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非挨揍不可
须平再次审视着自己的手臂,环转身体向张仲景(张临涛)和蒲元(迟江)抱拳说道,“谢谢二位鼎力相助!”稍加平复了一下心情,还是带有些小激动的询问起了那泛黄残卷的事情,“‘特大’!玉真师祖老家伙,你还记得,你的笔记和那本泛黄的残卷吗?”
“我是记得的,你以为我像您那浆糊脑袋啊。那本残卷是你给我的呀,笔记却是我自己写的,原创笔记啊!都是用来记录些事情的。你为什么突然的问起了这些东西?”哈历波(玉真子)有些惊讶的回答。
“我给你的!?”须平一时的不能接受这回答,在自己的脑海当中,对这件事情连一点点的记忆残存都没有。
“是啊。是你小子上学的时候,原本应当求知的时刻,您不好好上课,在课上随意涂抹瞎编故事。还告诉我,那是你写的回忆录或是小说什么的。是存在于你记忆深处的东西,你要将它作为文字写出,以便于流传和记忆。今后,不管你到了哪里,只要你能再次得到手握那残卷,就能忆起一切了,也能间接佐证‘灵魂不灭’!还让我写出自己的记忆和感受呢。你都忘了?”
“没印象了。那玩意儿怎么会泛黄的很有些年代感呢?”
“你丫脏呗。吃喝的时候都不在意,边吃边喝边笔记书写,那黄色印记是被您喝的饮料水泡过呀。”哈历波(玉真子)鄙夷的扫视须平,略带有些感叹的说道,“你还说越写越感觉写不完,需要表达的东西太多了,三分的‘清混浊’包罗万象。”
须平有些失望,自言自语的小声的嘀咕着,“原来是我自己写出来的啊,我还以为是什么珍贵的古卷轴呢。”
“你哪里能写出那些东西?”哈历波(玉真子)轻拍着袍袖,整理着衣襟,慢慢的叙述解释着,“那本‘残卷’,确实是你在一块绢帛上抄录下来的。那块绢帛名《索忆》,是教人笔录传世的方法。您看到了,一时的心血来潮,就模仿着笔录延伸的写了起来,自己还起名叫《清混浊》,为遮掩自己文笔的不足,还挑衅的写下,‘直白枯燥不离谱,不善拖沓结扣讲故事和制造矛盾引人临境,并非光怪陆离之奇谈,也不需要您能够看得懂,最好是您能用所谓的逻辑、自然科学和八股学究精神,纠正文中遣词造句行文等错误,然后,您就去继续‘生活’吧,欢迎有空再来翻阅。先从‘清’字入手泛泛描述吧。’都不会合理运用‘的地得’的您,写烦了就郑重其事的传给了我,让我调取我的记忆续写下去,那书只是小孩子一时好奇的游戏罢了。我一直的留在身边,想起什么来就写点儿什么在上面,可是,我在写的时候很有局限性,你还批评过我瞎用词语,说我的‘文学文字’让人看不懂。其实,你不明白,我是用老旧电脑打字后,再次腾挪到纸上的,并非是用手书写,网络上有些词组不允许写,我在敲击那老式键盘的时候,根本不会跳出我想表达的那些个字意来,所以我只能换字词代替了啊。挪写在纸上的时候,也懒得再去琢磨原字意词语了,也不愿恢复,直接照抄。反正挺没劲的,不能随便的直抒胸臆。后来,我索性就撂下了,也不再续写。合着,您早就忘了啊。”
须平终于弄明白了那残卷的来龙去脉,也就暂时放下了好奇心,轻皱着眉头,来回踱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向哈历波(玉真子)问道,“你在这里成家了没有?”
“这里没有小舞!”哈历波(玉真子)心内翻涌,给出了答案之后,情绪略有些失控,断然的厉声说道,“再也不许提这事儿了。”
“我说您功夫那么高强呢,原来还是个纯阳之体的童子功!”为了缓和些许的尴尬,须平嬉皮笑脸的调侃,马上转移了话题说道,“嘿,好奇您在这里开山建派,是谁教你的?或是你,得到了什么秘籍吗?为什么你的弟子,必须要是羊儿疯癔病者呢?”
哈历波(玉真子)恢复了些自然的神态,“谢谢你须平!”神色平缓的继续说道,“你现在才知道关心我,了解一下我在这里的生存状态啊。哎……说来话长,我初来这里生活的时候,对‘你们’是有些抱怨的。我在这里孤独绝望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呢?”看到须平并没有想接话茬的意思,哈历波(玉真子)自顾自的继续着,“我也知道这抱怨,没有道理。其实,跟你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只是想念、怀念我曾经的朋友们吧。”哈历波(玉真子)微红了双眼,不知是想起了朋友们,还是再度忆起了小舞,干咳了几声,掩饰后才又说道,“我死后,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我又回到了‘华夏’这片土地之上,万幸没出生在外国,还要学习那些蹩脚的文字和语言。哈哈……只可惜,这次我周围都是些‘陌生人’了,我存有的记忆使我非常的寂寞。在这里,我的认知超越了我所处的环境,与这里格格不入。这里的人们视我为邪道妖魔,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的远离我。哼!他们躲避我,我却在鄙视着他们……相互对立着,一天一天的就这样过去了。我就不再啰嗦的一一赘述了,书说简短嘛……在我十一岁的时候,我就索性远离了一切,凭着记忆苦寻了三年,终于让我找到了这里,‘鹤哀山口’(黑山口)。嘿,原来那个大山洞是有名字的,叫做,‘气昂洞’,有壁画的那池潭水,叫做,‘醒神潭’。我在那壁画之上,看到了一个隐秘部落或是神秘古族的生活状态,壁画中的图形更像是狩猎猛兽技巧的图案。我读字看图的参悟出了‘枪法’,或是叫做‘戈矛枪戟’的用法吧,我更喜欢称它为枪法,并依据挥舞要义,起名为‘平拨枪法’。我在这里一呆就是孤独寂寞的二十年呀!”
