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来回来去
第二日,赵云纵马拖枪来到曹操营门前搦战,专门点着许褚之名挑战,对方却紧闭寨门依然不出,箭下如雨十分密集的射住了范围。赵云令军士大声谩骂一阵,只得收兵回营。
“打仗打仗,打的就是钱粮,我军准备充足,后方补给只是缓慢些,补给却还是能跟上的,昨日又大败了曹操,我方士气高涨,正是用兵之时需速战。”刘备见赵云带兵回来,面露不悦神态,在营中来回踱步,自信满满的说道,“三弟!你引本部兵马再去营前搦战,必要使曹操出寨与我们交战。”
“好!”张飞无视众人,听得刘备吩咐,便应声而去。
赵云望着张飞远去的身影,又开始了‘自言自语’……
接连几日在曹操营寨前搦战,曹操只是不出。
须平渐有疑虑,劝告赵云应早向刘备说明,‘既然偷袭不成,就大张旗鼓的进兵去河北吧,去援助袁绍’。
连日来刘备也有所思虑,自拟了作战计划,单在这天升帐议事。众将齐聚,嘈杂落座之后,刘备居中环视众人,扬声宣布说道,“几日来曹操闭门不战,我意分兵四围终日骚扰,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既然曹操在此,就不要放他回去,待擒住斩杀了曹贼之后,敌军群龙无首,自然四散奔命,就可灭了曹操这一只兵马势力。”
赵云极不认可刘备做出的判断,起身站立,上前奉劝说道,“主公!临敌应战,应不计优劣多寡,依靠谋略庙算方为上策,是谓‘上兵伐谋’,曹操长久带兵岂可不知?连日来他曹操只是不出,必有缘故,怕是已经谋划策定,依计施行了。今我军虽势盛,暂时扼住了对方,但也要小心曹操诡计。”
“嗯。曹操刚与袁绍对战仓亭,又长途奔袭到此,兵士疲惫,正是我军一鼓作气将其击溃的绝佳时刻,他此时闭营不战,只是休养生息整顿兵士,若待他缓过精神来,再胜他诚为难矣。”刘备皱眉沉思片刻,面带些许疑虑的转头问询,“子龙,担忧曹操有何诡计?”
“分兵截断我方退路先占了汝南并烧毁沿路我军的补给粮草。”赵云抬臂屏气,口不断句的一气回应。
刘备沉思半晌,方才如梦初醒,以手拍额,进而大惊失色般说道,“子龙真知兵机也。曹操果会如此用兵?”他不待众将回应,心虚的又喃喃说道,“要是如此,我军前后受敌,没了粮草和归路,岂不又如无根之草,再次飘零。”
赵云上前一步,斩钉截铁的说道,“主公,可立谴张飞回身迎接龚都押运的粮草部队,以防被曹军截烧。再到关羽营中传令,叫他引兵协助汝南刘辟守城。我自与主公每日在此虚张声势,白天骚扰求战,夜间缓退兵力以迷惑敌军,留座虚空营寨给曹操对峙,暗中进兵河上去和袁绍汇合,待占领了河上之后,再合并一处引兵回来,击杀曹操。”
“如此方得周全,就依子龙!”刘备沉吟半晌,手捶掌心,面露喜色的长舒了一口气,指手画脚的说道,“我勤露脸面在营寨和敌前,三日之后,我再亲往河上与袁绍合兵。子龙就在此地拖住曹贼如何?”
赵云欣然受令。关羽和张飞也各自带兵领命而去。
还未及三日。这天,一传令兵士忽然慌张进帐,“报于主上!敌将夏侯惇已取了汝南,刘辟弃城而逃,关羽被围。敌将张辽截烧了粮草,龚都已被夏侯渊斩杀,张飞被围。刚刚,敌将许褚正在寨外叫骂挑战。”
刘备闻听心下大惊,暗自思忖,‘真未出赵子龙所料,曹操用兵果然神机’,随后佯装镇静,抬手宣告,“子龙将军何在?速速带来见我。”
传令兵答道,“赵将军已出营寨接战许褚去了。”
“哦?随我去至箭楼哨塔!”刘备大步急切的朝外走去。
登上哨塔,刘备朝外望去,只见赵云与许褚枪刀往来,拼斗正酣。那许褚抬眼望见塔台之上的刘备,突然就拨转马头,背身退去了,头也不回。赵云也不追赶,反身回寨。
在营帐之内,刘备不无埋怨的质问,“子龙因何冲动私出,留我一人在内,身边连个商量应对计策的人都没有?”
“哈哈,许褚只是刺探我军虚实而来,见主公与我皆在营内,自然退去。”赵云大笑,低头躬身的解释道,“我方要是示弱,不出营接战,那曹操必然起疑,亲带兵士推我营垒。我军中已然空虚,此时,哪里是曹操的敌手?因故,云未领将令便私出应战。”
“哦,哦,是了,是了。”刘备释然,频频点头,然后面露焦虑之色,恳求般询问,“如今二弟、三弟皆被曹军围困,你我军中又兵源不足,为之奈何?”
赵云忽然的踱步前后,左右转身,自言自语般低吼说道,“好!就等到天黑,留下三、五兵士,虚传军中更点,低鸣鼓角迷惑曹军,我们沿着邻水小路暂时先向南撤退!”
刘备听闻之后,暗自唉叹数次,就再不做声,单等天黑。
夜晚缓慢到来。不举光亮仅凭月色照水泛明,刘备带领着步兵在前,快速的撤退着,赵云引领着骑兵断后。只走了数里路程,刚刚转过一个小土山正待前行,突然四面火光映天,人马嘶鸣喧腾,山上有人大声呼喝,‘曹丞相在此专门等候,不要放跑了刘备’!
吓得刘备不及传令,直往身后逃奔,狼狈至极。夹杂着兵士吼叫之声,慌不择路。正在刘备乱撞之时,忽然听到身侧赵云大叫,“主公莫慌,我在前开辟生路,你只紧随我身后冲突,我们一同杀出。”
刘备见到赵云,心内才踏实了一些,折返身行挥舞着双股剑,紧跟在赵云的身后向外杀去。
“刘备休走!”前方忽现一棕须大汉立马横刀,兀自狂笑,眼神之中泛着兴奋光芒,正是许褚拦路。
赵云也不答话,催动**白马奋力向前,迎着许褚正面托枪交战。刘备轻扯缰绳在旁纵马游离,此时,身后又传来喊叫追杀之声,身旁令官小校短促报出,‘是于禁、李典合兵来到’。吓得刘备顾不得前方赵云正力撑苦战,自己拨马斜刺,不择路径,再次落荒独自逃去。
赵云已知不能速胜许褚许仲康,内心有些焦躁担忧,他回头看去,却早已不见了刘备和须平的踪影,心下诧异。因为心系刘备的安危,也不敢恋战。两马错蹬之后,格挡震开了许褚的火云大刀,直向他身后的兵士杀去,一路托枪点刺马踏横行的冲杀而出,身后骑兵只有几骑跟随。甩掉追兵后,一路张望缓行。
忽然望见前方有一处密林,赵云便带着随从兵士进入,想要饮水暂歇,轻缓一下精神。他远望着暗处火光,正在思索该何去何从之时,就听见远方传来呼喊的声音,“你个老小子,就知道我什么也干不了,是吧?只顾着自己冲杀,把我丢下步行追赶你。”须平气喘吁吁的招摇着手臂跑来,“做您的马前小卒子,真能累死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赵云很惊异,眼望着大汗淋漓的须平,迫切的反问道,“刘备去哪儿了?”
“我见他独自一人,速度惊艳,飞一样的骑马朝东南去了。”须平调整着呼吸,深皱着眉头阔鼻张嘴的,半闭着眼睛继续喘息的说道,“您把龙胆枪交给我好吗,你这三脚猫的枪法,看着真让人着急。”
“我枪法很好。”
“好你个大布娃娃!连个许褚都拿不下。”
“曹操用兵如神,对方战术占尽上风,又人多势众……气势正盛……”
“不要找理由,把枪给我!我就喜欢单枪匹马的往来冲杀。”
“我是心系刘备安危,有所顾忌,要论单人拼杀,我还未服过他人。”
“你到底给是不给?”
“不给怎样?”
……
众人见怪不怪的再一次竖耳倾听着子龙将军的自言自语。
赵云终是没有把龙胆枪交予须平。
简单休整之后,赵云带领着散骑七、八人,沿路搜寻刘备的下落。忽见前方火光冲天,人马喧闹,原来是刘备已和糜竺、孙乾相遇。二人带着刘备的家小一路护送,却不想,刚和刘备汇合就被张郃、高览带领的军队包围了。刘备的家小和糜竺、孙乾全都被围其中,正乱作一团往来冲突,一直不能突围而出,众人气力逐渐不支,已是危急万分。
远望着敌方阵列,须平与赵云在马下连忙商议,要如何才能将对方兵阵打乱并击退敌人。‘张郃用兵巧变,善布营阵,急切之间很难打乱他的阵型并找到张郃所在的位置,若要救人就非要首先冲突较弱的高览一队不可,要速度找到高览军中主将的位置,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先拿下了主将再说,高览一队一旦散落,刘备就好找到突围方向了,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态,高览不在了,张郃一队也必然有微小的哄乱,张郃必然亲出斥令队形,此时再迎战单挑张郃,包围形式就可变为战队相对了。’
只是这高览又在哪里呢?
须平此时观察到在东南方向,有一阵兵马七断八续的全无章法,以致阵型散乱薄弱留白,只见一人身穿盔甲衣胄,正往驰其中填补空缺,心下暗想,此人即是高览。
须平随即转头,重重的拍打着赵云的肩膀说道,“子龙!你先前厮杀已耗去了许多气力,现在情势危急,必须要及早救出刘备,我已知那高览身在何处了,还请你不要再犹豫固执,将龙胆枪交于我手,须知兵贵神速,此刻你我二人一心,先退了敌兵,救出了刘备,再做计较。”
赵云听得明白,却还是犹豫了片刻,反手托枪递与须平,眼含真诚,“拿去吧,我在一旁欣赏您的匹马单枪,要是做的漂亮,我给你喝彩。”
“早跟你说过,我最喜欢单枪匹马的往来冲杀了,你就看着我表演吧。”须平目视着赵云,面含微笑,“我可真的接枪了啊。”
“啰嗦!拿去便是。”赵云推手将龙胆枪又向前递了递。
须平抬手接过了龙胆枪,在手中转动,横枪在手看了又看,望向自己的脚尖,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真实存在显形的他,不禁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主上危难,你却在这里自言自语般杂耍嬉笑,还请将军早做决断!”忽然身后一人大喝出声,声若洪钟。
须平着实是吓了一跳,先是转头搜寻声音方向,进而回身面对一黄脸大汉不满的质问,“你是何人?在军中是何官职?你可有破敌之策?”
