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教皇殿里,零星几个烛台摇曳着微弱的火光,正中央的宝座上,阿斯塔以一只手撑着半边脸的姿势,半躺着坐在那里。
此时的他闭着双眼,似睡非睡地等待着某个人。
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因为他不想让过多的人见到那个家伙。
“结束了吗,洛克?”
毫无征兆地,阿斯塔对着昏暗的大厅开口问道。
“是的,殿下,伤亡并没有预计的那么惨重,因为‘那个’出来搅局了。”
宝座之下,一个身着漆黑夜行服的家伙站在那里,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间纯黑的夜行服的护甲部分刻有精致的暗纹,布料的部分也不是普通的料子,异常柔和的布料微微放射着金属的光泽,那是用被祝福过的从极东之地带回的奇物“夜明缕丝”制成的。
以如此做工打造而成的夜行服,其使用者的地位不言而喻。
来者便是阿斯塔的“影”的领袖——尼贾·洛克。
“他出手救人了吗?”
阿斯塔微微睁开眼睛,注视着黑色兜帽下那一对闪烁着的红光。
“是的,殿下。”
这次洛克的声音带着某种奇特的杂音,一种不似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果然,那个东西只靠尤格里斯他们是不可能对付得了的。”
阿斯塔忘不掉和黑影异形的交手,那诡谲的歌声至今仍在他耳畔回响。
“连吟诵圣言的我都差点沉醉其中的歌声······那个东西恐怕只有接受了神明特殊庇佑的勇者们能够斩杀了。”
“此外,信已送达。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嗯,如此便好······”
阿斯塔动作略微坚硬地坐直身子,他稍微伸展舒缓了一下身体,但他的身体却发出了及其诡异的“嘎啦嘎啦”的声音。
“您还是用上了呢。”
洛克的话语透露出了及其冰冷的语气,兜帽之下闪烁的红光流露出一丝鄙夷。
阿斯塔苦笑着接受了着如刀刃般刺来的眼神。
“这样啊······也是,我还真是个令人不齿的家伙呢······”
阿斯塔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那个只有教皇才能佩戴的十字架上,被暗红的血迹污染了一大片。
“其他的我不想评价,但您如果不是这样的人,恐怕我也早就死了。”
“人嘛,具有灵活的道德底线才能在这个世道上混下去······”
“哪怕是跟自己憎恶的存在联手?”
洛克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阿斯塔沉默不语,缓缓走下宝座来到洛克跟前,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那些家伙才是我憎恶的存在,披着人皮的害兽而已。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以价值来救人的家伙,起码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人类被恶兽迫害。”
“人类么?呵呵呵······”
洛克轻轻挥开阿斯塔的手。
“不过是按你的标准罢了。”
洛克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再度问道。
“你就这么确信卡尔斯特也是那样的存在?甚至基本没有和他当面对峙过?”
“呵呵呵······”
阿斯塔轻笑着,一边摇着头一边转身看向宝座后面的巨幅壁画,上面所绘的创世神奥尔加德正以慈祥的目光注视着这里。
“正如尤格里斯掌心的圣印,缇娜的御手,阿克西斯的圣力和克里斯汀的苍穹之眼。”
阿斯塔再度看向洛克,不过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右眼。
“我的眼睛也被神吻过。”
当他移开手时,那只右眼的瞳孔,显现着一个闪烁着金色光辉的奇特印记——艳阳洒下光辉的印记。
“我并不是没见过卡尔斯特,在阵前观战时,我透过水晶见到他的真容,而在那时,这只能够看透本质的眼睛向我所呈现的······”
在那名为卡尔斯特的存在的背后,是被无数锁链封印的,无垠且充满憎恶和愤怒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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