“真难为你了,请继续重点。”须平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
“这里共有两个出入口,一个是那‘乐毅土庙’,一个就是那‘醒神潭’。‘乐毅庙’你是知道的,我就说说那‘醒神潭’吧。那潭水在每晚‘丑时’便会枯竭,潭下有阶梯直通外面那口井,我就在那口井的边上结芦而居,将那井,圈入我的庭院范围之内,在‘醒神潭’一侧也隔断摆放些生活用品,说白了,井那边就是前院,‘醒神潭’就是我家后花园。”哈历波(玉真子)没有介意须平的催促,缓缓的简单叙述着周遭环境,轻叹了一口气,“哎……每每望着熟悉的景物思念着你们。不说了,不说了,还是来聊这‘平拨枪法’吧,因为这套枪法太过凌厉霸道,一招制敌一样的血腥残忍,当时,我自己都骄傲的不可一世了。后来我想到,传承习练之人,今后定会自持武力,一身傲气的目空一切,光是有道德感是不能够约束其欲望的。我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到了克制之法,患有羊儿疯的人,心性大多悲观、忧郁、孤独、自卑,再加上病发时候的不可自控,一时失去了舞动武器的能力,正是这无上枪法的克制之策,所以我收徒,非羊儿疯者,不得入门习练本枪法。”
“我们也很想念你呀。得,咱俩都不要再煽情了,回头再聊相爱了,会更麻烦。呵呵……你这居住环境,可是非常的豪华啊,羡慕!”须平也有些感触,勉强的安慰着自己,轻笑的继续着话题,“至于说这枪法嘛,我想,在这个上古部落之中,都是些战神级别的狩猎人才,在击杀强大猛兽之后,才会有资格壁画在上面吧?对于这霸道枪法的抑制之策,你这方法也未免有些牵强的偏激了,你就不怕这些弟子,在不发病时,会更加的变本加厉吗?你只要不教授全套枪法就好,何必再以病症刻意的去压制呢?”
“我这也是得到了张机张仲景的指点,否则,我自感这枪法横强,为免生祸患,是断不会传授的。”哈历波(玉真子)手抚袍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矛盾啊,这么好的枪法,不传世又有些可惜。所以,我将这套枪法,分为三段传授,分别是‘啸龙翔天法、百鸟朝凤法和虎踞西镇法’,消减了许多暴虐之气,使其不再跋扈。”
“倒也是个招儿!反正你是祖师爷,您说了算。”须平琢磨了一下,进而调侃着说道,“但你这分别的教授传习,枪法就不是完整的啊,要是中途断了一支怎么办?再说了,要是您发生了意外,羽化飞升之后,只是打个比方啊,意外了,岂不是也像‘墨家’学说一样,分为三支派别了?毕竟学生们的理解力,都不尽相同。”
“呵呵……这事情我早已和左慈商量过了,我那‘虎踞西镇’的枪法,今后会传给一个极其神秘年轻的后辈,并且将我那‘黑抚三尖两刃刀’也要一并的传给他。虽然他现在还未来到这里的世上。”哈历波(玉真子)斜眼望着须平,满是殷切的微笑,“这整套枪法嘛,就由你‘招子聋’来贯通传承下去吧。”
“别给我找事儿!我不学。在梦里就应该舒服自由一些,我不学啊。在这里,我有了许多感悟,我还要回去续写那《清混浊》残卷呢,哪有功夫在这里学习什么枪法?”须平不耐烦的推脱着摇手连连,带着些自负的神秘微笑,歪着头挑眉说道,“不过,你那后辈年轻人,我却是猜出个七八分了,大概知道是谁。”
“哈……许多事情,怕是由不得你吧。你说不学就不学啊。”哈历波(玉真子)坏笑着威胁,急忙催促的说道,“哦?你倒是说说看,习得我‘虎踞西镇’枪法的是谁?”
“此人‘胆大如斗’,还著有《蒲元别传》一文!”须平定了定神,不无自负的冲口说道,“我的事情一直就是我自己说了算的!我懒散惯了,你还不了解我?谁能违背我的意志呢!?哈哈……。”
“何止七八啊,你猜对了,就是姜维。”哈历波(玉真子)肯定了须平之后,忽然的向前压迫了一小步,咬着后槽牙说道,“再说说你的事情吧,你要是不学也行。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请您斟酌一下。只要你还在这里回不去,我就天天的揍你虐待你!好吗?”
“哈哈……我去!忘了你在这里是个绝世高手了,你并不是那个被我欺负过的‘特二’喽,您是殿堂级人物‘玉真子’”。须平能想象出自己挨揍时的画面,被大波儿侮辱着有些丢人,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忙用讨好似的口吻说道,“呃……何必那么强加于人呢?也不用那么无情吧。大波儿,大波儿,咱俩好好聊一下感情呗,哥们儿义气你也要舍去了吗?在这里,您应该保护着我呀,让我也张狂的狐藉虎威,天天报着您的名号,天下横行才对嘛。”
“我在这里并不出名,你要学会自保。”哈历波(玉真子)故作严肃,轻描淡写的提示着,“我就是太过了解你了,所以才一定要揍你虐你,使你就范!不强迫你,您怎么会学习呢?别废话了,我符咒已经替你画好,你自己试试提枪耍剑呗。”
须平犹豫了一小会儿,很识趣的再次提起了‘龙胆亮银枪’,挥舞了起来,一时的兴奋感袭上心头,“怎么像是手拿着一根铅笔?这重量,真是丝毫不费力气。”他激动的展示着各种怪异的姿势,认真的摆起了花架子,“不费吹灰之力,我深刻的体会到了。啧……真是力大无穷了嘿,有点儿意思。”
“毕竟还是身子骨单薄,气力终究不足啊。”哈历波(玉真子)在一旁驻足观看,窃笑着嘲讽。
“我感觉自己已经很厉害了,二三十斤在手中舞动,空若无物的任意挥舞,你居然还嘲笑我气力不足?”