“我乃济阴李进,原是陈到将军旗下牙门,曾师从神医华佗学过几年医,只会做个‘麻沸汤’,不时帮助军中兄弟医治刀剑之伤。你才是将军,破敌之策应是你分内之事。”黄脸汉子不卑不亢没好气的说到。
“呵呵,陈叔至帐下果有直言猛士!”须平很欣赏的看着李进,然后正色严肃的说道,“李进!命你带骑往来奔驰,扬起尘土疑为伏兵。我自去冲突敌队,救出主上。”
“谨遵将令!”李进干脆的回答之后,带领仅有的几骑扯开距离,扬尘而去。
须平提枪上马,对赵云嘱咐说道,“请子龙原地等候,我去去就来,保重!”
“去吧,我看着你呢。”赵云挥了挥手臂,浅浅的笑着。
谁知这竟是二人最后一次对答……
须平见远处烟尘已起,暗夜之中浑浊模糊,他看准了高览的移动位置后,速度催马突击进入,一袭白光直冲敌阵,背身敌兵被须平冲撞着一路枪刺马踏,失措惊慌的吼叫了起来。那高览听见呼声,以为身后有兵士杀到,连忙便要拨转马头准备应敌,哪知须平马快,‘玉兰白龙驹’须臾到得近前,高览还未及转身,须平干净利落,只一枪就将他挑落马下。
“刘备,你在哪里?”须平高声呼喝,纵马挺枪杀散了周遭兵士。
“子龙……子龙!我在这里!”刘备满脸污垢,兴奋地在不远处叫喊。
须平听到了呼喊声音,张郃同样也听到了。
张郃纵马奔来,口中呼喝,“刘备休走!”
直吓得刘备趴伏在马上,不敢抬头,肝胆俱裂,“子龙,快来救我。”
须平让过刘备坐骑,直接应战张郃。龙胆枪和对方魃熐大槊相击的瞬间,须平便已感觉张郃臂力惊人,不可小觑,随即催动宝马直错向前,而后快速掉转马头斜刺冲突。张郃也是越战越心惊,暗自称赞对方枪法莫测高深,借着火光眼望着远处模糊尘烟,以为有兵杀来,渐渐生出了胆怯之心。龙胆枪凌厉缭乱的又使自己疲于应付,手握魃熐大槊的手业已颤抖,与须平相交还未满三十回合,横扫一槊拨马败落而去。
须平也不追赶,急速来到刘备身边,也不下马,扬声俯身问道,“你没事吧?”
刘备并未应答,却是刘备身侧的孙乾埋怨说道,“子龙将军想是救主心切,一时乱了章法,哪有直呼主上名讳的道理呢?将军自思,是也不是?”
“是的,是的,大家快些收拾物品,尽快离开此地吧。”须平听到孙乾的提示,明白了其中原因,他也并未再理会沉着脸的刘备,心下不满敷衍着说完话,就打马四周巡视了起来。
正在大家整顿收拾之时,须平听到身后有人叫他,“须平!?”
吓得须平急忙转头搜寻,望着身后站着的刘备的一众家小,须平喊道,“刚才是谁在叫我?”
只见人群之中闪出一青衣女子,虽是面庞娇好,但须平并不认识,只听那女子向前几步,惊讶的说道,“果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须平惊问。
“我是小舞啊,须平哥。”对方女子高兴了起来,直扑向须平。
“小舞?你怎么会是小舞呢?”须平望着陌生的脸庞,快速下马答道,“我并不认识你啊。”
“我只是换了副皮囊,你就不认识我了?我真是小舞啊。‘世上无绝对权威’!”青衣女子急切的辩说着,“须平哥,你醒醒吧,你快点儿醒醒吧。”
须平一听,果然是小舞,内心激动的说道,“太好了,原来你也在这里啊,走!我带你去见老头儿哈历波。”
“哪有什么哈历波?”那青衣女子忽然冷笑着重复道,“你快醒醒醒吧!”
须平不由自主的闭目哀叹道,“这都是怎么回事?她认识我却不认识哈历波,我见她容貌也不是小舞模样,却是真的石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须平,你快醒醒!咱家着火了。”
须平睁眼看,自己身边石舞穿着睡衣,正惊恐的双手捉着自己摇动。周围早已没有了刘备、赵云。
“你终于醒了,都叫你大半天了。”
又是南柯一梦?大梦一场?
须平起身,果然在身侧阳台上有火光闪现。须平虽是还有些疑惑,但是也迅速的走到厨房之中,拿起一个洗菜盆儿,接满了水,就朝窗外泼去,如此两三次就将阳台上的火扑灭了。此时,只听楼下有众人喧嚣喊叫着,“没事了,火灭了,你家里没事吧?”
须平恍惚,朝楼下探头挥手说道,“没事,没事,谢谢你们啊。“
众人嘈杂的寒暄着,“没事就好了,以后小心点儿!我们走了。”
随后散去。
须平缓慢的走向卧室,呆望着眼前的石舞说道,“怎么会着火了呢?怎么回事?”望着自己身上的睡衣,须平继续发问,“你我怎么会睡在一张床上?”
“你睡傻了?我是你媳妇儿啊。”石舞嘟嘴抱怨着,打了一个哈欠,“好在火势还不是很大,我估计是楼上谁家抽烟的,烟头未掐灭,就扔下来了,落到咱家阳台上,点燃了窗外杂物,真没素质,就干净自个儿家。”
须平越加迷惑惊讶,刚才还和刘备、赵云在乱军中冲杀,怎么一觉醒来,石舞倒成了自家媳妇?难道我想在哪里醒来就在哪里醒来吗?是随着我的意愿,不断变化着自己的生活状态吗?梦和现实其实是一样的?这么多次做梦,用了多长时间呢?
五十九.梦境如真实
须平暗想自己在三国梦中之时,总是想着要在梦中醒来,现在倒是梦醒了,怎么会和石舞在一起生活了呢?
明明在睡前是自己与父母和贾阳,在一起吃饭喝酒。自己是真醒了吗?我更愿意相信哪一个才是梦呢?
梦里高中、三国、鹤哀山口、娶妻贾阳或石舞、自身昏迷不醒的那三年……到底自己是怎么了?自己究竟是生?是死?要想弄得明白,非要和石舞详谈不可。
须平清了清嗓子,随手点燃了一根烟,对石舞小声的说道,“我有些问题问你,不过你先帮我做件事情吧。帮我倒杯水来,‘消防员’真是个辛苦行业啊。能帮我弄些水来喝吗?我渴了。”
“自己去!”石舞居然没有好气的回绝命令到。
“你还是那个温柔的小舞吗?”须平有些不解的睁大了眼睛。
石舞瞥了一眼须平,嫌恶的说道,“怎么啦?嫌我不够温柔,你找别人去啊。”她轻甩了一下头发,白眼继续说道,“跟你都说了多少次了,别在屋里抽烟,别在屋里抽烟,一点儿不自觉。”
“那我去哪儿抽?”须平有些不高兴石舞的态度了,动气似的反问。
石舞也气鼓鼓的说道,“阳台、厨房、卫生间随你便,哪里都行,就是不要在我面前抽烟!”
“好吧。”须平敷衍了一声,深吸了一口烟,弹落烟灰打算中断对话了。
“那你还不出去抽!?”石舞圆睁着双目,不高兴的低吼,“刚刚60多天就让他闻二手烟,你想生个畸形儿啊。”
须平听明白了,难怪小舞对自己没好气,连忙掐灭了手中的烟,低眉顺目的讨好道,“你怀孕了?对不起,是我错了。以后真不在你面前抽烟了。”
“明知故问!这还差不多。睡觉吧。”石舞打了个哈欠,吩咐说到。
“咱俩聊聊天儿呗。”须平凑身上前拍打着石舞的脚面,试探性的问道,“咱俩怎么在一起了?哈历波呢?”
“哈什么历波?哪有这个人?聊什么天儿,赶紧睡觉!”石舞更加没好气的回应。
“你哥呢?石风。”须平好奇的再次询问。
“我是家里独苗,我哪里有哥?你这是怎么啦你,每天神神叨叨的,快睡觉吧你。我看你是每天战战兢兢的紧张兮兮,有些吓傻了。”石舞退身倒在了床上。
须平有些迷惑了,查无此人?那俩货色都是不存在的?这都是什么情况啊。是自己记忆消退的太快,还是周遭其他人的问题呢?刚刚在梦中还清晰地记得,被曹操的军队团团围住,现在想起来,确实是逐渐模糊了的记忆,居然一点儿都快想不起来了,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就消逝的逐渐模糊,不够真实起来了。难道真要在梦中醒来就需要马上记录下来,才能记得住吗?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做梦。
他突然想起了那本《清混浊》。
真是奇怪这次‘醒来’,在和小舞相处的环境中,他居然一丝一毫都不记得,这里陌生的几乎不认识,皱眉沉思片刻,须平上前拍打着石舞的肩头,低声询问,“小舞,家里有一本《清混浊》的书,你知道放在哪里了吗?”
“嘿,跟真事儿一样,你什么时候看过书呢?自己到书房去找找看吧,我哪里知道您又想起哪一出了?”石舞换了个姿势,以手枕头,似笑非笑的说道,“整天丢三落四魂不守舍的,想起一出是一出,你是不是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须平呆滞的轻哦了一声,难道自己也不是须平?转头与浅笑的石舞目光相对,态度极为诚恳,“是啊,我是谁?”
石舞缓慢起身,虚空的望向窗外轻叹一声,“哎,你真是成心的是吧?是在故意在气我吗?反正被火光和你吵得也睡不着了,我就帮你找找记忆吧。你这人,不知是装傻还是怎么的,经常的选择性失忆一阵子。”她披上一件外衣,嘟嘴轻哼的翻了一个白眼,“您真是个大神仙,你自己说,‘梦如人生,人生如梦,这取决于你在哪里醒来’,今天你在我这里醒来了,本姑娘就给你讲讲你的生平吧。回头你再醒到别人家的床头,也让人家给你讲故事听。”
“不许情绪化,开始你的故事。”须平假装严肃,尝试着开玩笑并催促继续。
“今天你是不是又感觉不真实了?你不过是又在梦中罢了,你很留恋梦中的感觉也最爱幻想,总是如果如果假如假如的,我看呀,你是做梦还未真的醒来呢。”石舞并未理会他,却真的开始讲起了故事,“有个‘大神仙’曾经跟我说过‘你认为新鲜的事物和陌生又似曾相识的环境,那就是梦!只是你自己想不起来罢了,梦中清晰发生的事情,一旦你醒来,只需要三秒就会忘记的干干净净了,梦或许才是最真实的。你想在哪里生活又在哪里醒来,这都取决于你,梦就是你的希望,但是希望不是事实,也永不会有事实。你虽希望如此,可希望却是未发生的事情,当然也就不会有真实了。既然没有真实事物,又何必醒来呢?’我刚才是在复述大神的话,你听懂了没有?”
