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炒年糕,两个人分~
早先,我曾以为这些白皙剔透的小饼子,指定是拿冰皮做的点心,例如“雪媚娘”,上等的美味~
哪晓得,它是俗称白糕,又名年糕的食材,如今正该大嚼冰棍的时节,怎会和年味扯上关系?
一时不解其逻辑,还自鸣得意的呼唤妹妹速来品尝,却叫只鹤名副其实的出了风头,我这才从小厨娘口中得知,搁泉南地区而言,年糕做菜,就像粗茶淡饭那般普及。
她夹一白菜,我夹一蛋片,她再夹一火腿,我夹一糕片,空气中挥发着浓郁的菜香,我们举杯,我们碰杯,时而停筷,打个闷嗝,不发出怪声的那种,但凡牵扯到家教礼仪,餐桌上是听不到多余杂音的~
[姐姐,要放点音乐,还是老样子?]
或许是只鹤感到气氛过于寂寥,故而提议道。
【老样子,咱们当观众,不时搭几句茬,让墨姐给咱们讲段单口相声~】
小妹欣然应允,我自以为拿捏准了她的性格,便径直取来对讲机,调拨至熟悉的频道进行链接。
[小白,妹妹的情况怎么样,情绪稳定下来了没?]
【墨姐我好些了,谢谢你关心!】
只鹤抢先一步回应道,我见她以此等势头进行表态,想必是无大碍了。
[哟,妹妹也在?]
【最近几天,每晚七点,她都会和我一起收听你解析的每日简报,只是她不会随便插嘴~】
[好,言归正传,基于你先前提出的问题,我如期从军方那收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坏消息吧,你是了解我的,凡事先往坏处想,好歹也能早做准备~】
话音未落,我便望向只鹤,眼神示意她接下来大有可能出现相当悲观的论调,只见小妹随即挤出一抹淡然的苦笑,继而喃喃自语道:“没有更坏的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牵过她的手,安放我手心,是鼓励,是安慰,纵使过程中未发一言,寄以实际行动彰显姐妹情谊。
[小白你听好,在疫苗大批量落实一线之前,在驱散全省领空毒云笼罩之前,军方无法为幸存者提供任何具有即时性效应的援助——]
[包括但不限于空投物资,空投人员,空对地导弹,无人机制导炸弹,爆燃汽油弹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特种运输任务持否定意见......]
我尚不知这是否便是该项议案的全部内容,那紧随复述者话音其后的沉默,兴许便是她此刻所流露出的困惑与迷茫,由于先前几个钟头的反刍,眼下着实少了点错愕,平添了些释然~
【墨姐,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是打算叫我们这群山民拿锄头刨死外边成千上万的丧尸嘛?】
[不见得,也见得~]
[为了解析这五天的简报内容,我找了本社科书来查,这本书有着将近四十年的历史,每一页都有板有眼的写着“经济泡沫”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赶忙找来五封简报参照,这下竟从字里行间中瞧出了两个字,那便是取舍!]
【取舍?】
[倘若有这么一座广场,广场上刚刚好聚集了五十个青年男女,已知他们中的八成人将在未来支出整百万的资产,买房买车,提高生活水平,那么便是四千万的流动资金注入市场,而一发精确制导炸弹的造价仅需二十万上下,假如换你手握权力,你甘愿拿二十万打掉未来的四千万吗!?]
【姐,我懂你的意思~】
[上级极其重视对丧尸重新转化为人的逆向工程,逆转剂的研发优先级甚至高过了血清和疫苗,明知我们需得采取近战搏杀的方式才能从丧尸手里抢回一点生活空间,上级却指示我们尽量采取不与感染者发生正面冲突的行动模式,坚守待援,直到情势好转......]
【那——好消息又是什么呢?】
[邻省的核电站与自来水厂将确保泉南的水电充足。]
【就这样?】
[就这样。]
【......】
[......]
此后的数分钟里,我与墨姐皆无言以对。
————
诸事尽管一茬接着一茬,着实令我力有余而心不足。
眨巴眨巴眼睛,再隔着眼皮去按摩眼球,整一套眼保健操做下来呀,活像从未考虑使用咒语而只知卯足劲去撬取宝库大门的阿里巴巴,遂不由得心想,那特殊视角下的绮丽,势必拥有其特殊的触发方式,无非我一时拿捏不准罢了~
片刻之前,小妹打了声招呼便进了浴室,我犹记得她半道上自顾自念叨着今晚要记得洗头的话,情绪并未有明显的起伏,随后当浴室门应声关闭,留给我的,自那门后的无限遐想。
根据洗浴用品的款式,从而推断只鹤待会将以何种香气组合再度现身,结合只鹤的行事作风,考虑其是否存在完成任务式的轻率。
直至我不禁回想起小妹那副一知半解全当不解的姿态,我首次就灾情是否可以输出过于消极的观点产生了疑惑。
[白羚!?]
【对,是我~】
[这应该是咱俩第一次用对讲机联络吧,你找我——有事?]