“不足,不足。要是气足,便像是自然抬起自己的胳膊一样,哪里会感觉到铅笔在手似的重量呢?”
“哦,貌似形容的还是有些道理的。”须平头脑中飞快思索着,极想要转变个话题,好让哈历波(玉真子)忘掉教传他枪法这件事,讨好一样的说道,“我说很棒您说不足,祖师就是祖师,可以含糊其辞的替我大力宣扬谎言。不听话还不行,祖师脾气暴躁,爱揍人,自持武艺,说一不二。哎……你们怎么都崇尚粗暴武力呢?”
哈历波(玉真子)感觉到了须平的不情愿,不动声色的反问说道,“武力简单直接啊。你这人,改不了的脾气,一句话不较劲,你就一天不舒服是不是?又想把话题引到哪里去?”
“哈哈……我不是较劲,只是有疑问。”须平被识破了心事,脸皮很厚的一点儿也不觉尴尬,反手按住枪柄向前一步,嬉笑着说道,“你不是说这里时间是静止的吗?一会儿说二十年,一会又说十一岁的,这不,刚还用了一天这个措词。您这不是自己抽自己大嘴巴吗?”
“我那只是‘概念形容’。你看你又开始较劲了不是?反反复复的啰嗦重复,你也不觉得厌烦嘛?”哈历波(玉真子)有些急躁了,他真怕被须平带偏了引开话题,板着脸瞪了一眼须平,语速加快的解释说,“早就跟你解释过了,不知你是真没听明白,还是故意的矫情。现在我再简明扼要的说明一下,你那么麻烦琐碎,就以你为例子吧,‘你说了,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做梦!是吧?你在睡眠当中,正在梦中,你的神思却来到了这里,和我们真实的交流着,时间也在流逝着。告诉你!你也许在这里经历的几年,在你那里醒来之后,也许只是过了几小时。’这就跟你在濒死状态下,只一瞬间就能回顾自己的一生一样。没有过濒死经历的人,是不能体会这种时间概念的。现在够明白了吗?”
“不明白!你思路不够清晰,表达也并不到位。”
哈历波(玉真子)突然的拧腰错步,速度快的令人惊恐,直接在须平的脸颊上,‘啪’的一声,印出了五指掌印,“狡辩拖延,是想欺负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吗?不跟你丫废话了,先揍了你再说,五指山大嘴巴子先送你一个。”
须平手点面庞轻轻按压之后,带着怒气就反手挺枪向前,大力的戳刺,不满的吼道,“你丫还真打啊。手下败将!在我梦里你丫也根本不是对手。”
哈历波(玉真子)自然而然的侧身闪避,身法顺行随意般奇快无比,避开枪尖后,随即马上以手震劈,隔开了枪身,只听‘啪啪啪啪啪’的又是几声清脆,须平脸颊又挨了几个耳光,双手虎口还被震得发麻,‘龙胆亮银枪’立时跌落地面。
须平僵硬的站立惨笑,双手摇摆在眼前,慌忙故作镇定的说道,“这么打,我都醒不过来,我服了!还请敬爱的师祖传授武艺。”
“这就怂了?您不是意志坚定吗?我违背了您的意愿,武力胁迫,这样好吗?”
“别人揍我,我无所谓。要在这里天天被你殴打,感觉脸上真的挂不住啊,索性先学习一下,等我有了武艺,我再反杀回去,天天揍你出气。”
“好有志气!哎……我也是真怕自己记性不好啊,怕真忘了揍你!”
“好!我会提醒您的。今天我享受够了,已经很满足!改天您再教育我吧。”
哈历波(玉真子)很有些自得的背手站立,训戒般的提醒着须平该注意的事项,“揍你的感觉确实不错!我也很享受很满足。你快点儿过来,站在我身后,要规矩些,不要想着背后偷袭什么的。”
“哪儿敢啊?哦,是哪儿能呢?”须平乖乖的应声站立在哈历波(玉真子)的身后,嬉笑着面庞自嘲的解释,“我认怂的速度,我自己都感觉可怕。服了就是服了,咱光明正大,从不在背后搞小动作。”
“哈哈……总能为自个儿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哈历波(玉真子)很满意须平的态度,也就没有再理会他,直接的面朝枣树下的陈到扬声说道,“陈到,你过来!”
陈到慌忙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快速的碎步跑来,低着头,单膝跪地的应声说道,“叔至在!”