“可是,我在小舞这里醒来了!这次是真实了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口中的那个大神,就是我吧?”须平讪笑,轻拍自己的膝盖上下摩挲着,“真实的,我自己都不相信。这没必要,也无需证明了吧,你就在我眼前啊,我们在愉快的聊着天呢,证明些什么也挺可笑的,是吧?需要证明的东西都不会长久,是吧?你看,数学总被不断证明,再被驳斥再被证明,来回来去的多无聊啊。爱情也在不断延续的证明着,哈哈,是不是?非要傻乎乎的证明些什么呢?证明后再被推翻,解释后再试图去证明,没完没了的也不觉厌烦。嗨,不管是真实还是梦境臆想,我一定是在以往与你接触的某一时刻,喜欢爱慕过你石小舞,哪怕是曾经的一霎那一瞬间,却也深刻在我灵魂之中了,所以,才会映射出你我此时的镜像,对吧?我们也许不是真实的,也许正是我的白日梦。”
“白日梦?你能反问我,说明你听懂了,我却到现在都不能理解,依然没听懂你说的。”石舞看到须平回答的奇怪,也就暂时不再回答他的真实发问,进而和须平飘忽的对起了话,“你是有多么的虚幻无聊啊。我们就像出膛的子弹一样,螺旋着不断在虚空之中飘荡前行,早已不在原地了,就像是静坐在车船上一样,自己一动不动,其实是在不断的运动中,这时,你一动不动的感觉也就是错觉了。只不过我们做的‘车船’被称为地球,是速度奇快的在运动着。你在哪里,那里就是边界,并非起点。自己已经站立在海边了,却还在望着茫茫大海慨叹它的无边无际。这都是您平时跟我聊的玩意儿,怎么样,我记得清楚吗?”
须平很自然的随手点燃了一根烟,根本忘却了刚才对石舞不抽烟的承诺,“哈哈,石舞现在是我媳妇儿,我每天就和自己媳妇儿聊这些东西啊。真是有够无聊的。”他好像是意犹未尽,继续迸字说道,“我总是在重复的再重复的问你或是问自己问题吗?我说没说过,不要纠结的去强要寻求答案,所有经历的欢喜、悲怆、爱、恨、迷、叹、哀伤、振奋、苦难……掺杂一切在其中之时,才是自己,只要接受就好。既然已经身处毕生追求的边界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迈步?”
“怎么没说过?您还给出过答案呢。人生如梦,人生如棋嘛。见到你所见梦到你所梦就不是梦境了,那是现实中你强烈的欲望本能。您强行灌输给我的,又不记得了?”石舞表情忽有些邪魅。
须平点头,甚至有些自嘲的说道,“梦是有些感受了。至于棋子嘛,我们只是棋子,假设,要是下棋的摆布我们的‘天神’是个蒙童呢?他只是个初学者在浑噩的游戏罢了,谁能保证那个蒙童的父亲不会再次干涉摆弄棋局,以示正确?既然都是棋子,安静不安静也要受人摆布,哪能随心啊,棋子就是棋子罢了,自己若能左右自己的行进轨迹,只当自己就是最强者,卒子也要車路行进,宁做棋子車,也不做棋子卒。再说了,世上又不仅仅只有一种棋局,棋种众多啊又变幻万端。自己是个什么棋类的棋子都不知道呢,瞎运作什么呢?棋种规则都不尽相同啊。暂且就由象棋比方好了,我虽知道自己的渺小,但我依然坚持要做个横行无忌的車,也不要做人家嘴里夸赞的小卒子,努力向前不能后退,之类的自欺欺人,认真耗费着自身,又是个无关紧要的牺牲品。”他有些失望,还很不确定的询问,“小舞,你虽然打开了我的思路和话匣子,但是,我在这里跟你生活,每天真的就是跟你这么聊天儿的吗?”
“是啊,你以为呢?不跟你聊这些没用的玩意儿,您可以几年都不跟我说一句话。”石舞转着眼珠子,开始窃笑,“我们继续驴唇不对马嘴的探讨清谈吧。我可是被您影响至深了呢。我们只是一个新鲜苹果的破坏者,这苹果,它正在腐烂变化的时候,不断被氧化着腐蚀着,细菌滋生的时候,在这时你才存在了,你就是那微乎其微的微末细菌,这就是生命。哪有什么摆弄棋盘的神的存在?人在死后静静的安眠,逐渐滋生出的细菌和微末物质,那才是新生命的开始。你不是‘你’时,你的生命才刚刚开始。衰败即繁荣,死即生。”
“哦哦,说的有道理。谢谢你每天这么陪着无聊的我。”须平感觉这样的生活方式太无聊了,对人家小舞有些亏欠,很快转移了话题,“我在这里是干什么工作的?什么职业?”
石舞表情异样,略带着些许调侃,“陪你胡侃了那么久,你难道真的想不起来吗?”
“真的。”须平认真回答。
“你是一个不入流的散漫学校的校长。”石舞有意和他开起了玩笑内心在窃笑。
“哦?”须平表情惊讶。
石舞盘腿而坐,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吧。你仔细听着啊。你到处的拉赞助,说服了一批投资者,建设了一所所谓的‘品德学校’,你自任校长,自称师资雄厚,齐聚当世英才,这帮教师大多是没有教师资格证书的。类似是个培训机构,价格是一天三百元,寄宿学生收取五百元,不分学科,交钱就上学,老师也不固定,有本事有真才实学的就可以上课教学。谁上课谁收钱,工资日结,学生嘛,凭兴趣随便窜课堂,今天想学什么就去感兴趣的教室上课,什么琴棋书画,体育竞技,武术技工,插花茶道,神学政治,哲学历史……五花八门的教室课程,应有尽有。”石舞观察着须平的表情变化,失声笑了起来,“校训只有‘真,自律,知羞耻’六字而已,不管你学的和教的是什么,都首要注重德行,你奉行的是行为诛心论,只要做出来错事就是不可原谅的,人的内心总是看不透的也无需看透,只看他的所作所为就好了,如果品行不端犯错了,别管老师还是学生,一律开除。讲究的就是先德后教,无德不教。教育部都责令你整改许多次了,弄得老师不是老师,学生不似学生的,胡乱的相互学习,甭管谁,只要一门一行已经熟练又有道德操守,上台就开讲,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还可以啊,这不算是误人子弟吧?‘真’就是我,要活的像是个人,‘自律’的结果就是克己,并点燃内心的欲望,‘知羞耻’是我在欲望面前,有勇气说不。很好的校训啊。”须平仰面沉思了一阵,略带质疑神色,“不会吧?我做的是这个事情?嗯,正统教育,呆板重复的学习,已经几千年了,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自私无德的货色?把真正的人才都憋坏了,为了更好的传承知识智慧,就应该师生不分!我是因为不满,才会去做教育行业的吧?”他开始怀疑石舞话语的真实性,望着窃笑的石舞,不无质疑的反问,“你不会是逗着我玩儿呢吧?”
石舞略微侧身向内,哈哈大笑,“嗯,有质疑才会有所成就,才能清醒过来嘛,就是逗你玩呢。怎么?连自己规划的幻想都不记得了?这也是你给我画的蓝图之一。您最善于给人家画饼了。”她轻哼了一声,打发着说道,“哼!快去找你的书去吧,不知你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自己不清楚吗?你去吧,我要睡觉了。”
须平明白了,原来是自己一直在和石舞云山雾罩的胡聊,给人家画饼,引得小舞不满,时不时的也欺骗一下自己。这次醒来的还真是无趣。
“小舞,我真不知道,刚我还在汉末三国里出现呢,现在却和你躺在一张床上,有些懵圈。”须平无比真诚。
“呵呵,真是志向远大,您又跑汉末三国时代玩耍去了,您真是要拯救世界不成?”石舞有些不耐烦的厌倦,阴沉着面庞,“每天幻想着这样那样的,就是没长兴,天天做梦!”
“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你就快告诉我吧,真实的情况。”须平焦躁且急切。
“这房子是我们临时落脚的地方,是租来的。我们的职业就是挣钱的机器,搂钱的‘大坏蛋’。我们总是伤害着别人,为了追求物质不择手段,伤害他人来满足自己的欲望生活。希望我们真有了钱以后,会踏实的做个好人,平静生活的好人。我们回归好人行列,前提是挣够了足够的钱。”石舞不耐烦的手指朝外指去,“没钱,一切理想皆是幻想,你快出去吧你。”
须平听完石舞的叙述,内心惊讶,随口应了一声,‘哦’。失落的摸索着向外走去。怎么自己一丝一毫都想不起这里?石舞嘴中的‘大坏蛋’又是指的什么呢?
他不确定书房的位置,努力搜寻着分辨着迈步向前。须平根本不认识这里,只能见门就进,恍恍惚惚的进入一间只有六、七平米的房间之内,屋内一个白色的转角电脑桌,上面有一台落灰的电脑和显示器摆放在桌子上,贴墙的书架上,只是散落着十几本书籍,桌子上还有一个超大的烟灰缸,满是烟蒂。
“这就是所谓的书房了吧?”须平自言自语的轻声嘲笑着咕哝了一句。
他在书桌上搜寻着。四大名著、《史记》、《本草纲目》、《秦始皇大传》、《中药大辞典》……他在书桌内的抽屉里胡乱的翻着,胶棒、曲别针、启瓶器、电源插座、双面胶、卷尺……哪里有他要找的东西呢?须平怅然若失的轻叹了一口气息,缓慢的坐在书桌前,再次点燃了一根烟思索了起来。‘这又是什么道理?我刚才明明在后汉三国时代,现在却静坐在一间根本不认识的房间内。还和石舞同床共枕,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居然马上就会有了自己的孩子,我这是在哪里呀?醒了?醉了?梦里?……管他呢,再睡回来吧,睡一觉之后一切都会改观的,先睡觉!’
须平望见这所谓的书房里也有一张单人床,索性就在床上躺了下来。
第二天。
“嘿。起来了!”
须平睁眼就看到石舞站在身前,似笑非笑的站在身前,“怎么?昨晚您还真翻阅书籍求知来着?”
“嗯。这叫什么话?”须平随意的应声,发觉对方语气不对,打了一个哈欠反问。
石舞转身朝外走去,轻哼一声后满带讥讽,“那书里都是字,你认识吗?”
须平并没有回答,他舒展了一下身体,“哎,你等等。我们是‘大坏蛋’,是坏人,我们坏到什么程度?都在做什么事情?”
石舞转身回来,目无表情的说道,“你是不是怕了?”
“为什么这么问?”
“你最近经常犹豫不决,还假装善良的常常生出恻隐之心。”
“这不挺好的人品吗?可能是因为马上就要做爸爸了吧?”
“可能?你是在分析自己?还是他人?”
须平一怔,是啊,这是自己的事情,怎么能形容成为是他人的思想行为呢?但是,他自己真的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印象了,非常诚恳的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呢,我们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
“您真是太抬举自己了,还工作?我跟了你以后,我们做的事情,确切的来说,应该称之为工种。”
“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我真是想不起来。没有一丝丝记忆。”
“你是要我天天重复的给你叙述吗?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不肯去面对,还总是拿失忆做借口,你甚至都开始矢口否认,是你的胡说加画饼,才打动我和你一起干坏事的了,是你拉我下水学坏的。我看你是真的害怕了。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以后再不给你复述。”
“哦。”
“我们敲诈、偷盗、绑架、勒索、伤害、诈骗、抢夺……什么不劳而获什么能快速来钱就做什么,说白了就是犯罪,记住了吗?”
“……”须平呆滞吃惊,竟不能言语。
石舞上前推了须平一下,“你怎么不说话?”
须平又一次没有回答,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下一步要干什么?”
