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3日下午,天空终于在下雨之前放晴了。
或许之后不久就会下雨了吧。
她静静地看着,想着。
随着他们的集合以及道别,今天的活动彻底结束了。
——出发吧,是时候为今天划个句号了。
这份悲伤和怒火不得不发泄。
“——苏忆。”
黑暗之中,某人咬牙切齿。
……………………
其实当女孩儿自述亲切的故事之前,我就已经醒来了。
毫不知趣,鲜活满满的。
在她说“喂,你听不见的吧”的时候,差点就没忍住说“嗯,因为被你
打昏了”的自己,明明醒了却没有出声。
缘由要说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觉得要是现在醒来的话,那她真的就会紧闭嘴巴什么都不说了。
既然想说的话就让她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女孩儿的脸色并没有她所想的伪装得很好,如果是心情不好的话,那确实发泄一下才比较令人安心。
虽然万万没想想到主人公是我
自己就是了。
我稍微有点无奈的苦笑。
剩下的时间就尽是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事情了。
女孩儿如数家珍地,为我讲述自己是如何看穿我的多管闲事的。
老实说,稍微有些挫败感。
别的先不说,米苏姐事件明明是我做得最努力的一次了,比如说特地去练习原本之前并不会的伪音,不仅要求速成在与她聊天的时候,也拼命地维持着声调,不过做像这样的傻瓜事的时候,我倒也不是为了隐瞒身份,只是张宁宁说心怡很听大姐姐说的话所以才尝试的努力。
嘛,不过……被发现就被发现吧。
虽然,确实有一些羞耻。
但听着她逐渐变得清澈的声音,心里就会觉得不虚此行。
接下来,回家和优理一起吃个晚饭,值得纪念的一天就结束了。
……有些遗憾。
……有些开心。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遥远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她双手紧握,矗立在没有车经过的小道,长长的刘海遮住她的眼睛,让人看不到她阴沉的表情。
我本能觉得不妙。
这实在让人看不出她就是那个名为张宁宁的活泼少女。
而且,刚才的集合里通知大叔说自己有事先回去了,现在却在这里。
不管怎么说,对于自己被这个女孩儿厌恶,我还是有所自觉的。
特意在这里等我,是我有什么地方招惹到她了吗?
我眉头紧锁,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人影,脚步却没有减慢。
终于,到了互相听到言语的距离。
“呐……我搞不懂啊……”
——为何我会这般毫不迟疑?
终于,到了抬手可以接触的距离。
“——啪!”
为何,为何?
她那又是质问又是愤懑的眼神(感情)抬头刺穿了我的意识。
“ ”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火辣辣的感觉印在脸上,只有空白。
连愤怒都做不到,连疑问都做不到。
——我只能看着悲伤的快要哭出来的少女,什么都、
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少女,则是什么都不顾地——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可以如此愉快呢?」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可以如此没有自觉呢?」
“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
“为什么!”
「懂得好好保持距离,不要操心那些你不应该管的事情啊!你难道连这个都不懂吗!!」
明明都是这么撕心裂肺的质问了。
……我、只是,
用嘶哑的声音无意识地问道。
“——你在、说什……”
“我在说你难道不知道心怡喜欢你喜欢到不行了吗!!!!”
——她在,说什么啊?
肚子里一阵反胃。
——怎么,可能啊?
“……你知道的吧?”
她的声音小声哭泣。
如同撕碎心脏的利刃。
如同敲醒大脑的鸣钟。
——我、察觉到了?
当然,我是谁啊。
不坦率女生笨拙伪装起来的心意。
在心魔苏忆面前,根本
无、所、遁、形。
“唔、唔——!”
胃酸涌上喉咙。
我像是嗅到了世间最大的恶臭——
不可能、明明最没可能喜欢上我的人、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然而。
——这才是不可能。
还能思考的理智把事件看的透彻。
因为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答案,苏忆不可能会如此坚信,
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坚定的逃避现实。
“唔、呕——”
什么啊,什么啊,什么啊,什么啊,
什么啊,都吐了出来。
这岂不是在说……我自己……
无意识地不想承认,因为自己已经喜欢上优理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结论。
如果承认了,两人的关系就无法维持。
如果承认了,曾向心怡许诺过的,曾对她的任何关心。
即使是她希望的——
都是毒药、都是罪恶。
这是何等可恨的诅咒?
不愿承认,不愿相信,一厢情愿的自己,又是何等的丑恶?
啊……苏忆……
——你个垃圾。
对面的少女用无力的语言继续控诉着。
“……呐,既然要骗她,就骗她久一点,你那恶心人的温柔,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多用点呢?
结果前边刚骗完心怡,后边就告诉她真相,你和你女友还真是分工明确啊。
喂,让心怡痛苦就那么有意思?
心怡没招惹你们吧?
所以告诉我啊,你们到底要闹哪样啊?”
诶?优理——
这个怎么想都想不到的名字,让空白的大脑不停地激荡。
“告诉我啊!你们究竟到底要欺负心怡到什么地步啊!”
怎么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脑不停地晕眩。
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思考好想就这样停止。
抑制不住的自我厌恶。
啊啊……在我呆呆的看着她的时候。
“——太差劲了,呜……太差劲了。”
心在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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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她又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
——晴空好像在下雨,
我只是失魂落魄的——
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缓缓地敲响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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