“你先不要回去李彦处了,我会飞鹤传书与他说明。我将你二人留在身边,日日传授武艺兵法,你二人要专心致志,不可懈怠。”哈历波(玉真子)俯视着陈到,手捋胡须的继续吩咐着,“你现在就出发,许你三月时间,自荐在刘备刘豫州帐下听令。你就说自己与赵云同门,赵云为家兄服丧日满之后,也自会赶往投效。”
陈到应声而去。
五十二.故人造访
一晃,就是三年时光。
这期间时不时的会有哈历波(玉真子)的好友前来探望,进山之路,也只允许走草庐方向,在夜半无水之时往来内外,前后也都有住宿歇息之地。有时还有许多怪异的朋友,一住就是俩仨月,却并不与哈历波(玉真子)招呼相见。哈历波(玉真子)也是不闻不问,任其自来自去。
陈到在几年之中,还时不时的下山办事,而须平却是一天也没离开过这‘鹤哀山口’。
须平基本每天都要去找哈历波(玉真子)比试切磋,今天也不例外。在谷底空旷的台阶下,须平被哈历波(玉真子)震开几步之后,戳枪站立的嘿嘿笑着,“进步很多了,今天的枪,并没被你打落掉地啊,我很满足,再过一些日子,看我不揍死你这老家伙!”
哈历波(玉真子)浑身震颤,哈哈的大笑着,“我期待着那一天,早些到来。哪有自己这么夸自己的?不过,你这意志力还是很顽强!要是把你这没皮没脸的劲头,都用在学习枪术上,你会很有成就的,离揍我不远了。”
“你是偏心!为什么时常让陈到下山去玩儿,就是不许我下山呢?”
“陈到,认真刻苦很听话。你呢?教你什么,你都给我走样儿的胡乱出歪路数,根本不按照我教授的招式练习。”哈历波(玉真子)仰头望天,提示的说道,“你忘了吗?我已和童渊飞鹤往来传书,知道了,那天,真的赵云在与陈到比试武艺之后,便已连夜赶回。你却恰在这时来到了‘鹤哀山口’。你要是也下山,还不给我穿帮了?真不知你们两个真假赵云,站在一起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
“都来这里这么久了,看来啊,我是真回不去了。”须平有些失落,揪拽着自己的耳垂说道,“我是您玉真子的亲传弟子,我要是和那赵云碰在一起,还不知是谁真谁假呢。”
“你的枪法应该远胜于他。”哈历波(玉真子)给予了须平极度的肯定,心中思想着,要是传授给真的赵云该有多好,长叹一声,惋惜的说道,“赵云应该是个规矩听话的学生吧?我这一生的枪法套路,教你这种不听话的学生,真是浪费感情。”
“那就找你那个赵云去啊,跪地求着他学习传承您的枪法啊。不要逼着我学习,多好!”须平负枪摇摆着,带有些醋意的讥讽着,狡辩似的胡乱解释了起来,“我这叫创新精神,好吗。任何套路,都得要改变的适合自己去运用,顺手才是好,你懂什么?”
“传承还是创新?也必要有基础承载吧。若有机会我也会传给赵云枪法,我倒要看看是他的传承还是你的创新实用。”哈历波(玉真子)内心仿佛有了打算,有些期待的询问起来,“我观你单手抖枪之时,总要向前的先探出些枪尖,再利用枪身震颤之力回旋盘踞,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您怎么就肯定赵云走的是传承路线呢?要是也像我一样,走的是创新路数。您是不是就该怀疑自己了?”须平丢给哈历波(玉真子)一个白眼,狂傲的冷声询问,“你是真心求教吗?”
“你的脸皮上,是否还需要些‘枫叶’形状来装饰一下呢?不要逼我出手。”
“就是个诱招儿,是试探敌人在面对我那前探轻抖的枪尖时,会有什么下意识的动作,他反应判断的能力就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也就是破绽!”须平笑脸相迎,马上的换了一副面孔,很严肃的又解释着说道,“我只要避开他的下意识防御动作,再逆向进攻,攻其薄弱,就可以击败他了。同时,我自己要舍去自我判断,不经思虑,目的就是自然而然的出招,直奔一个点攻击而去,不经大脑的考虑,只追求一个字,快。”
“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传说中赵云的‘七探蛇盘枪法’,是这么来的啊。”哈历波(玉真子)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缓步向台阶之上走去,满脸堆积着褶皱笑出了声来,“‘七探舍判’,最多七次试探就能击杀敌将吗?‘舍判七探枪’是谐音枪法啊。似灵蛇吐信,动作奇快的舍去自我判断,料敌之先的去攻击试探对方,观察敌人的下意识防护动作,找出破绽将其击败。很好!”
“你这胡理解瞎安插的本事,还是很出众的。类似司马懿俩儿子分别叫做,司马师和司马昭,就推断出司马懿是跟随着另一个孔明学习,是‘师从胡昭’。”须平环顾着四周景致,一路跟随向上,很不高兴的反唇相讥,“呵呵……哈哈……不要给我这枪法乱起名字,我自己还没想好名字呢。”
“嗯,回头,你自己想个好的名字吧。”
“你就说面对实战怎么样吧?我这样努力的练习枪法,天天向上的进步着,您还总想着,要是传给赵云该如何如何,人生没有假设没有如果!我已在您面前了,您还不夸夸我?”
“不用夸,已经很明显了,我多年练习的积累,现在也只能将你逼退几步,你确实进步神速。”
“这还差不多,承认我三年顶你一生。既然是进步神速,老家伙有空就一定要放我下山去玩耍啊。哈哈……”须平很得意的抖动着枪身,在‘龙胆亮银枪’的震颤声中,仿佛是有些失落的问道,“嘿……陈到,这次又干嘛去了?”