“搬家。”
“为什么是搬家?”
“我们已经拿到了钱,你昨晚刚刚处理完尸体,你忘了?”
须平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由得额头冒汗身上一阵寒颤,他不相信石舞所说是真实的,“啊?我们杀人了?”
“是的。绑架成功,赎金到手,果断撕票。”石舞却异常平静的说道,“所以,搬家。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我梦中杀了高览,在这里醒来,是个真杀了人的恶人啊。”须平不自主的自语喃喃。
“您不是恶人,您是个有抱负有理想的有为青年。”石舞冷言嘲讽着,絮叨了起来,“被生活所迫的有为青年,前提是先要有钱。钱钱钱!您还是个发明家呢,立志要改善人类生活的舒适度,做一个方便人们生活的大善人企业家。志向远大的很呢。什么家具、衣帽、菜刀、通信、拖鞋……大言不惭的说过,凡是有利于人类文明进步的,您都要涉足尝试呢。”
须平听得不是很明白,随口询问,“怎么说?”
“您自己的奇思妙想啊,其实就是很自负的幻想。单等有钱了就去实施,所以我们才不择手段的就先去挣钱喽。”石舞仿似很惊讶的望着眼前人,轻轻的皱着眉,“我给您提示一下您的想法策划吧,不知道你怎么样,反正我是都记着呢。您设计了一款防滑拖鞋,就是简单的在鞋底刻上纹饰来防滑,脚尖U、中间V、脚跟W。您还设计了方便用力操作的菜刀,只是在刀柄和刀身连接处,添加一个三厘米宽的平躺S型,不管是习惯用什么握刀方式,食指或是拇指,都能方便的握刀用力。您还要运营一个家具工厂,所有的家具一水儿的圆边设计,决不允许存在锐利边角,为了小朋友们专门设计的,防止意外磕碰的时候,将伤害降至最低。这些,都是我们违心为恶之后,每次拿到钱的时候,您对我眉飞色舞的构想过我们的将来,画给我吃的饼!您还说,我们要做个好人,平安踏实的度过后半生。前提是要抛却所谓的道德良知,先要挣够了钱,钱钱钱,有了钱再去做个好人善良的人罢。哎呦,您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真有些崩溃,我分不清,真的分不清哪里是现实了,最近总是感觉一直在梦中一样,却又感觉如此真实。”须平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顺手点起了一支烟,“不管了,反正梦与现实是一样的,恶人就他妈恶人吧。能有了钱怎么都能洗白。”
“须平。”
“嗯?”
“好梦才最易醒,你这次怕是醒不来了。”
“我该说这次是好梦,还是噩梦?”
“你说呢?”
“天天做噩梦,就没做过美梦吗?这噩梦里有你陪伴,难道不就是美梦了吗?”
“我们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
“这个样子怎么了?我觉得也挺好,恶人挺好!”
“善良才好。”
“你看你,又分了善恶两端了,是,善私恶,私才是主导你去为善为恶的主因。”
“到处犯罪到处作恶去伤害别人,恶人会遭报应的。”
“哈哈……听你描述,我们只是有些很自私的小恶,不碍事的,世人也常为自己的私利犯些小恶的错误呢,只是他们不愿承认而已,也有时是还不自知罢了。只不过咱俩这恶行比大多数人更明显过分些,我们这行为啊,往好了形容就是,‘杀富济贫’吧,哈哈,没事的。”须平像是不断的安抚着谁,也在不断的嗤笑着,咬牙切齿的缓缓说道,“那些个大恶,那些个大恶人,却如‘龙’一样光鲜,令人艳羡的生存着,他们活的很明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最是私利物质,也知道怎么能很好的掩饰自己,保护自己,逃脱罪责并转嫁他人,他们能隐能显,能走能飞,能大能小,能游能辩,似蛇似牛,似虎似鱼,能屈能伸,他们最善于变化了,必要时还可以‘兴风布雨’呢,以至于谣言四起难辨真假,他们在人群中最难分辨。但是,他们这些个大恶人独不能省心内敛,不做假还具备羞耻之心。他们毫无底线,德行败坏,却总是一副正义凛凛堂堂仪表的样子,貌似是一定要引人向善的学院派的人生导师一样,给世人讲课讲故事讲经验讲做人……世上比我们坏的厉害的大恶多了去了。我们只是小恶,你不要自责多想了。”
石舞身靠着墙壁,口中轻哼,“不知所谓。你把恶人比作龙?神龙哪有那么不堪?”
“龙,你以为是个什么好东西吗?它是表象上很厉害很正义,可它吃所有的动物,是所有,还吃人呢。你没听说过龙性至淫吗?龙生九子里的这个‘九’,只是个虚数,就是很多的意思,龙和任何物种交配,所以后代多的不得了。古时的帝王都称自己是真龙,试想,那样会多凶狠多可怕!手中握有至高权力的时候,要吃很多人的。我们东方龙跟西方撒旦其实应该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恶人也是龙子之一。”
“又来了,歪理邪说!”
“只是你不能理解,一时不能接受而已。因为那些个大奸大恶之人最善于伪装自己了,最能哄骗蒙蔽世间善良之人。有些个所谓善意的‘引导者’也可以称之为是‘龙’,他们想法邪恶并充分利用着他人,为己谋取名利,表面还是一副劝人向善的虚伪样子。你还别不信,我来问你,‘抽烟的人需要清肺吗?饮酒的人根本也不需要醒酒解醉吧?’但是,引导者会建议您戒烟戒酒的,为了身体健康嘛,看似很关心别人的健康一样,甚至比你自己还更要关心你自己呢。最后怎么样?还不是暴露出个‘推销员’的身份,向你推荐有助于戒烟戒酒的辅助商品。这世上的工作从业者啊,推销员最多了。哼,您有时候就是被那所谓‘引导者’的‘善意’引领走了,沉溺陶醉在其中,口眼身耳早已被蒙蔽,麻痹的再见不到狰狞。”
“须平,我知道。我总是会把大众的观点‘吸收’自用,懒惰的善于利用别人的总结。我只是不够确定,不够自信,我有时候是需要一个引导者的。我不就是被你云山雾罩的说辞引导欺骗了吗?”石舞安静了好一阵子,换了个话题,“本质也只是在信与不信之间,反正,我信你!算了,我们聊些别的吧。等我们有了钱以后,就在出现海市蜃楼的地方,重建个一模一样的建筑吧。怎么样?”
须平也不再坚持,但有些不理解石舞的意思,“哦?海市蜃楼不仅仅只出现建筑物啊。不过,你这跳跃的思维和我倒是很相似呀,早知道我就不娶你了,咱俩结拜多好。重建海市蜃楼是什么意思?”
石舞白了一眼须平,轻哼了一声非常的不满,“你并没有娶我!此时,和你在一起了,只是在一起,是我的幻境暂时成真罢了。”她幽怨的轻吐着气息,脸上带有一丝犹豫,“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我想重建海市蜃楼,就是要永久的幻境成真。”
须平踱步走动,脑中品味着石舞的话语,细细的品味着,缓慢的轻呵着气息,“既然您都明白信与不信的道理,自然也会理解求与不求,真与不真的道理啊。你这是在求真吗?大可不必。就连时空都是幻象,哪里来的真?若是有真,你哪里能够见得到海市蜃楼呢?”他突然表情郑重,发誓一般的坚定说道,“我不给你承诺下次如何如何,就在今天,我们金盆洗手,不干了!我把那人尸首埋在哪里了?”
“你自己埋的人你来问我?每次都是这样精神失常的样子,真是够了。我要的哪是什么真呢?我要的是你。”石舞调节了自身音量,甚至有些咆哮了起来,“每天总是配合着你,说聊一些虚无缥缈的扯淡话,是个人都听不懂,实在是厌烦透了。你究竟生活在什么地方?你究竟是想要说明什么呢?为什么话不说透彻?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不着边际的玩意儿?”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
须平忽然的大笑了起来,哼哈的连声说道,“你原来是如此的在意关心我啊,我谢谢你的情意!你为了你心中的情爱,也是舍去了许多自己的本真啊。爱这玩意儿有时也有够迷惑的,这一步步的循序渐进的,你也许都没有察觉到自身的微小变化呢。看我说来你听,你我有了情和爱,就相互有了羁绊,有了羁绊就有了恐惧,有了恐惧就不敢作为,不作为之后就不敢胡来了,不胡来就踏实了,踏实后就会谨小慎微的祈求安全的过小日子了,今后就能安静享受一生的物质时光喽,只为安静安心安逸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管它呢,咱今天就安静!你被引导进入这种美好生活了,认为那样生活会很好很安逸幸福,你既然被带入了,那么我也去,和你一道安静平凡的去生活。金钱最有安全感,借口自己需要生存下去就先要挣钱,去他的什么廉耻良知与道德吧。哎,话说透了就没劲了,不明白我话中所指,你就加上引号不要读取字面意思罢。你也许不信,你是不是还不信,有些善意引导你向善的人,他却是一直的在作恶。那才是大恶,能明白吗?”
“又来了,车轱辘话又来了。跳脱的已经又不在五行之中了。我怎么不明白?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了,我又有什么不信?现身说法啊,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直在作恶。最起码我们勇于承认,我们还略显真实些。他们虚伪造作最无信誉,他们只对利益感兴趣,越是缺乏什么东西就越是鼓吹那些东西,比如独立、自由、民主、思想、人权、科学……好像他们全都俱备一样,最是虚假伪善了,掠人家园土地之后再大谈素质道德,白天疯狂贪婪的猎取晚上却来祷告忏悔的,嗯呵呵……哈哈……”石舞也笑了,突然的笑了,仿佛是心情大好,“不说了,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你是女人,你不在家里做饭?”
“从来不做饭。”
石舞随便拿了一张银行卡,挎起须平的胳膊,二人出门而去。
须平早已没有心情和兴趣,再去求证这里是否也是梦境幻象了,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存在在哪里就在哪里好好生存吧,好人也罢坏人也好,反正终究是要醒来或是死亡的,死亡或许与醒来是同一表述。
他们挑了一间朴素简单的餐馆对坐,很家常的那种小脏馆子。点好了菜品等待,石舞还要了一瓶白酒。汾酒。
须平眼望着酒瓶不免有些担心,试探性的问道,“你怀孕了,喝酒能行?”
“你还真打算要这个孩子啊?”石舞轻描淡写的反问。
“你不是不让我在你面前抽烟,怕影响胎儿吗?为什么不要?那也是一条小生命啊。”
“您快别高尚了,说的跟真的一样,我都做掉了几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动手做人的时候,也没见你有过一丝犹豫。哼!”
“嘘,你小点儿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怕什么?反正你在哪里梦醒都是一样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石舞并没有回答须平的提问。
这时饭菜都已经上桌,俩人夹菜碰杯,须平禁不住追问,“哪里梦醒都是一样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可以为所欲为啊。”
“这说明我此刻还是在梦里喽?”
“你以为你在梦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您这既肯定又反问的,有些奇怪啊,哎,好像我可以的吧?”
“你不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你自己的想法在进行的吗?你在生活中,有没有顾及或体会过他人的感受?你周围所有的人,也只有一种类你的思维方式吧?你代表了所有人,旁人也是须平你自己。人人统一一致。你注意到了没有?”