【明天,你师傅愿意放人吗?还是说,警长就想让你当他三米以内的副手?】
[诶诶诶,我跟你讲,你不要误解我和我师傅之间的关系,古语云,师傅也是师父,管得紧一些,出师了才撒手也是很正常的~】
【哦...】
[要不你先说说吧,具体是什么事情,到时我看能不能去给你搭把手~]
【没事了......】
[白羚,你指定是要去东美商贸楼,而幸存者就躲在该楼的最高层,那可是我亲自踩的点!]
【嗯,你继续说~】
[既然你也去过大楼,肯定知道大楼的正门已经被丧尸所把持,只有那六层楼高的户外铁梯能够较为安全的转移人员,可我要提醒你,那副铁梯,在最近几年,已经夺走三条人命了~]
【你是指人的问题,还是鬼的问题?】
[我说不准,冥冥之中,谁知道呢,总之你下楼梯的时候一步一个脚印踩实咯,一旦到了平地,就是你这只白色羚鹿的主场了。]
【你不打算过来?]
[明早,明早我给你个准信,至少今晚不行~]
【怎么,也是因为那封简报的缘故?】
[那可不,能把旁听的警员们都给干破防了,你想这威力得有多大~]
【领导用最冷漠的官腔,挑明了丧尸远比幸存者还重要的事实,那么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些职业素养尚存的公务员,他们因此破罐子破摔的可能性增大,日后致使灾区不安定的因素又多了几分.....】
[嗯,就这样吧,你和妹妹散居在外,更要注意自身安全才行,晚安~]
【祝愿大家都能顶过灾期,晚安~】
————
电风扇嗡嗡嗡,电吹风嗡嗡嗡。
高楼上,别墅中。
独留守,姐妹花。
可知说的是谁,谁又是谁?
[小白,我真能住到你家里去嘛!]
【来了就得做事,凡事都少不了等价交换,你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以及我未来安排你做的事,我不介意拿无主的物资再供养一位伙伴~】
[我明白,咱老早就是社会人,晓得那些个道理,只是——]
【有话直说,倘若顺路,我抬抬手就帮你给办了~】
[我总共有两个请求,可以先说第二个吗?]
【但说无妨~】
[我已经有半个月没回家了,虽然我躲得高高的,但外面正在发生什么我心里有数,可不可以带我去见奶奶最后一面呢?]
【陈立秋,我由衷的建议你离那间屋子越远越好~】
[啊!?]
【这场席卷全省的灾难,始作俑者为一种闻所未闻的新型病毒,该病毒对全年段人群堪称绝杀,猝死都算是安然离世,严重者会大量咳血,于痛苦中挣扎,搞得满屋子都是传染源,我想你应该知道,贸然去接触逝者的遗物,增大你被传染的风险,眼下跟抹脖子自杀没有分别。】
[小白,你已经见过我奶奶了是吗!?]
【与其说见过,倒不如说那片出租屋是我最先进行探索的地区之一,你希望我实事求是的挑明现状,还是怀揣着与奶奶产生过的美好曾经从而继续坚强活下去呢~】
就此,对讲机的那头,立秋陷入沉默,于是我得以片刻转移心神,关停吹风机,操起密齿梳,满意地打理起成果。
当只鹤缓缓转身,她那温婉笑容,令我一时难以辨明其究竟是在传达谢意呢,还是在暗示我也曾与她说过类似的话?
[这些天,外界难道就没一丁点好消息吗?]
【有呀,怎么没有?】
【据说省外正在研发转化药剂,打算把丧尸重新变回人类,惊不惊奇,意不意外?】
[小白你别唬我,真有这么一回事吗?]
【谁知道呢,也许要研发个半年,一年,两年三年,到最后还是觉得枪支扫射来得方便,试问我们这些陷在灾区里的人,又有几条命够他们试错呢~】
[总之,在那什么药剂制作出来的时间里,未来都要靠我们自己了对嘛!]
【你的确可以这么理解,同时也可以自由的选择以何种方式延续自己的生命~】
[就单单怎么活下去这回事都得选了?]
【不然呢,看你是打算将希望寄托在那些全凭职业道德感驱使的公务员身上,还是追求脚踏实地尽最大努力主导自己的未来呢~】
[小白,你难道是想——]
【是的没错,我正打算拉拢几位姐妹组间合作社,讲究分工协作,通过务实的方式,逐渐改变现有的不利形势,换言之,创造一个让大家伙能够安心沐浴在阳光下的机会~】
[嗯,我信得过你,在这种时候,越是平静安稳的人,就越容易成为大家伙的主心骨,明天你可记得要来呀,我等你!]
【咱们谈天说地,有的没的都聊过一些,倘若我现在把联络给掐了,你待会能睡得着嘛~】
[今晚的信息量对我来说有点多,待会指定是睡不着了,怎么着也得煎到凌晨一点左右,毕竟我这一整天几乎没有活动的机会。]
【要不干脆续一场睡眠通信吧!】
[都睡着了还怎么通信?]
【诶,是聊天聊到睡着为止的意思啦~】
[我看行,叫上只鹤妹妹一块,打从刚才起就没听见她吱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唠唠家常呗?]
【立秋姐,我一直都在,主要我觉得插嘴是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所以刚才就光顾着听你们聊了~】
只鹤从容接过话茬,即刻便显露出其所同样具备的特质。
[好呀好呀,那就先休息个半小时,我给对讲机充个电~]
【待会见!】
[待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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