哈历波(玉真子)思索的踱步向上,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前次,我谴陈到在刘备处,帮助其在宴席之上缚杀杨奉。今次,他是帮助刘备斩杀徐州刺史车胄去了。”
“车胄?不是被关二爷斩杀的吗?关他陈到什么事。”
“你被小说演义的描述误导了,只因为小说广为流传的缘故吧。其实,怒鞭督邮的本是刘备,席间缚杀杨奉的是刘备,斩车胄的是刘备,甚至斩杀蔡阳也是刘备所为。陈到是辅助,贴身护卫刘备身侧,还要助其完成一次次的剿杀任务。”
“你这是拿陈到当‘羽林军’用啊,还时不时的充当刺客角色。您不是说刘备‘仁德似伪’吗?为什么一次次的派遣陈到,去做刘备的完美帮凶。”
“哈哈……这之后的形势发展,你也是明白的。我传陈到枪法与《吴起》兵法,就是要让他贴身护卫着刘玄德,今后,你和陈到二人,一明一暗的侍卫在刘备身边,护他不死,以确保三分天下。陈到率领的‘白毦兵’确实就是刘备身边的‘羽林军’一样。”哈历波(玉真子)颇有些自信的缓步向前,在小拱洞前拂地落座,轻嘘了一口气后,很认真的分析着现下的时局,“……现在,公孙瓒刚刚自焚死去,袁绍独占了北方青、幽、并、冀,四州郡,眼下正与曹操对持在官渡。此时刘备的作用关系重大!一方面可以掣肘威胁曹操的后方,又可保全徐州百姓免受涂炭之苦。一方面隔绝孙策,使其不能北上参与战事,让他安心平定豫章,攻城略地的续攒实力,为今后三分天下之时,打下‘吴国’基础。陈到这是在促安定,不是帮凶。”
“你这是在干预历史进程啊。说的倒是好听,其实,只是炫耀自己的先知先觉,并为你的名望私心,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须平手抚着一路跟随的那只丹顶鹤,在鹤颈上摩挲轻点,轻声呼唤着它的名字,仿佛是对那鹤儿在说话一样,幽幽的叹道,“哎……‘点儿’啊,三分天下有其一的刘备,现在也似他人手中棋子一般!任人操控摆布,真是可叹啊。”
哈历波(玉真子)齿间轻笑,执拗的冷言相对,“没人想要去操控时局,我们充其量是个历史中的扮演者,也就和战国时的‘士人’是一样的角色。‘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你我都是知道些历史发展的结果,总要做些什么吧?”
“呵呵……搬出‘士人’举例。好吧,是要做些什么的,但也不能过分的涉入其中吧。你想,要是你提醒当时的魏国,吴起、孙膑、商鞅、范雎都不能放他们离开魏国,要重用!他们都是略世不出的大才,‘士人’应当被重视。历史,是不是会因你的提醒,而有些许改变呢?”须平语速极快的反驳后,稍加平复了一下心情,用极其缓和的语气继续说道,“我其实也能理解些你的想法,今后蜀汉的灭亡,也只是灭亡了他‘刘家’而已,蜀中的百姓再也不用被连年征战的骨肉分离,虚耗物资了,战乱之时,刘备可保一方相对安定。时机成熟,将要大一统融合之时,有些人物和势力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但是,你这样干预其中,真的好吗?劝您还是‘安居’的好些。”
哈历波(玉真子)依旧冷冷的回应说道,“谁会听我的?您多虑了!历史就如同一个懵懂的孩童,有时你再过努力或放纵他,也是不能左右其成长的。”
“你是在影响!只会影响,不能改变。”须平想尽量说的明白一些,试图改变哈历波(玉真子)的想法,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用你的雕虫小技,莫名中在助力,劝你还是少些干预为好。你这行为,仿佛是雪印掌痕求永远一样,你的认真镌刻终敌不过一抹的阳光。”
“哦,说得好!自以为是的私心啊,是有多大的魔力呢?连我都被不自觉的诱惑了。谢谢你,‘招子聋’!”哈历波(玉真子)沉思了一小会儿,轻击手掌,他似乎也参透了其中的关系,赞叹后动容的说道,“我虽不能改变历史,却已在影响了,确实是我在做无用功。嗯,这次陈到回山,我就不再放他出去了,让他在山中,安心的将《吴起》的‘武卒制’精研透彻。今后也好护卫着晦气的大刘备,哈哈……”
“吴起厉害啊,虽然嗜杀、辱师、杀妻、贪色、不孝,……身背诸多恶名,不是贵族的‘士人’不都是如此吗?只要结果,不计过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以5万‘魏武卒’大破秦军50万,入掠秦地500多里,有吴起在,秦军都不敢向东而望!一生更是历经大小70余战,无一败绩,真是狂的要死!陈到要是精研了《吴起》兵法,真是要成为了不得的人物喽…………哈哈……”
正在两人对话的时候,那只丹顶鹤忽然振翅而起,盘旋在空中,引颈鸣叫。
远处传来呼喝的声音,中气十足的透入二人的耳中,“玉真老匹夫!近来可好?故人左慈涉远探访……”
哈历波(玉真子)听到声音之后,脸上闪过一丝的不悦,仰面招手向那鹤儿吩咐着吼道,“‘点儿’你下来吧!”之后,自己便陷入了沉思,嘬着仅有的几颗牙花子,喃喃的自语道,“来了,来了?他怎么来了?怎么这么快?”
“左慈?不就是那个变戏法儿的吗?你瞎紧张的嘀咕什么呢?”须平很是不解的随口问到。
“我在这里也呆不住了,怕是要急着赶去做‘陈庆之’喽。他来,就相当于‘牛头马面’携着‘黑白无常’来找我一样,是催我快去羽化成仙的,哈哈……”哈历波(玉真子)向须平简单解释着,随后缓缓地扬声说道,“你这个催命的冤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只一会儿,左慈就到了二人身前,但他并未理会哈历波(玉真子),却直呼着须平的名字,哈哈笑着,“顺平候须平!那个臆想自己是赵子龙的朋友,别来无恙啊。”
“我哪里见过你?什么别来无恙的……陈束戈?”须平看清来人面庞之后,夸张的退后半步,失声惊呼。
“哈哈…………不是我,还会是谁?这里的人除了我和哈历波(玉真子),谁还知道你是须平呢?”陈束戈(左慈)狂笑的有些做作,亲昵的拍着须平的肩膀,“别来无恙?”