“我那是学习过被教育后的自然认知啊。哦,你的意思是,全世界都是我?没有其他人真正存在过?我一直生活在自问自答之中?”
“好像是这样的吧。”
都是自己的臆想?我一直的生活在自问自答当中?我就是一切,一切也只是我自己,一切万物既然都是我自己,那么,我在寻找什么呢?我代他人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给出的投影?这究竟是在探究世界还是自己本身就有病啊,狂妄的臆想抑郁症。人人相同,我即是彼,彼即是我。我自己真的清楚了解我自己吗?
须平陷入了沉默,已经有些头疼了,隔壁桌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也吵闹异常,直把须平内心撩拨的烦躁不已,须平上前礼貌的提醒,让请对方小点儿声音,不要影响到大家。对方拒绝后开始了谩骂,并与须平发生了肢体冲突,许是对方啤酒喝的多了些,又有女同学在场,竟然有一少年随身抽出一把匕首,直接顶在了须平前胸上,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电光石火之间,须平未及思虑空闲,本能的自然而然的以手劈向对方臂弯,同时顺势侧转身体向对方猛撞而去,不料匕首却直直的**了那少年的脖颈,也是巧合寸劲儿,一霎时鲜血如注。须平这时无所适从,突然慌了心神,本想逼退对方,却不小心误将对方‘刺死’,直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得他动弹不得呆立原地。
跟做梦一样,一定是梦!哪有那么意外的突然巧合?原以为须平就要在这里醒来了,但是没有。
须平呆呆的望着血泊之中的对方,一时不知所以,竟忘了逃离。石舞快步走到面前提醒晃动着他,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随即一把捉住须平的手臂,想要拖拽着他向外奔去,岂料须平身体如羽毛般轻盈易控,直向前随石舞一同跌撞而出。二人正逃奔之时,须平突然眼前一黑向前扑倒,趴伏在地面上失去了知觉。
待到须平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监舍之中,手脚都被镣铐锁着,臂膀沉重,走路也只能蹚着走。虽然进到看守所是因为过失杀人,但须平之前的所做作为也迅速的被一一排查清楚了,最终核准下来,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一切陡然而至恍如隔世。
须平的最后一餐。
他点了自己想吃的所有食物,还要了一瓶‘老白干’。是准备死亡还是准备醒来?他一口气喝干了一瓶酒,吃光了所有食物,被还算高级的警车拉送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只等行刑了。
须平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
‘砰!’……
枪声响了。只一声清脆。
须平逐渐睁开了双眼。
六十.全是对话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而后,在咆哮声中,须平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你作假!你移植嫁接!你抄袭!”顾仪咆哮着重重的将一堆复印件‘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作假?你是要寻找真像告知真理吗?哼,哪里有真!?我说,顾大小姐啊顾编辑,咱有话好好说嘿,小说本身就是虚构,当然假了。嫁接移植和抄袭我就有些不明白了。”须平大睁着眼很平静的说到。
“什么‘原则就是偏见’,明明就是马克吐温说的。‘时间并不存在,人类只是被欺骗了’,是爱因斯坦说的。唯物、唯心也是你能强加判断定义的?不是嫁接抄袭是什么?”顾仪怒目而视气鼓鼓的说到。
须平长舒了一口气,慵懒的微笑着解释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惹‘小姨子’不满呢,原来就是这些细枝末节啊。我要是能定义那就好了,我判断叙述的也得有人听啊。”他拿起桌上茶杯浅浅的嘬了一口茶水,缓缓地说道,“儒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天师道,‘诚信不欺诈应自首其过’。只拿这两句话来说明吧,是不是所有的后来人再说,再次引用这两句话的时候,孔门后人与天师道后人就要去告其侵权呢?因为涉嫌抄袭。这两家家族可是很厉害的啊,自古以来就是一脉相承的,都是有家门后人传承的,你说的是这意思吗?就是不许别人再次引用其先祖话述和语言呗。否则就是侵权?那么,他们是怎么传承下来的呢?庄子是不是也应该状告天师道呢?因为‘天师’二字是庄子原创首创的。当然庄子也许并没有后人脉流下来,但是思想一直流传影响至今。”
“强词夺理,都不知你想要表达什么,请你认真回答问题,好好说话,是我说错了吗?”顾仪依然气鼓鼓的不依不饶的质问。
“当然没有。您消消气儿,这样吧,我给您讲一个小故事吧。”须平自然平稳的落座,正了又正自己的身体,回忆似的说道,“若干年前,有一个当红的大歌星,当然啊,是他自己自认的,他认为自己很红很受人欢迎的,但是他,却是只因一首歌曲而红遍的大江南北,没错,他只会唱那一首歌曲。既然有了影响力,当然称之为歌星也并不为过了,但是,后来他并没有新的作品问世。他的成名曲确实是脍炙人口人人传唱的,以至于后来,这个大红歌星在没有钱花的时候,就四处的告这个侵权那个没有授权的,前期确实是又收了不少的财富钱财,后来的结果,你也是知道的,所有的娱乐界与民众都全面的抵制他,将他的歌曲全面下架封杀,即使有这歌真实的存在着,大家也不再唱起了。你看,这样一来,大家就不会涉及侵权问题了,是吧,很简单粗暴的。他那首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曲,就这样石沉大海了,以至于后来人们,再也没有人会再想起曾经风靡过的那一首歌曲了。大众偶尔聊起,也只是简单的‘有印象’三字评价而已。许多明星的宿命是不是也是这样呢?被记住的快被遗忘的也很快。扯远了,扯远了,回到正题。难道我说过‘我’这个字以后,就不允许别人再说了吗?别人再说‘我’,就是侵权了,我就要去法院起诉他侵权,您说的是这意思吗?这就是你口中的移植嫁接?您有意思吗?”
“难道不该支持原创和保护知识产权?哎,我都嫌过于啰嗦太过琐碎,烦死人了,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争辩,你这东西还是拿回去吧!你这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顾仪又将一摞影印纸张重重的摔打在桌面上,厉声喝斥,“前言不搭后语,自顾自的自说自话。仿佛莫测高深的刻意的拼凑着语句,您还闭眼倾听我在不经意间的低读出声,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真令人生厌!”
须平提起了身子,在椅子中再次正了正身形,前倾着身体将双臂交叠在桌子上,“我说,顾大编辑,您再消消气儿。我又没让您找出中心思想,写个读后感什么的,您对我这书有什么意见,您提出来,我改不就成了吗?何必动真气,多伤身体呀。”
“意见?哼。好!我就给你意见,故步自封,颠三倒四,焦躁成性,太过简略,走马观花!事实交代不清,又急于转折,内容无骨空洞宽泛,刻意粉饰修辞,啰嗦神叨,您连标点符号都不会运用呢,哪还会有什么中心思想?连最起码的标准都够不上,一点点阅读价值都没有!这就是我的意见,还读后感呢,你少臭美了,赶紧拿回去,好好修改!”顾仪推了推自己鼻上那副丝边眼镜,打了个哈欠向后舒展着身体,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哦。您的意见我基本接受!但是对于‘标准’一词,我有疑议啊,凡事都要有个标准吗!?您活到现在还没有被标准够吗?哈哈……用规范公式啊论文啊去试图解释平均论证吗?数据证明吗?多可笑!那样,将要毁掉、排斥掉多少的真知灼见?还标准,那就是虚伪!呵呵我也只能表示呵呵。我要描述解释的事物,梦和灵魂,其本身就连文字和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呢,是说不清楚形容不出来的事物,您还非要我用虚假的‘标准’给出一个正确答案来,非要去定义它?何其荒谬。我认为,标准就等同于虚假!是片面是框架是不允许出圈儿。希望顾大编辑您能够理解。”须平并未打算放弃,严厉语气批判后,继而笑嘻嘻讨好似的又说道,“标点符号影响到您阅读了没有?之前我们阅读都是句读阅读法,每人的理解也会大不相同啊,要是由着我的性子来,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会加。对不起啊,任性了。我是这么想的啊,你看啊,我这本儿书主题明确,并且突出了重点的表述,简略了婆妈废话和景物的描写,无关紧要的赘述我也基本剔除干净了,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的,是吧?还节奏超快,并不跑题,总是去叙述梦境来展现灵魂感知呢,既现实又简洁,我就觉得挺好啊。”
“嚯,您还不婆妈啰嗦呢?早已经废话连篇了都!对不起,我暂时无法理解您理解的标准。也许您都没有个标准也不屑标准,但社会群体总是会有个准绳标准的吧?对不起,我有我的标准,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标准!哼!还简洁呢?倒是真够简洁的。您书写‘一条狗’真简洁!我要是行文,最起码也要描写‘一条黑色趴耳的拉布拉多犬’。”顾仪笑望着须平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低声的挖苦着,“现实?您写的都是些什么记忆丧失的故事呀,还自夸现实?是,我们当年是去过黑山口村,但那只是简单的旅行,哪有你书里那么多不着边际的事情?还有你的最后一段描写,太过简洁并没有具体化。怎么犯罪的?动机过程和心态描写呢?带过的太快了,事实又很缺乏,一点儿画面感都没有……哎呀,有太多漏洞了,还把自己个儿和小舞写在了一起,把人家‘特大’写死了,您就等着看哈历波怎么收拾你吧。对了,还有许多的事实交代不清呢,很容易给读者造成时间上的困扰,哈历波和陈束戈到底是死是活?这难道不需要交代和给出一个答案来吗?你写的什么玩意儿啊,真让人看不懂。”
“哈哈……哈,为什么非要让别人指引给出一个答案呢?还非要有一个标准,猪狗也有自己的标准呢,您拿来用吗?适合您作为您的标准来标准自身吗?您自己不会思考寻找吗?是,我这里面是有些个描写,会让人感觉看不懂,那只是我确实没有延展说透的给出一个答案而已,是我自己也并不知道答案呀,你让我怎么给?您用您的学识去延展透彻接出下句儿来吧,因果果因,自己试图去强解的去解读啊。你看,我并没有给出所谓令人着迷的时间上的论述吧,也并没有刻意给主角儿强加光环啊。”须平大笑出声,随手点燃了一根烟,肆无忌惮的喷吐着烟雾,“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别人给出的答案呢?既懒惰又无知。嘿,我突然感觉‘答案’一词也很有意思嘿,‘提出问题,求解?’,给出一个别人得出的答案,又被大多数人认可学习并运用的,这叫科学吧。‘提出问题,求解?’给出特定环境下答案的,比如在空气中、水中、真空中……这叫物理吧。‘提出问题,求解?’需要自己寻求答案并引人质疑思考的,可以是哲学吧。‘提出问题,求解?’没有或找不出答案的,可以是神学或神秘学了吧。我描写的可能就是神秘学范畴的事物了。‘提出问题,求解?’给出一个绝对的正确答案,那绝对就是骗子无疑喽。我可不是骗子,孤家正经人,哪有什么绝对答案给人家呢?哈哈……‘特大’是死是活,你应该是知道的啊。小心我把你和石风也写散了,棒打鸳鸯!”
