给自足，有了传送门，缺什么东西给我说就好了。”我拍了下冰女皇的肩。
“嗯，北地终于算是安定下来了，等到我觉得可以撒手不管的时候，我就来伽兰一趟。”
“其实没那么麻烦，传送门过去回来都是一下子就弄好的。”
“不，很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艾伊插话道：“难不成，你也要去找龙骑士寻仇？”
冰女皇把头仰起来，手指点在自己下巴上，做出思考的样子：“很想认识一下，但是最后很可能会拼个你死我活。那就在你们的国家动手吧。”
“这你别想。”艾伊严肃地说道。
“呵呵，开个玩笑，你不懂幽默。就是要这么做，我也不会现在就去想这件事。好了，把耳朵塞好，我要喊他们来吃饭了。”
冰女皇张开手来，重重地击向擂台旁的大鼓。
鼓声在山谷中回荡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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