“我到这里都三年了,你怎么才露面啊。没义气!”须平也大笑了起来,他是由衷的高兴,上下打量着陈束戈(左慈),能够相互的认出来,感觉真好,前倾着身体,略有些急切的质询,“您在这里是半神一样的存在,为什么不早些来,对我指点一二呢?”
陈束戈(左慈)打了个哈欠,对须平的问询表示出无趣的样子,“你也太假了吧,连客套话儿都不会说。一上来就是埋怨质疑。”摇头连连的陈束戈(左慈),随后解释着继续说道,“我很忙的,除了每天炼制那九转丹,就是去找曹操、刘表和孙策玩耍。我还一定要收那曹操为徒呢,哈哈……拖延一下曹操兼并势力的进度嘿。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我三人皆知三国终归晋,确切的说,咱三人都是半神,你刚还调戏我是个变戏法儿的呢,还谈什么指点,哈哈……我倒是想求教您须平,来这里三年,有何心得呀?”
“是呀,是的!我们都算是半神,只知结果不知过程,也有些无聊。哈哈……当下,在这里隐逸的众人,都在问天哀叹,求仙问道,而我三人,却独知往生,也算是开了挂的人生了。”须平简单思索了一阵,自嘲的笑了一笑,认真的回答着,“我还是有些比较的。至于说心得嘛,也谈不上。我感觉,我们那时的生活状态,相较于这里来说,看来是退化的!两千多年后的人,开始了平和的相互伤害,极力的崇尚金钱万能,人人自私、精明,从不认为自己愚昧、麻木。各个张扬狂傲的要死。其实啊,只不过是科技的提升,带给了他们过分的依赖心理和自大的优越感,其本身并没有独立的思想,也不具备求真精神。人人却都深谙‘拿来主意’的‘填鸭’之道,时时炫耀装扮着自己,以示充盈。实是无神无骨的一代人。”
哈历波(玉真子)频频点头,捋着胡须带些责备的反问,“须平,你过激了!暗极了才能更显星光的灿烂,不是吗?”
须平并没有反驳,也只是无奈的摇着头,有些自语般的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我也确实是激烈了些。可那时的星空也太昏暗了吧?连天空都被污染脏了,哪里还能看到一丝的微弱星光?满天都被黑暗笼罩,是天太黑还是星星的光辉都黯淡了?也始终不见更强光明悬空耀射大地。”
“天空被污染,嗯!实是人心都被蒙蔽。只有脏极了,要清洗起来就简单的多了。”陈束戈(左慈)手抹额头,左右的搓动,仿似很认同两人的比喻,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衣服脏了,用净水清洗即可,人心要是脏了,就非要用血水来清洗了。必须要有战争,才能获得血水,洁净大地。你们看这里,这汉末三国,不是正在清洗嘛。”
“用战争在清洗,多少无辜被牵涉其中啊。”须平不禁唉叹一声,带有许多的无奈情绪,开口诘问,“现在的冷兵器时代还好,用战争,还是能够起到清洗效果的。但是,今后的人类战争,可怕到,都能够足以毁灭整个地球了。战争后的大地,被污染的也将不再适于人类的生存。那样的清洗方式,太过恐怖,我们又如何阻止呢?”
哈历波(玉真子)也不无担忧的说道,“要是真的到了那时,谁又能阻止的了呢。”
“有些恶人是会浑噩不明的为一己之私,极力主张发动战争的,以至于,将毁灭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他们只是看不透一个事实而已。”陈束戈(左慈)无奈的自语着,悲哀的叹气,“哎……随他去吧,我们无力阻止,绝望的无能为力。”
“什么事实?”须平听到陈束戈(左慈)话里有话,急忙探求般的发问。
“同依赖共存亡啊。”陈束戈(左慈)笑了一笑,手指乱动的解释了起来,“简单举例,我就用人体形容为是地球吧。”他皱眉考虑了一会儿,眼光扫视过二人,低声的继续说道,“生存在人体内的癌细胞,是不会考虑到,人死了,自己也就死了,不能再依附着人体存在了。癌细胞考虑的只是不能输于健康正常的细胞,双方都在很‘正义’的持续发动战争。‘癌细胞’若是胜利了,人体(地球)也就随之毁灭。我恐惧这种不思索结果,只考虑赢得胜利的战争,这就是事实。”
“算了,算了。一见面就扯得有些远了啊。我们聊天儿也有些自大的总跑偏,总是自以为是。”哈历波(玉真子)舒缓了一下情绪,终止了仿佛是杞人忧天式的聊天,“先不聊那些悲伤的事情了,恐惧着科技的发展却无力回天,我们正经的好好聊天吧。我只问你左慈老道,你这次来,是要见我最后一面的吗?”
陈束戈(左慈)打着哈哈,动作有些奇怪的稽首邪笑,“哈哈……你已经印在我心里了,哪有什么最后一面?”进而严肃的说道,“说实话,你该上路了!”
“什么时辰?能否延缓一些时间?您神通广大,可以为我祈寿续命吗?”哈历波(玉真子)有些急躁的频频发问。
陈束戈(左慈)直立挺身,轻掸衣襟袖口,嘲讽着说道,“您已经有过死亡经历,还在畏惧什么?”