“啰嗦聒噪!当然要写出时间点线了。时间?时间是持续的是顺序的是宝贵的,我现在跟你聊天儿就是在浪费时间,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生命。您还没有给自己个儿的书写强加主角光环呢?您把别人的优秀品质与思想恨不得都强加在了主角儿的身上了,你以为你写的那个所谓主角儿,就没有主角儿光环了?和你聊天儿真是费劲!随便你吧。我和你聊书里内容,是书里的他俩,是否健在人世,你却和我聊真实生活?您还超级自信是吧,就您写的这些玩意儿,谁看?拆散我俩,我跟你?少臭美了你,我要不要配合一下您奢望的梦想呢?”顾仪轻蔑的嘲笑,也点燃了一根烟,轻吐着烟雾,“哼!您之前写的那么多,哪里是真,哪里是假?哪里又是真实,哪里又是梦境?我看你就是有妄想症!妄想着所有的姑娘都和你有染,所有的好事都与你有关,您还能心想事成呢!”
“心想事成的主角儿光环的营造,那是大部分作者想当然的强加,我可不会那种描写技巧。”须平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突兀的质询说道,“您不是当年还要进修天体物理吗?怎么现而今成了编辑?”
顾仪换了一个坐姿,翘起了二郎腿,没好气的随口应答,“我自家的出版社急缺人手,我就不能来帮忙了吗?”
“这不就是问题所在了吗?”须平此时也轻吐着烟雾,频频点头的说道,“您现在是编辑身份,这是真、是实。以前的种种,什么进修天文物理啊,就是假,就是梦,也是您当年的妄想!是不是?现在您病好了,就忘了当年自己的妄想症了?反而来教训我妄想?哈哈……毕竟我书写的是小说嘛,你又何必求真求实的和我较劲呢?”
“行文不规范,书写的杂乱跳跃,全无章法,并无规律可循,给读者造成许多时间上的质疑和困扰,不易理解又不能贴近生活。”顾仪被质询的无话可说,只得就事论事的提出了不满和建议,“您先拿回去自己梳理规范后,自己先明白了顺序规律,再拿来我看吧。”
“嘿,我说‘小姨子’,您是认真的看了我的书吗?还需要怎么梳理?又何来顺序呢?时间并不是线性直线的时空,好吗?时间本身就是移动的幻觉!此时此刻永是同一时刻,不明白吗?时间就是幻象,还需要梳理什么呀,我国的上古神话,你来用时间的先后顺序先排个序呗。硬行寻找规律也是愚蠢的,这点您不知道啊。”须平起身踱步,皱眉沉思着缓缓说道,“万物运行本来就无规律可循,您非要去寻找并暂强加个规律性,框架局限又碎片化,能说明什么规律?还冠以科学之名,不是愚蠢吗?心性格局未免太狭隘渺小了吧。我的观点很明确,无序才是常态。”
“听够了,少在我面前灌输你那一套,我不接受你的观点。”顾仪直接拒绝打回了须平的认知,满含真诚的一字一句的奉劝,“找到并运用自然规律才是科学的睿智的,你太虚幻了。贾阳说的没错,和你沟通太费劲,你太不切实际了。我们的二十四节气难道不是科学规律的?”
“哎,你们都是一个路子,非要一条道儿走到黑不可?你们都是海上的豪华邮轮我就是陆地自行车,根本就不是一路。规律的科学的?您拿到南极北极南非英国法国美国意大利去,二十四节气还适用吗?说你们局限狭隘还不信。谈到物质和逻辑与科学,都一脸的崇尚,认真严谨的钻入遵从。”须平轻点着头,只呲牙假笑了一下,“一味的张扬着科学逻辑的旗号追求物质,你们的欲望也太低级了,不妨再放大些欲望罢。越是看似完美无缺的逻辑,才越是有问题的。不是吗?色盲眼中的物质世界也许才是真实的。一再的让我啰嗦,咳,至于聊谈科学,算了吧,之前阐述的太多了,谨小慎微大刀阔斧后大声的宣布‘手术成功了’,‘手术很成功’,当时是很成功,也只是当时的所谓数值达到了所谓的标准而已,对于病灶切除的成功了,修正切除了就是治愈了吗?只是当时或短期内立时缓解了而已,不妨过个三五年的再去回访一下那些个成功吧,是真的成功了吗?你们界定科学的时间也太短了些,你们就用毕生去实践吧,前赴后继的去获取经验吧。呵呵……”
“看看你那一副不以为然的臭样子,我真的很同情贾阳,真的也懒得和你聊下去了。”顾仪一脸的嫌弃与不屑。
“你们被灌输的所谓知识,不是真理的化身而是愚昧的代表,局限碎片的只是概率提高了些而已,生虽是偶然,死确是必然,夏虫不可以语冰嘛,听不进去就算了,那种知识本身已经不允许你们去相信另一种思维方式喽,中毒太深!我同样同情你们。”须平忽而正色的反唇相讥。
“我可不想和你吵,罗嗦的啰嗦重复的重复,你把你写的玩意儿在现实生活中自然而然的带出来了,科学有什么不对?追求物质又有什么不妥?愿意吵架回家找贾阳。拿上你的东西回去认真修改后,再拿来我看。”顾仪满脸忧愁的有些疲惫。
“修改成无比押韵正确的废话吗?哼哼,以前的愚民是不让人们获取更多知识,现在的愚民啊,就是灌输给更多的所谓科学、逻辑和物质,不允许他们有别的思维方式而产生质疑。”须平明显不愿结束对话,轻叹一口气故做哀愁状。
顾仪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须平,很生气的诘问,“你是质疑我的思维方式?难道你就还能脱离物质生存吗?你说,谁是愚民?”
“我当然不能脱离物质生存了,但也不能过分依赖和贪婪。这个东西好那个东西好的,是没错,但人性会将它改变的,你能得到或买到真的吗?刚才我也说了,哪里有真?非要将事物对立吗?用您的常识判断和试验检测来提高所谓的知识储备?真假之间的研判只是纠结于局部?您放大些综合些来得出一个暂时的结论吧。咳,请认真翻书回翻下中药原材料的描写。你呀,你就是被关入思维框架的受骗者,还不自知!”须平极其认真的一脸严肃,再次突兀的发问,“百战百胜好不好?让国民个个学习知识具备智慧多好,为什么要愚民?首先声明,您可不是愚民啊。”
“不依赖,那就要,更加的要去求真了。物质被你牵强于人性,你心理太偏激也太过于阴暗了。你又想绕搭我,是不是?”顾仪简单思虑之后,果断回答,“百战百胜好啊,常胜扬威,又能汲取战斗经验再次实践,我认为好的很!谁说我们被愚弄?我们的学历越来越高,掌握知识的群体民众也越来越多,我们是智慧的一代,不是什么愚民!”
“是人性良知改变了物质!嗨呀,千年儒学也培育出许多智慧人才呢,比你智慧!从来都说奢靡误国,殊不知‘百战百胜’却是要亡国的,有什么好?”须平故作神秘话说一半,翻着白眼注视着顾仪诘问。
“嗯,就算你关于人性和物质的证法是正确罢。百战百胜怎会亡国呢?你倒是说说看!”顾仪催促着质询。
须平清了清嗓子,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按压着腮帮子说道,“就说你是固定的思维方式吧,百战百胜,你首先认为就是褒义词喽,奋武扬威多好啊,又能汲取战争经验,所以感觉这样的国家很强大,谁也不敢招惹了,是吧?然而,其本质是这样的,百战百胜,主傲、帅骄、民疲,早已经是空壳子了,长此以往怎么会不亡国呢?”
“好,也算你解释的是勉强过硬的道理吧。”顾仪反思了一下,不情愿的继续追问,“那你说说,为什么定性我是愚民类?”
“哎,你不算愚民,都说了您不是,您还纠结什么呢?您是高学历受过高等教育的智慧民众哈。我说的形容的也有些过分了,我指的愚民也不是咱这时代,也不敢。”须平生怕激怒顾仪,内心窃笑之后,用很缓和的语气安抚着,“咱干脆就拿封建社会来解释吧。家天下的皇家,高高在上的皇家不是不知道,百姓越具智慧,国家就会越加强盛的道理,是吧?但在那时候,他们为什么还要刻意愚民,不允许民众获取知识呢?因为他们关心的只是统治权!民众一旦觉醒就会喊出类似‘将相王侯,宁有种乎!?’的呼声了。这才是他们统治者所不容和恐惧的去愚民教化的根本原因。”
“呲……行了,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顾仪讥笑一阵之后,有点儿明白须平的意思了,她忽然记忆似的说道,“有‘一帮人’制造出一个‘神’,或者说是抄袭复制出了一个神,神,其实只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假象,神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使人们恐惧并敬畏,大多数人是因恐惧才做得出决定的,人们就会急切的去寻找周遭的认同感,以求融入。因为,只有恐惧才会使人们不敢作为。这是你书里写过的吧?恐惧使人类产生羁绊并转而信仰神明,期盼着神明能够帮自己,独宠自己,是吧?‘那帮人’,还要人们真的深信着有‘神’的存在,然后‘那帮人’就可以代‘神’行事了,他们控制着金钱、技术甚至是血腥和暴力,他们控制操纵着一切,‘那帮人’这时才是真‘神’了。先造神再代神行使神权,甚至用抄袭来的宗教故事,设置骗局来愚弄欺骗着大众,为自己谋求到足够的私利,一再的贪婪。是这样吧?……只要有神的存在,人们就不敢肆意妄为的去幻想,因为上帝就在那里注视着你的一切。你再天马行空的去思维想像,去展开幻想,也绝不允许亵渎质疑甚至超越了上帝的界限,这才是真的牢笼罢。哦,我明白了。我们国家以前不就有着真命天子一说嘛,万民敬仰。又被教化于篡改后的显学,君君臣臣的纲常伦理的一堆束缚,就连当时的饱学之士,鸿儒硕学们都不敢反抗,甚至还以自己平生所学的忠君爱国的思想,去尽力维护着封建皇权。有知识的愚民!呵,是啊,连他们都被愚弄了,更何况是底层民众呢?”
