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物。
一样的大会开完开小会,一样的前辈牵头告小辈~
然而,今天并非外勤人员约定碰头的日子,于是会议的主持人便改为了警长,他组织起警局里经验丰富,尚且未被吓破胆乃至身强体壮的同僚们,外加逗留于此的苏加曼,索性便住在这的杜丰予,以及顺便前来赴墨姐嘱托的我。
[白羚...]
[白羚!]
我猝然回神,估计是听得多了,下意识便能察觉声音的出处来自于墨姐。
[发什么呆呀你,刚才加曼说的话都听进去没?]
面对墨姐的发问,我连连摇了摇头,满不在乎自己毕竟失了礼数。
[那你在想些什么,可以分享给我们听吗?]
当墨姐说罢,则一味咧起嘴笑,目前大概也仅有她自认为冲我摆弄眼色无异于对牛弹琴,所以她与苏加曼之间进行的所谓无言的交流,其实都被我看在眼里。
【没什么,只是希望我做的事和我自己想做的事短期内冲突了而已~】
[要不我再复述一遍吧?]
青年话音未落,墨姐便顺势将他抬起的手给摁了回去。
[你没听见她说的?]
[加曼,你就先跟老张老黄凑合凑合呗!]
[安安全全回家,那敢情最好,假使你还能配合他们尽快把东海街道派出所收拾清楚,把那作为后续前往东海街道的中转站,白羚在安顿好朋友以后,自然会有余力考虑你的请求~]
此刻的墨姐,就像个仅凭本能游走于理性与感性者之间的说客,纵使其显露出明显的偏心,苏加曼也许会因此感到不平衡,那么我便会反问他,涉及民生安定的事,务实一些,有何不妥?
只见青年沉寂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看似顺延,实则婉拒,谈及东海街道的人口密度,先前我已从墨姐口中获知未来探索的难度,而作为原本便住在那的人,苏加曼则需要更多的亲临一线,好好改改他同理心过剩的毛病~
大概如此吧,我以为。
不然,这小小的座谈会还能有哪些内容可说?
俏皮词之长屁股,与你我他也不般配。
谁曾想,墨姐调转目光,随即冲我而来,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阴郁忧愁,像是默默无言中的本人却有某个动作,乃至某个神态戳到了她的痛点,又像是一位尝试灌输道理,急切向子女倾注情绪的失格母亲。
[截至目前,北门街道、常泰街道、府文街道的幸存者纷纷拾到了空降兵先前舍命带下来的“傻瓜电台”。]
[那是经过专门改装过的电台,电台的那头直连本次抗疫的总指挥部,当幸存者们尝试寻求救助时,也将少数脱离集体之人开始奉行黑暗森林法则的事给捅了出来。]
正值墨姐语末,苏加曼缓缓举手。
[请问,什么是黑暗森林法则呢?]
墨姐见状,顺势朝我看来,大概是想让一个践行务实理念的人举一个言简意赅的例子吧~
后者,当苏加曼也凭借这个由头侧视过来,使我不由得心想三段话废唾沫,五段话废嘴皮,待会可得拿捏拿捏程度才行。
【假如森林里有这么一口混浊的池塘,里边居住着大鱼小鱼和虾米,按理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逻辑本该如此。】
【但由于水况混浊,大鱼没能捕获在它身边游荡的小鱼,小鱼也没能发现躲藏在泥沙中的虾米,虾米则自顾自的以为泥塘中除了自己,便再无其他生物~】
【话说平常无奇的某一天,虾米放松了戒备,它东游游,西游游,尽管只是原地打转,可仍就加深了它自己是池塘里唯一的生物的信念,结果它不经考虑便发出了符合其内心真实想法的信号。】
【也许,是大晚上无故向远处闪烁摇曳的灯光,也许,是毫不保留的向外人透露庇护所的具体方位,最终,使得大鱼越过了小鱼,它饥肠辘辘,一口就把虾米给吞进了肚子里~】
纵使一字一顿,期间从未卡壳。
要说这话题行使起来,犹如量身订做的那般流畅。
其中不乏有映射的,现实的,列举的,设想的。
也曾都是我亲眼见过的,切身体会过的,乃至坚持反对的~
————
[所以,这就是你不愿意让别人轻易知道住址的原因嘛?]
我眼瞅着这支一元五角的廉价水笔又在杜的指尖回旋,当他话音刚落,笔杆也随之脱手,再一次掉在那张已经由多位留宿警员盘得油光滑亮的木质书桌上。
它本该发出清脆,实则沉闷的杂音,好似电影开拍前,犹如对话交接中,总得有那么一响打板声。
【我也许能够接受屋外敲门的人是你,可我不想让自家妹妹,亦或者未来的同伴纷纷以为外边全都是你这样的人~】
[嘿嘿,幸好我提前见识过你的性格,墨姐也一对一找那些暗地里冲你阴阳怪气的人做思想工作,但我还是想劝你少说类似的话。]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如今的社会太浮躁!没有几个人会去琢磨你咬文嚼字精雕细琢小三分钟说出来的话里边其实蕴含着哪些好意和心意,也很难再有下一个这么替你出头的墨姐了~]
【她都跟你说过什么?】
[关于你,说得特别多!大概意思是让她知道我对你产生了不合时宜的想法,做出了超乎于礼的举动,她立马叫几个猛男把我丢进禁闭室里先关到泉南恢复秩序的那一天,到时还要移交法办,再把我送去牢里调教个八年十年!]