“我并非畏惧,只是还有不舍。我还有些未尽事宜,希望你帮我延续些时日。”哈历波(玉真子)恢复了神态,严肃的应答。
“谁又没有些不舍呢?”陈束戈(左慈)带有笑意的嘲讽之后,也正经严肃的说道,“我早已知晓,你这老家伙还未与姜维相遇。你可真是弱的可以啊,现在感觉失望渺茫了吧?后悔吗?你这不争气的寿命啊。”
“我渺茫失望的是须平这块料。姜维还未出世,我也帮不上忙啊。”哈历波(玉真子)斜瞪了一眼须平,一脸的鄙夷神色,抱怨的说道,“我将那‘平拨枪法’三分传授他人。让丫学习的可是整套枪法啊,这家伙,贯通的‘平拨枪法’居然一点儿不像是我传授的,人家还搞出了许多的创新,多气人。”
“那就是你俩交流沟通的事儿了。我觉得须平做的不错,有多少人一生都摆脱不了‘学生思维’呢,哈哈……” 陈束戈(左慈)哈哈的笑着,从怀里慢慢的掏出些物件,依次的摆放了起来,“我是为姜伯约的事情专门而来。我这里有七盏油灯,可为你续命12年,你寿终111岁可好?”
“呵呵……谢过乌角先生!”哈历波(玉真子)真诚的拱手屈身说到。
须平望着摆放似北斗方位的油灯,眯着眼轻讶的说道,“呀,七星灯续命嘿,你还会这手儿呢?这不就是在五丈原,诸葛亮用的续命之法吗?”
“我教他的!”陈束戈(左慈)自信满满的回答,瞥眼望到须平的表情,直有些得意的说道,“哈哈……你不必惊讶。我有些个道术法门会在我游历之时,遇到某些虔诚之人,是会看对方资质的高低,分别传授一些给他们的。我曾口传给诸葛亮一些奇门遁甲之术,呼风唤雨的‘戏法’,‘观自然之景色,断风云之际会’。只是利用这片土地上的社会经验和民间俗俚语,推断天气的变化,类似天气预报员而已。”
“诸葛亮是你徒弟?”
“只是口传道术,告知的经验之谈,并未收徒。”
“你还教授过其他人道术法门吗?”
“教过!看我当时的心情好坏吧,并不记得真切。”陈束戈(左慈)思索了一会儿,摇头叹息,“我这记忆力啊,真是不敢恭维。只还记得在黄巾初起之时,我在丹阳郡偶遇一少年。我看他在道边杂草之中闭目养息,心无旁骛的欲炼修‘除劫’之法,便心生怜悯,随手将手中《黄帝九鼎丹神经》传授于他,助他功成。此子唤作,葛玄。”
“哎,心胸宽阔的如失忆一般,才能更好的求仙问道吧。”须平远望着四面山色,调侃着问道,“葛玄葛仙翁是你徒弟?”
“只是授书,并未收徒。”
“哦?你还真是个怪人!我问你,你一路指点众人,却并不收徒,那你收徒司马懿,是怎么想的?”
“我想,我们都说过了吧,你我三人都知三国归晋。我收司马懿是为了纠正他的品行,不至他在得势之后,为维护自家统治,失智而多造杀戮。”
“这就有些矛盾了吧?你赠书葛玄,口传诸葛亮,心授司马懿。这三个人,你为何非要弄出个仪式,收徒司马懿在门下呢?只要也在一旁指点教授就好了啊。谁得天下你就收入门下吗?”
“习练道术法门者,无非求两种,修得延年长生或美谈功名。观其资质愚钝却心修善念,助其功成也未尝不可,葛玄和诸葛亮二人就是修炼的这两种道法。但修‘天子之权’者却不同,此种修炼者已近‘道’门,号称‘太上’。一念生杀,天下必改其色!此道至高无上,聚而生根已非气之流动之‘道’也,能令人昏昧膨胀,为所欲为。所以收入门下以门规约束其中。”
“哦,蒋中正也是青帮门下。我有些懂了。”
“只是类似,并非相同。此门约束,只有一师一徒!”
“那又是为何?”
“人数众多便要张口吃饭,若要满足庞大的群体吃穿用度,就要极尽所能渗权参利,机巧权谋便应运而生。反与初衷背道而驰了。”
二人虽在不断谈论,但陈束戈(左慈)手下却并没有闲着,这时已将油灯排放摆置完毕,随即招呼着哈历波(玉真子)说道,“来吧‘老哈历’,我亲爱的‘大波儿’,咱们开始吧。”
“有劳左家老道了,我需要怎么做?”哈历波(玉真子)很有些茫然的伫立在原地,无所适从的询问。
陈束戈(左慈)引着哈历波(玉真子)来到斗柄南指的‘摇光星’与‘开阳星’之间偏右的位置坐下,自己回身却坐在了偏左的位置,开始闭目扬声的说道,“‘北斗九星,七现二隐’。世人看不到隐匿的二星,故称为‘北斗七星’,实为‘九星’。你我现在正对应着隐没的二星方位,你为右弼隐光星,我为左辅洞明星。你只浅扣十指安神闭目即可,此法,只需一个时辰就可功成,中途不可受他人骚扰。须平!请你帮忙去往下面,护卫四周,切不可放他人进来。”
“你还真客气,很注意语言美,知道用‘请’这个词儿,。放心吧!”须平应声手绰‘龙胆亮银枪’,向台阶下方走去。
身后传来陈束戈(左慈)的嘱咐声音,“我见过真的赵云,你须平与他并不十分相符,你要小心应对!”
出了阶梯洞口,来到了宽阔之地,眼望着熟悉的地方,须平想起了曾与朋友们在此搭建帐篷过夜,欢笑着聊天开玩笑,隐隐映射着当时的画面。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些什么,只是望着这些景物发呆。忽听一声低沉传来,“子龙!你因何在此?不是让你在草庐守候吗?”