“你能理解了,这很好,孺子可教!古时人们学识再高,皇家也是不怕他们反抗的,因为,他们毕生所学的核心思想和所修学业,是被刻意删改包装过的显学,仅有‘忠君爱国’四字而已。至于神嘛,其实我们就是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神,因为我们有思维有幻想我们具备创造力,其余生灵都不具备幻想,他们也并不具备创造力。所以具有幻想并创造力的皆为神灵!我们就是神。但,一句没学识‘不科学’,你便会自卑的不敢再抗争了,我们总被一张什么样的网困顿着呢?不是科学不是神更不是应臣服的当然与物欲,应是浅陋的认知度和不敢再有幻想的‘正人君子’心态罢。”须平很欣慰的鼓掌示意,话锋一转傻笑着祈求,“咱俩真是心心相印的好朋友啊,您就让我过了就得了呗。”
“谁认同你是朋友了?你充其量只算是石风的狐朋狗友罢了。”顾仪轻敲着桌面,浅笑着嘲讽,“我是一定要为自己的家族负责任的,你这垃圾文字像极了初中生水平,我这关你过不了,就是过不了。”
“真是执着固执执着!您有您的权利范围,却没有很好的认知度啊,你的学习成果就是学成了守旧派,学历被嵌在墙上的学院派!高学历并不等同于高学识,低学历的领域名人也不少,鲁迅、高尔基、华罗庚、沈从文、齐白石、特斯拉……我突然想起了《三国演义》中的一段话,‘因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好吧,好吧,那么我这狐朋狗友今晚就找你家爷们儿去喝酒了,晚上有可能不回家了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须平起身走至门口,转身嘱咐说道,“你负责吧,就这么用你的众同与学识挡着我吧,无可厚非。大不了你把这些复印文字,留在自己办公室就好了,您修改一下署名就得了,署名顾仪也成,我并不会反对,就当我出售给你了。反正我今天,不会再拿回去了。”
“须平!你站住!你还自我感觉良好呢,还变着法子的想要羞辱我?我也并非你口中形容的模样,我不是什么草包坐高位!跟你明说了吧,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并不是你的书写的很好,我有意刁难说不行的,这点你要清楚,不行就是不行!”顾仪恼怒的起身,粗重的喘息着,之后奇迹般的恢复了平静,还略带着一丝微笑的问询,“你和贾阳结婚第二天那晚,你们一群男人彻夜未归,去的歌厅是不是?你和石风就没有带姑娘出去吗?那晚张临涛和风静又是怎么回事?”
“我去!”须平不自主的冲口抱怨,驻身严肃的解释着,“我在书里的描写您也当真啊。那么,你说,我描写的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假呢?哈哈……”
“我不管真假。但是张临涛和风静在一起了,确是事实。”顾仪依旧不依不饶的纠结着发问,“我现在问你,你和石风带没带姑娘出去?”
“您这时候不管真假了?那你还挑我刺儿,问我书中的真实与梦境?搞得跟真事儿一样。分明就是针对我嘛。”须平呆立原地,平静的回答着,“什么真了假了的,又贴不贴近生活的。原来只是您的借口啊。用一个事实去套用臆想出另一个想当然的事实吗?那么,你我此时此刻的对话,是在书中还是现实中?”
“请你直面回答问题!”顾仪板着脸几近愤怒。
“喝大了,想不起来那晚发生的事情了。”须平依然很平静,表情严肃认真且极其诚恳,“这事情,你该去质问石风,而不是我。”
“你告诉我,我就让你过!给你排版面。”
“哎,开始对我勾引诱惑了不是,说话要算数啊。”
“当然算数!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帮你过了。”
“好!没有!”
“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
“我告诉你了,也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应该兑现诺言的,为什么一再追问真假?难道我告诉你,我们带姑娘出去了,才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到底有没有?别跟我兜圈子。”
“没有!”
“你刚还说那晚喝多了,想不起来了呢,怎么这会儿这么确定了?”
“哎,我说小姨子,你有完没完啊。不讲理耍混蛋是吧?”
“我是不相信你。”
“不信我那你还要问我?你们做媳妇儿的也太逗了吧。”
“到底有没有?”
“没有。您消停会儿吧。”
“哼!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嗨,蛮不讲理也就是你这样子了吧?哎,也许今晚就可能有了啊,要不要一起去?您好监督着石风的行为,也为我顺利通过版面庆祝一下?”
“你想的美!”
“这我就不明白了啊。到底是你去不去,我想的美。还是通不通过版面,我想的美?跟你们聊天儿才费劲呢。电话吧。”
“你想干嘛?”
“逃离这里。”
须平并未等顾仪再次发话,快步疾速走出了房间。
六十一.少见才多怪
夜晚,在一家明亮朴素的中餐馆内,须平正和石风对坐。
牢骚。
“哎,哎,你们家顾仪可真可以,蛮不讲理第一名。千万别和女人讲理啊,听着话音儿不对,咱就赶紧闭嘴,不要和女人吵架。”须平嘬尽了杯底最后一小口白酒,红通着脸,眼内似乎带有些许迷茫。
“长本事了啊,还敢和我家媳妇儿吵架了啊。哎,女人不都一样吗?我和顾仪吵架,我就从来没赢过!是我没道理吗?显然不是。嗨,我就拿和她下象棋来打个比方吧,我是下不过她吗?我是下不过她那虚假的威仪和时不时带有威胁意味的那张嘴!我问你,不和女人吵架,那要和谁去吵架呢?”石风手臂枕桌狡辩牢骚了几句之后,邪笑着质询。
须平轻叩了一下额头,忽然的叹了一口气,缓慢的自斟着酒,委屈似的说道,“哎,是啊。也只有遇到女人才能吵起来。要是遇到别人,咱爷们儿只会转身离开或直接上手了。哈哈……”
“我家小娘子,还是没给你通过版面吗?”
“当然了,真不给面子。你也不说帮我吹吹枕边风儿。”
“我早已经失宠喽。人家强行占有了我的身子之后,对我早已失去了兴趣和新鲜感。呵呵,其实,我是帮你说过不少好话的。”石风自顾自的深下了一口酒,满含真诚的说道,“给你提个意见呗,你那书写的,开头儿太过拖沓了,交代太多,干嘛不直接进入主题呢?”
“哎,你们现代人太过焦躁了,都慌着赶着不知道想着干什么‘事业’的事情呢,什么大事业啊?我开头儿不简单交代一下赵云的整个儿生平,要怎么展开后来的故事呢?再说了,也总要是有个简略梗概吧,我已经写的够简洁的了。”须平手指夹烟吐出烟雾,浅浅的嘬了一口酒,正儿八经的询问了起来,“给书提意见,首先是要看过的吧?你看过吗?没看过就没资格提意见!”
“哦,我们现代人啊,读书的少了,听说书的,倒是不少。咱俩别搞的跟不在一时代是的行吗?哈哈,我还没有时间真正拜读过您的大作,我太忙了。”石风痛快的回应着,夹菜入口咀嚼出声。
“是啊,全是听书的。你整天瞎忙个什么劲儿呢?”须平扫视桌面,随口问到。
石风略感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做哀愁状,“哎,反正您是嗤之以鼻的,我忙着追求物质呗。生活所迫,为改变生活品质啊。谁像您啊,可以饮风吸露的去纠结的唯心慰心。”
须平上下的扫视着石风,眉头攒到了一处,假意被逗笑“哈,很好笑!追求物质也无可厚非,毕竟是要活着嘛,还是要吃饭的嘛,没见过世面一样的去惯着他们吧。嗯,我追求的只是有些不同,我还真是倾向于你们形容为虚幻飘渺的唯心吧,我呀,是神神叨叨的什么也不懂的不会任何机巧的不守规矩的傻子,我不是社会人啊。哈哈……但我的身体也需要物质的滋养,我并不会鄙视你的。唯物和唯心,本来就略显对立的,谁对谁错谁又知道呢?”
“你少来,我知道你知道。你是不屑与所谓的社会技巧为伍,你就是懒得和我探讨吧。”
“我的论调对于你而言,根本就站不住脚啊,我的论调是拿来说服我自己的,我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闲着无聊,瞎聊天儿呗,说来听听。虽然我不一定赞同。”
“你相信爱情吗?”
“当然。”
“哦?爱情是物质吗?是个什么物质玩意儿,你拿出来你的爱情,展现给我看看。”
“有点儿意思嘿,我明白了,并无实物。似乎是有些道理,但是爱情会衍生出实物加以证明的呀。”
“嗯,你拿不出来给我看,就不要大言不惭说相信吧?你恐怕是还没有搞清楚,爱情并不是物质本身。爱是无条件你笑我便笑的自然而然。加以证明?满足对方的物欲足够多,爱也就足够多了吗?攀比贵重就能证明?呵呵,我来问你,你的光鲜是要展示给别人看的吗?你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实物啊。”
“什么意思?没听明白。您的思维还真是跳跃。”
“并没跳跃。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身上的这一套儿。高级品牌的服装、手表、还有外面停放着的豪车……你抽的烟、喝的酒以及一系列的装点配饰,有哪一样是便宜货?虽然我都不太认识。我问你,这些还算奢侈的东西,你是怎么换来的?自身能力?劳动所得?努力工作换取而来?您,是努力摧残过自己的吧?你要这些个所谓的物质精品衍生物要证明什么呢?你要是没有这一套儿傍身,你都不好意思出门儿吧?是给别人看的吧。”
“这哪儿跟哪儿啊?说什么呢。哦,谁像你啊,穿的跟个烧窑的一样也敢出门招摇,就不怕自己个儿影响市容吗?我这么精心的打扮着自己,也是对别人和世界的一种尊重啊,这叫礼节,你不懂。”
“我是说,这所有的实物其本质是什么,你未必清楚。你但凡降低一些物质的品质要求,就能很轻松的生活了。纹身才想要暴露出来给别人看呢,悦己的享受是会被隐藏的。自卑与自信其实一目可以了然!抽烟喝酒只选自己喜爱的不必贵重,车也只是个代步工具而已无须豪华,穿衣吃饭也不需追求奢华,凡此生活中的种种吧,你放低一些要求,就能看到其功用的本质了,只要内心高兴充实就可以了,无需这些东西来提升您的自信,一旦刻意显露在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人身上书写着大大的自卑二字,有些玩意儿其实你并不需要。这样你也不会说自己是被生活所迫了,你把生活叫来,我替你教育他,让他今后都不敢强迫我风哥。你这明明就是自我强迫嘛。瞎讲究,非要追求自虐式的生活吗?真该讲究的其实也只是一个水杯罢了。”
“面子很重要!装点到什么程度就能够挣到什么程度的钱,你还是不懂。不跟你丫聊这些了,聊不透!忒他妈虚幻了。又关水杯什么事儿啊?”
“呵呵,说白了就是自我镀金张显人前嘛。假金才需要镀金呢,真金还需要镀金吗?真金难道不会刻意掩饰自己是真金吗,以免引起贪婪伤害到自身,谁会给自己找麻烦呢?哎。水杯啊,水杯就是比喻健康。你长此以往的被时间与他人左右着生活下去,你会失去健康的,身体身心都会失去健康的。没了身体健康,要那么多钱有个蛋用!再有钱一天也不能吃十顿饭,这时,在吃的层面才该提高些食物品质的,只是为了自身的健康。譬如,提倡的所谓有机食物。哈,人们每天都是要喝水的,基本上无时无刻吧,在水源问题上讲究的人却很少,基本市政供水各个阶层全能接受,因为,已经足够保证水源健康纯净了,所以用来喝水的杯子一定要用的贵重讲究。你不会用一个脏兮兮的重金属超标的水杯来饮用洁净的水吧?时时用来喝水的杯子,这时才最关乎自身健康。”
“你是想说生活要精致的分辨些,不是什么垃圾都能往自个儿肚子里填的?说实话,我没怎么听明白。跟你丫进了一趟迪厅,在里面瞎他妈摇晃,出了迪厅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摇晃。我是被你或是你造出的环境影响了罢。难道这就是这个社会本来的样子?算了,我说不明白你,你也聊不明白我,和没见过世面的低能儿童就没的聊。咱俩就不要再聊些彼此不明白的事情了吧?”