【呵呵,无论你怎么想,具体想些什么,是逻辑严明,还是天马行空,人们只会通过你的实际行动加以研判。】
“咣哒~”
一听就知道杜少又玩脱了。
倒是这次有所分别,笔杆飞出了快小二十厘米的间距,于硬着陆的瞬间达成了杆与帽的分离。
[对不起!]
[差点就打到你了~]
青年急忙讪讪地道歉道,兴许是他目睹我下意识起身闪躲的动作像似早已预感了预感那般确捷,纵使过程中我一言不发,可仍就将“我坚信你一定会玩脱”的意思由衷呈现出来。
【再有下次,咱俩干脆去室外聊,反正孤男寡女,倘若看起来走得亲近,就必然会被闲人说怪话,到时还省去像这样一惊一乍的工夫,搅得话题思路都没了~】
杜自顾自俯身捡起笔帽,我也顺势捡起笔杆并递了过去。
我手握后端,他把持前段,一松一接的事儿,无任何涉及有意亦或者无意的密切接触。
反倒还应当这么想,男生要过于的绅士这件事本身便显得十分刻意,倒是我,很乐意见证这一幕就是了。
————
[白羚,你独自在外摸爬滚打的时候,有杀过人吗?]
[我的意思是,那些已经丧尸化的,只在回忆层面能被称作同胞的活死人,当它们攻击你的时候,你会逃跑,还是反击?]
【逃避虽然可耻,却很有用~】
多年养成的,于集体中孤芳自赏的从容,使我常常总结出超脱常人的观念,若轻易说出,难免招致调侃与歧视,所以才需要冲人讲人话,冲鬼说鬼话。
[......]
【......】
沉默,沉默。
兴许,我应当冲他说鬼话~
[为什么要选择逃避?]
【因为你大可将丧尸看成是一尊会行走,会追随,会捕杀幸存者的,基于人体制作的病毒罐,它也许密封良好,也许正发生泄露,好家伙,你、他、亦或者其他什么人,逮住了就是一阵打打杀杀,非要把这病毒罐给敲坏不可~】
【那么,我想请问,在杀死丧尸的过程中,带有剧毒的血滴与肉沫,是否会飞溅到你的鼻孔、眼睛亦或者嘴巴?】
【倘若这病毒渗透性也极强,当它飞溅到你的皮肤时,敢问你浑身上下,哪里不是人皮?】
[可是师傅——]
【警长?】
[对,你也见过他们全副武装准备外出讨伐丧尸的样子,那种程度的防护还不够吗?]
【你是指镇暴警服?】
[是啊,警局里就那几件,全被他们给穿走了~]
【全套配齐的话,防范被丧尸咬脖子咬手倒是足够,自带翻盖硬塑面罩,在面对感染物飞溅这一情况时,也能起到聊胜于无的作用,毕竟不是专业防化服,密封性上自然有所欠缺~】
[唔,师傅也会强制要求战斗组的成员在进门前,都必须认认真真用水冲干净制服上的感染物~]
听过这话,我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杜少,你可知防疫是一环套一环的?】
【是,用水冲洗的法子再简单不过,无论是照着面门喷射,还是自上而下的浇灌,那些脏水哪次不都流得到处都是?警局门口的花圃,是怎么被活活淹死和毒死的?】
【并且警局里还有多位小朋友,倘若他们玩耍间无意踩过该水洼,继而将带有感染性的水渍一路延伸至里屋,掉落的食物,不舍得浪费,捡起来吹吹就又放进嘴里吃,亦或者,用接触过杂物的小手去揉眼睛,等等等等,正是这些不起眼的举动,才会平添病毒于内部击破的机会!】
【换作是我,我会——】
等等。
门外怎有杂音!?
回眸,则惊觉窥听者乃是几位就庇护所正向运转不容或缺的关键成员。
他们怎么还在局里?
莫非今日轮休?
并未细致到该场所规章制度中去的后果,这不就来了嘛~
只见有的人两手空空,像极了来凑热闹的。
有的人似乎才起意掏出纸和笔,笔杆仍勾在本子上。
自然,也有自顾自写入三四行的人,由于咱看不清内容,更不知其字眼是否与当前话题相关,亦或者本就原先存在的他物,眼巴前,便是这么一波人。
[继续说呀白羚!]
[老白家还教过你哪些门路,多透露点给我们呗~]
[是呀是呀,换作是你,还有哪些建议呢?]
摘掉那四个多余的前缀,选择直译尾音,故取名赫萝。
我与墨姐萍水相逢,交情尚浅,打一照面,却一见如故,基于特点,她竟能浓缩得好接地气。
不见得我有多么推崇这个代号。
不见得我的原名便有多么好听。
只是,当别人一声声唤我为白羚的时候,不由得使我深感内心深处,那位名叫赫萝的女孩,总算有了个躲起来,藏起来,富有安全感的异度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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