须平被这突如其来的责备声吓了一下,抬眼望去,只见一青衣长衫的老者,远在三十米开外,正缓步向自己走来。虽然此人面部沧桑,已经上了些年纪,但须发皆黑,步履稳健,还气呼呼的略带些怒气,正眼直视着自己。
须平轻皱着眉头,也直视着对方,扬声发问,“你是谁?”
那老者并未答话,待到了须平近前,只是不断的打量着须平手中的‘龙胆亮银枪’面露喜色,突兀命令似的说道,“哪里来的?”
“我问你是谁?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须平一面本能的反问着一面也在思索着,极力的想在脑中架构出这老者的身份来。他对这里看样子是很熟悉的,又直呼自己为子龙,还端着长辈的架子,须平灵光闪现的心下一惊,莫非他是赵云的师父童渊?他自己先进来了,让赵云在草庐守候,却又看到我在这里,认错了人,以为我就是在那草庐守候的赵云吧……
正在须平思虑的时刻,却没想到,那老者还是个暴躁的急脾气,面对须平的质疑反问,依然没有答话,反手自背后,就抽出了一把巨大的宽面宝剑,顺着出鞘瞬间的惯力,一剑劈砍了下来。须平自然而然的横枪隔挡,枪剑交击的一瞬,须平侧身撤枪,退后半步,右手迅速发劲,击打枪柄,直引着枪尖斜刺向上,朝老者的面门撩拨而去。那老者也在枪剑交击的声响之中,后退了小半步,借着枪身的阻挡力道,手中宝剑向着枪柄处平平的划出,是想要斩掉对方的捉枪之手。可是,须平侧身了……堪堪避过。此时的枪尖却直奔自己的面部而来,自己的手中剑在平划一击之中,力道已然出尽,老者只得顺势下蹲,旋转身体并凭借扭力向前,横扫对方膝盖处。须平眼见宝剑将要近身,他反而迎着宝剑划出的弧,纵身轻跳,闪避至老者身后,扎稳身形之后又快速探枪,指向老者前胸心窝…………二人往来相交已是第五个回合,须平手中的枪再次探向了老者的左前胸,电光石火只一霎时,老者手中的宝剑就被敲击震落在地面。
在二人往来相交的时候,须平已经认出了老者所用的身法招式,确是‘百鸟朝凤’枪法,不过只是手中握剑而已。他已经确认,此人便是赵云的师父童渊。此时宝剑已经被自己击落在地,须平慌忙上前拾取起宝剑递与老者,面含微笑的说道,“师父,你没事吧?”
“嬉皮笑脸!这‘朝凤’枪法被你用的如此轻佻,无规无矩的舍去法度,成何体统。”童渊接过宝剑,虽是带有责备的口吻,面部却在展颜微笑。
须平心内发虚,一边琢磨着如何阻挡童渊上山,一边疑问的思索着赵云是不是真的就在草庐之中,他须平要是与赵云相遇,会是个什么情况呢?不能解释为是孪生兄弟吧。缓慢的应付着童渊说道,“我哪里是您的对手呢?所以,变换了些招式应付在和您的实战之中。”须平望着童渊手中的宝剑,继续说道,“您剑不入鞘吗?我可是不敢再与师父动手了啊。”
“你这次不是将我击败了吗?”童渊将宝剑入鞘背在身后,双手合掌垂在腹部,再次命令似的说道,“说说吧,你是如何变招应付的。”
“我在几次枪刺试探之后,发现,您对于所有的斩刺招式,全都不闪不避,迎身向前,见招拆招。只有刺向您左方心窝的招式,您才会侧身避过,所以我便留力出个虚招,引你侧身露出右臂。”须平刚刚打败了童渊,自己的内心也是激动的难以平复,兴奋自负的滔滔不绝了起来,“对于师父您,我哪里敢很毒的痛下杀手呢,我只是找出了你的破绽,逼你闪避,我的攻击目标是您的右臂。您又为什么只是闪避我那‘窝心枪’呢?”
童渊听着须平的叙述,频频点头,但是他却感觉,好像是哪里有些不对,听到须平发问,嗯了一声之后,缓慢的解释起来,“好,好!你刺向我各处身体部位的招式,都可简单左右前后的闪避,身体的灵活性都可随意调度反应,尤其是头部最为变通灵活,所以,我都不必闪躲,自然而然的应对便可。唯有这左心位置……哈哈……自前路刺来不可迎刃,我也是自持身份,不愿后退闪避,右手又握有攻击宝刃,准备随时出手反击的,只得向左边侧身闪避喽,不想却是进入了你的圈套。哈哈……”在解释的时候,童渊在分析着招式变化的同时,也找到了答案,他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忽然严厉的说道,“你怎么还会‘啸龙翔天’枪法?”
须平被问的一怔,谎话功夫已经很精熟的他,恍惚的自然冲口说道,“我不是和陈到比练过枪法嘛,反思他枪法有几处精妙,无意间偶然挥舞而出。”
“嗯,嗯!你倒是学的快,也是难得。”童渊点头释然,再次疑问的说道,“我不是叫你在草庐守候吗,因何先我一步到达这里?”
“师祖他老人家使飞鹤传书引路,我是在另一个出入口进山的。”须平细心的思索后,再一次的撒谎说道,“师祖……还要我暂时阻挡师父近前,请师父等候在阶下,稍后传见。他在与左慈道长商量事情呢。”
“哦哦,谨遵师命!”童渊施礼站定后,再次躬身低头,“现在,你该告诉我了吧,你究竟是何人?”
须平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脸带尴尬的笑容,凝视着童渊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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