“你就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什么又是世面呢?哈哈,成熟,是被束缚住以后被鞭子抽打的低头屈服了吧,自卑的不敢发声不敢迈步,甚至连个屁都不敢放。世面,也只是你认知的世之一面,也是框架住你以后,告诉你所谓的生活就是要努力是要受磨砺的,要坚持的对物欲产生依赖和顶礼膜拜之情,行尸走肉一样的内心供养着破败不堪的物欲,早已没有了灵魂,是精神上的乞讨者,满心满脑子都是贵重是物欲。如‘专家们’告知你一副孩子的涂鸦价值不菲时,你也会抱着崇敬欣赏的心态去膜拜那所谓的艺术品的。哎,好吧,跟你瞎扯这些,我也有些疲惫。你说,咱俩都明白的或者说还算是能够趋于一致的是什么话题呢?你我之间,现在确实是越来话越少了。”
“各自的生活都挺没劲的,想逃离环境却早已被紧紧地牵绊住且依赖着,咱俩确实话少了许多。咱就就近随便抓一个话题呗,咱就聊回去吧。尴尬的再聊一会儿,就拿你最近烦恼的事情来展开话题吧。顾仪跟我聊你写书的事儿吧,她说你写的太过拖沓啰嗦,好多地方都看不懂,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想要说明什么,我建议你……”
“嘘,打住!刚才也说过了啊,你看了吗?她说的就是你看的吗?你丫倒是翻翻我写的东西啊。哎,我试着再举个例子使你明白吧,假设我和顾仪当年的关系很好走的很近,我俩关系不错,她看上你了,要是向我询问我的意见,石风这人怎么样,可不可以交往啊?我一定会劝她放弃的,因为我,我不待见你,我讨厌你,我也看不上你!我并不会问顾仪是因何缘由喜欢你的,你要说明的是不是这道理?”须平打断了石风,作个比方之后含糊的说道,“提意见的前提,是不是一定要是‘看过’?您连看都没看过,怎么给出的意见?自己先要看过,自己看去,自己!你这样子这态度,索性,您一看开篇,只给出喜欢或不喜欢就可以不用翻阅了。既简单又粗暴,多好。”他似是极力抱怨着,喝多了酒的眼神之内逐渐迷离,幽幽的望向窗外,而后擎着酒杯与石风碰杯,酒杯清脆作响,“嗨!《红楼梦》是四大名著之首吧?之一之一,就拿它来说事儿吧,这本书就还有许多人给出‘意见’呢,尤其以没看过和没看懂的人,给出的建议最为繁多,他们连那本书都不曾翻开过一页呢,只是听别人说起过或观看过些影视片段的,他们的意见大多是,‘太过悲惨了,永保着昔日繁华该多好,各种败落令人伤感,应该有一个大团圆结局呀……还有,还有,宝玉应该和黛玉是一对儿的,他们甚至还高声喊出,在一起,在一起的呼声呢’。哈哈……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言作者痴,风哥,能解其中滋味吗?”
“嚯,瞧您这一通儿牢骚。喝多了吧你,是酒醉了你呢还是您心情见醉了?开始发狂了啊,您还把自己写的那玩意儿挺架的很高啊,听您这话音儿,是不允许人家说你书写的不好了呗?”石风歪头诘问,反思一阵之后,点头说道,“得!你说的也对。回头我读过之后我再意见性发言吧。你还很是偏执自负的,井底之蛙不好好学习,较劲倒是第一名。”
须平摇了摇头眨眼浅笑,动作娴熟的剥开一只小龙虾,蘸汁入口,“我听着这话怎么那么熟悉呢,又替你媳妇儿说话是吧?你们才是较劲吧,存心和我过不去。其实啊,跟我过不去也就是和你们自己过不去呀,猪的队友也是猪,癞蛤蟆眼中最美的同样是麻麻癞癞的母癞蛤蟆,哪里会去理会什么所谓的大白天鹅呢?中毒至深啊你。我不学习?来,你倒是再说说什么是学习?”
“……”石风不能回答,沉吟片刻之后,不很确定似的低声问询,“你是想让我回答说,学习是为了否认其所学?”
“怎么那么胆怯呢,什么叫我想让你回答?瞧您这话说的。学习只是一种方式而已,是获取经验和信息量的一种方法,以便能更加提升自身认知分辨的能力,我并不在意是在哪里哪种途径上获得的。”须平又一只小龙虾入口,满足的咀嚼着,“现在信息量那么发达,只在一种途径上,书本课堂上的获取,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吧,太过局限了。就跟现下电子产品那么多,互译产品翻译器也很多,为什么不去用呢,非要白痴磕巴一样的去学习外语,交流的都多么的便捷快速了,有些人却还要按着孩子的头不允许抬起,你自己都未见的能熟练运用全面还时不时的沉溺其中呢,你却要孩子们复古的书信往来交流信息,不可笑吗?只是孩子还在掌控之中?是要驯化奴隶吗?你才井底蛙呢,能听懂吗?”
“小家子气!还认真上了。我又不是那意思,认同只在书本课堂学得才能称之为学习。和你谈话真是既无聊又费劲。”石风点烟斟酒,将手中酒杯够了过来,“嗨,甭管在哪里学来的罢,积累了足够的偏见之后,能自己分析消化为己所用就都算是学习了,首先是要脑子好使,记得住,是吧。您不是井底蛙您是夏虫儿,行了吧。”
“我并不纠结,也没往心里去,你也不必解释后再次侮辱我。我是夏虫儿你井底蛙,咱俩扯平行了吧。我说青蛙小王子啊,您还记得住呢,告诉你,记忆并不可靠,学习也并不能单靠记忆来学习,靠记忆您都不如一台原始计算机,您与它最后都会是BUG频出的。”须平碰杯深饮了一口酒水,将油乎乎的手指印留在杯身,将杯子轻置桌面,捏起一块儿手把肉大口咀嚼着絮絮叨叨,“我前一阵子真的也是无聊的很,就回去咱们的小学校看了一看。儿时记忆中上学途经的宽阔路面,现今,在我眼中,已经算是羊肠小路喽。并非是我儿时记忆中的模样。哎,你说,我要是不回去看呢?是不是我记忆中的大马路就真是大马路了,宽广的很呢?是不是?所以,你看吧,记忆并不可靠。为什么要靠记忆来学习呢?死记硬背吗?学识与认知是一成不变的死尸吗?它们不会再次改错变更正确性而灵动起来吗?”
石风望着眼前的须平,忽然有些奇怪的陌生感觉,他并没有接着聊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我已经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你可真是又较劲又扫兴,聊天儿和抬杠一样。我有点儿头疼了,你整天瞎想些什么没用的呢?你丫还真是有病,病的还不轻!跟你聊天儿真没劲,咱还能再聊点儿别的吗?哦?咱们就聊聊大妹妹吧。嘿,我问你,我们那晚真的带姑娘出去了?”
“您的记忆呢?丢了吗?怎么不去使用您的记忆力呢?哈哈。是啊,带回家了,怎么了?和你一起出去的姑娘很有意思,只是说,‘没出去过,试试。’你笑的**子都开花儿了。”须平也同样奇怪的望着石风,他不能理解最近石风和顾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俩人一直纠结于那晚的事件呢,不禁问询了起来,“你真想不起来了?短暂失忆的人群真的是很多啊,震惊之余那么快就会忘却了,犹如石投湖面啊,事不关己的窃喜亦或者说是麻木的见怪不怪了吧。嘿,你和顾仪,你俩最近没事儿吧?”
石风恍惚的哦了一声,目无表情的叙述起来了,“好吧好吧,我服了,不能靠记忆来学习,行了吧。我真记不得了。第二天,我身体极其不舒服,又是头疼又是反胃的,眼睛还干涩的厉害,我醒来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啊,是我一个人在家。”
须平明白了一些,敢情这石风那天,真是把自个儿给喝失忆了,而那个姑娘估计是早就走了。后来顾仪也许是发现了什么痕迹,不知道正面问询过石风没有,眼瞧两人有了矛盾隔阂,须平立时来了精神头儿和好奇心,“你瞧你,喝点儿酒就散德行。倒也是无伤大雅,哈哈……你和那妞儿应该是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了吧,顾仪正面询问过这件事?”
石风陷入了回忆搜索中,沉思了许久之后,尴尬的笑着说道,“正面倒是没有问过,应该是属于旁敲侧击吧,好多次。”
“今天顾仪倒是正面询问过我,我没给她准话儿,我让她直接问你。”须平眼见桌上白酒已所剩不多,招手向服务员要了两瓶啤酒,直瞪着双眼说道,“她一定是发现了些什么潮湿痕迹的。”
“你滚!这都过去多少年了,顾仪怎么就单单对这一件事情,一直的念念不忘的放不下呢。哎,我那天是真他妈喝多了,酒精让我的身体很冲动,你懂得那感觉的,兴奋地过了头儿,已经不听从我这糊涂大脑的指挥了。”石风下意识的翻看了一下手表,拿起一瓶啤酒斟满杯中,“我今天要早点儿回去,晚上就不陪你耍去了啊。顾仪怀孕了,我要早些回去陪她。”
“生男生女可是有定论的啊。你要小心。”
“什么意思?”
“男方精神或身体出轨,生男孩。女方精神或身体出轨,生女孩。”
“又他妈胡扯!你我聊天要聊正经的,知道吗?”
“嗯嗯,知道了,嘿,你才不正经呢。”须平随手点燃一根烟递与石风,大着嗓门问道,“顾仪现在还是时好时坏吗?她今天已经不记得哈历波已经死了。”
“你说你也是,你就不能去别家出版社问问,为什么一定要去骚扰我家媳妇儿呢?”石风并未正面回答,他接过烟来狠狠的吸了一大口,喷出烟雾抱怨着,“你明明知道她记忆衰退的厉害,还总是过去找她,你是庆幸她还记得你吗?”
须平正了正身体,严肃的说道,“我只是想帮你减轻些愧疚感,那次的意外,主要原因不是你。”
石风似乎是要起身站立一般,突然的有些激动,“怎么不是我?要不是陪我去打篮球,她也不会意外滑倒,也就不会磕碰到大脑,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没事儿,我也有过相类似的失忆体验啊,你不记得了吗?“
“你那是昏迷一动不动的昏迷,顾仪这是错乱时不时的错乱,根本就不算一码事吧?”
“也是,我那消失的三年多,我知道最后填补何处了,虽然时间上有些不对称,但是我知道自己神游何处了。顾仪这个嘛,还真是有些麻烦。”
“哎,劝过她很多次了,她从来不听,她也不去户外活了,还经常失眠到深夜,白天工作繁忙的也极少休息,我想,之所以一直的恢复不过来,也是劳累所致吧。哎,有些记忆缺少的突然就不记得了。哎!”
“听你这唉声叹气的,我也跟着难受。我走了,你把账结了吧。”
须平未待石风回答,晃晃悠悠的起身出了餐馆。
暖风曛曛,须平醉醺醺的沿路跌跌撞撞,他的脑袋里此时已经放空,脚下绵软的没有了方向感。他拨出了一通电话,“来接我,我喝多了,今晚在你那里睡。”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石舞温柔的声音,“好,你给我个位置,呆着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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